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年新春话“年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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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608 | 回复1 | 2015-11-28 18:29:0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年新春话“年俗”


       过年,是老祖宗留给我们子孙独有的一种年事祭祀活动,它是我们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的见证和结晶。随着社会在不断的进步,现在人们已经把“过年”变为休闲娱乐、联络感情和走亲访友的一种方式了。其实“过年”各地有各地的不同风俗,所以我们把“过年”的活动统称为“年俗”。“年俗”它不能和迷信相提并论,现在我把我所经历过的、几乎快失传的“年俗”分享给大家。

                                                                   (一)  春节“年火”有讲究
                                                                              古辈“留传”不能丢

      记得童年的腊月三十,吃罢早饭第一件事就是架“年火”。西屋大伯到打谷的场上背来“豆格节”放在院的中心,把我们从南山拖来的松枝实实在在地架起来。然后让我们偷偷地到前院和后院去看看它们的“年火”架好没有,总之我们院每年架的“年火”,一定要比其他两院的“年火”架得大才感觉过瘾。等“年火”架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堂屋爷爷会把夏天就准备好的桑树根花疙瘩重新找一个位置稳稳当当地放好,各家也主动拿一些“雷炮”塞进年火的中间。
      为什么堂屋爷爷每年夏天会早早准备桑柴呢?据民间传说,古时候每年的大年初一烧香祭祀活动,并没有架“年火”这一说法,后来大家为了抢上头炉香争个好运气,一年比一年起得早了,漆黑的夜里伸手不见五指,很不方便烧香祭神,大家就用柴火烧来照明。“火神”感到很憋屈,心想,人家各路神仙都在供桌上享受人间的烟火,为什么我却忙里忙外地还得干活?民间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于是老羞成怒施展法术,熊熊的大火直扑首阳山。炎帝在神龙城看到山下火光冲天,急忙拔起一根桑木砸向火神,火神一看炎帝在此,吓得慌慌张张地逃走了。从此,架“年火”放“桑木”一直流传到今天。
      后来人们才知道,火也位列“仙班”。虽然他老人家脾气爆燥,只要得到人们的尊重,他会不计个人得失给人们做事的。因此每年把过年架“年火”叫作“请”“年火”。当使用完“年火”以后,人们在院中心供奉够三天,然后才能把“年火”送到三叉路口,烧上香,放挂鞭让“火神”舒舒服服归位才算结束。

                                                                    (二)   春节“家家”贴“红联”
                                                                                竟有“门头”贴“绿蓝”

      
      记得小时候,每年腊月二十八村干部就派几个教书的先生,在大队部专门为各家各户集中撰写春联,我和小伙伴们也早早地跑来,到大队凑个热闹。等户主把裁好的门红纸一样一样地拿给老师,老师按照户主的要求一笔一划地写好,我们再把老师写好的对联小心翼翼地找地方晾干。然后一家一家整理好放在一起交给户主。
      写对联的几位老师中间,数在中学教语文的刘老师。他把户主递过来的红纸在桌面上铺开,然后按红纸的长度和宽度,用手在上面来回比划看看镶几个字合适。敲定以后再轻轻叠成方格再铺开,用毛巾把纸上的灰尘抹净的同时,红纸也服服帖帖地摆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沉住呼吸,大脑稍加思索,饱蘸过的毛笔在空中找好切入点,一副龙飞凤舞的对联就立马成功了。有的户主喜欢“国”字型,刘老师就再换一种笔体。总之,遒劲有力、四四方方的大字同样和草书一样清新美观。
      三十上午除了架“年火”,当然就是贴对联了。父亲踩在椅子上面,先把去年贴过旧联的地方用铲子除净,接过姐姐递上来的浆糊抹在门框上,再接过我递上来的对联粘好。看看上下左右整整齐齐,拿笤帚从上到下按实。不大一会的功夫,红红火火的年味就来临了。
      吃罢午饭,我和小伙伴挨着一家一户去看对联。在村东头看到一家的大门竟然贴着蓝纸对联时,我们都纳闷了。我带着疑问回到家里问过父亲,才知道过年贴对联在民间是有讲究的。比如当年那一家有过“白事”,按当地风俗只能贴蓝纸对联,第二年换成绿纸对联,第三年才能贴门红对联。还比如,谁家当年出了“凶”事,他们就干脆不贴对联。
      是啊,虽然我们现在不愁吃、不愁穿,幸福的生活就像芝麻开花一样直往高窜。但是还有许多家庭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即使在春节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也高兴不起来。在马年到来之际,我衷心祝福你们:马年好运、马上有福,即使有再大的烦恼,再大的困难,只要我们有“龙马精神”,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三)  “满斗焚香”藏玄机
                                                                                  “金银财宝”埋斗底
        
