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才浪子小说】浪子门(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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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2159 | 回复2 | 2019-9-3 18: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第一回:静悄悄浪子兴记事    急匆匆在渊突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敲门声急促的响了起来。
    微风轻轻吹拂,月色一片黯淡,社区里一片寂静。“浪子门”掌门无才浪子,正在记录,发生在爱徒江湖混混儿身上的一个故事,《等的就是这句话》:
    准是他偷了的,在这社区里,除了那小子,还有谁会偷东西?
    真是的,你看他,歪戴帽,斜穿衣,一看不是好东西!
    就是,就是,那小子一向吊儿郎当,流里流气。
    一看那小子就像个二流子,穷瘪三儿!在这社区,我看出了他,没有谁会头东西!
    就是,就是!那小子没来之前,我们社区,很少有人丢东西的;他一来,就接二连三的有人丢东西了,不是他偷,还能是谁!
    也是的,浪子先生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收了这么个徒弟;成天东游西逛,贼眉鼠眼的,让人看着就不顺眼……
    那天一大早,“东湖社区”“荆楚文坛”分区里的几个老少娘们,又积聚在一堆骂开了。尽管她们一看见有人经过,就假装叙家常,显得若无其事儿。可人们还是知道,她们就是在骂无才浪子的小徒儿,江湖混混儿。因为,无才浪子的小徒儿,江湖混混儿入门最晚,且年龄不足15岁,身材矮小,性格里又有七分童稚,三分流气;还有几分放荡不羁;单从外表看,实在是,难以与正人君子为伍。故而,社区里好多娘们,只要一丢了东西,就把帐算在他头上。比如:
    “汉语天下”单元里的巧舌阿林子,一首写给情郎的什么短信,不知咋的搞丢了,说是江湖混混儿那小子偷去,送人了,硬是巧舌如簧的骂了半天;“新诗歌”单元里的闷头狠哑女,一篇什么抒情小诗,被论坛版版儿误删了,她硬是在心里嘀嘀咕咕好一阵子,臆想是江湖混混儿偷去,换钱钱儿,泡妞了,指桑骂槐的,骂了好几天;“诗词歌赋”单元里快嘴小小白莲,一支什么小曲,不知咋的不见了,硬是怀疑,是江湖混混儿那小子,偷去,换破牛仔服穿了,极尽快嘴之能事儿,放挂儿鞭似的骂了一早晨; 这不,“文人墨客”单元里母夜叉水晶苑,昨夜发现她给旧情人的文字,一段什么经典抒情点评,不知咋的,被别人改头换面,贴在了另一单元,她一口咬定是江湖混混儿那小子,偷去换了画画的水墨,孙二娘似的,双手叉腰,骂了一天一宿,就差像农村泼妇那样儿,剁着砧板了。
    江湖混混儿,这小子虽然性格乖张,硬皮气,但他绝非无知。他知道,这些娘们怨他,怀疑他,只不过是因为她们没有弄清真相;所以,他不与她们计较,只是在心理暗暗较着劲儿。
    那天,月落乌啼,社区一派湖风夜色,人们早已沉浸在一片寂静中。“ 抓贼呀,抓贼!抓偷文的……” 突然,从社区中间绿化丛里,传出一阵大声呼喊,几乎把社区里所有的人都惊醒了。 那些被偷了东西的娘们,一个个都是呼呼地爬起来,三下五去二的套上衣服,匆匆地,拿的拿锅铲,拿的拿火钳,拿的拿扫帚……风急火燎地向着喊声奔了过去。
    “ 啊——”这些娘们将要赶到的时候,突然听见一声惨叫,一个黑影随着惨叫声狂奔逃去,一个黑影应声倒地。 娘们走近一看,发现那倒下的黑影,正是江湖混混儿那小子。只见他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他看见来人,便气息艰难的说:“快!喊我师傅来,刚才跑了的那人是,是,是偷文的,的贼……”江湖混混儿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说完这段话,他双手一摊,仰卧在地,气若游丝。众娘们俯身去看,发现这小子的胸前血流如注,这才慌了。她们急忙令红丽清歌,用她的“千里传音”之功,呼唤江湖混混的师父无才浪子。
    说时迟,那时快!片刻之间,江湖混混儿的师傅无才浪子便赶到了。他一看爱徒伤势严重,本想自己亲自施救,可想了想,忽的双臂一伸,抱起爱徒江湖混混儿,使出轻功绝活,一阵风似的,把他送到了一剑无尘大师开的社区诊所,恭请无尘大师为爱徒救治。
    无尘大师真不愧为大师。他轻运神功,用内力游走于江湖混混儿全身的各个部位。片刻功夫,就听得江湖混混儿那小子,哇啦一声,吐出一团污血,人便清醒过来。他嘴里不住的喊着师傅,师傅。 听得爱徒呼喊,无才浪子赶紧趋步上前,附在爱徒耳边道:“徒儿,师傅在此,有话就说。”
    于是,江湖混混儿在无才浪子耳边轻轻嘀咕一阵。只见无才浪子手里哨笛一挥,用笛声招来了师弟或跃在渊,和徒儿天涯刀客、兮云飞扬。随后,他又抱拳向或跃在渊施礼说:“有劳师弟和大师一起,照顾小徒,在下和两位徒儿有点事儿,要即刻出去一下。”
    或跃在渊一见,赶紧还礼道:“师兄请便,不必客气!”
