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组诗之二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4-11 20:05:26

本帖最后由神洲湘云于 2016-4-11 20:07 编辑

   初春的晨

            文/神洲湘云

太阳，红彤彤的
可温度很低，连一盆刚泼出的尿
都能让人感觉到随时滑跤的危险
花是没有爆蕊的希望了
只有沟两畔
稀稀拉拉的蘑菇状的野山桃
还怀那么点想泛白的意思
春属平川人早嫁般的幸福
但初做母亲的慌促，也同样
冬旺的麻烦似摆在面前
一户院落的大门开了，黑黑的婆姨吩咐道
你快起来
我先给咱剁地里的大茬玉米杆去，果树
也要马上施肥了……

   荒沟畔的地

怎么突然就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了呢
高原
您这既厚道，又奸佞的作派
您这既小气，又大方的施舍

我望着您梯形内壁的沟壑叹息
我望着您
下山石一样随意滚动的失控的发展悲泣
但它们为什么要渗进不住水呢
但它们为什么要固定不住土呢
但它们为什么要死缠不住草长莺飞的骄傲呢
但它们为什么非要让色彩斑斓的俊俏外奔呢
哦，高原
我的脑海中皇族选穴似注重脉象两旺的可佩之地
哦，高原
我的眼目里圣贤阅读日月精华般敬仰的非凡之地
其实，您就是您
或许在寸土寸金的城池，还不会适应
其实，您就是您
不畏缩小
也不惧怕膨大，而哪些过去式消磨了的
都不是您恢宏与沉守的静止

      铺展的高原

咋就恍惚
看见了祖父那张皱纹纵横的面容呢
哦，高原

我沿着你
沧桑的踪痕走来，时间的碑文
写满了糊面的二月季风的灰尘
你压抑般的喘息
又口含老旱烟似的徘徊
当一处苔子菜样鲜嫩的新绿
不可厄止的
点燃老哇岭上那楮黄如贫血症的梯田
哦，高原啊
我怎么还是
看见了祖父
从不向世人言传的辛酸
从不朝困境屈服的沉默，我向
沟外长去
嗖嗖掠过的身旁，尽是坎儿井式
心领神会的连通
哦，祖父啊，高原
哦，亘古啊，高原
我已把你们
深深、深深地
挂在我都市那入云的客厅

   沟壑的路

一长串长串的远
一盘旋盘旋的升
疙疙瘩瘩
筋骨条条相连的高原啊，难道这就是你
从古至今的血缘
头脑，终久不变的坚定

我穿行于
你根深蒂固的红尘的喧嚣
总发现秦俑亘深的灰褐，在眼前浮耀
你用风，皴裂滋润
你用瘆，冷干青翠
当一丝长蛇阵般的微妙惊动哟
摇曳树尖
我才知道
那栖息一冬的大茬地里的玉米枯杆呀
为何
要经春的序言，回迁……

   高原上的电线杆

在你哐哐啷啷立起的时候
风景和树
都不再存在了，只有脚下的黄土
还在哇哇嘶鸣
稻草人，是你
不可明状的缩影，那些鸟滴的粪便
已早于霜花
染白了你阶梯般上沿的脚迹
越过高墚，也越过沟壑
其实那看似身连身的亲密的捆扎
是您啊
风电雷击的孤独，太阳
不讲道理的蛮横
咝咝咝的，我好像听见你
脱皮抽筋的呻吟

刘世荣[神洲湘云]曾用笔名峙嵘男，陕西泾阳县人，生于六十年代初。在打拼中葱绿结果,继而枯黄又抽芽。十八岁发表文学作品，散见于《延河》《西安晚报》《咸阳日报》《秦都》《延安文学》《西安工人文艺》河南《文艺百家报》《未央文学》《湘乡文学》《龙沐湾》《驻马店群众艺术报》，以及《民间诗刊》《炎黄诗学》《草籽大诗界》《诗歌日报》《诗人周刊》《诗歌东北风》《中国朗诵艺术杂志》《西部文学》等各种网刊。还有报告文学、评论、小说、散文多篇。另有诗集《潮音》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