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新疆孟杨 于 2014-12-26 20:40 编辑
早春的阳光，带着浅浅的薄凉，透过轩窗，变成柔柔的暖。煮一壶玫瑰花茶，坐在垂挂绿意盈盈的绿萝下，案上，是一本西部诗人孟杨先生《在戈壁上行走》的散文集，一只小小的书签，折在昨晚夜深时困倦的那一刻，等着有人继续来翻阅它。 其实，书中的文章，每一篇都拜读过，只不过是以电子文档的形式。在散着墨香的纸上，这样逐字逐句又一次走进孟杨的文字空间，还是首次。不得不承认，印在纸上的文字是有灵魂的，它能让你再一次品读时，体会到与初读不一样的情感。正如此时，我再一次被孟杨文字里的故土情结感动，被他游历山水间的潇洒感染…… (一) 也许，前世，你是一棵树，生长在老屋檐下，固守着贫瘠的土地，在一米阳光中，静看世态炎凉。那样的一生，或许会在清苦和艰难中度过，但是你每时每刻都受到乡土的庇佑，吃到嘴里的苦，未偿不是一种幸福，简单且厚重。 今生，坎坷的童年，注定了你的漂泊。青春飞扬的岁月里，似乎看见你独自站立在黄土高坡上，看天空的云朵，漫延着黄土的边际，层叠着自由。那一刻，你眼里已然在放飞着渴望，但，不是在向往自由，而是向往云朵下，披就着晚霞的多彩世界。 也许就是那一天，你选择了行走的人生，带着心中的理想，走向未知的方向。那一年，老屋檐下的桑椹，串串相连，垂挂在你的眉间，感染了你的忧伤。大哥站在树下眺望，山峦背后的遥远，对于一个从未走出大山的男人来说，那是他无法想像的距离。你的眼里湿润了，映着大哥的身影，那一刻，你已经开始想念，站在面前的大哥，重叠着父亲、母亲的身影。 而那棵树，成了你记忆里的永恒，你在《心中那一棵树》里写道：“我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恍惚间，一棵枝叶繁茂、挂满桑椹的桑树，在我的眼前顿时高大起来，一会儿又变得遥远模糊。” 人生，有很多选择都是透着无奈。我在想象，花样年华的你，怎样在寂寞的夜，承受着背井离乡的痛，怎样在草长莺飞的季节，思念这块贫瘠的土地。人，总会在远离故土时，才深切体会那层黄土在心中的厚重，总会在夜深难眠时，才知道那滴思乡的泪，已经苦涩到了心里。 那轮只属于母亲的故乡的月亮，那辆陪着父亲熬过一生的独轮车，不仅仅是你记忆深处的思念，更是你人生路上的指引，在《母亲的月亮》、《父亲的独轮车》里，我读到一位西部母亲的温婉，读到一位父亲的伟岸与坚强：“夏夜，劳动了一天的母亲常不顾疲劳，抱坐在塬畔上看月亮。我依偎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听母亲讲嫦娥的故事，顺着母亲的手指去数星星，数着数着就进入了梦乡。”“父亲生前告诉我们，无论碰到多大的艰难，都要做到不贪不抢，与人为善。”读这两篇文章时，我落泪了，为早逝的亲情，也为那时清苦的生活。 往往描写故乡的文字，从里到外，都会散发着一缕思念，一抹忧伤，让你深陷作者的情感渲泄中，在文字里与他共鸣。读故乡的记忆这一章节，就能深深体会孟杨离乡后对故乡的思念之情。那里的人，那里事，已经溶入他的血液，沉淀在他人生长河，成长为一树繁花，开在夜深对酒当歌的月华下，开在晓梦呓语里，串连着孟杨坎坷的人生。 总认为男人的情感，是含蓄的，无论是对人还是对事。而孟杨对故乡的情感，是外露的，他将对故乡的一草一木的热爱和思念，如天女散花般，洒进富有灵性的文字里，让其尽情诉说。让人看到一个有着真性情的西北汉子，坚强背后，柔软的乡愁。 是啊，从离开故乡那一刻，故乡便成了你心中魂牵梦绕的地方，让你不能再去撷取你认为最简单且厚重的幸福，因为你选择了漂泊，那样的幸福便不再属于你。但是，人生的风景，在时过境迁中不断变换，惟有故乡，依然是你心中最深的牵挂，依然是最初的记忆….. （二） 读《在戈壁上行走》一书，不仅能了解作者的心路历程，也让我好奇，孟杨倒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写出如此厚重、如此潇洒的文字。带着这样的疑问，继续着文集的品读，希望能在字里行间，拼接出心目中的孟杨形象。 孟杨是个什么样的人？ 从文字里，慢慢感知，认为孟杨是个浪漫的人。因为，他会独坐天山顶上，云雾缭绕间，感知生命的厚重；他会独坐一片秋，在沙尘暴的混沌中，过滤出片刻的宁静；他会在初雪中静思，那些年久的记忆，在静思湖畔，开成一朵不落雪花……。很羡慕孟杨的浪漫，也很敬佩他艰苦环境中，能觅得放飞心灵的一片净土，有为一棵山楂树驻足的惬意心境。这份浪漫，甚至让我产生这样的念头，想那个雪花纷飞的夜，漫步白杨林，一同怀念一群远飞的寒鸭。 没有了解孟杨的阅历，没有深读过他文字的人，可能会认为，这不过是女人的小资小调。只有深读过他文字的人，才能体会这种浪漫，已经浸到他的骨髓里，是粗犷的外表不能掩盖的，也正是这样的浪漫情怀，让他能坚守荒寂的戈壁多年，将人生走得如那株千年不倒的胡杨，执着着对生活的热爱，对未来充满着渴望。 