    旋即,就见无才浪子一挥手,师徒三人一阵风似的消失在夜幕中。无才浪子带着弟子天涯刀客、兮云飞扬一连使用轻功绝活“柳絮飘飞”,顷刻间,便在社区“小说纵横”单元,追上了那贼。师徒三个成三角形,把那贼围在了中间。
    无才浪子见那贼身高六尺,虎背熊腰,体壮如牛;虽然那贼,用黑纱蒙着面部,可他总觉得又有些眼熟,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姓什么,叫什么,作何营生。面对此贼,无才浪子只想尽快抓住他,洗清爱徒清白,以还“浪子门”弟子清白名声,也就懒得去回味,去猜想那贼身份。他将手中哨笛一挥道:“何方毛贼,竟敢屡屡偷盗社区美文,害我徒儿遭猜疑,背骂名;误我‘浪子门’门徒清名!此时被围,还不乖乖就擒,难道还要我动手不成!”
    “哈哈哈哈……‘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乖乖就擒?你有那本事么?”那贼虽然知道,被无才浪子这样的三个高手围住,定是万难逃脱,心里胆怯,但表面上却依旧装作镇定自若,用不屑口气的讥讽道。
    “那好!看我有没有……”
    “师傅,杀鸡焉用牛刀,让我来收拾这偷文贼,为师弟出口恶气!”兮云飞扬没等师傅无才浪子说完,呼地上前请战道。
    “好!当心点!”无才浪子答应后,又对二弟子天涯刀客道:“天涯,注意!别让这贼跑了!”
    “是!师傅!”天涯刀客答应后,将断魂刀抱在怀里,虎视眈眈,看着那贼。
    “嚯!”兮云飞扬得到师父首肯,身子一摇一晃地趋上前去,至那汉子一步之距时,手中青铜笛突地一招“妹子耍娇”,直取那贼的左耳。这动作看似轻巧,极尽奚落,实则暗藏力道;如若让她击中,轻则耳朵失聪,重则大脑瘫痪,成为废人。那贼一见,大吃一惊!他不敢怠慢,呼的使出“无名拳法”中的第六招:“蛮汉耍横”,身体向右一偏,躲过兮云飞扬的青铜笛,右手一拳,直取兮云飞扬右腋下。兮云飞扬见那贼一招就耍横,心里来气,嘻嘻一笑:“嘿嘿!没想到你这贼,还横里有点意思!今儿个,你表姑姑高兴,陪你耍耍……”
    “呼!”不想,没等兮云飞扬说完,那贼突地一个“恶狗越强”,身体猛地腾起,越出兮云飞扬的攻势之外,意欲逃去。
    “啪!”说时迟那时快,天涯刀客听了师傅无才浪子的吩咐,时刻防备那贼狗急跳墙的逃跑。此时,见那贼一跃,就知其目的。他没等那贼身体落地,便呼地一个“柳叶追风”,身体平地跃起一扭,柳叶随风似的,一晃就到了那贼的前面,手中断魂刀一挥,挡住了那贼去路。
    那贼一见天涯刀客手中断魂刀,心里一个激灵,便知天涯刀客比兮云飞扬更厉害,若被天涯刀客缠住,要想逃脱,那是万万不能的。于是,他呼地一个“后滚翻”,身体向后,腾空一个翻滚,回到了兮云飞扬的对面。趁兮云飞扬尚未出手之际,突地一招“白虎掏心”,右手一拳,猛地击向兮云飞扬胸前。
