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散文】老房子

   不知怎的每到节假日，我总要回老家一趟，总是情愿地待在老房子里。哦，我确实是个怀旧的人！
    其实，老房子，已经是一种深沉的感情！如若我能步入耄耋之年，而今写这篇文章，以此，算是祭奠我人生三分之一的记忆。
    离开它虽十五年有余，但对它却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虽然没有依山傍水，不是楼房林立，更没有霓虹灯绿、莺歌燕舞，甚至没有水泥地，以至于雨雪天，那双黑色的胶鞋和裤腿都溅满泥浆，每走一步就得跺跺脚，把泥块甩掉才能再走一步。如此，但我对它一往情深、一往情深啊！一如我慈爱的母亲！一如我初恋的爱人！喜欢它的朴素和简约，喜欢它的沉静和睿智，又仿若一位留着白花花胡须的老爷爷，心里，装满着久远而温暖的故事。
    记忆中，是五间正房和西屋两间偏房，都是青砖青瓦泥口房，堂屋正上方，挂着的一幅中堂倒给我留下极深的印象。虽然当时不理解其中的含义，但总觉得两句诗很唯美！“墨池香霭花间露，茗鼎烟浮竹外云”砚台里的墨香如花间的甘露清爽宜人，茶杯里冉冉飘动的茶香，犹如飘荡在竹林上空的浮云。庭院里，虽朴实无华，但被母亲打理的干净舒适。勤劳的母亲在院里还喂养着二十多只鸡，六只鸭子，一只大白鹅，还养着“小不点”（一只可爱的狗）。每天，院里时不时的鸡鸣狗叫，仿佛演奏着一支永不厌倦的交响曲！
    一切都还沉浸在甜蜜的梦境时，我家的几只公鸡便脱去羞涩大献殷勤，放开清亮的嗓音，自由而豪迈，张扬而奔放，“喔喔喔喔”一唱一和，仿佛是清唱比赛，一个个都毫不示弱。它们唤醒了沉睡的老房子，唤醒了沉睡的我们，唤醒了沉睡的乡村，唤醒了明丽的晨光……又开始了那种日出而作的质朴生活。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慢慢弥漫时，母亲叫我们吃饭，喊了几声，无奈我们辞去正玩得投入的游戏，辞去可爱的伙伴，磨磨蹭蹭地往家走来。这时，从学校刚到家的父亲便大声道：“再不回来，连饭都不给他们吃。”话音还没落，我们的前脚已迈入门槛。只因我们都惧怕严厉的父亲，唯恐挨到父亲举起的鞋底。“来都来了，你敢断他们的饭，哼，我就断你的粮！”奶奶闻声就冲着父亲呵斥。“你看看，每到吃饭就出去玩，再不给他们脸色看，一个二个的不都贪玩到玩上天了吗？”其实，父亲和奶奶他们没有母子缘，尽管父亲还是挺孝顺爷爷奶奶的。然，记忆中他们娘俩在一起，十次也会有八次的战争！“打！打！你除了打，还是打，看看他们都吓成什么样儿了。你还是校长，就这样教训那些孩子。我就看看你今天怎么个打法儿。”奶奶还真的搬着凳子坐在门旁，准备观看一位严父怎样处置因一秒钟没跟上他话音的孩子！ 说实在的，我们行走的速度，终究还是跟不上他嘴上的功夫！其实，父亲也只不过说说而已，看到奶奶来真格了，他渐渐地也就不吭声了， 端着碗出去和邻居聊天了。哦，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奶奶！
    记得又一次放学回来，离老远就闻到一股香味，原来，小姑不知从谁那儿学习的炸麻花技术正在练习，呵呵，香气弥漫庭院。我可禁不止美食的诱惑，还没洗洗手伸着爪子就拿。'“先别吃，等着都回来再吃！”小姑制止道。“我先尝尝啥味的？”看到我苦苦哀求，小姑松了口，“只能拿一根。”我迅速拿了一根麻花大口吃起来，谁知刚刚掉了一颗牙，被麻花硌了一下，痛的我直掉泪，但不敢出声，忍着痛还是慢慢嚼着这生硬的麻花。“好吃吗？炸的很酥吗”“姑，还是你尝尝吧。”说真的，忍痛吃完了这根麻花，我实在不想再吃了。“怎么会这么硬，嫂子，我是按照人家说的做，怎么炸出来的麻花不酥？”小姑这才知道自己炸的麻花的确不好吃。“你刚才放小苏打粉和鸡蛋吗？”“哦，这个嘛……”“哈哈……”一瞬间，笑声飞出了老房子，仿若撑破了天。
    七岁那年，父亲母亲商量，把我从乡下送给了在镇上的大姑（大姑没女儿），父亲说为了让我受到更好的教育。再次看看朴素而有感情的老房子，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此后，几乎每到周末，我都起着单车回来，不知为何，就知道我的心还在这儿。这里有我的欢乐，我的纯美的回忆！
    记不清了，究竟何时母亲像变戏法似的，把青砖青瓦都换成了红砖红瓦，是水泥混着沙土糊上砖缝的，有些粗糙，却也符合乡野之气。西屋专门给我和妹妹留一间，父亲还精心用涂料粉刷墙壁打了水泥地。哦，老房子换了新颜！师范毕业那年，慈祥的奶奶因患糖尿病及并发症脑血栓加重，还是终究永远离开了我们。蓦然回首，岁月挺残忍，它在你不经意间带走了不少，包括数不清的温暖而甜美的记忆，以及记忆中为我遮风挡雨的奶奶。2002年，我们从老家搬到镇上了，那些饭后茶余的唠嗑，那些发黄的时光，那些绝美的记忆，永远定格在那条小路深处，那所历经沧桑的老房子里。      
    2012年春季，父亲因病医治无效撒手尘寰，再一次回到老家，再一次走近老房子，这次却承载着我人生中的大悲。老房子见证了我童年时的天真烂漫，见证了少年时的纯真欢乐，见证了我青春时的幸福容颜。这次却见证了我不言而喻的悲恸。好像一瞬间干掉老房子上的泥土，不知何时才会长出新的绿色。不知多少次，我推开了虚掩的门，木殇沉重，阳光透过木门照着老房子，仿佛空气中还有幸福的灰尘……
    生活中，总有太多的不如意，太多的不满足。其实越是想拥有，越是最担心失去，很多东西一旦失去，便不再容易找寻！如今，再一次回到老家，再一次伫立在老房子屋檐下，虽然它已是破旧不堪，但沧桑隽永，好几处开始漏雨，可我还是情愿来看看，有几个光阴撒落时，柔和的阳光下，仿佛又看到了慈爱的奶奶带着严厉的父亲，像是有幸福的影子，在他们身后跟随……
    又是寒夜，似乎掩盖我的红尘万丈，也将我的想念，深埋。飞鸟无痕，叶落知秋，我只好夜风带去我的想念，在去天堂的路上，你们绝不孤单。就像此时想你们一样，拥有，失去，得意，成败。
    也许，世事变迁，老房子依然安静地躺在乡村的怀抱里，烟雾缭绕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来，抑或不来，老房子还是在那样沉稳而安静，自然而淳朴。或许，只因为，那叫故乡，所以在我心里，她是最美！
    写下这篇文章时，闭上眼，过往的一切，都是清晰可见。只是，一伸手触及，便只留了空气。

