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蔡志杰 于 2016-10-18 18:10 编辑
在我们陕北，广泛留传一句俗语。谁家子弟不争气时，别人会骂他，羞你先人吃苜蓿。可知苜蓿是专给牲口准备的，人是不该吃苜蓿的。 说起来也好笑。人饿到一定的份上，是对有辱自家的那些话，可以不管不顾的。更有意思的是；为了那一点苜蓿菜，竟然是队长带头，组织了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偷盗。现在想来，仍历历在目。 那时村上，家家缺粮吃，户户饿肚子。虽然国家不断从外地调粮，还有豆饼红薯干。咋奈贫困人口太多，分配到各家，就如杯水车薪，不能完全解决饿肚子问题。像我们读书的小学生，一有救济的薯干分到家里，偷揣俩把到衣兜里，当了干馍片去学校嚼食。 直到我高中毕业，农村还是没解决了人的温饱问题。有一天下午，队长带着我们全队社员，向牙沟梁上送羊粪。那土羊粪忒重，好社员上山，也背不满一背篓。为鼓励大家，拿出点精神来。年轻的队长书民说，好好干，背上去三回的，今儿晚上有月，我带大家偷田家沟的苜蓿。这话真灵，男的女的，个个像是吸食了那兴奋剂，天未全黑，一个个都完成了任务。就等队长吆喝了，集体偷那苜蓿。 我刚毕业，受那学校长期教育的影响，总觉的这事很别扭，可内心又怕丢下自己，人家都有俩顿好吃，独独苦了自己。于是，也提了筐子，随了众人而去。 一路上，书民再三安顿大家，一不准说话，二不准抽烟，三不准带手电。一路谁与谁都不说话，人人默认了自家是小偷。刷刷的只管走路。路太远，爬上门对面山梁，再过马神庙那大弯，再穿过十五行湾，才到了田家沟那脑畔山。 月色不好，蒙蒙胧胧。就因为那月傍了云影，大家添了许多安全感。不知谁悄悄说了声，到了。几十号人散开来，就听见噌噌的揪扒的声音。我也不甘落后，唯恐比人少揪了几把。也不管摸住的是不是人家已拔过，也顾不了揪进去老杆枯叶，只是拔。因怕人太贪，走丢了谁，我的筐子不甚大满时，书民招乎大家快回。竟管看不清地场，我估莫遭塌了很大一块苜蓿地。 顺原路返回时，我一直心里耽心人家找上门来。虽说偷的人多，我毕竟是初犯。 母亲拣菜时，也没说那菜不干净。默默地剔去老杆黄叶，多半筐就拣出不多的一滩。于今天看来，谁给一把那菜，绝不会希罕。但在当时，好活了我们俩天。 岁月易逝，不觉事情过去了几十年。回想起来，感触颇深。我常对孩子们讲，要爱惜粮食，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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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仲祥老师，感谢回复，抬爱。问候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