    兮云飞扬见那贼小看她的本事,认为可以从她手中逃脱,跳出逃走,被师兄天涯刀客拦回,虽然气得:头上青烟起,脚下冷气生。但此时,她见那贼耍横攻来,更想戏耍一番,气气那贼。故而,她依旧一个“妹子扭腰”,身子一歪一扭地,绕着那贼的拳势旋转;于无意间,手里青铜笛突地一招“画梅点蕊”,戳向那贼的眉心。那贼又是一个大惊!不过,那贼也不是绝对的“绣花枕头乱草包——中看不中用”。他见兮云飞扬的招式,尽管是在戏耍他,却甚是迅疾,又有力度,不可小觑。于是,他忽的一个“小腾挪”,绕到兮云飞扬的身后,复又使出“无名拳法”中的第八招“双拳击柱”,双拳呼的攻向兮云飞扬的后胸。兮云飞扬顿觉后背寒气森森,藏着杀气,便晓那贼是变守为攻,便决定不再戏弄玩耍;随即,呼的一个“妹子戏水”,顺着拳势,向着那贼的左侧,一个扭身翻转,至那贼左侧,手中青铜笛,突地一招“青竹打蛇”,击中那贼左脖子。只见那贼贼头,猛地向右一偏,再也直不起来了。兮云飞扬呼的上前,以笛戳在他的胸口,大声喝道:“再不老实,表姑奶奶戳穿你的心窝,挑出你的狼心狗肺,废了你!”无可奈何,那贼只好乖乖束手就缚。
    第二天社区管理处便贴出了一则告示:
    昨夜,本社区“浪子门”掌门无才浪子,和他的两位徒,弟天涯刀客、兮云飞扬,经过一场与贼徒激烈搏斗,终于抓住了常在社区偷盗美文的贼。经过审讯,终于弄清楚了,那贼就是曾经因偷盗美文被人发现,相互扭打弄伤双手,故而,不敢以双手示人,常把双手倒扁在背后的,社区“游客”天下无敌。审讯中,嫌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真相大白之后,那些丢了文字的娘们,一个个都对自己毁谤无才浪子,冤枉其爱徒江湖混混儿的言行,感到羞愧难当。她们相约一起,到无尘大师的诊所,去看望江湖混混儿。
    首先进去的是巧舌阿林子。她提着一个小陶罐,轻轻走地到江湖混混儿病床边,不好意思地说:“小江啦,我给你熬了八宝粥,生津止渴,补养身体的,你喝点试试?”
    “啪!”江湖混混儿一把把那陶罐拂到地上摔碎了,说:“不稀罕!”
    接着进去的是快嘴小小白莲。她提着一个保温桶,也是轻轻地走到江湖混混儿的病床边,一边用手挠着耳边的发髻,一边难为情地说:“嘿嘿,嘿嘿,小江呀,你受伤了,需要营养,我给你炖了一只母鸡汤,你喝点看看,味道儿咋样儿!”
    “嘭!”又见江湖混混儿一把把保温桶推在地上摔破了,说:“享受不起!”
    第三个进去的蝴蝶美眉。她拿了一包红枣儿,不好意思的“呼呼”笑着,走到江湖混混儿的床边,一边拢着头上的刘海,一边微笑着说:“小江啊,你看,你受伤了,在这儿治疗,闲来无聊,就把这枣儿当零食吃吧!”
    “啪!”“用不上!”江湖混混儿依旧一把把红枣扔在地上,气呼呼地说。
    第四个进去的是母夜叉水晶苑。她什么也没带,大步走上前去,依旧母夜叉似的,双手一叉腰,大声大气地说:“小兄弟,我知道我们错了,冤枉了你,真的对不起呀……”
    “呼!”还没等母夜叉的话说完,就见江湖混混儿,一把掀开胸前的被子,说:“俺之所以赖着不出诊所,等的就是这句话!”
    众人一听,瞠目结舌。
    无才浪子刚记录到这里,突然听见门外“咚咚咚咚”的响起敲门声,他赶紧放下笔,开门一看,原来是师弟或跃在渊……

第二回:大岭村草园急传书  猫儿冲兰心巧解密


    无才浪子见师弟或跃在渊敲门进来,放下笔轻轻问道:“师弟匆匆而来,想必有要紧事?”
