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洋槐花十八接上

显示全部楼层 · 2025-4-9 09:16:25

接上
      这时，几个小伙从隔壁家里抬出饭桌，缝纫机，连做饭的铁锅都拿出来了。施存恒看着更加生气，指着抬桌子背锅的小伙破口大骂：“你看，你看这不是强盗是啥？比强盗还厉害。”先前的小伙子上前就是一记耳光，老汉急了，“你打我日你妈。”说着就扑到小伙怀里来，小伙顺手一掀，给了个仰面朝天，倒在地上，嘴还在不停地骂着。另一个小伙一脚踏着老汉胸膛问道：“你还骂吗？”使劲一研，疼的老汉大声喊叫，骂声仍在继续。
      小伙抬起了脚，老汉爬了起来抱住了小伙的腿，还是骂着。气得小伙脚踢拳打，老汉痛苦的呻吟，愤怒的叫骂，招来好多看热闹的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有一个腿长嘴快的女人跑去叫施源，施源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拉起睡在地上的父亲，对着小伙子说：“你们也太过分了，不管老人错与对，也不能打他呀？”小伙们没有人言传，荆喜文上前说道：“娃，你就别管了，回去做你的啥去吧，当初都不认你了，硬是把你撵断出门，你受了多少可怜？难道忘了吗？”“叔，你说这话就不对了，俺爸是把我撵断了，我也就是受了不少苦，但这只是他的错。我不能因为他错了我也错了？我还是一个年轻人，俺爸的养育之恩不会忘，况且还是俺爸给我订的婚。俺爸已是土埋半截子的人，可我还要活人，在村里不能落个忘恩负义的名声。只要我有一碗饭吃就有俺爸的一口，俺爸到俺屋，吃十顿八顿我不说啥，没钱用给不了个多，零花钱还是有的。”听着儿子的话老汉“哇”地一声嚎啕大哭，他不是哭身上的疼痛，而是哭心中的痛苦，多么孝顺的儿子呀。当初咋就那么心狠的歹毒的，硬是把娃撵断了。
      听了施源的话，看热闹的人无不拃起大拇指夸赞着，多好的养子呀！计生组的小伙们自知理亏，跟着荆喜文身后走了。
      从门里走出一个年轻妇人，三十来岁年纪，长得一脸横肉，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围观的人中有胆小的远远地躲走了，凡是领教过的人都知道她的厉害。只见她满脸的不高兴，对着施源说：“你在这说啥呢？你好咋没说把你爸接到你屋去。在俺门显摆来了。你的意思是你好俺不好，那一顿没给吃，那一顿没给喝，还是撵出来了。”
“我说我自己，那里提说你来，你好，咱爸被人打了咋不见你？”一句话惹恼了歪婆娘，扑上前来连抠带打。
      施源毕竟是男人，人常说好男不跟女斗。不能打也不愿意打，还怕人们说闲话。婆娘那顾这些，大打出手而且越战越勇。女婿出来了，拉住妻子说：“喊叫啥，也不怕人笑话，往回走。”硬是连拉带掀把妻子劝说回去。向着木呆呆地站着的老汉说：“你个死不了的，把人能害死。”老汉看见歪婆娘出来就闭了嘴，听见女婿的话气得像地震，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施源再次将父亲扶起，老汉的心却在翻腾着，你好，你也好，好的总是吃不饱，好的没见过好模样。

