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飞散文】 驻 守 扎 东 山

                                              

               驻  守  扎  东  山
                                                              ——浩飞
       扎东山是当年我们雷达连的阵地。原本没有名字。名字是我们到来之后起的。起名字的根据，是此山地处西藏仲巴县的扎东区。然而山的南坡下面是有一个天葬台的，是否藏族同胞会因此而称它为天葬山，那也是未可知的。
    这座山的东西北三面是绵延着还有山的。一个个高耸的峰头上都裹着千年的冰雪。太阳照下来，便明晃晃地闪着光芒，真可谓大势雄浑，气象万千。
    扎东山是亘古蛮荒，没有现成的路可走。登山的那天，我们的车队是从南坡采取反复“之”字形的路线爬上去的。建阵地和建营房整整用了五天时间。这五天里，我们一个连的兵力是住在山下的边防五团的。当时按上级命令，我们连的给养是由边防五团负责的。
    边防五团对我们雷达兵的到来表示了热烈的欢迎。他们在我们距目的地还有一天的路程时，就派出作战参谋带着两个班前来迎接，然后为我们引路前行。那天部队开到扎东地面时，天已向晚。火红的夕阳恰在西北方的雪山顶上悬着，五团的大门早已装点得五彩缤纷了。我们的连长上前向五团首长报告：“空军雷达兵第四十二团机动作战西八连奉命前来报到！”全连战士随着连长吼叫般的报告声，齐唰唰地敬起了左手胸前礼。我站在队伍里，直觉得周身的热血在沸腾。
    边防五团准备了热水。我们洗漱了之后，便美美地吃了一顿高压锅炖熟的黑山羊肉，真香！现在想起来还是真香！这天晚上，我们连队在五团的营区里没有派出岗哨，每个人都一沾枕头就进入了梦乡。实话说，我们自出征以来，已经连续八天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啦！
    我们这个连队，是为了执行藏西南的作战任务而组建的。人员都是从全团的各个连队抽调的。由于东部战场老八连过来的人最多，所以就叫西八连了。而我则是团卫生队派出的人员，在编制上，是既算西八连的人也算团卫生队的人的。八天前，我们从拉萨出发一路南行。跨过了曲水大桥，翻过了甘巴拉山，又傍着雅鲁藏布江的南陆西进。四十多辆军用卡车，还有雷达车、油机车和水车，组成了一个因山路迂回而常能首尾相遇的壮观的长龙。行进中，我们垫着背包抱着钢枪坐在蒙着帆布篷的车箱里。汽车一跑，尘土便从车箱的尾部卷上来，扑得人人都是黑面孔，只有张嘴说话时露出的牙齿是白的。
    奔波到了第六天，车队进入桑桑地界。眼前是宽阔的雅鲁藏布江渡口。江水潇潇，深不可测。我们要从这里过江到北岸去。庞大的圆木捆扎的渡摆已经靠住南岸，掌管渡摆的藏族同胞正在向我们招手。本来计划是每次要摆过两辆汽车的，但当第一辆汽车开上渡摆之后，第二辆汽车的前轮刚一搭上去，整个渡摆就开始倾斜。幸亏司机反应敏捷，立即倒回 ，才避免了一场事故。没有了办法，只好一次摆一辆汽车了。这样一来，过江的速度就大为减慢。我们从上午九时一直折腾到入夜八点。又因江岸是碎石磊磊的开阔地，无处捡柴，也便无法埋锅造饭。大家饿了，就只能嚼着干硬的压缩饼干。很多人的嘴唇都干裂得出了血。
    到了江北，又继续西进。及至凌晨三点钟，车队来到了加加山口。正欲通过之时 ，忽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连长下令：“全体人员挽臂结成两道人墙，减弱风力，保护雷达车！所有的汽车都不许熄火，对向风头！”此时，就见各个驾驶楼里的司机都瞪大着双眼，紧紧握住了方向盘。时间一秒一秒地移动，保护雷达车的人墙，任凭碎石粒急速地砸在脊背上和棉帽上也都全然不顾了。一个多小时过去，狂风才渐渐地停了下来。此时连长又下令：“快速前进！冲过山口！”山口纵深有三十公里。等我们冲出来时，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朝霞的红晕。继续前行，就见有两辆军用卡车迎面而来。会面后，方知是边防五团接应我们的部队。大家欣喜地扯着嘶哑的嗓子欢呼，仿佛是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等来了援兵！
    扎东山雷达阵地在建过程中，是夜夜有两个班站岗的。建好之后，全部人员就从五团的营区内搬到了山上。这一天，是1970年的10月15日。站在山上，便会感觉到有一种森严的战斗气氛在包裹着。正对山的南坡方向沉沉地横着两道弧形的战壕。依山势而建的营区，是一片高低错落的活动板房群。雷达车立在山头，天线在忙碌地旋转。能作三百六十度扫射的两架高射机枪已入战位，枪口斜对着天空。