    或跃在渊用手摸摸额头,焦虑地答道:“刚才,我接到师侄女白草园的飞鸽传书。说他们刚探访到了西岳华山脚下的大岭村的时候,正赶上那里发现了一具无名男尸;经过官府仵作尸检,确定那男子乃是刀伤致死;根据刀法特点,官府怀疑是师侄‘断魂刀’天涯刀客所为;官府已将天涯刀客拘押,让咱们即往华山,协助官府察查此事。”
   “怎么这么巧?他们刚到,就发生了这事儿?”无才浪子心中生疑,顺嘴向师弟或跃在渊问道。
   “我也觉得这是蹊跷。但必定发生了,又让他们赶上了,师兄说咋办?”或跃在渊也说出了心中的怀疑,反问无才浪子道。
    “既然这样,就有劳师弟即刻去通知徒儿兰心、毅峰和玲珑三个。让他们立即收拾停当,跟我们一起去华阴,把这事儿弄清楚。”
   “好!我这就去通知他们。”或跃在渊一边答应一边转身去了。
    无才浪子虽然表面平静,内心却是十分地焦急:“此事,必定内有蹊跷。如若处置不当,不仅爱徒性命不保,还可能危及整个‘浪子门’。只是,这蹊跷究竟在何处呢……恐怕只有去了华阴才……。”
   “师兄,他们来了。”无才浪子正在思虑之时,或跃在渊带着兰心蕙质、韩毅峰、玲珑玉三个走了进来。无才浪子知道,师弟或跃在渊,在路上必定把情况,向三个徒儿作了说明,自己无需再有啰嗦,便开门见山的对徒儿兰心蕙质、韩义峰和玲珑玉嘱咐道:“想必,你们的师叔,已经把情况向你们做了说明,告诉你们了,叫你们来的目的和原因,师傅不再啰嗦。但我要强调的是,我们此去华阴,旨在协助官府探查清楚,你们的师兄弟天涯刀客被陷害的原委,帮助官府抓住真正凶手,以还你们的师兄弟天涯刀客的清白——也是还我们‘浪子门’的清白。所以,你们在中途一定要谨慎行事,不可莽撞,惹出祸端,陷你们的师兄弟天涯刀客于不复之地”。说完,无才浪子手一挥:“我们现在就走!”
    “是!师傅!”于是,无才浪子和师弟或跃在渊一起,带着兰心蕙质、韩义峰、玲珑玉三个弟子,直奔华阴而去。
    因为有事,没有心思欣赏路旁的风景。无才浪子一行五个人,各自施展功夫,不足三个时辰,便来到一个叫猫儿冲的小县城。他们想找家干净的小饭店,吃点东西,充充饥,再继续赶路。不想,他们刚在一家叫“天留客”的小店前堂坐下,就看见有一大堆人,围在小店对门一家人家的门前,叽叽喳喳,咕咕噜噜,议论什么。
无才浪子顺便向店老板问道:“老板,对门那家出了什么事了?咋那么多人都围在那儿啊!”
    “唉!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店老板长叹一声,摇摇头说道。
    “咋啦?撞着麻烦啦,还是遇见灾难啦!”无才浪子又问。
    “谁说不是咧,好好的一家人,一夜之间便家破人亡了。”店老板为那家人惋惜,解释说。
    “到底是咋回事儿?”无才浪子想及时弄个究竟,复又焦急的追问。
    “那家是开米行的,老板姓王。因有些小富,就嫌弃老婆人老珠黄,偷偷在外面养了外室。不料,那天被他的老婆发现了。自此,夫妻俩便经常大吵大闹。十天前的夜里,他老婆突然失踪了。一家人到处寻找,找了几天都鸟无踪影。为此,老板的老娘急得卧床不起。昨天,他尚未出阁的妹子——本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漂亮姑娘,不知咋的,也突然变得痴痴傻傻,嘴里总是语无伦次的说着,‘吓人,太吓人了……’游魂似的到处乱跑,还当街撕扯自己的衣服,露出姑娘的羞来。唉!作孽呀!”店老板把情况向无才浪子作了介绍后,又是为之感到伤感。
    “没报官府么?”
    “那女人娘家,说是老板谋害了他家女儿,第二天就把老板告到了官府。”
    “官府咋办的呢?”
    “怎么办?还不是老一套,抓了人又找不出证据,拖着赚钱呗!这不,今天又来搞什么现场勘查了。”
    无才浪子听了老板的叙说之后,认为这其中定有缘故。于是,他和师弟或跃在渊悄悄耳语一番,便对三个徒儿吩咐道:“你们三个去看看,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不过,有官府在此,你们不可逞能搅事,给自己弄出麻烦。”
    “是,师傅!”兰心蕙质、韩义峰和玲珑玉三个,尤其是玲珑玉早就心里痒痒了,听得师傅吩咐,一个个高兴地回过师傅,便一阵旋风似的去了。
    兰心蕙质、韩义峰和玲珑玉三个来到王老板门前,拨开众人,正欲进屋的时候,却被官府的三个差役拦住了:“你们什么人?竟敢擅闯官府办案重地?”
