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奶奶的话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2 18:55:55

听奶奶的话
文/宋浪
   打我记事起，奶奶整天把我带在身边，终日围着锅灶转，老式土锅灶靠柴火做饭，夜晚煤油灯照亮简陋的房间，虽然只是朦胧的亮，但是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着面疙瘩，欢声笑语传遍了整个房间。奶奶是个小脚老太太，像那个年代还裹着小脚的老太太已经不多见了，奶奶脾气温和，待人热情好客！客人到家砸铁卖锅也要热情款待！奶奶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锅中蒸扎肉，奶奶从来都舍不得吃上一块。

　奶奶一生中都是粗布衣裤，日子过得清贫，却很快乐！奶奶住在山脚下，山上有柿树，枣树，桃树，梨树等树木，春天我经常来山里玩耍，闻着春风带来久久散之不去的花香，奶奶养了很多鸡，鸡蛋可以拿到街上换零钱，回来菜篮子里放着几根油条，自己饿着肚子，却要看着我吃。由于母亲整天忙农活，父亲则长年在外做生意，很少管家里，我小时候多与奶奶睡在一起，夜里奶奶会讲故事给我听…
                                                                                                                                                                           例如古时候有一位大财主，家有俩个儿子，大儿子六岁患上侏儒症，八岁停止生长发育，小儿子喜欢偷窃东西，父母不但不严加管教，觉得儿子聪明还要奖励。第一次去老岳母家，临走时他把岳母的珍珠项链给揣在怀里。喜欢赌博逛窑子，输了盖个章去找老爷子。输到最后把老岳母项链换成大洋压在赌桌上，村与村之间离的都较近，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被岳母知道了此事，那是岳母的母亲给女儿出嫁时的嫁妆，于是岳母卖了两头猪，几袋谷米。才把珍珠项链换了回来，岳母气得躺在床上几天起不来，又赶上快过中秋节，鬼鬼祟祟的他跟随媒婆，带上月饼加礼盒，来岳母家准备过团圆夜，老岳母一见他笑眯眯进门，躺在床上气不打一处来，拿出珍珠项链告诉媒婆：“女儿要么不嫁，要嫁也不会嫁给他！”低头无语，转身消失在白月光下！

      赌博成瘾，很快家中佣人也雇不起了，父亲也年迈以高，母亲又要照顾患上侏儒症的大儿子，父亲想管教为时已晚！整天债主上门，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搬抬一空，留下一张三只腿的桌子，不胜凄凉！老父亲对苍天一声长叹，报应呀！又传来急报，庄园地契卖了换大烟。父母亲带上侏儒症的大儿子，远离他乡靠讨饭谋求生路。那是寒风呼啸的夜晚，雪花纷飞满天，在破庙里慢慢停止呼吸，去了所谓的天堂。

　　记得我八岁那年，一次放学路上。路边草丛里捡到一块手帕，打开一看，哇！五元钱！那时猪肉才一元五角一斤，早早吃过晚饭后，边做作业，边时不时看口袋里那五元钱，奶奶端着稻谷喂鸡从山坡回来发现了，问我从那里来的钱，我支支吾吾半天，没个所以然：奶奶板着脸捡起柳条就朝我身上打，“人穷志不穷，财主家的故事你没吸收教训！”我默默地流下眼泪，奶奶罚我跪在枣树下反醒。就连我母亲来了也没用。

　　奶奶拿着手帕走了方圆几十里，在另外一个小村庄找到了丢钱的人，他是位瞎子，来我们村讨饭路上不小心丢掉的。奶奶把手帕与钱完壁归赵，奶奶回来后把事情叙述了一遍，还是很严厉的与我讲道理：“捡到钱也不是自己的，靠双手去劳动赚回的才是自己的果实，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做人要本份，诚实待人！”奶奶帮我洗把脸，当时的我，不是很理解奶奶这种做法，五元钱可以买很多东西呀！那个年代，口袋里有一元钱在校园里都是小大腕。买个黑眼镜，手拿一把木宝剑，在校园里就是侠客一枚！

　　母亲晚上杀了一只公鸡，可我还是很委屈，吃不下！口袋里没装过钱，早上稀饭，中午白米饭，我的童年很少有欢声笑语，一直在渴望快点长大，出门赚钱让家人过上好日子，不要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终日做农活，母亲最终因家里穷困潦倒，再与父亲一次吵架中，选择了服毒离开人世！奶奶那时已七十多岁了，受不了这沉重打击，卧床不起！

　　母亲出葬后，我选择了出外打工，唉！奶奶在姑姑家养病，一次上厕所途中晕倒！奶奶清醒过来，只说了一句话：“送我回自己的家中去吧！”姑姑把奶奶送回到我家中，家族成员众多，都从外地往家里赶，奶奶昏迷了好几天，在一个夜晚八点十分醒来了，轻轻地摇了摇姑姑的手，让我们都到她跟前来，说道：“三个儿子也只剩下你了（我父亲），你不是一个好父亲，不顾家！小孙子（浪仔）才十几岁，就没有了母亲！死后把我埋在他爷爷一起！就这么一个心愿！”

   然后是我二姐：“孙女你每次回来帮奶奶打扫房间，奶奶最怕你丢东西，破衣服缝补一下还可以穿，我们那时候衣服穿几代人，你最孝心，奶奶想到你都会喜笑颜开！”

   一位位交待下来，最后一个是我，我趴在奶奶床头边，奶奶用瘦弱的手摸着我的额头：“奶奶走之前最放心不下你，他们都有一个好的归宿。你什么都没有，父亲没给你幸福的童年，我却管教严厉，怕你以后走上错的道路，记住一句话，做人学牛牛万里，学猴不成下地狱。脚踏实地每步走，犯错之事可不为。”话说完不一会就又昏迷过去了，凌晨四点三十分，奶奶离开了我们。先母亲后奶奶打击如晴天霹雳，奶奶我很坚强，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谦诚待人，感恩每个帮助过我的人，做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秋风起，夕阳斜，天地如此广大，对天地喊出我的人生格言：坚强的自我，永不服输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