    扎东山海拔四千七百多米，比较山下平地的四千五百米要高出二百多米。这里除了红色、紫色和青色的石头，再有的就是千年的冰雪了。我是最喜欢在朝霞初吐或晚霞初绽之时看蓝天看雪山的，心中是那样的恬静，那样的旷达。我也是最喜欢在晴朗无风万籁俱寂的夜晚看蓝天看雪山的，那一粒粒璀璨的辰星，直若是镶嵌在雪岭和冰峰之上，在闪闪地眨着眼睛。而那一轮宁静的明月，又是既像悬挂于蓝天，也像拓印在蓝天的。记得我当时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玉鉴霜斑”，并且还对着这“玉鉴霜斑”吟诵了那四句苍凉的古诗：“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扎东山的冬天是多雪而又多风的。现在，营区里的积雪已经垫得很厚了，大雪，还是在纷纷扬扬地下着的。战士们挖出了一条条的通道，把营房和各个战位都连接了起来。由于挖出的雪都拍在了通道的两侧，形成了平行的两面墙，这通道就俨然是四通八达的“交通壕”了。走在这“交通壕”里，就会自然地联想到战争年代的某个战役，于是便有一种慷慨激昂的情愫在升华着。
    大雪还在一个劲儿地下着，大风又急匆匆地刮来了。那天夜里，同志们在熟睡中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惊醒。待大家抓起枪从各营房冲出来的时候，发现营区最西边的一个营房的房盖板被大风掀掉了。雷达兵的营房都是活动板房，是由两层木板中间夹有一层牛毛毡的板块组合而成的。不论是搭建还是拆卸，都是非常快的。同志们在一百米以外找到了这块房盖板，在怒吼的狂风里，好不容易才把它按到了房顶上。但因螺丝已经丢失，只好用绳子暂时把它拴住了。过后 ，大家又冷又饿，便都回到了自己的营房里，围着牛粪烧热的铁炉子取暖和烤馒头吃。连长说：“这就是我们的战斗生活，这就是我们雷达兵的特色！”第二天，风停了，雪也跟着停了。满山的白雪都像被扫帚胡乱地扫过一遍一样，深深浅浅地显露着大风的划痕，而我们的那些纵横交错的“交通壕”也已被大风抹平了。
    我们连队是装备着有一辆水车的。大雪封山之前，每周至少要有两次去山下的一条小河里拉水。我是跟着司机去看过那条小河的。下得山来，再往南走约五六里地，就能找到那条小河。小河的水是不紧不慢地流着的，大大小小的河底石清晰可见。小河的岸畔都稀疏地长着些低矮而枯黄的小草，在裹着河水凉意的风中瑟瑟地抖着。每次取水，都要把水车停在小河的边沿上，然后再把那个长长的橡胶管子扔到水里，开动水泵后，小河里的水就被抽到水车上的大水罐里了。
    我发现每次水车出去连长都特别操心，时常见他站在下山的路口静静地张望。我想他此时一定是在盘算，什么时候水车就该回来了。有一天，太阳都快下山了水车还没有回来。只见连长急匆匆地从外面跑回来，抓起一把冲锋枪，并叫上副连长，又跟指导员说了声：“你守着！”就带上一个班往山下走去。我因是住在连部的，连里有什么事我一般都知道。我要跟着去，连长不许，硬去，又被连长骂了回来。我是连里惟一懂点医的卫生员。连长总说：“我们要保住小卫生员不得病，我们谁病了才有人治。”约有一个多小时，跑回来三个战士，才知水车是陷在了河里头。他们是回来拿木板准备垫车轮用的。这一回，我不由分说地跟着他们三个人下了山，指导员也没能把我拦住。
    那天夜里天上有月牙，四围空寂。河沿上，只有我们这一堆人在热闹着。水车的两个后轮已陷在泥浆里，开动时，车轮只能原位打转，不能前进。每次垫上的石头，又都被车轮压了下去。几番折腾，都不起作用，最后决定抬车。我欲上前，被连长拉住，并说：“你准备拉人吧！”说完，就自己加入了抬车的队伍。在这之前，连长就已经发现我来了，并且已经用眼睛瞪过我，算是批评完了。人多势大，一二三的口号一喊，车轮就被陡然抬起，旁边的人便顺势把木板插入了车轮底下，汽车猛地一加油冲了出来。但此时，抬车的十几个人都已跌倒在了泥潭里，只能爬着出来。我去拉他们，也被溅得浑身是泥。
    回到山上，见留在家里的人早就备好了热水。大家洗了洗，便换了裤子和鞋子。这时炊事班又给各营房送来了砍开的大肉罐头和馒头，我们连部的几个人围着牛粪炉子刚一坐下来要吃，连长就喊：“拿酒来！”
    刚入山的时候，连里就给每个人发了两瓶酒，是叫上岗前喝一口取暖的。我虽不站岗，但也给发了两瓶。这会儿听连长一喊，我便去床底下把两瓶酒抓了出来。这是山西汾酒，打开了，连长对我说：“你也喝。”我说：“不敢。”“喝!这是命令。”我一听是命令，便毛毛愣愣地给自己的军用缸子倒了半下子。与连长碰了杯之后，我就一饮而尽。连长说：“还真行！再倒！”我就又给自己的军用缸子倒了半下子。这两瓶酒，被我和连长，加上指导员和副连长，一会儿工夫就处理完了。喝完酒后，我的脸色没有变。连长用手敲敲我的脑门，说：“你个犟小子，酒量还真大！”
