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黄金酒杯征文】作家王风作品《爱要多坚强才能不上床（五）》

显示全部楼层 · 2015-2-12 14:30:09

我现在还常常做这样的梦，梦到我回到了校园，有时候我是老师，批评那些调皮的孩子。有时候我是学生，上学迟到了担心老师责罚，或者总担心考试不及格。有时候一会儿是老师，一会儿是学生，反正乱七八糟的。遗憾的是，梦中总不出现那个可爱的小精灵姬锦瑟。

锦瑟是我在圆梦小学教书时认识的孩子，那时候她读五年级，我刚到她们学校应聘的时候，她在众多的学生中灿然一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后来应聘成功，没想到我竟然成了她们班的班主任。那是一个封闭式的私立小学，学生们和我开玩笑时常说，老师，咱们学校就像个监狱啊，每个月探监一次。因为我们学校是连续上课，每月休息四天。说实话，这样的规定老师和学生都有点吃不消。所以也常常发生学生午休或夜间借口上厕所偷偷翻墙跑出去的事情。但是，我们学校每年考上重点初中的人在全县却是最多的，没办法，应试教育就看结果，所以学校的学生很多。

学校的门卫管理很严，学生只有在老师带领下并签字才可以在放学时间出校门，而且每次不能超过2人，还要签写理由。这对渴望自由的孩子们来说，是比考试得第一名还要高兴的事情。

而我每过段时间就带几个孩子一起出去，理由无非是帮教室买拖把之类的，因为学校很吝啬，每学年只发一个拖把。当然，每次带的学生里，总少不了姬锦瑟。为此好多学生都对我说，宁老师你偏心，每次都带姬锦瑟。更有胆大的学生说，宁老师你是不是喜欢姬锦瑟啊，让她长大后嫁给你吧。惹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姬锦瑟也羞愧的低下了头。

我们每一个月有一次月考，考100分的同学可以得到一张奖状。同学们对这个都很积极，而我最希望的，当然是锦瑟能得到这么一张奖状。可是她总不争气，每次不是98分就是99分。我虽然对她十分喜爱，但学习的事情，总不能偏袒纵容。后来她终于考了一次99.5分，我就破例给她发了一张奖状。同学们又说宁老师你偏心啊，不公平啊。我只好说，那你们以后能考到99.5分，也给你们发奖状。

午休是孩子们最讨厌的，因为她们总是睡不着。但老师可以体罚没有写完作业或做错事的学生不准午休，利用午休大扫除或者补作业。这样我就常常把姬锦瑟留下来，当然她是没有犯错误的，我只是让她帮我写学习笔记。她很乐意做这件事情，我就借机会和她聊天。

有时候我也会做一些让自己脸红的事情，然后在心里骂自己：宁炫言，你还是个老师吗？你这样做对吗？

比如那次，我和姬锦瑟小朋友利用午休时间在教室看书，她突然拿出一个棒棒糖来吃。我说，锦瑟，你咋不让我吃点呢？她就拿了书和棒棒糖坐到我跟前说，只有一个了，那一人一口吧。

然后就自己吃一口，喂我吃一口。我看见她如清水般明亮的眼睛，心砰砰砰跳的厉害。我抓着她的手说，锦瑟，你真是个好孩子。锦瑟说，宁老师，你捏疼我了。

我就这样一边喜欢着我可爱的锦瑟，一边看着网络上电视上不断曝光的某学校老师奸淫多少名幼女被逮捕某学校老师猥亵多少名幼女被处理，然后愤慨的在网上发表评论，人渣，禽兽，猪狗不如，拉出去枪毙一万次。然后再评论一条：保护幼女，刻不容缓。

