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麦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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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452 | 回复2 | 2019-3-16 08:24: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长篇系列小小说《荆峪沟》-----麦子的哭声

    骄阳似火,麦浪滚滚。
    北岭坡一溜一行的男女社员拿着镰刀,推着长杆硬轱辘车子有说有笑地向路西走来。
    社员们争先恐后地割着麦子,李新志和陈志清仍然是坐在地头抽烟。
    “大(duo)叔,你看今年的这麦子穗多沉多饱满。”新志从身边折下一枝麦子看着。
    陈志清回答说:“是呀,今年的长势这么好,收成不错呀。”
    两人抽完一袋烟,把烟袋在鞋底磕了磕,起身站了起来,看着社员们已经不同程度地远了,才动手割了起来。
    从东边割到西边又从西边割到东边,地里的麦个子有规律地摆了一地。新志用搭在肩上(他是包在头上的,嫌热才搭在肩上)自家织的手巾擦了汗,向着大家说:“男的装车子,回去歇火,女的就在地里歇吧。”
    不一时从北岭坡传来一路“咯吱咯吱”的车子声,人们身后都是一座小山。

    路西的地割完了,男人们继续拉麦,一直到太阳端了才拉完,大场的西边栽了整整半场,刚刚收工回家的李新志还没有来得急洗去身上的汗渍,从门外就走进一个陌生人来:“你是不是李老二?”
    新志没有细看来人就回答说:“是的,有啥事?”
   “你妈病重。”说完就拧身离去。

    赵应田家住在村北的东边,家里只有两间房,西墙是赵师用麻麻石头砌的,东边挨着人家,房西是一条排水渠,渠沿是一条羊肠小道直通后坡,门前有一棵大核桃树,从门前到河渠大约有十多丈远。
    新志来到赵应田家:“应田叔,我有事回老家一趟,队上你就照看一下。”
   “行,你走。”
    新志没有回家就直接向四队沟里走来,上了郭家阴坡到了荆山,跨上长粱向坡下走去。

    新志的老家在长梁北边,要经过一段崎岖小道盘旋而上,两边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只要脚下一滑就会掉下路西的深潭。这里有好多横死鬼,都是不甘命运的女子在这里结束了生命,过了深潭就是高岩,走路不敢仰头,随时都有沙石跌落下来,转过一个弯下坡,坡下住着几十户人家,这就是草滩子,村中有一道粱,粱的西边人家比较多些,粱的东边只住有两户人家,这两家就是自家的兄弟和堂弟家。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社员们大多在家吃饭,歇息。
    只有疙瘩sa奸笑着走出门,来到大场看着栽满的麦子心里不舒服极了。他先是在场边转了几圈,然后仰起头突然看见东方天际一片黑云滚滚而来,心头一喜,这诸葛算的还真准。“呲咩”一笑,计上心头。就快步向赵应田家走来。
    赵应田受新志的委托,要照看满场的麦子,就走出门到场里去看看,再顺便看看天气。这个老党员心中总是装着集体,想着群众。
   “应田叔,你做啥呀?”疙瘩sa正好走到门口问道。
   “我去场里看看。”
   “不用了,不用了,天气晴着,没事。场里也没有人。”说着就拉着赵应田进了屋。
    两人坐下应田问道:“你寻我有啥事?”
   “我想入党。”疙瘩sa表现出很诚恳的样子。
    赵应田嘴里没说心想着:就你个球势能入个党,我们党不是收垃圾。但嘴上只能说:“想入党是好事,但是你要严格要求自己。”
    话刚落点就听到“噶咋”一声雷,房子都震的直掉土。
    赵应田大惊失色,这个平时不起性的汉子“呼”地拾起来,向门口走来。


   “妈。”新志刚跨家门就喊叫起来。
   “俺娃回来了。”坐在脚地椅子上的老母亲看见儿子回来了高兴地说,弟妻也打了招呼。
   “妈,听说你有病?”新志来到母亲身边,单漆跪地看着母亲。
   “没有,你听谁说的,你看,妈不是好好的吗?”母亲拍拍胸膛说。
    新志拾起身说:“妈,只要你身体好就好,队上还有事,我要回去。”说着就拧身出门,走上坡下了梁。他好久都没有回家看看母亲,多么想和母亲多呆一呆,可是,集体的事情那么多,满场的麦子咋能不操心呢。想着就加快了脚步。
    脚下这条路不知走过多少次了,熟悉得就像是自己的手脚似的。虽然说崎岖难走在他来说不在话下。


