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工作原因,我时常穿梭于城中村中。在为数不多的城中村中,我常常遇到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用三轮车拉着蜂窝煤在叫卖着。 在城市,我见过卖蜂窝煤的很多很多,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往往是身体比较结实的。我第一次见到有妇女蹬着三轮车,或是肩上拉着拴有三轮车的绳子在村中街道叫卖时,还真为之吃惊。大凡出来的农村女人,极少有出这种力气的。女人嘛,往往是被认为力气薄弱之人,出力气当然非男人莫属了,一般人都是这样的看法。 这位卖蜂窝煤的中年妇女,我没有跟她搭过话,也就谈不上有任何关系了。从她的穿衣和打扮来看,一看就知道她是回民,头上戴着的白色的帽子,高高的鼻梁,说话那厚重的甘肃调儿,一听就知道她是来至甘肃那一带的回民。对于回民,我是肃然起敬的,就说西安市区的回民吧,他们每个人就很有民族特色,看了他们,我还真不相信那位妇女会卖蜂窝煤的。我想了,她一定是家境比较困难,一个女人能出来卖蜂窝煤真是很不易了。 这位中年妇女很是朴素和勤谨,我对她的印象也愈来愈好了。她蹬着三轮车,那三轮车并没有改装成电瓶车,那出的力气就能想得到。一三轮车,拉上四五百块是没问题的,蜂窝煤往往被垒得老高老高,顶上二三层往往用橡胶宽带或者绳子之类的东西绑着,就怕有蜂窝煤掉落下来,也就不会有损失了,一块蜂煤可是五毛钱呢。一车蜂窝煤的分量就可想而知。脚蹬那三轮车一定挺费力的,从那妇女蹬车的吃力劲就能看得出来。那三四百块蜂窝煤一般都要给用户搬上楼去,城中村加盖那已是普遍现象,那妇女得一次次搬着煤上楼,一层,二层,三层,四层,甚至五层着往上送。那可是要搬着三四斤重的东西上楼哟。上楼梯还搬着重行李那可是要出大力的。对于这样一位女人来说,那辛苦的滋味真是难受啊。 随着城市的快速发展,城中村在快速地减少着;随着人们对自然环境的要求越来越高,蜂窝煤的用量也在锐减着。城中村少了,烧蜂窝煤的人自然就减少了。卖蜂窝煤的生意肯定不如从前了,尽管蜂窝煤在涨价,可能到卖煤者手里的利润却没啥变化。拉着一车蜂窝煤,我不知道她得走多少地方,得走多少路,看她那棉袄上冒着的热气时,看着她那汗流的样子,还要一声接一声吆喝。一车煤,卖完还真要时间的。常常看到她那脸上的墨黑,一片一片的,那黑色的上衣宽宽的棉裤,真让人能想起唐朝诗人白居易的《卖炭翁》呢。只是时代不同了,我们这位妇女和卖炭翁都是靠劳动挣钱,卖炭翁遭遇就可悲了;我们的主人公虽然艰辛,劳碌,却有着养家的收入,最起码生活上过得去。 平凡的女人,平凡的生活,她让我敬仰,她让我尊敬,我写下这篇文章说说她,我觉得很值,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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