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红米饭 于 2015-2-20 11:30 编辑
鞭炮趣事
小时候,家里条件差,过年很少添置新衣,好吃的也不常买,唯一能指望上的,就是父亲从集市上回来,在装着杂七杂八的年货的布兜里或篮子里,能翻出一串鞭炮。后来年龄渐长,对鞭炮的种类、响声有了认识和喜好,过年就不让大人买了,而是和村子里的伙伴到附近的商店里自己去买喜欢的种类,当然是响声大而且劲爆的。 记得有一年过年,和邻居的伙伴在周围的村镇集市上找一种往年见别人有而自己没响过的鞭炮。那种鞭炮除了许许多多圆珠笔芯粗的小鞭炮辫成一串外,还间隔有拇指粗的大的连缀其中。潜意识认为粗大的鞭炮响起来肯定更带劲,所以,那几天,我和邻居伙伴出这个村,进那个镇,在周边附近的商店里找那种鞭炮。跑了好几天没找到细的里面夹带粗的那种,倒是找到一种全是指头粗的鞭炮。真是喜出望外!回家放在火炕的被褥下,只等大年初一一鸣惊人。那心情就像在地里埋下了一粒种子,急切切地指望着那嫩嫩的绿芽儿钻出土来开花结果。为了更多更充分的地享受那种“吡吡叭叭”炸响的快意和欢乐,我和邻居的伙伴约好到初一放爆竹时,先到我家一起燃放我的,完了再去他家放他的。 我家和邻居伙伴家只有不到百米远,之间却隔着一条一米宽的大水渠。那是村子上游水库的一条的干流渠道,两边的人来往就靠水渠上架的几根碗口粗的木头搭成的简易小桥。大年初一响爆竹讲究越早越好,当然主要是缘于对那种跑了好几个村镇才买回来的粗鞭炮的钟情和期待,不等天亮我就起来了,只等邻居伙伴来了就一起放鞭炮,一起分享那特别的爆竹声。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来,我再也按耐不住了,“嗤”一声擦亮火柴,院子里即刻如炸开了锅,急促响亮的脆响,伴随着浓浓的烟雾,把院子照得一片通明。真是不负我望!粗鞭炮响起来就是过瘾,就是痛快!觉得那个大年初一整个村子只有我家的鞭炮响声最大,也似乎只有我家的年过得才更有年气。 这么自我陶醉着,猛然记起还没听见邻居伙伴响他的粗鞭炮。兴冲冲地去伙伴家,看他怎么搞的,还舍不得响他那心爱的宝贝。进了他家门,只有他妈在忙着下饺子。正想叫他赶紧起床,他妈嗔怪地说:“早都起来了,响什么粗爆竹呐!”原来,他早早起来就准备到我家去。不料由于天黑,过那个简易小桥时不知怎么跌到了水渠里。我去时他脱了湿衣服还在炕上暖呢。听了他妈妈的话,我没有来得及想他跌到水里有多冷,倒觉得很有趣,很好笑,甚至笑得流出了眼泪花儿。好在大年初一,再倒霉的事也不宜怪怨生气。他母亲一边说着,也笑了起来。 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每到过年,看见小孩子们放着各种各样的花炮,我就禁不住想起小时候这件放鞭炮的趣事。特别是如今,越来越觉得过年索然无味,甚至成为一种负担的时候,更加怀想小时候过年那种尽管打着贫穷的印记,但是简简单单、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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