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一随笔】在人的理解之外

显示全部楼层 · 2014-11-26 13:40:15

在人的理解之外

文/李心一

人在勤勤勉勉的恪守着自己那些知识和生活的技能，他们以此组织起了自己的世界，物质的和精神的，两者都是从他们可以理解的范围之内，阐述发生在生命之内和之外的一切事情。然而，一个不变的事实是，在一个人的理解之外，还有更多的未曾触及的事物，就像个体的理解仅仅是有限的，在这种有限之外，被更为广阔的无限所包围。

这不是无聊的思索，因为它存在，存在本身，就是有意义和有价值的。一个人忠实于自己的所思，无可厚非。可是一个人看不清自己所思的狭窄和局限，那多少有些对于生命的浪费的嫌疑，因为在本质上，每个个体都有超越于目前理解的可能和机会。一种对于世间平和的态度，是人自我修为的良好愿景，所为不过是，他得站在一个更高、更为宽广的境地。

这种更高、更宽广的境地，大都属于形而上的，属于精神的。无论是一个人的遭遇所带给这个人的，还是这个人本来就有超于常人的思维框架，总之，在世俗的生活当中，他们总能提取新的视点，且超越于常规。如果我试着举例来描述它的话，它是：当事情发生的时候，它的参考框架是巨大的、丰富的，他不会捡起一种思考框架，即理解方式，来使自己处于被纠缠、被情绪干扰的情景之中（不是说他没有情绪），这种框架有其社会性，但比之更深入，好似能穿破事情的表象，而直接深入至本质。也许在他们的价值之中，事物的本质，只是存在的本身，并没有价值的分别。超越于事情之外的前提，是有深入事物和人性的思考。

电影《超体》斯嘉丽饰演的女主角露西说，一加一本来就不等于二。对于一个人来说，这只是字面上的理解，它不会构成我所谓的理解范围之外的理解，原因在于，固守着一加一等于二这样的“事实”，就如同人们坚守着其他生活的准则一样，这是这个人成为当下这个“人”的基础，如果将一加一不等于二这条定律当做一个事实，输灌给这个头脑，那无疑要么使这个头脑立刻处于混乱状态，直到他在两个定律当中选取一种为止；要么直接会疯掉---天才和疯子就被这一张纸隔着，有时候只是观念的“一纸之隔”。

人是观念的动物。观念指导着人的行为，行为生成一系列经验。人所坚守的观念，是他经过生活筛选出来的，对他而言，是有益的、有价值的。当一个人确定自己的这些观念的时候，一方面，是他开始有所成熟的时候---社会性的成熟，但另外一方面，他拒绝了更多的观念，也就失去了更多的可能性。在很多人的世界里，观念就是人本身，评判其观念，就好像否定他这个人的存在，这往往引起他的攻击、谩骂。从这里我们就可以看出，人对于观念的执著，绝对超出自己所能理解的。

人对于这一刹那所起的想法和做法，完全在于这个人当下的优先性，它的本源，却完全显露出这个人的理解、思维方式。从人只是成长的过程，其思维亦是逐渐成熟来看，人的思维是没有结果属性的。总有更为大而广的空间，来诠释这个人当下的一切，这属于人的自我超越。比如说，李心一写《人的理解之外》这篇文字，起先的灵感，只是一种模糊的意识，它构成李心一要写这篇文字的想法，以及要写的行为。然而灵感的那一种模糊，就像一条线索，但最终仅仅也是从一种方式上来论述这个题目之下的素材，它只是一种，而非另外一种，或者说第三种。之所以选取这一种，是李心一这个人，其当下思维、理解的外显，所以，读者看到的，也是李心一思维当中的一种。我们不能肯定，这一种即是最好的、绝对的，它只是一个人整个世界的缩影。

我们可以试着想象一下，当人肯定自己的价值的时候，李心一在关于这篇文字的处理上，从固有的思维之外，重新来梳理，那么首先从篇幅上来说，他也许会写成一篇千字左右的文字，也许会写成一本书，这在于他是如何意识，如何处理他当下升起的那些思维线索的。当思维不在固守，文字只是变成一种工具，则没有实质可言。核心在于他会从不同的方向，以更为深刻的方式来论述这一观点。这是朝向理解之外的方向。这里的理解指的是人所共有的模式。这样读者再看这篇文字、或这本书的话，往往会完成自我理解从模糊到豁然开朗，从坚守到松动的过程。当然，亦会造成看不懂、无法理解的情景。

同样，从李心一写作的这个过程，虽然我们设想超出他理解的范畴来从不同角度诠释一个主题，但关于李心一的理解范畴之外的这整个空间，是他本人无法触摸到的，当然也就产生不了理解。以某一点，逐渐向外扩展，这种扩展的距离---假如理解之外是有限的话，那么人们会逐渐完成思维真正的剔透和灵活，它所执守的，是人的存在本身，剩余的，都只是不同素材加工的体现而已。

思想的艺术性，除了表述思想内容的浑厚，更是这个思想形成过程的一种表述。就如同各种人为的事情能形成艺术性一样，它最终诠释了某一种行为的一种理想形态，思考亦是如此。这是一种理论上的思考，也是对于一种理想状态的思考（人对于理解的思考，就是对人自身的思考，它所能引起的价值，是深远而巨大的。在这里所述的艺术性，只为起个头，并没深入，因为人不管是在思考还是行为当中，除了努力，在加一个人的天赋，最终会形成本真的震撼效果。这不局限于人所从事的事情，而是在事情发生在人经历的过程当中。另外，比如美感的形成，亦是如此。这些事物所蕴含的对人有深刻影响的东西，不仅形成一个人自身人格的稳定，它同样反映在这个人性格当中的谦卑和温和。我对所谓大师的理解，是其在两者之间，都有其思维质感的通透和对人深刻的觉悟。有关这方面的思考，是关于人的思考终会遇到的，以后会写文字加以论述。在这里艺术性只是我思考的一个提示）。

在人的理解之外，只是一种模糊的存在，它预示着不同的可能性，从人的精神来说，它则显示人的伟大性。动物的外在只是本能驱使的存在，不涉及思维。人能意识到自己的理解，往往成为松动固守思维的契机，一种旧有的理解方式的去除，必然得有新的模式来替代，所谓新的模式，即是人从原有之外所拿取来的。另外，一种超越以往更深刻的方式，亦是人对于外在和自身思考之后的产物，它们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一种力量的存在。

“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这是李小龙的武术哲学。以无限为有限，即人思维的张力所呈现出来这样一个事实：当思维不断怀疑、打破自己旧有的理解，越是将头脑的僵硬给予松动，越是能从另外一种面向（除了现在坚守的所能给自己带来的资源之外的，都属于另一种面向）的空间拿取到资源---人是需要平衡的动物。当人能体认到外界的广阔性和丰富性的时候，那么，人的神圣性才得以绽放。简单理解就是，当人超越吃喝拉撒之外，还能寻求到一种精神上的安抚的话，那么人开始脱离了低级动物的范畴；如果人能在精神之中，不只是固守，而是更为开放，那人的精神属性会趋于饱满、温和和丰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