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树随笔】坐在阳台上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6-28 00:27:58

   孩子睡着了，屋子里就特别的安静，我一个人静静地看着书，明亮的台灯把眼睛刺的很难受，无聊的我，合上书取一把小凳子，靠坐在阳台上。看见天上的月光朦胧着，稀稀落落的星星在雾霾着遮拦下，不是那么的亮眼，高高耸立的楼房已经灯火阑珊，寒风吹过来打在身上，手脚已经开始冰凉。
我就在想，繁华的都市，我为何如此寂凉，唯有这颗月亮站立在高高的苍天上，注视着我，陪伴着我，似乎对我说着它心中都有那些理想。熙熙攘攘的行人，打乱了我们的谈话，月亮羞涩地钻进了嫦娥的罗群，露出了那么一点点微薄的光芒。
   轻轻地取了一瓶酒，小酌了一口，抓住一粒没有炒的花生米放在口中，慢慢咀嚼着，感受着诗仙李白当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那段凄凉生活。李白当时仕途受阻，难以实现自己心中向往的政治报负，心中忧郁低落，身边没有朋友陪伴，一个人坐在花间，喝着闷酒，只有我头顶上这轮明月和李白一起孤独，那时候酒精使李白忘记了人世间的冷落，生活中的无奈，尽兴地和月亮欢歌，只有自己影子和明月不离不弃跟着他流离失所，快乐的生活。
   我不是李白，也没有那么多的忧国忧民，我只是在思念遥远的家乡，在昏暗的窑洞里，流露出微弱的灯光，母亲盘着腿坐在温暖的土炕上，父亲坐在火炉边把火炉生的很旺。母亲手不停地衲着千层鞋底，父亲也慢慢地瓣着手中的玉米棒子，他们相互谈论着昔日的美好时光，明天地里的农活该如何去做，最多还是在谈论儿女小时候的趣事以及成长中的快乐。谈论到高兴处，笑声就在窑洞里回荡着，谈论到苦恼时，就摸几把眼泪把儿女思念着。双手抚养大的儿女都自成一家了，唯有他们默默守护者爷爷留下的三眼窑洞，陪伴着窑洞里宽大的土炕以及他们亲手栽种的苹果树。
      我似乎听见父亲对母亲说，别衲鞋底了，你眼睛不行了，再衲就瞎了，母亲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对父亲说，乘现在眼睛还能看见，就让我给孩子们多衲几双吧！父亲没有再劝，脱掉鞋子拍打掉裤腿上的玉米须，上了炕靠着母亲坐下，月亮不知道啥时候偷偷的升了起来，从窗子的缝隙里溜了进去，照在了父母苍老的脸上。
   风已经很冷了，月光变的越来越柔，同一个月亮照耀着我，照耀着我的家乡，照耀着家里窑洞，照耀着门口那棵老柿子树，带着我的思念照耀在父母的心上。
不觉得半瓶酒已经下肚，花生米也像天上的星星没有了几个，街上已经看不到行人，只能听到远处时不时传来的车声，星星也三三两两回家了，嫦娥喊来了吴刚，熄灭了那盏孤零零灯，怀抱着玉兔进入了香甜的梦乡。
      我放下酒杯，离开了阳台，来到了女儿房间，拾起了女儿蹬下床的衣裳，整理了凌乱的被子，月光正好照在女儿鼾睡的脸上，我看到女儿额头上的汗珠闪烁着希望之光。
      我站在阳台上，感觉身边空荡荡的，酒精已经麻醉了我的身体，没有麻醉我对老婆的念想。深冬的夜晚，我们观望的是同一个月亮。昏昏欲睡，我觉得我还是襁褓中的婴儿，睡卧在母亲温暖的怀中，又觉得我拥抱着老婆，亲吻着老婆眼睛里的那颗月亮。
      我一直要坐在阳台上，要亲眼看着冬日的离去，把春天的温暖传寄到家乡。
                                          ——珊瑚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