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报告文学 勇抗洪灾铸党魂 ---记黎城县平头乡岚沟村党支部书记李官印 老榆木 洪水，乃人间极具毁灭性的一大自然灾害。 没有经过洪水劫难的人，根本不会知道洪水是那样声势奇大，冲力强劲，恐怖骇人。 “可怕，真可怕！” 到现在提起九六年黎城县平头乡岚沟村发生的那场特大洪灾，党支部书记李官印仍还显得心有余悸，大有谈虎色变之感，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就在那场历史罕见的特大洪灾突发之下，李官印这位普通的共产党员面对洪水毫无惧色，勇敢地带领灾民们与齐腰深的洪水连续奋战了本个昼夜，用党魂铸造起一艘冲不垮的避洪方舟，使用价值800余口岚沟灾民安然渡过洪难，创造了虽受洪水袭击却没有死亡一人的伟大奇迹，充分表现出一个共产党人无比坚强的党性、钢铁般的意志、崇高的思想境界、为党和人民高度负责以及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的英雄主义精神。 为此，中共黎城县委、县人民政府把他树为抗洪救灾标兵，号召全县广大干部向他学习。之后，他又光荣出席了全省抗洪救灾表彰大会并被树为先进典型。一向名不见经传的李官印，一下子成为人们口颂笔扬的先进人物。 暴雨滂沱人胆寒 由九个自然庄组成的岚沟村，坐落在山西省黎城县西北30多公里处的偏僻山区。 岚沟，顾名思义，这里既有山也有沟，山大沟深，危崖耸立。正是这个两山夹一沟的地理地貌，大自然本身就为岚沟村潜伏下一个遇险难安的隐患。 多少年来，这里的耕作条件和生活环境虽然十分恶劣，但那些可爱的山民们具有很强的适应性和生存能力，他们勤劳勇敢，自强不息，挖石取土，打坝拦水，修滩造地，荒山造林，一代接一代地与穷山恶水搏斗，一点一滴地改造着岚村的自然条件，山民们没有多少过高奢望，虽粗茶淡饭但尚能求得温饱，手头不宽裕也还勉强过得去。有闭路电视可看，有班车可以进城，岚沟人像正常百姓一样在大山里繁衍生息，安危度日。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又有谁能料到，就在李官印带领广大群众在小康村建设道路上奋勇迈进的关键时刻，一场令人恐惧的特大洪灾突然降临到这个三面环山，一面为水路风道的岚沟村，一下子吞没了山民们数十年艰苦奋斗创建起来的家业，撕破了李官印和800余口岚沟人十分美好的小康梦。 难忘的一九九六年。 进入8月份后，长期干旱缺雨的黎城县突然受到苍天的“垂怜”，日思夜盼的阴雨天气终于来临。人们尽情地享受着阴雨的清爽，庄稼心情地吸吮着滋润的雨露。旱象暂缓，丰收有望，大家无不欢呼雀跃。可是，很快人们便感觉实为不妙。因为老天恩赐的是乎有点过头。一连数日阴霾重重，降雨不断，天空象是罩起一张巨大的浓湿黑布。 一直持续到8月3日，老天非但不见放晴，反而愈演愈烈变本加厉地下起雨来。下午，电闪雷鸣，大雨竟转为暴雨倾盆而下。 “灾雨，灾雨啊！” 岚沟村的人们心惊肉跳地望着象发了疯似的一直下个不停的暴雨发出了一声声哀叹，似乎感觉到死神正在悄悄地向他们走来，迫近...... 接到乡里防洪通知的村党支部书记李官印，虽然已经多次到各庄布置了防洪工作，责令一个支委干部负责一个自然庄，还把党员、民兵组织起来，成立了七个抢险应急分队，规定不准睡觉，昼夜值班，严密监视洪情。但岚沟村居住分散，又大都处在河沟里、山脚下，抢险极不方便，一旦洪水暴发后，后果不堪设想。 他越想越觉得这次暴雨来得可怕。 “不行，我还得出去看看。” 李官印掂念着乡亲们的安危，撑起雨伞走出家门，一头朴进茫茫雨幕之中。 果然不出所料，暴雨终于成灾。 望着从山上沟壑里滔滔而下的洪水，李官印本来就十分焦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面对洪灾抢险急 "嗟呼!