      几个小伙子把收来的家具抬进大队部，会议厅摆满了各式家具，靠东墙是装满粮食的口袋。锅、盆、桌子、板凳、柜品种繁杂。

      这时，怪灵和老支书领着人来到荆老七的二儿子荆长乐家，长乐说话还柔和些，妻子葱花却不是个平地卧的，两手插腰简直像个斗架的公鸡。气的老支书荆喜文指挥着几个小伙子说：“端梯子上房揭瓦，看她还嘴硬不。”婆娘没有收敛反而破口大骂。长乐家和怪灵有些挂杆子亲戚，都是南边老虎沟的舅家。怪灵上前赶紧拦住：“慢着。”小伙们停下了，他来到老支书跟前说：“叔，算了，录瓦有些太过分了，要是下雨叫人往那里住呀，咱干工作也不能做事太绝了，你说是吗？”老支书本不想这样做，只是这个婆娘在他心目中就没有好感，不讲理的不顾脸，心眼瞎的没一点好。那年弟兄俩分家，把她分到西边，老大分到东边。东邻家之间有一条小渠，平时没水，只是下雨才有水，谁也知道这渠的归属。有一次下大雨，两邻家为排水打架，寻到大队，各说各有理。大队干部也不好评断，说句实话也会得罪人。正在为难之时，葱花来了，说：“我证明，那渠是人家东边的。”大队干部也就顺水推舟：“你的人都说是人家的，俺咋样说。”老大气得直咬牙。怪灵劝说，荆喜文也就就坡下驴。
   不过，葱花并不领情，还在破口大骂，气得老支书就想对这样的尖子户好好整一家伙，让她也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荆老七的二儿子荆长乐出来，把妻子痛骂了一顿，算是给大家拾了个脸，然后陪上笑脸说：“有话好说，别跟女人家一般见识。”他一边拿着烟给大家发着，心中骂着老支书，嘴上说的都是软话：“政策是好政策，咱就是要执行，绝对不能违背，不过具体咋样执行，咱得好好商量，你说是不是？”怪灵是个背后戳刀子当面灌蜂糖的人，也给帮着说话：“算了算了，叔，慢慢商量。”又对着荆长乐说：“哥，你准备准备，快去把手续办了。”荆长乐看着怪灵给他挤眼色，就满口应承：“我把这几合门一卖就交罚款。”老支书和工作组一看事情有了缓和，也就松了口气。荆长乐目送着计生组离去，才拧身回屋。
      歪婆娘满脸杀气地说：“他今天要是把我的房录了，看我把血倒得到一块。”男人说：“算了算了，你光知道耍歪，也不看看时候，不是他荆喜文歪，是人家的铁索粗。人一辈子，不要跟老天爷斗，更不要跟政府斗。”
   计生组来到荆海民家，海民有两个女子，一心想抓个娃子。不是躲就是藏，计生组来了几次就是抓不住人。今天，荆海民大意了，在屋里收拾东西。计生组走进门，躲不急藏不住，只有傻唧唧地站着。一个小伙子二话不说，走上前就是一记耳光，打的荆海民鼻血直流不敢言传，身子有些颤。
      老支书看见有个板凳就二郎担山地坐了上去，身子有点乏腿也有些疼，撩起裤子露出半截子腿，一只手扶着裤腿一只手抠着牛皮廯。另一个小伙冲着荆海民恶狠狠地说：“妻子跑那里去了。”荆海民胆怯地说：“我也不知道，她胆小，得到去那里也没跟我说。”小伙声音提高说：“人不在了交罚款。”荆海民颤巍巍地说：“钱没有，你看我这光景，那里来的钱呀！”小伙怒气冲冲地说：“出去借。”“人穷没面子谁能把钱借我，就是拿钱换钱也不行。”海民满脸的愁苦。
      把存在办公室收来的家具用车送回公社，放在院子里，车子又返回荆峪沟来了。看着荆海民旧房破屋烂家具，实在是有些为难。带队的王乡长说：“把人带走。”车停在门口，几个人把荆海民连推带掀上了车。乡长坐在驾驶室，其他人上了车箱，车子向大队办公室开来，停在门口。小伙子把荆海民断下车，站在门口傻看着，一颗心忐忑不安。
   放在大厅的家具向车上抬，除了乡长和荆喜文外没有一个闲着的。荆喜文看见荆海民傻站着说：“你站着干啥，还不快抬家具。”荆海民只得帮忙抬，车装满了，几个小伙和海民一同上了车。车开上马庙坡，向西拐去，过了陈庄到了杨庄向公社进发。
   荆海民坐在车上嘴不停结结拌拌地说：“你们有些过分了，我又没犯法，就是想生个娃，你们拉家具装粮食抬门扭锁，太不像话了。”一句话出口，被小伙们压住就打，你踢一脚他打一拳，荆海民饱餐了计生组给他的礼物后再也不敢言传了。
      车子来到公社院子停下了，小伙们跳下车都走了。荆海民傻坐在花园的围栏上看着出出进进拉家具的车，堆满了好似六一二年分地主家具时的场景。这时，杜干事来到院子，看见老实巴交的荆海民说：“你还不回去弄钱，坐这干啥？”海民起身移步向大门外走着，杜干事跟在身后出了大门，才叫住海民俏俏说：“人走了就往回走，还坐着侯啥呢？”荆海民一听，傻笑了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
   海民仓仓慌慌地钻入街道的人群中去了。

   作于2025年4月3日

作者简介：

李捧虎，笔名：挺直的松,男，1961年6月14日出生于陕西省蓝田县前卫镇凫峪村三组。1969年在本村上小学，1974年上初中，1976年初中毕业，一直务农为业。1978年到引岱工地当民工。在小寨沟打洞子，在营盘梁上修渠道，三道水修水库。从渠上回来后，在队上当会计，参加农业生产。分社后，卖过老鼠药，收过破烂，后又游于学校当书馆。承包了村西一片地种菜。1995年8月在村开商店至今。2009年10月进入平安保险公司，2010年8月退出。2009年11月接任蓝田移动前卫片区渠道经理。在保险公司曾2次荣获“优秀学员”。在移动业务中2次荣获 “优秀农村代办点”。一次荣获“优秀渠道经理”。2011年4月加入陕西诗词书画音乐研究会，2012年2月19日加入蓝田县作家协会，并有多篇作品在《蓝田文学》《榕树下》《西部文学》等刊物或平台发表。
自幼爱好文学，在保险公司时因思想波动大而提笔写作，用以表述自己的心情，从此就一发不可收拾。先学着写诗，后改学写小小说。2013年开始写小小说，在榕树下发表作品，有3篇作品获榕树下编推荐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