    兰心蕙质见问,嫣然一笑道:“东湖‘浪子门’大师姐兰心蕙质、三师弟韩毅峰、九师妹玲珑玉,见过各位官差大哥。”
   “啊!你们是东湖‘浪子门’的?久闻大名,失敬,失敬!今天来到小县,有何见教?”一个穿着衙役头目服装的高个儿衙役,腰里挂着一把长长的大片刀,听了兰心蕙质的回答,吃惊的打着笑脸,双手抱拳施礼说道。
   “呵呵,官差大哥言重了。我们听说这儿发生了状况,过来看看热闹,当然,如若官差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乐意效劳。”兰心蕙质也是忙忙回礼。
    “那就太感谢啦!请!”那衙役头目一挥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兰心蕙质还了一个礼,便带着师弟师妹进得屋里,径直走到了王老板妹妹的房间。他们听见,那王小姐依然手舞足蹈的,在那儿语无伦次的数落着,刚才在饭店,听得老板说的:“吓人,太吓人了……”那几个字。
   “小妹妹,什么太可怕了?能不能说给姐姐听听!”兰心蕙质轻轻走到王小姐跟前,蹲下身子微笑着问道。
    “咦!太,太可怕了,太太,可怕了……”王小姐依然是一边语无伦次的说着那句话,一边手舞足蹈地做着动作。
    兰心蕙质令师弟师妹,韩义峰和玲珑玉,在王小姐的闺房里仔细搜寻,希望能在这里找到一些对破案有用的东西。
    “大师姐,你看!”不一会功夫,玲珑玉突然拿着一方灰色的丝帕惊叫道:“这上面有字,好像是一首诗。”
    兰心蕙质和韩毅峰一下子兴奋地走了过去。经过仔细辨认,确定那上面的确是一首“打油诗”。连续读了几遍之后,兰心蕙质会心地一笑,便拿着那丝帕走出闺房,找到官差头目如此这般,这般如此地轻轻耳语一番之后,就见那差役头目兴奋地喊道:“弟兄们,回衙!”听见喊声,另外两位差役立即收刀,跟着头头及兰心蕙质三个,离开王家米行,直奔县衙而去。
    回到县衙,差头立即进到后堂,见了知县大人。不久,就听见知县大人传命,令众衙役击鼓升堂。等到两个衙役将米店王老板带上大堂,众衙役喊过堂威之后,那知县“啪”的一拍惊堂木,语气威严道:“大胆王伟,竟敢无视王法,将自己的妻子勒死,把尸体沉入湖底!还不从实招来!难道要等我捞起尸体,加你罪行,诛你九族不成!” “啪!”知县说完,又是一声惊堂木响。只见那王老板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浑身颤抖,额头上的汗珠如雨点一般,滚滚下落;只好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回到小饭馆,兰心蕙质向师傅汇报帮忙官府查清案件之后,韩毅峰一个劲的缠着她询问究竟:“师姐,你是咋就凭着那首诗断定,那米行老板的妻子不是失踪,而是被丈夫谋害了的?”
   “你不是江湖人称智慧过人的韩大少么?自己看不懂呀!不告诉你!”兰心蕙质故意卖关子,逗师弟韩义峰着急,玩耍。
   “是啊,兰心,你就说说那是一首什么诗,你是怎样破解其中玄机的。”或跃在渊也想弄清楚是咋一回事,在一旁问道。
   “好吧,”兰心蕙质见师叔过问,不再卖乖,只好如实道来:“其实,那不是一首什么诗,而是一组字谜:首句:‘雄鸡啼鸣闹三更’,我们想想,雄鸡啼鸣的叫声不就是‘喔喔喔’么,它的谐音不就是‘我’么?因此这句诗的谜底应该是一个‘我’字;依次可以推出第二句:‘母鸡下蛋嗲连声’的谜底是一个‘哥’——因为母鸡为了向主人炫耀下蛋的成绩,向主人讨食物吃,每每下蛋之后就会‘咯咯,咯咯哒……’的叫唤,而那‘咯咯’正是‘哥哥’ 的谐音;第三句‘军营练刺喊声起’,军营练刺杀,那喊声当然一个‘杀’字;第四句‘活体靶子非畜生’,军营军汉练习刺杀的把子是活体,可又不是畜生,那当然就是‘人’了。那么这四句的谜底合起来就是……”
    “我哥杀人!”还没等兰心蕙质说完,玲珑玉赶紧惊声叫了出来。
    “对!就是这样的。”兰心蕙质接着解密道:“第五句‘闺房人儿气息绝’,是说房中的人,已经没有呼吸了,那当然就是死了。死人就只剩下尸体,谜底自然就是一个‘尸’字;第六句‘石入深水无影讯’,是说,石头扔进水里,就会往下沉入水底,谜底就是一个‘沉’字了;第七句‘古月常照阳水侧’,‘古月’为姓胡的‘胡’字,在它旁边再加‘水’,即‘三点水旁’,不就是湖水的‘湖’字么?最后一句‘积水无法向下行’,水没法再向下盛了,就说明到底了,谜底自然就是一个‘底’字。如是乎,这四句的谜底合起来就是……”
    “尸沉湖底”,玲珑玉又叫了出来。
    “是的,‘我哥杀人,尸沉湖底’,就是整首诗句的谜底。这说明,王老板谋害其妻子的时候,被其妹妹窥见了。其妹用字谜的方式,记录下了哥哥杀妻犯罪的事实,可她又不敢交给官府;所以,事后想起那场面,又矛盾又害怕,受其惊吓,而失去神智,才说胡话。”
   “那你咋断定王老板是用绳索,先勒死老婆,而后才沉入湖水里的呢?”韩毅峰又问道。
   “你没见王小姐一边说‘太吓人了’,一边做着这个(绳子勒)的动作么?”