大雨滂沱,四山悲鸣,犹斯人之啖裂,似天河倾.电闪波涛寒,人颤鸡犬惊，百年罕见洪灾，一夜降黎城。” 黎城县委书记秦斌的一曲正官.散歌《抗灾行》，正是黎城遭受特大洪灾的真实写照。 岚沟是重灾区之一。 8月3日下午8点，岗沟白脚自然庄前的河滩洪水已经涨满，并开始漫过通往井上自然庄的两座石桥，支委王进芳立即向李李官印报告了情况。李官印告诉他：“请严密监视洪水情况，通知大家马上撤离险区。” 8月4日凌晨2点左右，巨大的洪水已象一群脱缰野马，以锐不可当之势挟裹着山石、树木、杂草，从高山深壑中咆哮着急泄而下。倾刻间，井上自然庄两面同时进水。 李官印发现这种险情后，立即组织群众撤离。但突如其来的洪水使村民们惊慌失措，乱成一片。很快便漫上门窗高台，情况十分紧急。虽然大部分人在村干部和民兵的应急分队的组织下撤离险区，但仍有一些村民不愿意离开祖祖辈辈辛苦营造起来的小家舍，不管李官印他们怎么劝也无动于衷。是啊，生于斯长于斯的李官印，何偿不理解乡亲们的心情？土屋虽简陋，毕竟是他们的安身之所；财产虽微薄，总也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资本。可是，活命要紧啊！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大难当前多余的话根本来不及解释。李官印黑封起脸来，向民兵们下达了硬拖死拉的命令。村民付锁则家危险最大，但这个人认为自己的房子很结实，全家都躲在家里不出来。 “不行，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有我李官印在就由不得你。” 李官印他们刚把付锁则一家从窗口抢救出来，房子便轰然倒塌下来。 凌晨3 点，李官印又一次接到白脚自然庄告急的消息。 他本想抽空回家跑一趟，他的家也非常需要料理一下。因为，这几天儿子和老伴正好到县城伺候“坐月子”难产的儿媳妇，只有一个年仅13岁尚还不能自理的小女儿被洪水围困在家里，抢救全村人固然重要，但党支部书记的女儿也是一条命啊。再说，家里还保存着许多上级文件和本村资料、信用社代办现金保险柜以及村民们的信贷和存款手续，这些重要的东西如果被洪水冲走或丢失，那他李官印的错误可就犯大了。 但是，大难当头，四面危急，白脚自然庄120口人生命危在旦夕，作为党支部书记不去坐阵指挥，就是严重失职。灾情就是命令，哪里有危险，哪里就必须有我李官印。 想到这里，他马上叫来民兵连长贾晚庆说：“快，把井上的抢险任务交给在场的党员，民兵，咱们赶快到白脚庄去，哪庄实在太危险了。” 从死神手中夺人 李官印和贾晚庆手拉手淌过汹涌激流来到白脚村边，发现通往月脚的两座石桥早日被洪水淹没，强劲无匹的山洪把两座小石桥冲击的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倒塌的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与石桥一同葬身洪水。 明知过桥十分危险，但白脚庄已到危急关头，不允许李官印考虑那么多了。 “过，水火无情，救人要紧，就是死也要冲过河！” 他俩毫不犹豫地快速淌过石桥。人刚过去，只听身后轰隆隆一声巨响，两座石桥被洪水冲塌倾刻间便成为一堆乱石。 真是万分之险啊！ 这时的山洪越来越大，洪水已达齐腰深，整个白脚村如同水漫金山似的一片汪洋，全村30户人家已有29户淹没窗台。 已到这等危急关头，村里人仍然是一片慌乱，大部分人还未脱离险境。李官印眼都急红了，大声吼叫：“快，快都往山上跑，往高处跑。” 虽然李官印催得紧，但一些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出死神已向他们伸出魔爪，转瞬间就会阴阳相隔两世为人，还那么呆在家里发愣。