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罗凤霜 于 2016-10-10 23:51 编辑
端午节到了,我回娘家给哥嫂们打节。当下了班车,走进村子,就看见房前屋后的空地上,打碗花在微风中,满盈盈的,一漾一漾的,一节一节藤蔓爬满了花坛边的篱笆、一朵一朵的喇叭花儿争相绽放着,像是吹起了蓝茵茵的、紫色的、粉红的小喇叭,着实招人喜爱。我家院子旁的三棵杏树,两棵李子树,都结满了繁星似的亮晶晶的果子,杏子也跟麦子一样,黄澄澄地压满枝头,布谷鸟喋喋不休地唱着“布谷布谷,算黄算割,擀面烙馍”。
我不由得想起了前年回家收麦子自编的田园小诗:“麦子金黄杏子肥,穗浪翻滚蛱蝶飞。镰刀挥舞顶烈日,颗粒麦穗全收回。”眼前就翻起了昔日那有关麦子的回忆。
最难忘的童年,每到夏收前,我们这些小屁孩就会,穿行在田间,揪一把灌满浆的麦穗在手,如同一只快乐的小鸟般,边跳边哼着歌小跑着回家,缠着妈妈烧麦子吃的情景:妈妈无奈,放下手中的活计,接过我们摘的麦穗,把麦穗在灶火里烧几下,随着火苗燃烧。刺儿球似的麦网都眨眼被烧掉了,那些麦穗如同被剃过头一般,不在扎手时,妈妈在簸箕里,用手搓柔几下,那些可爱的麦籽儿绿绿的、亮晶晶地便像调皮的娃娃,争先恐后地跳出来。看着绿珍珠般诱人的麦籽儿,我馋得迫不及待地伸出小手,抓一把放进嘴里,那种甜丝丝、香喷喷的味儿顺着喉咙一只滑入心底,那种香,那种甜津津的滋味呀,真是无与伦比,勾人魂魄……。有时,我和哥哥耐不住麦香的诱惑,自己也学着妈妈烧麦子吃,小手往往被麦网刺扎得生疼生疼、烫得红红的一片,小嘴也抹得黑乎乎的,如长了一撮小胡须,这时,我们便相互指着对方的小“胡须”,乐呵呵地笑着说:“小馋猫、小老头。”转眼,童年远去……
记忆里,端午节,我们吃着香甜的粽子和从山里摘的酸甜可口的野草莓,就迎来了芒种。隔时不久,田野里的麦穗就颗粒饱满,端庄。放眼望去,一望无际的麦浪,一块微黄,一块深黄。我怀疑是哪位画家一不小心打翻了黄色的油彩盒。那时,我们放忙假帮忙夏收,要下镰前!爹爹舀一马勺水,蹲在院边“嚯嚯嚯”磨着镰刃!夕阳下,院边,柴垛子,还有那觅食的小鸡,那勤劳的母鸡早已下完鸡蛋,站在鸡窝边:“个个大,个个大”毫不谦虚地向人们汇报着它的劳动成果。大白鹅也赖不住寂寞,一边引颈高亢“嘎嘎嘎”,一边蹒跚着到村子前那条明如带子的小河去游泳,这一切的一切汇聚在一起,犹如一幅极美的乡间水墨画,那么美,那么迷人!此情此景,早已刻在我记忆的长河挥之不去。
记忆里,金黄的麦田,人们弯着腰,顶着炎炎烈日,冒着高温酷暑,收割麦子。看,那些收割的麦子都被扎成捆,整齐地站立,排成一行行,一列列,如列队的士兵,等着人们检阅似的。我们这些小孩子也提着竹篮子,如觅食的小鸡,不停的弯腰捡拾着遗落的麦穗。那时,大家都个个都挥汗如雨,大人们时不时地伸直腰板,用搭在肩头的毛巾擦拭满脸滚落的汗珠。这时,有人送水,或是洗好的水果来。顷刻,一缕缕麦子和果香的味道,弥漫在田间和村头……那些情景永远留在了我童年的记忆里。 “二姑,我们下地去!”我被侄女从回忆里唤醒。来到麦田,你看,那一地的麦子已经金灿灿地在田间摇曳,随着风的拂动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翻起滚滚麦浪,犹如波涛澎湃的黄河,那样豪迈壮阔,好像急不可待地做好了归仓的准备,再看看那些老农,望着沉甸甸的麦穗,早已满脸堆笑,乐不可支。
远处,李婶和穆壮他们几家,都在翻好的地里种黄豆,他们手握铁锨把,右脚一踩铁锨,黄豆种子不偏不倚地躺在泥土里,这是人们在播种下一季的希望。
看着几个娃娃手里一把饱满微黄的麦穗,我又想到麦香,幸福都会爬满脸膛。我坐在田埂上,望着麦田,感受着轻轻拂面的夏风,听那一阵轰隆隆的机器声,眼前方块儿的麦田被拾掇的干干净净。机器代替了人工,省时省力省心,农人再也不用受那弓腰之困、酷热之苦了。只管拿着袋子把麦粒盛下,一袋一袋的罗列在地头,农用车将麦子拉回家,晾晒在水泥地板上。田间留下了一片欢声笑语,在空气中也氤氲着麦子的余温…… 二婶望着满场金色的麦粒,笑眯眯地说:“现代化就是好!农人面对丰收也感觉不到累了!” 地头,一位老人,两个小孩也正弓着腰在地里捡残留的麦穗儿。
田埂上,还有几个调皮可爱的孩子们撒着欢儿在地头追逐嬉戏,手里攥着一些刚刚采来的一点黄绿相间的麦穗儿。也许她们和我童年一样忍不住馋嘴,也想吃到烧麦子的那种甜津津的麦香,我穿行在田间小路上,幸福地捧着那抹沉落的夕阳…… 作者简介:
罗凤霜,笔名,墨梅幽香,西部文学作家,会员,散文版版主,作品在《西部文学》等国家、省、市级刊物数次发表,多篇散文在凤县刊物发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