      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农村,每家每户都有一套盘粮食用的木制器物。最大的器物叫做“斗”,中型的叫做“升”,最小的是叫“格圪楼”。它们的计量方法通常是每“十格”等于“一升”,每“十升”又等于“一斗”。憨厚实在的农民家庭一般都不喜欢用“称”来称粮食的,可想那时候农民有多么的“憨”了。
      当家才知油米贵,这句话确实没假。母亲隔些时候就用“斗”把自家的余粮盘查一番,看看自家的粮食还剩多少,害怕支糊不到五黄六月就缸底空无一粒,到时候总不能叫全家人喝西北风吧。这些话题,五十岁以上的人都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年轻人大概以为我又是在瞎扯淡说的过意玄乎是不是?不信你可以问问老辈人,他们就“格圪楼”和“升”的故事,给你喷上个三天三夜也喷不完。
       话说三十那天贴罢春联,父亲就开始糊“斗”了。我所说的虽然叫糊“斗”,其实顶多也就是糊个“升”来充当“斗”。闺女多饭量小、或者人口少的家庭,这些户口在粮食上比较宽裕,他们每年就会糊个“二升小斗”。有的家庭人口大并且“汉们”多的,自然粮食就不够吃,那就只能将就糊个“半升斗”,顶多也就是糊个“一升斗”。
     母亲取出“斗”来,到缸里挖来浅浅的一升谷子放在桌上,父亲用裁过“对联”的门红纸的边角费料,把“斗”周围刷上浆糊围上红纸,“斗”的上口用黄纸盖好也用浆糊粘牢,再把写好的“满斗焚香”或者“五谷丰登”贴在一侧,祭祀天地老爷的 “斗”就算大功告成了。
      初一早晨,我们把八仙桌子抬在对着门子的院中心。把“满斗焚香”摆在前面,后面放好一盘白面蒸的猪头羊头、点心。一盘苹果、橘子,一盘“刀寿”,黄表元宝等等。父亲跪在桌前把檀香擎过头顶,嘴里不断念念有词。祷告天地老爷保佑全家平平安安,保佑全年风调雨顺,保佑社会国泰民安以后,把手里的十二柱香恭恭敬敬地插在“斗”里,再把“黄表”元宝等等纸类在地下烧化,全家人跟着父亲一起来个三拜九叩。祭祀仪式结束,我迫不及待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大鞭。
     “斗”通常在初一祭祀以后,仍然在窗台上保存到正月二十五日添仓节。这一天,母亲重新挖来谷子添进“斗”里,并且让少量谷子流在“斗”外为止。一来期望今年的五谷仓满四溢,二来能让老鼠之类动物也能吃上新鲜粟谷。由此可见我们的祖先早在远古的年代,就能和动物和谐共处了。
       上面提到的“金银财宝藏斗底”,这会应该和大家交代清楚了。过去糊“斗”的时候,父亲总会在“斗”里放上六枚一分钱的钢镚儿。随着年代的变化,老百姓的日子一年更比一年好,“斗”里从分分换成了一角钱的钢镚,又从一角钱换成一元钱的钢镚。再后来,有的家庭干脆放成十二张一百元的毛爷爷了。就从农家过年糊这小小的“斗”里,就可以全面反映出我们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人民生活是多么的潇洒和幸福。
      邻居一家在城里上班,听说在单位是什么副处。“处哥”夫妻逢年过节都要回家烧香祭拜财神。特别是春节到来,全家人就早早地回家过年了。午夜零时钟声还未落地,万头鞭就噼里啪啦震得地动山摇,蹦得大门口像铺了厚厚的红地毯,礼花把半个村庄的上空映得火树银花。五彩缤纷的景色,在十里八庄都能观赏得到的。
      今年初八的下午,“处哥”又开着奥迪越野回家祭神。车子在大门口稍稍停稳,珠光宝气的“处姐”就肩背挎包、提着袋里装满黄橙橙的元宝钻进了阴森森的院子。“处哥”先站在门前舔了几口铁观音,习惯地把脑上的三根头发往后推了几把前后左右环视了一圈,然后就像一只南极的企鹅摇摇摆摆地走回家里。
       不大一会儿,“处姐”在院里大呼小叫地嚎哭起来。邻居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急忙前去询问帮忙。“处姐”手里握着一族香坐在“斗”前一边哭一边骂,说埋在“斗”里的金条被贼偷走了。大家急忙出主意打110报警。一听报警“处哥”慌慌忙忙从家里走出来:“大过年的,报什么警,那是我在佛店三十元买的假货。”“处姐”急红了眼:“你瞎说,那是我亲自在保险柜挑了一根成色最好的金条。”“处哥”一听气得脸色煞白,举起那硬邦邦的拳头轮在半空。“处姐”这才醒悟过来止住哭声,立即哦哦地应承着对邻居们说:“哦哦,是、是,没事了大家回去吧。”邻居们走后,“处哥”随手呯地关严了那厚厚的铁大门。
       高高的院墙里传出“处哥”气急败坏的骂声:“你M个臭B不叫你吼偏你不听,你不知道中纪委常驻在省城?难倒你想把老子往那局子里送吗?”