70多岁的贾福林老汉，1939年发大水冲死了他两个弟弟，这次洪水一来几乎吓破了胆，双膝跪地在奶奶像前补求告神灵保佑，频频磕头不止，其愚昧之态令李官印哭笑不得。更有甚者，几位老人身穿寿衣，手把棺材，说行径也不肯离家，摆出一副誓与家财共存亡的架势。李官印火气大发，厉声吼道：“只要有我李官印在，岚沟村800口人就一个也不能死，给我往外抬！” 就这样，民兵应急分队的同志们，硬把那些等死老人们背着抬着离开险区。 白脚村120多口人终于全部安置在位于崖头奶奶庙里的戏台上和全村唯一没有被水淹的刘树生家。 恐惧，无边的恐惧。 女人和孩子们在黑暗中低声哭泣着，男人们则恐惧地倾听着洪水席卷村庄发出的隆隆巨响，人人都感到揪心般疼痛。 面对痛不欲生气馁颓伤到极点的村民们，李官印立即给大家召开一个安慰会，鼓气会：“乡亲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要振作起来，同洪灾抗争到底。”并一再叮嘱大家：“不要怕，有党支部在，有李官印在，就要让乡亲们吃得开住得下。” 为解决灾民们当前饥饿问题，李官印以商求的口气对村民刘树生说：“老刘啊，吃点亏，先吃你家的粮食，吃完了咱们再想其它办法。” 白脚村暂时安顿下来之后，李官印又想到其它六个自然村，尤其还有一个比较危险的土地港村。这时候，七个自然庄被洪水分割为七座谁也无法援救谁的孤岛，是生是死，音讯全无。 他本想到各村看看，但被洪水围困在白脚村寸步难行，汹涌急泄的山洪把千余斤重的大石头冲得在河道里乱滚，直径达尺余粗的大树都被连根拨起随水冲倒，其力道和声势足以使天地动鬼神泣。李官印试着下了几次水都无法立足，干急没办法，只好等到天明时洪水稍退再作打算。 李官印忧心忡忡地一夜没敢合眼，焦急地一会儿跑到庙外观察一阵，一会儿又回到庙里安抚一番灾民，真是坐卧不宁，寝食难安。 男儿流泪为那般 8月4日一大旱，李官印就立即爬山涉水直奔各个自然庄察看灾情。 来到土地港一看，李官印不禁失声大叫：“我的妈呀！”迎入眼帘的，是一片凄惨至极的景况：3户村民的房子有2户冲得踪影全无，另一户也坍塌在洪水里，整个庄子除了一汪洪水。一堆废墟外，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 “完了，全完了！” 李官印象遭电击一样，一阵寒意袭上心头，脑袋“轰”地一响，双腿一软，跪倒在坡头嚎啕大哭起来：“乡亲们那，是我李官印没尽到责任，我对不党，对不起你们啊！”等得知昨晚土地港小队长已派人冒死把3户人家抢救出来没有死亡一人后，坚强的李官印心头一宽，竟虚脱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8 月5日，洪水始退。一些人想冒险回家抢救东西。李官印严厉地批评他们说：“你们要命还是要财？” 8月6日，山洪终于收敛了余威，基本退完。李官印立即组织村民们开展灾后自救，特别是尽快安置灾民生活。 在抢险救灾过程中，为避免大家慌乱中丢失财物，李官印把全村干部、党员和民兵组织起来集中统一行动，并宣布：“如有趁乱盗拾他人财物者，我李官印毫不客气，送你到公安局治罪。”就这样，岚沟村各项工作都井然有序，局面非常稳定，没有一起偷盗案件，也没有一件重要财物丢失，更没有一人因受灾到外边逃荒要饭。 6日晚大水退尽后，李官印绕全村认真仔细地勘察了一遍，证实没有死亡一人，这才把一颗高悬的心放了下来。 “糟糕，我那小女儿......" 在洪水中连续了奋战了三个昼夜的李官印,直到这时才突然想起被洪水围困在家里的小女儿,那颗稍复平静的心又猛然狂跳起来:“坏了,我那小女儿.她,一定被洪水给淹死了。” 只觉心头一酸，李官印急忙朝家里飞奔而去。 他猛地一把推开大门走进屋内一看，谢天谢地，小女儿竟安然无恙。孩子非但没死，而且在没有李官印保护的情况下，突然变得异常聪明伶俐，机智勇敢，除设法保护好自己外，还把父亲的重要文件、村民的信贷合同和存款手续以及现金等抢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孩子，我的好闺女啊！” 