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石散文】从村庄岀发

本帖最后由 铁石 于 2017-1-5 14:01 编辑       从我工作的县城到距老家最近的小镇有六十公里的路程，乘车是很方便的，从村子到小镇的车站也就两三公里的路程，但由于村子太偏僻，坐车的人又少，一直没有通车。这段路我想走着过去，跟父母解释说我每天习惯了晨练走四五公里，这点路不算什么，但他们坚决不让，父亲要岀去转转，母亲说也正好顺道去镇里买些东西，非要开着个三轮车岀来！       在农村，阳历年是不算什么节日的，但城里上班的却有一天的假期，靠上周六周日总共三天的休息时间。想想已有几个月没回老家了，毅然决然地放下手头一切，回家了。在毎周一次的电话里，父亲总是一成不变地重复着，家里都很好，没什么事，好好在城里呆着，干好工作，照顾好孩子！其实，他们都已经七十岁的人了，身体也不是太好，只是这些年来，还要照顾年迈的爷爷和多年偏瘫的姥姥，在两位老人面前，不管年龄多大，作为儿女就永远只是个孩子，所以身体问题也只能是小毛病了。其实，上面有老人在，也是一种年龄上的精神安慰和鼓励，自从前年去年爷爷和姥姥的相继离世，精神才一下子松懈下来，猛然间意识到，他们自己也已经是老人了!       他们是闲不住的。父亲在村里的小学教了半辈子的书，母亲则在农田里忙活了一辈子，如今不管家庭条件有多好，却不能使他们停下手里的农活！这不，鼓鼓的袋子里全是新鲜的食粮：一方便兜鲜地瓜和一方便兜里胡萝卜，是他们初冬放在院里窨子里的；一方便兜红小豆，一兜花生米，一兜大青豆，和一兜玉米粒儿，都是秋收时一粒粒剥下，又一袋袋装好，冷冻在冰箱里的；一兜野生的小虾，是昨天父亲在湖边买的，说是给他宝贝孙女补钙的；还有一个大南瓜，是婶子硬塞过来的。他们说，城里什么都得花钱买，农村种点东西就够用的，不上化肥不打农药，吃着还放心……       袅袅的炊烟又起，熟悉老街上，只有几位老人在那里聊着天散步。村庄也老了，近些年来，由于大量的人口外出打工，以及城镇化的推进，村里的常驻人口由鼎盛时的近两千人，一下萧条到现在的几百人，如今留守的老人占多数，有少量的孩子，还有为数不多的坚守在村里的中年人，除非过年过节放假，平时是很难见到年轻的人。村中那个曾经在记忆里充满了儿时欢笑的小学校园，如今也变得冷冷清清；村头我那所中学母校，也由于生源太少早已经整合到镇里去了……       每次回家，总爱到街上四处走走，总想去看看村里的那些越来越少的老屋，去看看那些日渐苍老的熟悉的面孔，打声招呼，说说话，听他们聊聊过去的故事，说说村里的新近事情，不为别的，面对这个将来可能消失的村庄，我渐行渐远的记忆，只是想在这里多陪陪他们，即使听他们习惯地叫一声乳名，在内心里也已经激动得像个孩子了！       从村庄出发！就像当年的第一次远行，带着农村孩子的几分胆怯和好奇，怀揣着儿时童真和的梦想，承载着亲人的寄托和希望，到城市里去求学和拼搏，但内心永远走不出却是，对村庄的流恋和牵挂！       从村庄出发！这里已不仅仅是一个村名，一个地名，而是生我养老地方，是一生中永远的根！不管走向何处，不管在外面如何辉煌富足，或如何潦倒穷困，走回家里，这里永远是我们不变的港湾和依靠！       从村庄出发！回到曾经出发的地方，看看那些亲人，回去陪老人吃顿饭，说说话，在家听听那些不停的唠叨和嘱咐，带走那些为我们准备你认为微不足道的礼物，其实多少年以后你会发现，那才是此生你无法拒绝的呵护和亲情！ （2017年1月2日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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