杨亚贵 发表于 2016-5-24 14:46:40

【杨亚贵散文】老物结——马灯情

      一盏老旧的马灯,孤孤寂寂地在同它一样落满尘埃的窗台上站着。灯罩,已在流年的中,残破不全。这座沧桑的老房子,经历了几十年风霜雨雪的摧侵,也已是满目疮痍,却还顽強地挺立着。每一片小青瓦间隙的幽幽绿苔,间杂着秋后的落叶,诉说着一个个老旧的故事。
      老马灯,守望着落寞和孤独,依然痴心未改,是在等候放置它于窗台的老主人归来吗?这一等,就是几十个春夏秋冬。曾经提着它,于繁星满天的秋末冬初的夜晚,照亮黑漆的八里原上的方寸之地的老者,早已与它揖别,永远地卸去难以负荷的肩头重担,去往另一个更加漆黑,更加幽静的世界安息了。而老者的儿孙们,住在新盖的小别墅里,似乎不能记起,这里还存在着浸注了先辈心血和生命的老房子,老马灯。
      嫩嫩绿绿的麦苗 ,一棵棵,一棵棵地从酥软的黄土地中挺身而出。生产小队三四十亩连片的红薯地的薯叶,被浓重的秋霜一夜之间,打成黑色,很快枯死。冬,就要到了。
      正是红薯出土的最佳时节,三五十个男人,抡动粗笨的老镢头,把蔓藤下一窝窝大红薯,连同它的“子子孙孙”,一齐挖了出来,再由他们的女人,抹去泥巴,一小堆,一小堆地码起。等到夕阳西下,远方的少陵原和更远的终南山,都勾勒出金边,晚霞匆匆忙忙收敛而去,朴厚的八里古原,便沉寂下来,只有各生产队一盏盏马灯,照亮了如天上繁星一样晶莹的秤杆上的准星,这家一百三十斤,那家一百八十斤,一户一户地分下去。
      粗砺的老北风,嗖嗖地 吹来,一辆辆小推车,驮着 满笼新鲜的红薯,在车轴的吱咛声与农人浑身骨骼极度困乏后的咯叭声中,在肩头一付付弯弯扁担沉甸甸的晃动中,脚下的土路,于星光下泛着隐隐的白色,向原下家的方向伸展
      不知是谁,使劲清了一下厚重的嗓子,唱起了粗豪的秦腔,一声声的悲凉,就随同这寒冷的风,直传到原的尽头。满天星斗,立即闪烁着眼,支愣起聪异的耳,聚精会神地倾听。
      而那盏马灯,则在返程队伍的最后边,压着这一溜黑黝黝的,弯弯曲曲的长蛇阵的尾巴!


作者简介:杨亚贵,蓝田汤峪镇人,喜爱文字写作和书法。积五十年之生活阅历,秉烛夜读,执笔而为,跬步求进。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6-5-24 18:40:23


1149291047 发表于 2016-5-25 13:29:32

时光的失去我们无能为力,可是曾经的旧人旧物旧事却处处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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