   “莫说,现在想想,那动作还真是那么回事,只是我愚钝,没向那方面去想。”
   “还是大师姐聪明,嘿嘿!”玲珑玉嘻嘻笑着说。
   “没想可不行啊,给你师兄解除冤屈,还得靠你们咧。”或跃在渊接过话茬,认真地提醒说。
   “好了,以后,你们要多向你大师姐学习!走,赶路吧!”无才浪子一句催促,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于是,他们师徒五人,向店老板要了干粮和水,依次走出小店,继续向西而去……


第三回:柳荫镇庄主绑官女   林间道毅峰救佳人

    初秋的傍晚,一抹夕阳犹如猩红,静静地照在西方的地平线上.秋风阵阵吹拂,山道两旁的树梢轻轻摇曳,风声赶着松涛,在崇山峻岭间流淌,给人一种淡淡的凉爽与惬意。
无才浪子师徒五人,正在急匆匆地赶路。忽然,一阵“呼呼”声由远及近向他们奔来。无才浪子心里不禁一惊:“深山林中的傍晚,突生这般响动,定无好事儿。”于是,他回头轻轻提醒师弟或跃在渊及兰心蕙质、韩义峰和玲珑玉三个弟子道:“你们小心点儿,前面林中有异样!”众人听得无才浪子提醒,都暂时停下脚步,凝声静听。果然,一阵淫浪之声,渐渐清晰:
   “大哥,今夜您可以尽情风流了!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呀!”
   “大哥,好不容易把这小妞弄到手,您可别猴急,让这小妞儿咬断了,你的那个什么什么根子,没法替老太爷传宗接代呀,啊……”
   “好!兄弟们!你们多有劳累!等大哥玩儿够了之后,就把她赏给你们,让你们也开开荤!”
   “那就谢谢大哥啦!”
“哈哈哈哈……”
一听这淫浪之话,无才浪子一众心里明白:这是一群贼寇,在强抢良家妇女。兰心蕙质和玲珑玉早气得鼻孔生烟,脚板冒气儿。要不是有师傅无才浪子和师叔或跃在渊在此,她们早已冲过去了。
    淫浪声越来越近,无才浪子轻轻对或跃在渊道:“师弟,听话声,就知道这帮家伙不是什么好人,不知道他们是在糟践那家姑娘。我带兰心和玲珑往前面走,你和毅峰留下,见机行事,只要救下那姑娘就好。”
   “师兄放心吧,我们一定小心!救下那姑娘后,尽快地赶上你们!”或跃在渊回答之后,转身走到韩毅峰身边,用右手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左肩。韩毅峰生性聪敏过人,一见师叔如此,便知其中原委。他将身子呼地向旁边轻轻一闪,让过小师妹玲珑玉,紧站在师叔或跃在渊身边,等待吩咐。
   “你师父令我们见机行事,救下那姑娘。一会你只需如此……”或跃在渊附在韩义峰的耳边,与他嘀咕起来。
    听得师叔吩咐,韩毅峰立即就势搀着师叔或跃在渊,假意一瘸一拐地在路中央慢慢走着。
    说话间,那帮人已经风风火火地来到了或跃在渊和韩义峰这对师叔侄跟前。只见其中一个身高六尺,虎背熊腰,满脸坳黑的高大汉子,将一口玄铁刀刀口朝天,横扛在肩上。那汉子见韩义峰搀扶着或跃在渊挡在路中央,呼哧一下横跨两腿,闷声吼道:“哪里来的,不知高低的老少瘸子?见了俺大哥,还不快快让开,‘耗子钻蛇洞——自寻死路’哇!啊?”
    韩毅峰轻轻放开师叔,瞟了一眼那帮人。果见其中一个白面秀士似的人物,头戴博士帽,身着秀才衣,骑在一匹雪白骏马上。他的前面马背上横放着一条麻袋。明显地,里面有人在蹬腿挣扎。
    韩毅峰偷偷和师叔或跃在渊对了一个眼神。然后,“嘿嘿”一笑说:“要我们让道,也行!只要他肯留下他胸前那麻袋里面的东西。”韩毅峰说着话,用手指了一下那个骑在雪白骏马上的白衣秀士似的汉子。
    “黄口小儿!好大的口气!想抢我大哥的美人儿,你得问问我手中的家伙,它答应不答应!”那汉子说着,不屑地晃动着双腿,指了指肩上的玄铁刀。
    “嘿嘿嘿嘿……这个,你是个黑脸,说了不算!我得问问那个白脸!”韩毅峰也用不屑的口气回答了那汉子后,又把脸转向白衣秀士:“咋样儿?你留东西,我让路,不吃亏吧!”