    我是第一次这样喝酒，也不知自己能喝多少。但却给连长留下了一个印象。春节前，连长下山去给五团拜年，把我带上了。三杯酒后，连长找借口说自己胃不好，是特意引了我当代酒员的。团长一听，就跟参谋长说：“把我的代酒员也叫来！”我见来的是个女兵。当时介绍说她是个电话员，但姓啥如今却忘却了，只记得她叫个红卫。我和红卫拼了个平手。过后，我是曾经去五团看过红卫的，还把她引到山上来看了我们的阵地。连长见了，又留她在山上吃了一顿饭。
    大雪封山以后，上下山的路不能走车了，于是我们便停止了拉水，生活用水只靠挖雪。雪化成的水沙子很多，做出的饭非常牙碜。连长一看长期这样下去不行，就决定修路。山路上的雪足有二尺厚，有些地方厚度能达到一米。大家整整挖了十几天，才把山路打通。为了不叫雪再封住山路，还派了人看着，一有雪就铲。从此，去那条小河拉水的活儿就又干了起来。
    扎东地区不能种植，当然也就吃不到绿色的菜。我们的主食很好，除了有四川的大米，还有安徽的晚稻和天津的小站。而面粉又多是富强粉。但吃的菜却是老常规：罐头、蛋粉加脱水菜。尽管每周菜谱都变换着花样，但还是离不开那些老常规。大家没了胃口，再加上高山反映，就更吃不下去了。为此，连里专门开民主会作出决定，从牧民那里买了一群羊。但由牧民代养，每次要杀几个就去牵回几个。有了羊，便能隔三岔五地蒸羊肉包子，大家吃着还觉得很新鲜。这些羊是每只七元钱买的，羊皮是每张一元钱卖的。有一次，炊事班的人下山牵羊我也跟着去了，还在牧民的帐篷里喝了酥油茶，吃了生牦牛肉干。临走时我们强行给牧民家留下了三块钱。至今还记得那个告别的场面，藏族老阿爸在我们走了很远之后，还在寒风中举着右袒的胳膊招着手。
    扎东山仿佛只有一个季节，永远是冬天。由于环境恶劣，上山半年来，同志们还没有洗过一次澡。很巧，洗澡车来了。这是上级根据雷达兵的特点新近给我们雷达团配发的，准备在全团的十几个连队里轮着转，首先就转到了我们的连队。洗澡车里有洗澡间，还有更衣间。因为水有限，规定每人只能洗十分钟，并要四人同进洗澡间，另外的人便在更衣间里脱衣等候。这次洗澡，虽说是洗得并不彻底，但总比不洗要强多了。洗了澡，大家的脸面都显得很干净，但两颊上棕红色的斑迹却更加明显了。这是长期在缺氧环境下生活形成的，叫做高原脸。我的一副高原脸后来带到了成都，每次与人对面走过，就会从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这人肯定是西藏下来的！
    高山上不仅缺氧，而且气压也低。普通锅烧水不到七十度就沸腾了。由于缺氧和低气压，再加上饮食缺乏维生素，很多人的指甲都反翘起来，甲缝渗着血。我是卫生员，便用胶布给大家粘。我自己也是一样地粘。不管是谁，双手伸出来，十个指头至少有两三个是粘着胶布块儿的。我想这就像珍稀动物腿上的环志，我们高山雷达兵也是有自己的标志的！
    从拉萨出来的时候，我是带了一个氧气瓶和几个氧气袋的。我经常祈祷式地想：可不要有一天用上它呀！但是，我的祈祷没有管用。副连长病倒了。我见副连长呼吸急促，就先把氧气给他插上，接着又向山下的五团卫生队求救。五团卫生队的军医来了，说这是高山肺水肿，不能等待。于是马上发动汽车，连夜把副连长送到了林芝。后来，又送到了拉萨，再后来，又送到了内地。副连长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副连长是江苏淮阴人，体格很壮实，一双眼睛总是炯炯有神。他非常勇敢，不论遇到什么险情总是冲在前面。抬车的那一会儿，他是第一个跳进冰冷的河水里的，脸上都涂满了泥浆。副连长又是一个乐观的人，有文艺特长。他爱唱歌，尤其是唱京剧。他唱的京剧是绝不亚于专业唱京剧的人的。副连长还教会了好几个战士，我便是其中的一个。我们都听惯了副连长唱京剧，我们都跟着副连长唱京剧。在那荒芜得连一棵小草都没有的高山上，这铿锵的京剧其实就是我们的依托呀！此刻，想起了副连长，我真想重新再唱上一遍！——“支委会上，同志们语重心长。千叮咛，万嘱咐，给我力量。一颗颗火红的心哪，暖我胸膛！”“半月来，思念战友与首长，也不知转移在何方！”
    1971年4月20日，我们接到团长的电报令，说：“境外警戒业已结束，着你部立即撤防，返拉萨待命！”此时，我们在扎东山已经整整驻扎了七个月。虽然这里很艰苦，但要离开它，却又着实地于心不忍。我琢磨着，这一辈子不可能再来了，总应该留下点啥作为纪念。于是我便找出了当兵以前在生产队里卖菜时用过的一枚章子，这上面刻着我的名字。我用我的右手掌心儿紧紧地攥了好一会儿，才把这枚章子埋进了刚刚拆除了板房的地基下。我想，我的这枚章子应该是永远不会朽腐的，它就像我们曾经挖开的层次分明的千年积雪，同样地都是在昭示着这座大山的年轮的！
    如今，扎东山已在我的心头站立了四十六年。再往后，它毕竟还要在我的心头站立着！扎东山，一座巍峨的山，一座壮丽的山，一座埋下了我的青春足迹的山，一座收藏了我的情感和热血的山，我为你放歌，我为你哭泣，我为你骄傲，我为你自豪！

