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杯”西部文学孝德文化征文】给父母洗脚

显示全部楼层 · 2017-8-18 06:03:53

   去年冬天的一天晚上，我给父母洗了一次脚，这是我五十多岁了第一次给父母洗脚。
   那天傍晚，我骑车回到娘家，准备跟父母睡一晚上，和他们拉拉月数天未见的家常。这个每隔月数天就想回娘家和父母相聚的习惯是我近年来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
   以前我回到娘家，父母把我看得比小时候更金贵，不让干这，不让干那，就像客人那样相待。他们说我在家里整天忙里忙外的，来了就好好休息吧。那时年少无知，回到娘家，就成了没王的蜂，啥也不用管，甚至连孩子都不用带，东家出西家进的疯逛闲谝，饭时准时回家吃饭，饭后休息。我常常觉得我到娘家最幸福！乏解了，馋泄了，疯够了，抱着孩子又回到自己那艰辛的家。隔段时间觉得身累了，心委屈了又去熬娘家。慢慢地孩子一天天长大，父母也随日月的推移身佝步蹒，可依旧让我做“贵客”，使我自觉耳红脸燥，我不忍心再接受父母的款待，开始为父母打扫房间，洗衣服。这十多年来，每每去娘家小住，就干干这些，再无别法。
      去年冬天的一天晚上，我又去娘家，晚饭后父亲疲惫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母亲已经上了床，我突然说要给父亲洗洗脚，父亲和母亲都说不洗，让我歇息。我小坐会儿，不吭声地出去打水了，我把热水端到父亲面前，父亲没辙了，只好挽起裤腿，脱了鞋袜，把脚放到水盆里。我蹲下要洗，父亲说让他泡泡，泡会儿再洗。泡了十多分钟后，我蹲下为父亲洗脚。这是五十多岁的我第一次为父亲洗脚。父亲有些惊讶和不好意思，我说那有什么，父亲说他能洗不想麻烦我们，我说这是我应该做的。手搓着父亲宽大的脚，脚背青筋凸起，瘦骨嶙峋，脚掌干涩无比，老茧坚硬，后跟老皮粗糙得快要裂开，顿觉一股酸痛涌上心头，泪要涌出，我强咽肚下，不想让父母看见。正是这双脚，不计昼夜，勤出晚归养育了我们。正是这双脚，风里来雨里去踏平了我们家的坎坎坷呵。使我们过上了幸福生活。正是这双伤痕累累的脚，给我们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忆记。右脚背上的伤痕告诉我，这是父亲剁玉米杆时一不小心挖在了脚上，霎时鲜血直流，父亲忍着痛，贴上家制的刀伤药，用砂布简易包裹又继续劳作，从此落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脚腕上的疤痕告诉我，那是八九前年一次摔倒骨折后打石膏留下的。父亲的十个脚趾甲过早的成为了灰指甲，他却因不影响正常生活，也怕花钱从没治疗过。他说这都几十年了，没法根治的。
   我用手使劲地给父亲把脚搓揉，父亲说桌子底下有块磨脚石让我拿来搓磨。我取来了形似鸦蛋大的赫色磨脚石，用它磨蹭脚后跟老皮轻松多了。父亲也说挺舒服的。连磨带蹭，脚上的老皮老茧退下许多，盆中清水渐渐混浊了。我换了清水，让父亲再次把脚放入水中，又用手搓洗脚背和脚裸周围，并给父亲的脚上打了些香皂，使脚更清洁光滑了。涮洗完毕，我用抹脚布给父亲擦干脚，让他上床休息了。
   看着父亲舒心的笑意，我也由中的高兴。趁着兴头，我给母亲也洗了脚。
   给二老洗完脚我们三人坐在热炕上看电视，看到父母开心的瞬间，我暗暗地给自己订的铁规：不论多忙，每隔半月回家去，给父母洗洗脚，哪怕只是用热水泡泡也好，因为人老了，身累了，动作也不那么伶便了，也就慵懒许多，我们做儿女的这个时侯不为他们清洗，还等待何时呢?


作者简介：金文革，女，网名热爱生活，笔名文歌。陕西威阳杨陵区大寨镇周李村人。爱好文学。作品散见西部文学或其它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