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菱 于 2015-2-23 23:00 编辑
一块蛋糕
文/杨波
秀芹自打嫁到铁柱家就没享过一天的福，临了，临了，还落得了个如此境地，真是可悲，可叹。 秀芹是农村人，是村里的二舅托人介绍给了县城的铁柱，铁柱也是花一千二百块钱和两只“凤凰”牌的红色皮箱把秀芹娶进门的。秀芹本想着嫁到城里就可以一步登天，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没想到，这只是秀芹的一个幻想。 秀芹是伺候了老的伺候小的，家里家外，喂猪，除草......全压在秀芹的肩上。原本三十不到的女人，看起家就像四五十岁似得，这一切秀芹丝毫没有怨言，因为嫁给铁柱也七八年了，一直没给铁柱生下个一男半女，铁柱娘也就把所有的怨气撒在秀芹身上，老实，贤惠的秀芹总是一笑而过，继续干她的活去了。 一日，秀芹和铁柱去县里的农贸市场买化肥，路过一家刚开的蛋糕店，奶油的香气让秀芹脚步挪也挪不动，闭上眼睛，吸着奶油的香味。啪......肩头的一巴掌打醒了还在回味的秀芹 。“这老娘们，大白天的发什么愣，娘还在地里等化肥啦”。铁柱扛着化肥吃力的对秀芹说； 这不邻居张老太太过八十大寿，张家媳妇来秀芹家借碗筷，顺手就端来一块剩下的蛋糕。张家媳妇走后，秀芹搬来椅子细细地瞅着蛋糕，自言自语道；“你说城里人就是本事大，这蛋糕到底咋做的，等我有钱了，一定买个大蛋糕让铁柱和娘尝一尝”。 正好干完活的铁柱从院里进来了，秀芹赶紧收拾桌子准备吃饭。饭吃到一半时，秀芹转身端过来一块蛋糕，兴奋地说；“娘，今儿张老太太过寿，张家媳妇端来一块蛋糕让您尝尝鲜”。哗啦......蛋糕和碗一起掉在地上，和泥土融为了一体。铁柱娘双手叉着腰，用手指着秀芹说；“别人吃剩下的东西你也敢往家里带，一天不知道好好干活，尽干的没用的，还不如我养的一只会下蛋的母鸡”。一旁的铁柱扯扯他娘的衣服，无奈的说：“娘，秀芹也是好意，您老要是不喜欢吃，在就不吃，等儿有钱了，给您买最大最好的蛋糕。”秀芹低头走进了厨房，红通通的柴火照耀在脸庞，粗糙的脸上留下几珠泪。 晚上睡觉时，秀芹又提起了白天掉落在地上的蛋糕事，一旁的铁柱转身背对着秀芹说“：秀芹啊，赶紧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明天还要地里打农药啦”。几分钟后，铁柱打起了呼噜。其实铁柱心理明白秀芹多么想吃蛋糕，可自己一来怕娘说乱花钱，二来自己实在没多余的钱来买蛋糕。无法入眠的秀芹翻来覆去的想着蛋糕，渐渐地进入了梦乡，梦里秀芹抱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五色的奶油，双层地面包，还有带水果的花边...... 时光一眨眼两年又过去了，一天秀芹在院里剥玉米，感觉肚子钻心的痛，大喊大叫了一阵后，路过的小李听见了叫人送进了医院。一检查才知道，秀芹怀孕了，高兴的铁柱在医院的走廊里连翻了几个跟斗。铁柱娘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让秀芹干重活，每天在上碗里还加一个荷包蛋。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着，秀芹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马上要生了，铁柱娘找来了村里的老接生婆刘婶，村里象铁柱这么大的还在都是刘婶接生的，技术算是一流的。铁柱娘在屋内给刘婶帮忙，不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刘婶对铁柱说“：柱子啊，秀芹可能是难产，大出血，赶紧往县里医院送吧”。发疯似得铁柱敲开了往城里送货的小赵家的门，小赵的货车连夜把秀芹送到了县医院，几个小时后，一位护士说病人有话说让家属进去，铁柱踉跄的跪在秀芹旁，拉着秀芹的手不放，嘴里哭着说“；秀芹啊，你可要坚持住啦，你走了我和还孩子咋办，我还要给你买你最喜欢吃的蛋糕啊”。 突然，一个箭步冲出了手术室，跑到医院对面的蛋糕店，掏出兜里所有的钱，抱起一个蛋糕就跑，店老板扯着嗓子喊“：小伙子，还要找你钱啦。 一切还是晚了，秀芹撒手离开了刚出生的孩子和铁柱离开了。伤心的铁柱在楼道里放声大哭，哭声传遍了整栋楼层。 当天夜里下了一夜的雨，早晨天空放晴，秀芹的坟头摆着一个蛋糕，一旁的铁柱烧着纸钱。 几年后的今天，秀芹的坟头依旧摆着一个蛋糕，只不过比任何时候的都大，都漂亮，五色的奶油，水果装扮的花边饶了几层，坟旁除了铁柱还有他和秀芹的孩子金宝。 夕阳下，一阵微风吹过，一对父子在唱着生日歌，多么悠扬，多么凄凉。他们是在怀念还是忘却。
姓名：杨波 职业：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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