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母女之争（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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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奶、奶奶。”一阵熟悉而尖细的童声从门外传来。
    正在烧锅的老婆心头一喜，女儿、孙女回来了。赶紧起身，两手拍了拍身上的土，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门口走来。
    一位三四十岁的年轻女子引着一个扎着羊角辫子的小女孩手里拿着行李站在了门口。正在扫视着门前堆满了的柴草。
    随着孙女的呼唤从罡着烟气的屋子走出来一位老人。
   “妈。”女儿亲切地呼唤着。
   “哎，俺娃回来咧。”老婆的眼边淌着泪花。上前拉着女儿的手；孙女扑在奶奶怀里，老婆的泪花流过面颊落在了孙女的头上。
   “妈，你咋还烧柴呢？”女儿走进门看着年迈的母亲，看着屋里屋外堆积的柴火，看着正在冒烟气的锅灶就责怪地问。
    老婆从柜子取出平时收藏的苹果、核桃，栗子，给孙女。听见女儿发问，不解地问：“烧柴咋咧？”
   “妈，你咋就不明白呢？烧柴咋咧，烧柴污染环境呢。”女儿理直气壮地说。
    老婆一听不高兴了：“人老几辈都是烧柴过来的，也从没见说过污染环境，打猛子你就嫌污染环境，年轻轻的娃，就咋你穿的这单薄的，净搞些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面子事情，咱说话要从实际出发。”
   “妈，你咋就不明白，保护环境乃是大势所趋。”女儿对母亲的不理解有点生气。
    老婆好似也有一肚子气要向女儿发泄：“大势啥大势，去年，就是去年。”老婆越说越着气：“是你不要我种地，什么退耕还林？把我、把我好好的平平的地不种庄稼了，你看，你出去好好看看，大片大片的肥沃的土地不是栽了树就是荒芜着。娃，你去看看，不是你妈胡说。人老几辈用汗水浇灌出来的土地都长了些啥嘛，你好好看看。”老婆像数家珍似地说着，不知是着气的还是痛心的难过得连哭带嚎叫。
   “妈，现在不是已经解决了吃的问题。”看着母亲哭泣的表情女儿似有所思地说，还不等女儿说完老婆就打断了女儿的话。
   “是解决了吃的问题，可你妈没有解决。”老婆气的有些颤，半会反不上来：“原来，从自家瓮里舀些面，地里挖些菜，井里提些水，平时没活了收拾些柴就是一顿饭，”老婆提高了声音“现在好？现在好？不种地了，买面。自家磨的面吃上个月里四十，买的面一袋子就招不住吃。”
   “妈，吃完了你可买。”
   “说得轻松，你给我钱，你能给我多少钱？”
   “妈，不是你娃不给你钱，你娃负担也重太太，你想，要交房、车的月供，生活费，孩子上学花费，那一样不花钱，说良心话，你娃一月硬是像挤牙膏似的给你挤出些钱就算不错了。你再甭弹嫌了。妈。”
   “妈不是嫌你给的少，你去年就不应该把地栽了树呀，妈总不能去吃树吧。”
   “乃人家都是这样，我是看样的，你看村里有人种庄稼吗？”
   “咱不能管人家种不种，咱要讲实际啊。现在你不要妈烧柴，你叫妈烧啥呀？”
   “妈，现在人家鼓励用电，烧气。”
   “说得轻松，妈一月养老金才150，,虽说涨了18块也才是168，能够啥？”老婆扳着颤着的手指算着：“行门户、油盐酱醋、电灯费，伤凉冒风，......，那一样不要钱？那多年，种个地，养些鸡，看个羊呀牛呀，一年下来咋样也有点结余。现在啥都没有了，那一样不要钱？”
   “妈，你不要说这些了，反正你是不能再烧柴了，”还不等女儿说完，老婆就打断了话：“不说咋咧？”“我这次回来就是给你拆锅头来了。”
   “你说啥、你重说一遍？”
   “我回来拆锅头来了。”女儿提高了声音，手里已经拿到了手镢，向正在冒烟的锅头走来。
    老婆听明白了也看明白了，平时笨厥的腿脚不知咋就麻利起来，“忽”地扑向锅头，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似的，两只眼睛放射出逼人的光芒。
   “你敢，你敢把我的锅头撞一下，我、我老婆子就碰死在你面前。”她使劲地喊叫着。
    在母亲威严的气势和语气面前女儿住了手，声音柔和地说：“妈。我是为你好。明天就给你买电器。”
   “你走，我啥也不要，我就要我的锅头。”
   “妈。”
   “你走，你走，你以后不要回来了。”说着老婆就把女儿往门外掀，孙女吓得直哭。
   “你走，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我宁可不要女儿也不能不要锅头。”
    女儿被掀到了门外，行李包也飞了出来。
    女子引着哭泣的女儿愣在那里。
    门“咵”地关上了。
    屋里传来母亲的怒骂声。

    女儿无奈地“哎。”了一声。



    作于2018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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