是的，孟杨是个极其热爱生活的人，文集里，他写了很多关于生活的文字。一束银牙柳，让他记住了那个送给他一缕春天的卖花姑娘，也让他与妻子沉浸在守护春天的希望里。家庭，是男人背后最有力的支撑，在与妻的打打闹闹中，孟杨一边守着自已银牙柳的同时，一边为妻静候着对兰花开，生活的苦与乐，就这样在相守中平淡度过。读到此处，一幅孟杨与妻同守春天的温馨画面浮现在眼前。 真的为这样一个粗中有细的男人喝彩，为这样可以给女人依靠的男人喝彩。我想，写这些文字的时候，孟杨与妻子都应该是幸福的，因为，命运让他们走到一起，在戈壁深处，相依相伴度过寂寞的日子。在此，也为孟杨送上一份祝福。 孟杨的浪漫和对生活的热爱，也成就了他行走戈壁的漫长岁月。从客观上讲，他只是戈壁上一个匆匆过客，但他又是一个不一样的过客。他比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人还要了解戈壁，面对流失的土地，他痛心痴首，面对日益恶化的环境，他苦中作乐。在物欲横流的今天，孟杨在戈壁深处的坚忍，为那一方荒凉付出的人生，可能是我们这些生长在富足平原的人，永远做不到的。 在那些行走的文字里，处处都体现着孟杨对新疆的热爱。文集里，孟杨用西北汉子特有的朴实，重笔描述了边疆的人文地理。循着他走过的足迹，你可以收获一处处充满异域风情的奇景。因此，我又看到一个行者样的孟杨。 曾经想像过边疆，它在脑海里形成的认知是荒凉的，百里无人烟，对那里的人文地理更是不得而知。因为没有亲历过新疆，形成这样的印象是免不掉的。在孟杨的文字里，我随着孟杨，用他的眼晴去看，用他的手去触摸，用他的脚去踩踏，再随着他对新疆一颗挚爱的心去品读他充满奇丽风景、充满厚重历史的文字，这对于对边疆疏于了解的人，如身临其境般，同他游走了一遍美丽的新疆。我想，即便是没有机会游历边疆，心中也不会遗憾了。 孟杨笔下博斯塘的雪是圣洁的，它落在哈萨克人的牧场上，映着黄绿相间的牧草，映着哈萨克村落，还有清澈见底的溪流，这样天堂般的美景，怎么能不让人流连忘返。这样情景交溶的场景又怎能不让读者也为之神往。 最震憾人心的当属孟杨笔下戈壁深处沙尔湖的日出，他这样写道：“骄阳终于露出了红红的日轮，一笑一颦，一颦一跃，在长达十分钟的苦苦挣扎中完成了最后的跳跃，如一轮红色的磨盘完整地挂在东天。”是的，从黎明前的黑到太阳的那一跃而出，这期间的等待是值得的，仿佛看到人生的沉沦与繁华，随着黎明前的第一缕霞光轮回交替着，沙尔湖的日出，赋予了沙砾横飞的戈壁，无限生的希望。 依然认为文字是有灵魂的，它让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就这样一路追随孟杨的脚步，偶遇了德外里雪原上的那群骆驼，漫步在噶顺神密的古城堡，那缕库如郭楞河的忧伤，让我再一次为远逝的罗布泊祈祷，何时，这里能回到水漫沙塘，渔歌唱晚。 在这里，我也读到了孟杨心中的那缕忧伤。因为，土地。 (三） 同是热爱文字的人，孟杨就像农民热爱土地一样，用文字的墨香，耕耘着心中那块圣洁的土地。在他富有边疆浓郁风情的文字里，我拼接出一个高大的孟杨形象。他站在戈壁上，站在胡杨林中，坐在天山顶上，那里，每一处都是我们仰望的高度，而孟杨用心书写的文字，在这样的高度中，诠释着他漂泊的人生，抒发着他对边疆一草一木的热爱，以及对每一缕消逝的历史云烟的追逐，还有对每一寸土地流失的内心焦灼。 孟杨有一张穿着红裤子的照片，文友们为此调侃他很长时间。他说，石油工人的衣服都是这样的颜色。原来是我们孤陋寡闻了。读着孟杨的文集，忽然觉得孟杨的这条红色的裤子，已超出了它本身的作用。我想，它不仅仅是衣服的颜色，它又是石油工人的颜色。 红色代表着激情，身处荒凉的戈壁，如果一个人没有激情，如何能抵抗艰苦的怀境，又如何能扛过寂寞的时光。孟杨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富有激情的人，他带着一颗红心，在艰苦中发现趣味，又用男人特有的细腻，用他的诙谐，用他的坚忍不拔，无限放大着快乐，将戈壁滩荒寂的岁月，过得如同浸在江南山水里般惬意。 身在异乡为异客，异客，已不是此时孟杨对自已的定位，他是这里的主人，他将这里的每一颗沙砾都装进了心里，它们的沉甸，早已成为孟杨心中挥之不去的厚重，这等同于故乡在他心里的重量。 从孟杨的文字空间里走出来，想了很多，却又无从说起。不过，脑海里一直有个画面，戈壁上，一株胡杨，扎根在沙砾中，“经受着盐碱的浸渍、阳光的炙烤、风沙磨砺，依然始终不渝地完成着上天赋予她的神圣始命。” 它就是我心目中的孟杨，一棵扎根戈壁的胡杨，用自已顽强的生命力，为这里的荒原，送去一叶绿意！
河北阚丽娟落笔唐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