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鹰 发表于 2016-8-12 08:56:15

【翔鹰散文】一条悠远的路


一条怎么走也不觉厌烦的路,我常情不自禁地渡进去,顺着它我总能找到那个久违了的自己,总能找到那些熟悉的小树与我当年总是光着脚丫,在上面乱涂鸦的沙包。那时候也常幻想着,自己是个诗人或者画家,一个手指便画遍整个世界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草的香气在空中弥漫,散开,同时也凝结在那一刻,至今只要闭起眼睛,我还能嗅到那淡淡郁郁的花香呢。

那天又独自去领略花香,品味那份久违的纯净,我看见那个与草丛与野花为伍的自己,看见自己蹲下身去捧着花又嗅又吻,瞬间自己也开成了一朵无名的野花,花色细碎却有着比天空更加蔚蓝的蓝,有比海还深的花香。我看见有蝴蝶蜜蜂的停驻,它们陶醉在花蕊中,久久不肯离去。

那沙地上的梅花与诗句,也都突然绽放,一朵比一朵鲜妍美丽,娇俏的脸庞上,有露水激动的泪痕。正陶醉间,突然有人唤醒我“唉,你是尚家的丫头吧,你排行老几?”,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从枝头掉落地上,圆睁二目,发现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人,乍看之下没认出来,只听他又说“你去哪?”。我去哪?我要怎么告诉他呢?我正在开着自己的花呢,我要去花儿们常去的地方,随风而去,随雨而落。

仔细端详了半天才认出,那是我们从小一直“军叔,军叔”地叫着的人,没想到他已经这么老了,可他竟然眼不花耳不聋,我怕我告诉他我的去处会吓坏了他,便笑着说“我没事,四处走走”,“那你上车吧,我拉你一程”。军叔赶着他的老牛车,车上放着镰刀还有绳索,看样子他是要去给牛割草。

也好久没有见过军叔了,军叔是七十年代当兵复员的军人,因此他在我们心目中一直是个英雄的楷模,那时的军人可是特别受人推崇与敬仰的,也许就因为如此,我们整个村里大大小小的孩子都喜欢军叔军叔地叫他。也好,想了想,反正没事不如就陪军叔走上一程,坐在老牛车的木头车上,牛车就开始继续吱吱悠悠地前进,多么熟悉与亲切的声音啊,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其实我们的整个童年就是在这样的木头车里长大的,只是木头车有时是牛拉,有时是骡子拉,那时无论是外出走亲还是去地里,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它。这些牲畜总是不紧不慢摇摇晃晃地迈着它有节律的步伐,把我们拉去我们的目的地,路途远时我们总被它不知不觉地晃入梦乡,夏天太阳暖暖地晒在身上,就跟盖了棉茸茸的毯子一样,冬天我们自会在车上铺上厚厚的麦草,而后在铺上褥子,放两床棉被钻进去美美地睡觉。赶车的可就辛苦了,不能打瞌睡,夏天再困也要忍着,冬天就穿着老大头鞋(军用的黄棉鞋),身上裹件黄皮大衣,羊毛的,干坐在车上,那时这苦差事都是父亲。

与军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知道他家里条件不错,儿女都成了家条件也都不错,好几年前就开始不种地了,子女们让他安安稳稳地在家里养老,可他不干,闲不住着急,便非要养这么一头牛,没事就去田间地头给它割些草回来,储备它冬天的口粮。军叔曾与父亲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两家的孩子们也都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伙伴,大家彼此并不陌生。

看着军叔,端详了半天,他也不吆喝,也不扬鞭,只任牛随性地迈着慢腾腾地脚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不远我就又走入了心驰神往的地方,又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而军叔如此执着地养着一头牛,驾驭着这两咯咯吱吱的木头车,走在已经鲜有牛车的年代里的柏油路上,我想其实他跟我一样,他也在寻找着以前的自己与自己的那些陆续远游的老友们吧,看着他一脸的平静与脸上淡淡舒展开的皱纹里,我看见他笑着在和路上的某些人打着招呼。


作者简介:姓名:尚丽英职业:农民学历:初中文化
寄居地:新疆沙湾县四道河子镇三道坪村【832104】邮编
作品在《诗歌周刊》《燕赵文学》《绿风诗刊》,本地的《沙湾文学》都有发表过。

邓仲祥 发表于 2016-8-12 14:03:00

那天又独自去领略花香,品味那份久违的纯净,我看见那个与草丛与野花为伍的自己,看见自己蹲下身去捧着花又嗅又吻,瞬间自己也开成了一朵无名的野花,花色细碎却有着比天空更加蔚蓝的蓝,有比海还深的花香。我看见有蝴蝶蜜蜂的停驻,它们陶醉在花蕊中,久久不肯离去。

翔鹰 发表于 2016-8-12 19:35:42

邓仲祥 发表于 2016-8-12 14:03
那天又独自去领略花香,品味那份久违的纯净,我看见那个与草丛与野花为伍的自己,看见自己蹲下身去捧着花又 ...

谢谢临读!问好您!祝福

翔鹰 发表于 2016-8-12 19:59:27

提起!:):)

晓汶 发表于 2016-8-13 09:37:14

看着军叔,端详了半天,他也不吆喝,也不扬鞭,只任牛随性地迈着慢腾腾地脚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不远我就又走入了心驰神往的地方,又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而军叔如此执着地养着一头牛,驾驭着这两咯咯吱吱的木头车,走在已经鲜有牛车的年代里的柏油路上,我想其实他跟我一样,他也在寻找着以前的自己与自己的那些陆续远游的老友们吧,看着他一脸的平静与脸上淡淡舒展开的皱纹里,我看见他笑着在和路上的某些人打着招呼。

迟诚 发表于 2016-8-13 18:51:25

一条怎么走也不觉厌烦的路,我常情不自禁地渡进去,顺着它我总能找到那个久违了的自己,总能找到那些熟悉的小树与我当年总是光着脚丫,在上面乱涂鸦的沙包。那时候也常幻想着,自己是个诗人或者画家,一个手指便画遍整个世界的花花草草,那些花草的香气在空中弥漫,散开,同时也凝结在那一刻,至今只要闭起眼睛,我还能嗅到那淡淡郁郁的花香呢。

翔鹰 发表于 2016-8-13 22:03:41

晓汶 发表于 2016-8-13 09:37
看着军叔,端详了半天,他也不吆喝,也不扬鞭,只任牛随性地迈着慢腾腾地脚步,晃晃悠悠地往前走,走了不远 ...

谢谢您的到访光临!问好您

翔鹰 发表于 2016-8-13 22:04:04

迟诚 发表于 2016-8-13 18:51
一条怎么走也不觉厌烦的路,我常情不自禁地渡进去,顺着它我总能找到那个久违了的自己,总能找到那些熟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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