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薇散文】老屋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1-26 22:52:00

本帖最后由红米饭于 2015-1-27 10:55 编辑

时隔将近二十年，我又一次回到了老屋。

老屋依然像二十年前那样，无私地接纳了我，让我在它宽大的怀抱里缓解长期以来在外承受的疲惫和压抑。

站在老屋的院子里，阳台依旧、楼梯依旧、花园依旧，就连那散发着泥土芳芬的气味也依旧，不一样的只是改变了颜色的木格门窗。

今年夏天，村里的秃爷不在了，父母赶回老家为他老人家送行，在送埋完秃爷后，父母绕道回了趟老屋，只见老屋窗门斑驳，墙皮脱落，昔日很是耀眼花丽的二楼挑檐瓷片也因长期的风雨侵蚀而所剩无几了。

打开已经生锈了的铁锁，院子里水泥地面被邻居家后院里栽的臭椿树根也憋起来，坑坑洼洼，院子中央花园里的打碗碗花和那棵我特意从北岭朝坡移回来的银杏树也早已不知去向，代替它们的只是长得疯狂的趴梨子和狼尾巴草，那只筑在二楼西屋楼顶的燕子窝也没有了踪影，剩下的只是那坨曾经被泥土覆盖过的污迹。楼上楼下将近30多个房间都萧萧条条，冷冷清清，没有一点点生活的气息。父亲和母亲对望着，看着他们在20年前没日没夜拼命挣钱在当时显赫得惊动了整个东川盖起来的二层楼房，如今颓废得只剩下野草居住的房屋，黯然神伤，相互无语。

粉刷工请来了，涂料桶子摆满了院子里的台阶；油漆工请来了，油漆桶占去了院子的一大半；清洁工请来了，打扫房间，清除院子里的杂草，一片欢声笑语又一次充满了整个庭院。父母也不甘清闲，亲自动手，把老屋里的陈旧家什抬了出来，用锤子叮叮咚咚地敲着钉着，当木工看着那些早已散架不能再修的沙发和厨柜建议让不要再修了，说是修的工钱比买一个新的还费时费钱时，父母却说出了惊人的话语：修吧，这些家具都留有儿子媳妇女儿孙子和在19年前去世的老母亲的气息，看到这些家具，就看到了20年前一大家人生活在一个院里子的欢乐。工人们感动了，挽起袖子，挥着斧子，顶着炎炎夏日，在前厅里用心地修理着那一件件带有感情的家具，同时也修着父母对老屋曾经欢快的念想。

可惜，那时我没在家，没有和父母共同修缮老屋，听爸妈说，三个哥哥和弟弟都曾经回来和他们一起，帮忙收拾，共同劳动，挥汗如雨，毫无怨言。其实，我们姊妹5人，都在县城和西安买了房子，而且每人还都有好几套，谁也不可能在老屋居住，但为了父母，为了那曾经的欢乐，为了那份浓浓的亲情，哥几个和父母一起出钱出力，粉饰了老屋，重聚了和气，在今年7月份的一天，老家的一个堂哥过三周年，我们一大家祖孙四代20多口人又一次聚在了老屋，挤在父母的房间，坐在父母的床上，说着笑说，看着父母高兴得咧开的大嘴，笑得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满脸的皱纹拥在脸上。

拭去了家具上时光留下的尘埃，经过了20年的风风雨雨，我们又回到了20年前欢乐，祥和的老屋。坐在这里，仿佛又回到了昔日的老屋，家具依旧、摆设依旧，亲情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