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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那片金黄的麦田
作者 晓犁
谁都有老家，我也不例外。大概有十几年没有回到淮北平原的老家啦，除了梦中会时常走进那里的街巷，重温着老家熟悉的泥土味道外，那就是在新闻或者网络中偶尔看到、听到一些老家的情况，虽不是亲身投入她的怀抱，但依然让我有难以克制的激动。尤其，每每回想起夏收时老家那片金黄金黄的麦田，仍如昨日般浮现在我的眼前，虽历经几十年的沧桑岁月，还是没有把那个童年时的记忆清除，却随着白发的渐渐增多，日思夜想的老家，以及老家夏收时金灿灿的麦田，越发清晰。 淮北平原的土地是肥沃的，既有黄河的浇灌，也紧邻淮河，因而雨水较为充足，带给老家那片土地的不仅仅有天灾的水祸，还有用之不竭的水资源，除此再无任何可以用作换钱的东西。那里以农为主，作为国家小麦种植基地，冬种，夏收，几十年、几百年或者无数年以来都是如此，不仅自给自足，还大量供应其他各省，可以说您能否吃上上好的白面馒头和筋道的面条，我贫穷而勤劳的老家，功不可没。 印象中的老家，靠天吃饭，没有新疆的井灌、滴管、渠灌等新鲜花样的农业种植。家乡的麦田是一片连着一片、一田接着一田，一眼望不到边，夹杂在麦田和绿树之间的依然是冒着缕缕炊烟、飘着淡淡清香、沉浸在安逸、祥和中的村庄。徐徐微风吹来，针尖一样的麦芒会随着风的摇曳而飘动，本来很有些气势的尖刺却在风的摆动中，多了贵妇般的妩媚，多了贤妻般的轻柔，多了少女般的婀娜来。正是由于众多的姿态和饱满的麦穗紧紧的连在一起摇摆时，便是麦浪多姿多彩的袭扰，麦浪有条不紊的翻卷，一浪高过一浪的向前奔涌着，也在辛勤耕作紫黑的脸上，绽开来自心灵深处的笑容。笑如麦浪的层层叠加，刻录在喜悦的脸庞，那皱纹的每条纹路里，都无遮无掩的沁满季节的期盼和岁月艰辛。风蚀雨烛的日子，也在节节拔高的成长中，把一个偏远、贫穷、落后的淮北平原，带进一个个喜笑颜开的季节。 我最喜欢在那个时节，相约几个小伙伴坐或者躺在麦田旁，听麦浪成熟时的声响，或许是童年时的单调音色，把我的偏爱固执的牵引到这个有些怪异的举动。那窸窸窣窣的声响完全来自于麦穗与麦穗的相互碰撞、相互拥抱、相互亲昵，在摇与摆的动感里，在呼与吸的交换里，在阳光与大地的吻别里，在白与昼的更替里，搭起了歌唱的舞台。舞台的灯光只有月亮，有时会有星星的点缀；舞台的幕布只有漆黑，有时会有几道萤火、几道闪电、几道流星划过的忧伤。那歌，没有沙哑喊叫，没有声嘶力竭，没有振聋发聩，仅以侬侬的家乡情调，把成熟的麦地打扮成天籁的农家歌者，那歌声，来自于遥远天际的回眸、酣睡村庄的宁静、蛐蛐和蛙鸣的合唱。那歌里，有我童年的梦想，在金黄的麦浪里徜徉；那歌里，有我春心萌动的寄托，在金黄里把老家扮靓；那歌里，有我成熟的愿景，在金黄里实现新的希望！ 我有时也会在金黄的麦地奔跑，把两只手和手臂无穷大的张开，沿着麦田的沟渠，跑啊跑，疯子一样的狂奔，跑到力尽，跑到气短，跑到汗水淋漓，湿透的背心上，印满我的天真，印满老家的欲望；遥不可及的天边，回荡着我稚嫩的童腔；麦穗惊愕的目光里，闪现着我对于老家的痴迷、对于麦地的癫狂。天真的童年，欲望的麦地啊！ 老家，你有。麦田，你有吗？金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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