                                                       2016年3月18日至29日

    作者简介：浩飞，创作古体诗词，新诗和散文。西安市音乐家协会会员，陕西省及西安市音乐文学学会会员，中华诗词学会会员，陕西省及西安市诗词学会会员。

欢迎浩飞老师来到西部文学，期待您的精彩。

拜读浩飞老师佳作，四十六年后一篇完整的扎东山记忆呈现了一个青春年少军人的经历，用心、用情、用泪完成、、、、、、如今英气犹在，依然是勇敢的好男儿。

欢迎浩飞老师参加西部文学团队，期待您更多的精彩！

描写细腻，叙述有力，情感真挚，严重支持，加精鼓励！

读老师的文章，领略老师在扎东山生活驻守的点点滴滴，好文，好文！向老师学习，向老师问好！

yy雨涵 发表于 2016-4-18 21:28
欢迎浩飞老师来到西部文学，期待您的精彩。

谢谢雨涵！

yy雨涵 发表于 2016-4-18 21:29
拜读浩飞老师佳作，四十六年后一篇完整的扎东山记忆呈现了一个青春年少军人的经历，用心、用情、用泪完成、 ...

多谢雨涵表扬！

洛沙 发表于 2016-4-18 21:44
欢迎浩飞老师参加西部文学团队，期待您更多的精彩！

多谢洛沙老师的盛情欢迎！

洛沙 发表于 2016-4-18 21:46
描写细腻，叙述有力，情感真挚，严重支持，加精鼓励！

多谢洛沙老师点评！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4-18 22:09
读老师的文章，领略老师在扎东山生活驻守的点点滴滴，好文，好文！向老师学习，向老师问好！

多谢建志老师点评！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4-18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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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老师附加个人近照，以便推广。

刘雪儿 发表于 2016-4-20 0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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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刘雪儿老师！近日已加图片了。

再次拜读，问候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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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儿 发表于 2016-4-25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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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刘雪儿老师！

【浩飞散文】 驻 守 扎 东 山     提交 我的留言 烟雨苍茫  向老兵学习，向老兵致敬！ 3分钟前 删除 烟雨苍茫  看了题目，就知道应该是部队生活，但也吃了一惊，驻守、驻扎应该都是相关军队术语，怎么就驻守扎？我很疑问！翻开文章，才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篇美文，流露真情，军人情怀，军旅情结，都是一个军人难以忘怀的。 点赞欣赏！ 4分钟前 删除

烟雨苍茫 发表于 2016-4-27 11:09
【浩飞散文】 驻 守 扎 东 山     提交 我的留言 烟雨苍茫  向老兵学习，向老兵致敬！ 3分钟前 删除 烟雨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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