想到因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差点造成父女生死两分离的悲惨结局，望着三日不见好象突然长大了的女儿，李官印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楚与激动，双手把小女儿搂在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小女无事，算是掀过一页。但是，远在城里“坐月子”难产的儿媳妇，又把他的神经牵扯的隐隐作疼。李官印明白女人难产的最坏结果是什么，弄不好很有可能导致大人小孩两无存。作为老公公，他有责任而且也应该到县医院去看望一下儿媳妇，可眼下大灾刚过，岚沟村疮痍满目，生产自救，重建家园还有大量工作需要去做，在这个关键时刻，他这个党支部书记怎能随便离开工作岗位？无奈何，想来想去，只好写了封信托人悄去。 信是这样写的： 联斌他妈： 你的责任是伺候好儿媳妇月了和小孙子，更要注意好你的身子，这是咱家的大事。 我的责任是安排好灾民生活，使他们吃得开，住得下，这是咱村的大事。我两个晚上没睡觉，也没有归家，隔在险区，住在戏台上，也没有吃过一顿如意饭，工作上觉得不亏心。 我记得我在工作上哭过两会，修水池一次，这次受灾是第二次。特别是这次，我感到很惨。作为一个支书，关键时刻群众需要我，我不能离开。 你一贯理解我、支持我，我就不去城里了，请你原谅。 夫 8月6日 老伴用颤抖的双手看完这封信，热泪止不住流了下来。她理解丈夫，熟悉丈夫的脾性，官印这个人，一贯大公无私，公而忘私。在他眼里，家里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村里的事再小也是大事。 “李官印是我们的好支书，好同志啊！”黎城县委书记秦斌灾后到岚沟村视察慰问时，了解到李官印的情况后，深受感动，心头一热，泪水随之而下。 权作尾声 可怕的洪灾过去了。 无情的洪水使岚沟村43户人家倒塌房屋100余间；冲毁河滩地60余亩，淤毁220亩，白脚自然庄只留下人均不足0.3亩的山坡地；河滩花椒树全部冲光；所有护村坝和进村公路全部冲毁。 老天开的这个玩笑也太大了。 异常浩大的水毁工程和十分艰苦的村民灾后生活，给李官印造成几乎无法承受的重压。但是，他没有被困难所吓倒，挺直腰杆带领广大群众咬紧牙关拚命干，决心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全部修复水毁工程，重建家园。 面对部分村民出现情绪低落，思想混乱的情况，李官印反复做大家的思想工作：“乡亲们，大家要在岚沟生存，就要有其码的生存条件。没有路走不行，没有地种更不行。我们不仅仅是为了我们这一代人，为子孙后代们着想啊！” 为鼓舞士气，李官印把县里奖给他的500元钱全部拿出来还贴出100多元买了手套、秋鞋及其它劳动工具发给大家；又把省里发给他的10000元奖金拿出3000元召开了一次总结表彰大会，表彰了一批抗洪救灾先进村民，其余7000元上交给集体作为救灾扶贫基金。 多么宽广的胸怀，多么崇高的思想境界。这就是我们笔下的李官印，这就是一个农村党支部书记的形象和风范。 在李官印同志的带动和影响下，灾民们精神振奋，干劲倍增，腊月除夕夜才收工，大年初四便又上了马，白脚和井上两个自然庄劳力人均投义务工250个以上。 如今，岚沟村已经打坝5条1500米，恢复水毁耕地50余亩，修通进村道路16华里，灾民们的生产和生活基本趋于正常，一个新岚沟又重新站立起来了。 而我们的李官印，身上少掉十几斤肉，脸上却留下十几道皱纹。 岚沟人世世代代不会忘记这样一个名子---李官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