                                                                     (四)    过去“出星”祭“驴骡”
                                                                                  今年“出星”祭“大车”

       我童年的时候,那时还是生产队核算。我所在的第一生产队的马房喂着六头驴,五头牛,七匹骡子八匹马。
       说起驴,它是人们既讨厌又是人们最离不开的畜牲。别看驴子个头不大吃得又少,拉起磨来却有一疙瘩的劲,人们习惯称它为“犟驴”。咱们本地繁殖的土驴,就远远不如从内蒙买来的驴子实在。本地饲养的土驴很刁滑,干活喜欢揣摸主人的性格。那时候我们这里还没有用上电,过年磨个米呀面的全靠石碾子来加工。生产队为了方便群众,谁家需要磨小麦或者其他杂粮,就会派出一头驴来为你服务。在使用驴的时候,主人必须拿一件衣服把驴子的眼睛蒙上,否则它就会钻空偷吃碾盘上的粮食。再就是驴在干活的时候经常耍赖皮。一有重活,它不是屙屎就是尿尿的软抵抗。驴这畜牲干活靠人们哄是不解决问题的,天生就是挨打的货。只要拿起准备好的圪榄,狠狠地照着驴的屁股拍它才会乖乖地为你服务。于是,人们骂人的时候常常用驴子来形容。比如哪家的孩子不听话,母亲就骂“看你小小的年纪脾气犟的跟驴一样”。看见哪个人长的憨憨结果干了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人们就会讽刺“阴蒙驴不少偷吃料”。有些人干活喜欢投机,人们就背后骂他“懒驴上坡屎尿多”等等。
      再说骡子,骡子自身没有生育能力,它是马和驴结合下的产物。骡子比马吃得少比驴力气大,况且一年四季从不发“情”,任何时候都是脾不急心不躁的。骡子即好管理又好饲养,在山区耕田往往骡子比其他牲口好驾驭。它犁地不仅能和马拉套,而且还能和驴配对,所以骡子同样深受人们的喜欢。
      牛就不用解释了,它一生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什么“老黄牛”,“孺子牛”“牛人”等等,各种褒义词的奖杯都让牛得走了。
      这不马年吗,马到成功、马上发财。龙马精神是吧。总之,马是人们心中的吉祥物,大家都喜欢马。
      何为“出星”呢?“出星”就是把队里的畜牲集中在一个大场地,摆上猪头羊头,在马房请来“马王爷”,红红火火地给它们祈祷贺寿,祝愿它们新的一年大吉大利、平平安安。
      每年正月初三的上午,车把式们就早早来到马房。牵出自己经常使用的牲口,把牲口的鬃毛梳理得整整齐齐身体刷得干干净净,再把“福”字贴在牲口的大脑门上,然后备鞍套车赶到生产队的打谷场地。一年一度的“出星”庆典即将开始,我和小伙伴们也随着人群赶到现场凑热闹。
       时辰一到,队长把拉粮食用的“编拦”扣在场子中心,上面摆好猪头羊头,还有饼干献供等等。饲养员请来祭祀“马王爷”的香炉安放好,嘴里唠唠叨叨不住地祷告老天,一边按金木水火土的方位插香。至于饲养员唠叨了些甚么东东,那时我一句也没听个明白。礼罢,两个队干点燃长长的鞭炮,一东一西绕着牲口周围转圈,后面好多人拖着燃烧的谷草跟着放鞭的人在后面跑。我和同伴们一边拾炮一边抢祭祀过的饼干,总之好不热闹。
      土地下包以后,家家户户买来三轮车和摩托车,牲口在农村逐渐地消失了,每年“出星”还是按照生产队那会的俗规矩一样做。时间一般改在初二吃罢早饭,几家有车的户口联合起来,把车开到打谷场子,烧香放鞭一袋烟的功夫祭祀很快就结束了。