【作者简介】乔岩岩，笔名寒夜，籍贯河南永城。从事教育教学工作，自幼喜爱文学，在西部文学网和江山文学网发表散文随笔数十篇。相信不会画画的笔，同样能够描绘生活的美丽。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6-10-23 18:41

谢谢管理员鼓励抬爱。寒夜祝您幸福安康！

情感真挚的情文，学习，问好您！

    世事变迁，老房子依然安静地躺在乡村的怀抱里，烟雾缭绕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来，抑或不来，老房子还是在那样沉稳而安静，自然而淳朴。

                      很让人动情和忆旧的一篇美文！

品读深情文字

学习、问候！

学习、问候！

翔鹰 发表于 2016-10-24 00:04
情感真挚的情文，学习，问好您！

谢谢翔鹰雅赏，相互学习，祝您安好！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10-24 00:10
世事变迁，老房子依然安静地躺在乡村的怀抱里，烟雾缭绕中，氤氲着泥土的芬芳。来，抑或不来，老房子还 ...

谢谢白鹿老师雅赏！寒夜祝您幸福安康！

白鹿放歌 发表于 2016-10-24 00:10

多谢老师鼓励！敬茶！

qjhicu 发表于 2016-10-24 09:55
欣赏美文，学习，问好！

谢谢来访！相互学习，问安！

秋枫赋 发表于 2016-10-24 11:49
品读深情文字

谢谢秋枫赋雅赏！祝您一切顺心！

野夫 发表于 2016-10-24 12:06
学习、问候！

谢谢野夫来访！
相互学习，问好！

拜读老师佳作！有滋有味的一篇乡愁佳作！赞了！！！
王尊让问好老师！祝写作快乐！

1149291047 发表于 2016-10-25 00:23
拜读老师佳作！有滋有味的一篇乡愁佳作！赞了！！！
王尊让问好老师！祝写作快乐！

多谢雅赏点赞！
寒夜祝王尊让老师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