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曾经倚靠过的那些路灯杆 三十年前,我无意之间注意到了我家旁边的一排路灯,样子十分的古色古香,像极了上海滩中许文强曾经在夜幕中走过的街灯的样子,灯光的光亮像蒙上了雾纱一般圆圆的照亮不大的一片地方,远远地看过去像泛着晕色的少女的脸庞,显得温暖而暧昧。 二十年前她们依然在路边,还是那个不与繁华争色的样子,和周围变化了的一切峥嵘景象低调而恰如其分的般配。我曾经无数次的从哪些路灯下走过,也无数次的用手触摸那些带有巴洛克风格的黑色灯杆,甚至在夜幕降临的晕光下倚靠在其中一根路灯下故作男人的沉思和遐想。我深深的觉得那样古色古香的路灯才配得上一个四处碰壁的男人的无助和倾诉,那是一根根可以把男人的思绪和顾虑寄托的所在,虽然她们看上去是那样的单薄和孤寂,但黑色的带有金属质感的巴洛克线条总是让我有无法割舍的依赖感,只有倚靠在她们身上,我才有一种男人也可以矫情的释怀,我真是喜欢极了哪些黑黢黢泛着金属光泽的路灯杆。 十年前我搬到了城区的另一边居住,偶尔从哪里路过,还依然看到她们矗立在路边,只是隐约的看到那些路灯杆上的油漆有些许的脱落,露出锈蚀的金属的褐色,但那巴洛克的线条依然那么的分明和清晰,和周遭日新月异的繁华还是那样低调而且恰如其分的和谐。我会故意的放慢车速,从一个个那样古色古香的路灯杆边驶过。马路上呼啸而过的车流裹挟着我,使我不敢稍作停留和那些我曾经一往情深的路灯杆做一个近身的触摸,但看见她们依然还矗立在哪里,我的心中些许的感到宽慰。和周遭时髦的建筑比较起来她们的样子确实的更古色古香些,大概那一带的市政建设者们都应该是认可了她们的姿态,还依然保留了她们的存在。 五年前我离开了我的城市,去了另一个我不愿去的城市谋生。在离开的那些日子里我竟没有去再看一眼哪些让我不能释怀的古色古香的路灯,也许我离开的那一刻她们依然还在那里。黑色的油漆巴洛克的风格和稍显落寞的样子,不管怎样她们融入了周围的繁华而且挺到了现在,我想应该还在那里。 前些日子我再次回到我曾经生活过的城市,我专门去看我曾经梦牵魂绕的哪些古色古香散发着黑色油漆巴洛克风味的路灯,可连她们的影子都不见了。曾经矗立过他们身姿的底座还在,但在底座上站立的却是一根根犹如麻杆一般泛着白色油漆的滚圆的路灯杆,和周围五颜六色的玻璃幕墙互相竞争着空间和色相,那顶端张开的两个灯罩像青面獠牙的巨兽一般放着白嗤嗤的艳光,想要吞噬从下面经过的路人。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泛酸,胃里隔夜的五颜六色的腐食一下子喷涌而出,直接喷射在了那根泛着白色油漆的路灯杆上,哪些散发着酸臭气味的腐食顺着路灯杆慢慢的滑下来,像一幅超现实主义的画作一般永远定格在了那里。 我的城市,我的泛着黑色油漆巴洛克风格的古色古香的路灯杆,我的曾经倚靠过的哪些记忆,我的曾经落寞的灵魂倾诉过的对象,我的把男人的矫情和委屈寄托过的地方,你们现在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