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菱 于 2015-6-25 10:25 编辑
街边一个旮旯小饭店，林辉和吉明对坐。吉明不说话，脑袋耷拉。林辉很主动，点了几个菜，启开一瓶白酒，各自斟满。 林辉感觉再也找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好坐到这儿。 多年来，林辉和吉明经常对坐喝酒，两郎舅高档饭店、低廉苍蝇馆子举杯痛饮，豪气冲天，亲密劲无与伦比。 “看协议没有？”林辉问。 吉明没说话。 “如果有问题，可以修改……”林辉补充道。 半个月前，林萍打电话给林辉，先是哭，然后一句“哥我再也过不下去了……” 吉明比林辉大两岁，但因妹儿关系，每次都喊哥，叫得林辉心里酿了蜜。两人都爱喝酒，喝完后手搭肩相互碰着回家。 林辉认可吉明。 当初吉明是个大兵，后来考入军校，四年与林萍鸿书不断。林辉与林萍相依为命，吉明当着林辉说，以后我养萍！让林辉的担忧化为乌有。不过林萍凭能力在公司站稳了脚，得到公司认可。 婚礼进行曲响着，当林辉将妹儿的手放在吉明手中时，流下幸福的眼泪。 吉明一步一个台阶，林辉高兴，每次见面都会喝上几杯，然后肩碰肩一起回家，那是多么灿烂、无忧的生活。 当面临团级升迁时，命运与吉明开起了玩笑。第一次吉明很淡然，笑着说那有什么，以后机会多。第二次吉明笑哈哈地恭喜升迁同事后，回到家却半天不说话。林萍急坏了，请假陪吉明：端茶递水，削果子，说宽慰、暖心的话。第三次吉明早出晚归，四处寻找资源，尘埃落定时瘫倒在家里。 吉明变了：赌钱、喝酒，深夜才归。 看到这一切后，林辉很心痛。 林辉深深思索。 林辉找到林萍，责怪她对生活太苛求，将吉明都快憋疯了。林萍委屈得要命，哭着说“我只是希望好好过日子……可吉明却着了魔，那状况真让人揪心……” 林辉几次单独与吉明喝酒，随意聊天，氛围融洽。 林辉说：“吉明，除了身体外，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每天喝点小酒，这是神仙过的日子。”吉明笑着说：“哥，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辉说：“吉明，女人是水，男人是泥，得将泥糊好，不然水会漏的，漏了便没有了。”吉明说：“哥，我会将自己这把泥糊牢的，保证不让水漏一点儿。” 林辉说：“吉明，人生就那么几十年，除去两头（儿时，老年），真正属于自己就那么几年，好好养着身子，开心过日子。”吉明说：“哥，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林辉说：“吉明，船不论行多远，都要进港湾，家是男人的港湾，别将港湾弄丢了。”吉明说：“哥，放心吧，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第四次时吉明孤独一掷。吉明信心百倍，野心膨胀到了极致：因为碰到了“特有能耐”的女人…… 林萍说：“哥，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各自想着心事，生怕碰到对方，如果挨到一起，都感到特别扭……”林辉心里很难过。 林萍说：“哥，吉明要出去闯，让我等他几年……”林辉非常生气。在林辉心中，事业固然重要，可家更重要，如果连家都不顾的男人，事业能成功吗？ 林萍说：“哥，吉明跑到特有‘能耐女人’那里不回家……”林辉愤怒了。 “离婚，儿子怎么办？”林萍犹豫。 “你那还是家吗？”林辉压住心中的怒火，反问林萍。 林萍无言以对，眼巴巴地盯着哥，小声抽噎。 “人活着得有尊严！”从不抽烟的林辉猛吸一口后斩钉切铁道。 林萍只顾抽噎，眼圈红红的。 “当断则断，不然反受其害。”林辉要求林萍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林辉最怕出现这样的场景：当醉熏熏的吉明半夜回家，挥刀砍向林萍和侄儿鹏鹏……离婚虽然痛苦，但人至少还活着，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吉明举着杯“哥，喝酒！”林辉暗骂癞皮狗，盯着吉明，让吉明不自然。因为林辉是以多年酒友的身份才见到吉明。 “哥，我……” “吉明，还是不是男人？” “哥，是我不地道，我……” “吉明，好聚好散，缘份尽了……” …… “协议我看了，明天去民政局。”吉明最终答应。 林辉与吉明碰杯，说道：“第一祝你幸福；第二以后互不干涉；第三希望你善待鹏鹏……”说到这儿，林辉哭了，多么可爱、懂事的鹏鹏从此沦为单亲家庭俱乐部成员…… 吉明抽噎着，使劲点着头。 两人男人肆无忌惮地哭着，引来众人好奇目光…… 以前一瓶白酒外加一件啤酒，那天一杯都没喝完。 离开时，两人的手相互搭在对方的肩上，如喝醉了酒的老朋友絮叨着，踉跄出门，分手后头也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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