   “呼!”没等那位白衣秀士说话,只见那背玄铁刀的高大汉子猛吼一声:“不吃亏!”手中玄铁刀一挥,一招“园丁修枝”,砍向韩毅峰的左肩!
    别以为韩毅峰人称韩大少爷,就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其实不然。他本是带艺拜师的。拜师前不仅诗歌写得入流;小说像个样子;武功也颇有一套:轻功“麻雀三跳”排在一流;腿功利索;尤其是他那套家传“扇剑剑法”,得到浪子师傅的指点完善后,江湖上更是少有敌手。此时,见那高大汉子大刀砍来,他不慌不忙,使出“麻雀三跳”中的第三跳,“一跃无影”,“噌”的一声,人便站在那高大汉子的背后,用带有几分挑逗和鄙视的口吻道:“我还以为,遇见了什么高手咧!原来,又是一个下三流的货色!你出刀也忒慢了点吧!”那高大汉子也绝非等闲之辈,听得韩毅峰在背后奚落他,倒也不惊,突地使出一招自己成名的看家本领:“笑里藏刀”——随着他“嘿嘿”的一笑,手中玄铁刀,便划弧似的从右向后面发声处,横里一斩;人也随之转身,使用大力前纵步,变刀为剑,刀尖直刺韩义峰的胸部。因其一招两式,一气呵成,既快捷又迅猛,倒使韩大少爷吃惊不小,冷汗直冒。不过,这韩大公子也不愧为韩大公子。面对高大汉子的摄魂绝招,他虽然吃惊,但不慌张。忽地一个“麻雀三跳”中的第二跳:“一跃绕梁”,身子平地跃起半尺高许,麻雀般向右一旋;于腾挪之间,已经挥出扇剑,一招“公子敲钟”:扇子一收,扇骨一下敲在高大汉子的玄铁刀身上。只听“噹”的一声,把高大汉子的大刀磕偏尺许,复又将身子一旋,落在黑脸汉子背后,依旧用讥讽的口吻道:“这招倒有几分创意!可惜,还是慢了点!”
   高大汉子见自己的看家本领也被奚落,有些恼羞成怒了。他忽地一个“狮子打滚”,滚至韩毅峰的腿下,一招“旋转一刀”:大刀飞转,直取韩毅峰的双腿。韩大公子本没想伤人,只想遵从师命,救下被掳的姑娘追师傅而去,故而手下留情。没想到这黑脸汉子忒的不识好歹,硬是耍横。此时,面对那高大汉子的耍横猛攻,他心想:“看来,我若不给点苦头让这厮尝尝,他还真不知道‘下’和‘上’,是倒着写的俩字儿咧。”想到此,他便趁那黑脸汉子得意之际,呼地一个 “一跃绕梁”,绕到黑脸汉子的背后,又讥讽道:“这招比上一招要好看点,可惜,还是太慢了!”
这一下,那高大汉子真的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口里不答话,呼地使出又一成名绝招:“勾魂一刀”,趁韩义峰说话之际,身子突地跃起,一个前跨步,身子向韩义峰左侧一错,手里大刀顺势霍地一挥,斬向韩义峰的咽喉。这一招看似无意,轻巧无力,其实,速度快如闪电,力有千钧,中招者,必死无疑。韩义峰本就想给点苦头那汉子吃吃。见那汉子又使绝招,忽的一个“一跃绕梁”,身体轻轻腾起,一旋,绕至那汉子身后,手中折扇虚晃一招“公子敲钟”,敲响那高达汉子的后颈窝;待那汉子回头之时,突地折扇一挥:“公子舞扇”, “啪”的一声,扇子打开,扇边软钢刀片,正好制住了那汉子后回的咽喉:“别动!否则,我隔断你的喉管,让你血溅当场!”
    “咣当”一声,那高大黑脸汉子,手中玄铁大刀已经扔在了地上。其他二人见此情景,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不敢上前。“英雄剑下留人!有话好说!”只见那白衣秀士,虽然依旧骑在马上,却是慌然伸手抱拳道:“在下,是离此十里地的独贤庄庄主独孤一秀,请问二位英雄,高姓大名,在何方修身?”
