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宁静致远 于 2024-1-10 09:53 编辑
七月秦岭,青山葱郁。明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一跤。“小伙子,走山路可要看准脚底下”向导提醒道。西岭村是秦岭最偏远的村,也是巡查的最后一站。 一进山,茂林蔽日,凉风侵袖,树影婆娑,感觉有人尾随。淌过两条河,穿过三道峪,转过一座桥,地势豁然开阔,沿山一溜,约摸数十户人家,就是西岭村了。 见过村长二虎,用过午饭,明睿困意就上来了。正午寐间,忽闻后院笑声,出门观看,见一白衣少女,正在葡萄架下画画,一红衣少女一旁围看,白衣少女明眸皓齿,拈笔行云流水,风情万千。 明睿上前观看,见所画葡萄,晶莹剔透,栩栩如生,脱口称赞。红衣少女掩嘴一笑:“姐姐的知音来了哟!”白衣少女嗔怒佯打,红衣少女嘻笑而去。 少女脸颊微红,站起一揖:“小红妹子顽皮,客人莫要见怪。”转身却不小心碰倒画架,画稿散落一地。明睿忙上前拾捡,被一幅山水吸引,失口道:“这不是远处的天柱山吗。” 少女一怔,眼圈微红,明睿慌忙说:“外行不懂,多请见谅,”少女赫然:“无妨,触景生情而己。”明睿正欲询问,忽闻前院喧哗,少女惊慌,起身而去。明睿惊醒,细忆梦境,宛若眼前。 日落西山,借宿西院,推窗见山,郁郁苍苍,万籁俱寂。明睿坐下,拿出一本《西厢记》,信手翻阅起来,数日奔波,才翻看数页,睡意就上来了。 正恍惚间,忽觉阴风扑面,传来“笃笃”的敲窗声,起身一看,却是午间白衣女子。女子嫣然一笑:“夜品西厢,哥哥好情致啊”,明睿忙起身开门:“妹妹见笑了,学有三余,夜静山空,信手翻阅而己。” 少女扑哧一笑:“刚才经过西厢,灯光微亮,原来是哥秉烛夜读,心下钦佩,言行唐突,还请见谅。”明睿忙道:“日间见妹妹,国画妙手,倾羡不已。荒村僻壤,得遇知音,何来唐突呢。” 明睿沏茶,两人谈曲论画,相谈甚欢,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不觉夜深,少女起身道:“多有叨扰,哥连日奔波,早些安歇!”明睿送至院外,一个踉跄,跌醒过来,见烛光摇曳,香气尤存,嘘叹不已。 次日晚,方才入睡,烛光忽暗,女子推门前来。明睿欣喜,煮茶移座,促肩而谈。不觉夜深,女子低头叹息,明睿忙问何故。女子以手拭泪:“僻居乡野,得遇知音,闻哥不日将去,不胜悲伤!” 明睿感动不已,近前抚肩,轻声安慰:“高山流水,邂逅知音,哥哥很满足了。”女子轻偎睿臂:“仰慕哥哥很久了,夜深榻凉,哥哥不嫌弃的话,妹妹愿自荐枕席,以却相思之苦。” 夜深月明,两人惺惺相惜,相依相偎,情浓似水,渐宽衣带,极尽鱼水之欢。次日,明睿晨曙方起,回忆梦事,历历在目,枕席之间,尤有女子体香,越发惊讶怪异。 夜间,二虎置酒卖肉,饯行话别。明睿酒后微熏,回房欲睡,忽见女子倚坐榻上,两人耳鬓厮磨,颠鸾倒凤,一夜云雨。事毕,明睿说:“你我相知,两情相悦,愿执子之手,与子谐老。” 女子闻言,泪下如雨:“哥哥谦谦君子,我实非人类。我叫蔷薇,家居苏州,就读西安交大。三年前,入秦岭游玩,借宿西岭,不意误入天柱山,撞见村长,挖山毁林,削岭采石,私开金矿。” 二虎见事泄露,连夜登门,塞给我数万元,请求为他保密,被我严词斥退。次日,二虎趁我熟睡,用被子蒙住我,无法动弹,可怜气绝而亡,草草掩埋后院山墙。 含冤而死后,我心有不甘,魂魄不散,四处游荡,幸好有狐仙小红妹妹相伴。不想邂逅哥哥,仰慕人品才识,且乃性情中人,方才敢出来相见,恳请明哥为我作主,替我申冤雪恨。 明睿听罢,痛惜流涕,誓言为她昭雪冤屈。蔷薇跪地叩谢:“哥哥大德,妹妹沉冤,若得昭雪,愿衔草报答。妹有报告,藏于书橱底下。”伏地三拜,掩面而去。明睿起追,一跤跌醒,再无睡意。 待至天明,明睿直至书橱,寻见一纸袋,回房细看资料,与蔷薇诉说无异。又至后院山墙,见蔷薇数丛,荒草萋萋,隐约坟丘,悲恸不已。 次日,赶回县城,寻得向导,直往天柱山,见群山深处,山头削平,林木殆尽,满目疮痍。回转县城,明睿据实上报,函告政府,日夜督办。奔走厅局,知会政法,移交案卷,立案侦办。 月余,案件告破。二虎判处死刑,党羽羁押,工矿关停,退矿还林,媒体竞相报导,群众拍手称快。 天渐转凉,明睿前往孤坟,祭奠蔷薇,收集遗骸,迁葬天柱山,立碑“爱妻蔷薇之墓”,自语道:“薇妹瞑目,可以安息了。” 一日夜深,灯火摇曳,蔷薇忽至,伏地而拜:“妹妹大仇得报,冤屈得雪,三日后投生秦岭王姓人家。明哥岁底有喜,绝代佳人,语毕不见。” 秦岭山北,有王姓之女巧姑,数年前跌落山崖,醒后失魂落魄,形容痴傻。一日风雨大作,忽然醒转,竟恢复如常。巧姑日渐妙龄,王家遂托人说媒。 立秋,亲戚作媒,明睿无心,应允一面。次日,姑母携一女前来,正是巧姑。明睿一见,心下不胜欢喜,此女明眸皓齿,手有胎记,状若蔷薇,形神装扮,竟与蔷薇一般。 岁未,迎娶巧姑,二人心心相印,琴瑟和鸣。翌年,诞下儿女,子唤天柱,女名蔷薇。
宁静致远,原名江志愿,籍贯湖北黄冈人。自幼好文,笔耕不辍,闲暇之余创作诗歌散文数百篇,先后在《人民军队报》《西安日报》、西部文学、江山文学等媒体报刊上发表诗歌散文百余篇,2022年1月被《西部文学》评为首批百名金牌写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