    雨大风急,不一时,河渠的水翻淹了,应田站在门口,就连正在做饭的爱玲也站在了门口。正刚站在门口,雪红站在门口,陈志清、李老五、郭育才、郭阳兴站在门口,家家户户的人们都站在门口。

    新志刚走下坡来到荆山,就听到一声惊雷,赶紧躲进一家门楼,只见大雨倾盆如泼如注。对面山上的树冲倒了,石头滚下去了,黄泥流下来了。雨幕遮住了视线,啥也看不清。

    人们那个着急呀,眼看着满场的麦子在淋雨,被冲走。河渠的水翻淹了,施家高头的刮板苕子冲下来了,就连碌碡也滚起来了。
    雨足足下了有一两个钟头才慢慢地小了,赵应田穿着泥屐披着蓑衣戴着草帽来到大场边,疙瘩sa紧跟着,爱玲也来了。杨正刚、王雪红、李老五、陈志清、郭阳兴等社员们都来了。人们把倒了的麦个子扶起来,把冲走的麦个子收回来,多么好的收成呀硬是让这个鬼天气糟蹋了。

    李新志脱下了鞋光着脚片子冒着雨回来了,他看着满场的麦子心疼啊,这是集体的命根子也是自己的命根子呀,两股眼泪夺眶而出,雨水裹着眼泪眼泪跟着雨水往下流,赵应田、杨正刚、在场的人们心里都难受。

    雨还在下,天没有晴,一直下了五天五夜,场里的麦子发芽了。


    赵应田穿着泥屐披着蓑衣戴着草帽来到李新志家:“老二,老二。”
    新志闻声出来:“应田叔,快进快进。”
    应田“哎”了一声说:“我对不住大家,也对不住你呀,更对不住咱农业社。”
    新志不明白他意思:‘咋咧?’
   “你走的时候不是给我交代让我照看队上,你看我一时心没操到就懂下这么大的烂子,哎。”
   “这是老天爷的事,咋能怪你呢?”新志为他开脱。
   “也招祸疙瘩sa了,我要到场里看看,他硬是把我拉进屋要谈什么入党,就拿他这号子货也想入党。没想到才没多长时间雨就大了,一切都完了。”
   “啥事都离不了疙瘩sa?”新志质疑起来。
   “回许是这个东西知道天气变了,才没事寻事地找我。你妈的病咋样?”
   “俺妈根本就没病,叫我白跑了一趟。”
    新志穿上泥屐戴上一顶没有帽扇的草帽跟着赵应田走进大场,来到麦子跟前,看着麦子上都不同程度地长着绿芽,两人越看越难受,越看越心疼,眼泪又一次不由得挂满脸颊。
    两人商量动员社员,把麦子搬到学校,在桌凳上摔麦子,用以减少损失。两人的决定得到了大多数群众的支持。
    人们来往于大场与学校之间,冒着小雨,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麦草的“唰唰”声和走路声,学校里同样也没有说话声,只有摔麦子的声音。笑声听不到笑脸看不见,因为谁也没有心情,有的只是看着发芽的麦子难受的心。
    当人们勉强把发芽的麦子腾出来的时候,当人们把麦子搬进仓库的时候,(仓库是贺德全家的原有仓库,到了农业社后还没有修建过新仓库。)库存的麦子也发芽了,今年吃芽麦子是没办法避免了。
    李新志心里难受极了,赵应田心如刀割,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放声地哭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轱辘轱辘”往下掉。


    就在他们哭着的时候有人却开心地笑了。疙瘩sa、瘦猴、拐拐溜几个人正在疙瘩sa家欢聚庆贺,是老天爷帮助了他们这伙为非作歹的家伙达到目的。

    作于2019年3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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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19-3-16 21:03:37 | 显示全部楼层
欣赏老师精彩连载,点个赞,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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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19-3-17 19: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老师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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