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军鹏散文】

显示全部楼层 · 2016-9-13 19:56:10

饭局

   在人类的进化史，人类有很多生存的法则。但是，吃，却是人类赖以生存的最基本的方式。而且，从古至今，人类吃的东西也林林种种，令人眼花缭乱。我们可以从人们日常吃的食物中，看出一个人在社会中所扮演的角色，也可以大概推测出这个人和别人之间的关系，更可以看出这个人所处的社会地位。
   纵观人类历史，从远古洪荒时代的茹毛饮血，到人类文明高度发达的现代的饕餮盛宴，人类进步的历史，无不同时也是食物进化的历史。不管你是山野农夫，还是高楼大厦中的所谓文明人，谁也不能摆脱掉一个吃字，去做一个远离人间，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
在人类吃的食物种类的发展过程中，吃的形式也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想当初，人类为了生存，估计吃应该是不太讲究方式的，吃的方式也应该是很简单的，仅仅就是为了果腹而已。然而，到了后来，人类有了高低之分，也有了贫富之别，于是，人们吃的种类也就有了区别。地位高的、富裕的人吃的东西就比较好。而地位低下、贫穷的人就吃得比较差。随之，吃的形式也就有了区别。地位高的、富裕的人吃的形式不但非常讲究，而且还非常的讲究排场。于是，慢慢地，关于吃，人们就有了许多不同的称呼。饭局，就是人们对吃饭的众多不同的称呼当中的一种。
   “局”这个字，“尸”字下面一个“可”字，让人看了很不舒服，总觉得阴阳怪气的。我们经常听人说谁给谁设了个局、骗局等等，这些常常让人联想到某种阴谋、某种圈套和某种陷阱，有种见不得阳光的感觉。虽然如此，但日常生活中却还是有许多人热衷于饭局，整天忙得不亦乐乎。有的人还专门作了一首《饭局》诗：“自笑平生为口忙，朝朝事业总荒唐。许多世上辛酸味，都在车尘马足旁。”可以想象一下，那些整天为饭局而奔波的人的忙碌景象。
   饭局究竟起于何时，估计现在已经很难考证了。但有一点确实是很肯定的，那就是，很多事情都是在饭局中结局的，而且，这些事情大多数往往是难以解决的事情，甚至是一些阴谋诡计之类交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试想一下，别人请你吃了饭，你酒足饭饱了，过完了吃隐，却不给人办事，实在是有违常理，说不过去。于是，被请的人就会信誓旦旦，答应请饭的人，保证一定能把事情办成。那种慷慨激昂的情景，保证能让我等没见过世面的山人大为感动。
   然而，如果被请的人一再推托说要再“研究研究”，那你所求之事就有些危险了。说是要研究研究，其实是你投入的没有到位。于是，你就得再次请饭，或者你还得付出一定的钱财，等被请的人吃得心满意足了，你的事情可能也就差不多了。据有关人士多年的考证，“研究研究”，其实就是“烟酒烟酒”的意思。如此的折腾，不由得会让人想起钓鱼的游戏来，没有鱼饵，不管你钓鱼的水平有多高，你无论如何是钓不到鱼的。
   但是，同学之间、同事之间或者是乡党之间，或者是招待客人，有时也会有许多饭局。这种饭局，往往不是为了求人办事，少了那些附加的条件，而是为了更进一步增进大家之间的相互了解，增加大家之间的友谊。所以，大家大可以在大吃大喝的同时，还可以推心置腹地进行一些交流，不管是生活方面的，还是工作学习方面的，也不管是荤的还是瘦的，都可以拿出来晒一晒，见见阳光。
然而，这样美好的的饭局不幸又被“吃谁的饭，砸谁的锅”这一中国的至理言给击中了。你好心好意地弄了个饭局，花了大把的银子，请人白吃，而吃的人却在抹过嘴，拍了屁股一走了之之后，不仅不感谢你的盛情款待，而且还要挑三拣四，说一大堆什么茶不浓、菜不热等等之类的闲言碎语。更有甚者，还会做出更加破格的事来，让你斯文扫地，无颜见江东父老。像这类人，古已有之，我们就看看陶知县的名篇《桃花源记》里的那位武陵人，就可略见一斑。
   文中的武陵人以“捕鱼为业”，有一天“忽逢桃花林”，而且这个地方“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于是，这就引起了捕鱼人无穷的好奇心，“复前行，欲穷其林”。最后，终于来到了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美池良田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好一个世外桃源！深山里的乡民，自然忠厚老实，见来了客人，便“设酒杀鸡作食”。而且，之后又“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一个普普通通的捕鱼人，在这深山老林里能有这么高的待遇，也真是醉了。于是，就乐不思蜀，“停数日，辞去”。
   桃花源里的人习惯了太平的日子，不想让外界来干扰自己的清静，更不想参与那些杂七杂八的政治活动。于是，捕鱼人临走的时候，他们一再叮嘱捕鱼人“不足为外人道也。”
   然而，捕鱼人是怎么做的呢？“既出，得其船，便扶向路，处处志之。及郡下，诣太守，说如此”，活生生的一个“吃谁的饭砸谁的锅”的货色。想那山里的人们好吃好喝的招待你，把你待为上宾，不就是想让你守口如瓶，保住自己的桃花源吗？而你倒好，吃饱喝足了，屁股一转，就把淳朴的山民给出卖了，好一个无耻的叛徒！
   古代“砸饭锅”的人尚且如此，也就难怪现代的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前一阵子，着实“火”了一把的某央视名嘴，不也是因为一场饭局吗？而他能“火”的根本原因，就是有一个猪一样的、吃谁的饭砸谁的锅朋友，要不是这个朋友的背叛，这位名嘴大概也不至于会红得连自己的饭碗都保不住了。但是，反过来再看看，这位名嘴又何尝不是属于那种“砸饭锅”的货色。没有毛主席，没有解放军，没有共产党，哪里能有你显摆的场合？又哪里会有你的名利双收？一边享受着毛主席给你带来的幸福和好处，一边又在背地里骂着毛主席，不是“吃谁的饭砸谁的锅”的货色又是什么呢？
      我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赴一场饭局又何尝不是如此？别人请你吃饭，是给你面子，看得起你，也不一定就是有求于你。他和你是朋友，可能他只是想和你聚一聚，叙叙旧。他和你是同事，可能他只是想和你聊聊工作，增进感情。他和你是乡党，可能是他开心或者是内心苦闷，只是想找个人分享他的快乐或是排遣他的痛苦。你除了安安静静地享受口福之外，就是去做一个优秀的聆听者或是建议者，完全没有必要对和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或者事情横加指责，更没有必要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向外传播一些不能传播的东西。
   一场饭局，有可能是一场普普通通的聚会，我们可以疯疯癫癫，把酒言欢，醉了人间；也可能是一场精心设计好的鸿门宴，表面上风平浪静，背地里却是刀光剑影。看来，貌似简单的饭局并不那样简单。套用一句时下里的流行话语作为本文的结尾：饭局有危险，赴宴应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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