王风 · 2015-2-12 14:31:28

私立学校的缺点就是每天下晚自习后班主任还要去学生宿舍查房，然后给生活老师签字。那天我和往常一样去查房，一掀门帘才发现姬锦瑟光溜溜的站在床上，活脱脱一个瓷娃娃，一看我进来呀了一声赶紧溜进被窝去了。我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呢，不好好睡觉。其他学生说，宁老师你进来咋不敲门呢？我说，你们这些小屁孩，我们平时不是不也不敲门吗？然后就听见生活老师说，赶紧睡。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没穿衣服的姬锦瑟，她是那么幼小，又是那么可爱。我走出门后就在心里暗骂自己，宁炫言你还是个人吗？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过了一阵子又自我辩解道，我也没做什么啊，只是心里喜欢喜欢怎么了。
后来我因为考上研究生离开了那所学校，走的时候是那年暑假，学生们领通知书的时候都问我，宁老师，您明年还教我们吗？我笑着说，还教啊。但是姬锦瑟一直没有来，我等啊等，只等到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老爷爷，他说他是姬锦瑟的爷爷。我这才知道姬锦瑟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靠爷爷奶奶捡破烂维持她上学和生活。我拿了一点钱给老人，老人坚决没有要。我本打算去姬锦瑟家看看她，但由于一些事情耽搁了，最终再也没有见到她。
五年后，我已经在离那座城市800公里外的邕乐县政协工作。有一天晚上笔记本电脑出了问题，但是有一份重要的资料要做，我只好去附近的网吧。
我很快就找好了资料，正准备回我租住的单元楼，却发现墙角的地方坐着一个小女孩，她是那么的像我的姬锦瑟，虽然她肯定不是姬锦瑟。
我马上走过去打开了她旁边的机子，并问，这里没有人吧，这么晚了，你是要上夜机吗？
女孩看了我一眼说，没人，我本来要回家的，但暂时回不去了，只好呆在这个网吧了。
我立即也办了夜机的卡，打算陪这个女孩一起上夜机。
女孩告诉我，她叫罗莹，家在秦风市，今年16岁了，今天去参加朋友的一个聚会，本来要在邕乐县倒一趟车回家。但是回来的迟没有车了，就只好在这里呆一晚，第二天再坐车回去。已经打电话骗家里说还在朋友家，明天就回去。
我说，秦风我知道啊，不过你明天坐火车去的话会更方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送你过去。
罗莹就盯着我看了半天，说，相信你，我怎么可能不相信你？
她这话让我半天没有想明白，她和我认识不到十分钟后，怎么会说出这么肯定的话。是太单纯还是别的什么呢？
我看见她边上网边吃着五毛钱一袋的方便面，就说，你怎么吃这样的东西，小孩子吃的。
她说，是啊，小孩子吃的，但是我就是小孩子啊。
我说我去给你买点大人吃的吧，就出去买了盒装面和火腿、饮料这些。我说，太晚了，饭店都关门了，凑合吃吧。
她说，谢谢。
我说，以后不要一个人出门，不要一个人上网。会遇到坏人的。
她就傻笑了起来，坏人？你是坏人吗？
半夜的时候，我看她确实是困了，就说，熬夜伤眼，休息会吧。她就伏在桌子上休息。
我说，你可以靠在我身上，会舒服点。她摇了摇头。
我就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心里又骂了自己一遍，这么狗血的事情你怎么也会做啊。
又过了一阵，我也伏在桌子上睡了，然后用一只手把她搂住。
她睡得迷迷糊糊的，我又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
她轻声说，不要这样。
我不管，抱着她继续吻着。
等快吻到她的嘴的时候，她突然睁大眼睛说，你想干什么呢？
我只好说，别误会，我只是想抱抱你，想吻吻你。
她说，好好睡觉。
我也觉得有点自讨没趣，就继续上网。

天亮的时候，我推了推她，罗莹，天亮了，快起来吧。
她和我一起在网吧简陋的厕所里洗了把脸。
我们沿着县城的大道一起向火车站走去。
我很快为她买好了火车票，然后打电话到单位请了一早上的假。
我说，罗莹，时间还早，一起去吃个早点吧。
她答应了，我抱着她在火车站广场，说，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她说，只要想见，总是能见的，秦风离邕乐又不远。但是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你看咱俩现在在车站拥抱，也有可能会被熟人看见的。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罗莹接着说，你放心，我会想你的。
我看着火车慢慢的驶远，才想起这个孩子，我是没有她任何联系方式的。（全文完）

作者简介：王风，男，原名王锋，陕西华县人，青年作家，渭南市艺术家联合会文学委员会副主任，西部网络作家协会会员，华县民间艺术研究会会员，2007年毕业于延安大学，2011届陕西省省委组织部选调生，2013年通过国家司法考试取得法律职业资格证书，其文笔风趣幽默又不失温润细腻，有中短篇小说、散文、随笔百余篇发表在各类纸媒和网络媒体。曾参与编写《青春在基层绽放——全国青年选调生作品选编》一书并担任编委。主要作品有《女神》《不想长大不想生娃》《学会宽容》《短信劫》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