       时隔几年,家家户户又添置了小车,甚至有的家庭买了奥迪、宝马。虽然年年也按照过去的俗规矩“出星”,祭祀的“献供”也不断地升级,总感觉没有过去生产队“出星”的场面红火,儿时的记忆在随着社会的发展再也寻不回来了。
      无巧不成书,今年的大年初一,我村十几辆跑内蒙拉煤的车主在一起聚会。酒场上不知谁“单勾”起过去生产队为牲口“出星”的事,曾经当过生产队队长的一位老人,喷起当年“出星”,话匣子一打开又唱又比划,就像当年申富才来村上说唱鼓书一样热闹。于是有人提议请老队长主持,重新上演一回“出星”大典。他们经常在路上跑,虽然不图能抱回个金娃娃,就是落下个人车平安就心满意足了。
       初三的上午,车主们把大车全部集中在笔直宽敞的大街上,每车的车头摆好猪头献供,老队长十字披红站在车队的中心 ,拿起邻居卖菜的小喇叭高声宣布:
    “义庄村跑内蒙拉煤的大车‘出星’仪式现在开始!请各位车主请香。”车主们恭恭敬敬地在红烛上把香点燃。
     “开大车 、不轻松,缴了车贷两手空。今年鸿运当头照,先祭木星方位东。”于是,大家在车的东边插上一炉香火。
     “出远门、人心齐,困难来了亲兄弟。和和谐谐气不生,再祭金星方位西。”大家又在车的西边插上一炉香火。
     “走高平、跑陵川,趟趟要下太行山。路窄沟深求安全,三祭火星方位南。”车的前方再插上一炉香火。
     “前车挡、后车追,即怕交警又怕匪。阿弥陀佛嘴上挂,四祭水星方位北。”车的后边再添一炉香火。
     “行车难、行车苦,金钱在身戒色赌。满车财运满车福,五祭脚下路中土。”车主们把香全部插在车的跟前。
     “化黄表,化金银财宝,给马王爷叩首、叩首、再叩首。放礼花鞭炮。”霎时间,鞭炮噼噼啪啪齐鸣,礼花在天空飞舞,红红火火的气氛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荡来荡去。
    “最后祝咱们的大车师傅们龙马精神、马上平安、马上发财、马年大吉大利,在新的一年里开足马力,去实现心中的梦想吧。”
      古话说得好:“耍正月、闹二月,圪圪挠挠到三月。”我们中华民族文化底蕴深厚,厚重的就像海底沉淀了几千年的金子,只要淘出来它就会闪闪发光。比如“年俗”这个话题,它好比大年初一刚出锅的饺子越吃越有嚼头,越嚼越感觉有滋有味。在这里我衷心地呼吁大家多一份怀旧少一点时髦,过年过个心情、过个乐呵、过个潇洒。别把年过成包袱,过成负担。只要大家开开心心、平平安安,那就天大的幸福。祝大家在新的一年里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在不同的岗位上再创业绩。

         谨以此文献给千千万万个最底层劳动者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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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15-12-28 21:45:01 | 显示全部楼层
“行车难、行车苦,金钱在身戒色赌。满车财运满车福,五祭脚下路中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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