    听那白衣秀士自报家门之后,韩毅峰心里也是一惊:“这独贤庄,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名门正派,如今,却为何沦落到强抢良家女子的地步呢?想必,这其中定有蹊跷,我得先弄清楚再说。不然,师傅怪罪,非同小可。”于是,他“嚯”的一声,收回折扇,向那白衣秀士抱拳回敬道:“原来是独孤庄主!久仰,久仰!在下,乃东湖‘浪子门’,三弟子韩毅峰是也。那边站着的,便是俺师叔或跃在渊,江湖人称‘临渊学者’。”韩毅峰说着,用手指了指旁边的或跃在渊。
    “哎呀呀,真是见了真菩萨,不知是神!在下不知,是东湖‘浪子门’临渊学者贤师叔侄到此,有失敬仰,罪过,罪过!”那独孤一秀一听韩毅峰介绍,急忙滚鞍下马,趋步向前,连连赔罪。
    听独孤一秀如此解释与如此行为,或跃在渊不再装瘸。他伸直腰身,微微一笑说:“不知者无过。独贤庄主这是为何啊?”或跃在渊一边问,一边用手指了指那马背上的麻袋。
    “唉!此话真是一言难尽!请学者师叔侄顺道蔽庄小聚,待我慢慢道来。”独孤一秀显出十二分的无可奈何,哀声叹道。
    “不管怎样,抢人家姑娘总是不好的。能不能给在下一个薄面,先把人家姑娘放了?”或跃在渊没有急于去了解独孤一秀的哀叹原因,又用手指了指独孤一秀那马背上麻袋里捆着的姑娘。
    “也行!不过……我请学者先生,先答应我一个请求。”独孤一秀想了想,同意了或跃在渊的要求,接着要提要求。
    “有话请讲。”或跃在渊见独孤一秀同意放人,爽快的答应道。
    “让我和我的两个兄弟加入‘浪子门’!”独孤一秀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这个,恐怕还得我掌门师兄,无才浪子答应才成。”或跃在渊见独孤一秀提出的是加入“浪子门”的事,知道自己不能盲目做主,便直接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那要怎样才能赢得浪子掌门的应允咧?”独孤一秀听或跃在渊一说,知道“门”中之事,当由掌门做主,没有勉强,又向或跃在渊求教“进门”条件。
    “要不,这样……”或跃在渊附在那自称独孤庄主的白衣秀士独孤一秀的耳边,相互嘀嘀咕咕好一阵子。只见得那白衣秀士频频点头,随即吩咐手下解开麻袋,放出一位被捆绑着的漂亮女子,并对那女子大声说:“柳小姐,回家吧!我保证自此以后,决不再找你家麻烦!如违誓言,天打雷劈!”
    听了白衣秀士此言,那柳小姐方信是真,匆匆走到或跃在渊跟前,双膝跪地,深叩一首:“先生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感谢先生搭救之恩!” 或跃在渊急忙双手扶起那女子说:“姑娘,没事儿了。赶紧回家去吧。免得爹娘着急咧!”
    那女子起身之后,又走到韩毅峰的跟前,脸蛋粉红说:“谢谢小哥援手,搭救小妹!”韩毅峰本想伸手扶持那女子,可不知咋的,手伸到一半距离,他又突然缩了回去,嘴里连连说:“不客气!不客气!小事一桩!”
   “好了!独孤庄主,师兄还在前面等我们呢!麻烦你们送柳姑娘回府。我们再会!”或跃在渊向独孤庄主抱拳,做出告辞后,一拉师侄韩毅峰,又紧追师兄和是师侄女兰心蕙质和玲珑玉而去;留下后面独孤庄主:“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临渊先生”的喊声在山林间回荡……。


第四回:新婚夜金公子犯难   小湖边玲珑玉点津  

     无才浪子带着大弟子兰心蕙质和九弟子玲珑玉继续前行,不知不觉已近黄昏。一抹夕阳,淡淡的光辉拥着轻轻的晚风,隐射于山间林中,给人以淡淡的凉意。
   “师傅,前面有个村寨!”走出林间小道,玲珑玉突然欣喜地喊道。
   “师傅眼没瞎,咋呼个啥?”无才浪子瞅了一眼玲珑玉,假嗔道。
   “是是是!您老人家,耳不聋,眼不花;听千里,看八百;是我肚子饿了,口喝了,想进寨子找吃找喝,行了吧!”玲珑玉见师父假嗔她,顺势调皮起来,拉着无才浪子的右臂,一边摇晃,一边耍娇道。
   “嗯!嗯!别目中无人哈!大师姐还在这儿咧,羞不羞哇!”兰心蕙质见小师妹拉着师傅耍娇,故意做作的干“嗯”两声,调侃道。
   “大师姐咋啦?要不是师傅偏袒你,把你排在俺前面,你得叫俺师姐。俺虽然年龄,比你小几天,可俺13岁时,就跟着师傅学艺!你才跟师傅几天呀!能个啥?哼!”玲珑玉见师姐兰心蕙质取笑她,呼地放下无才浪子的手臂,转身一撅嘴,向兰心蕙质放了一串挂挂儿鞭,随之一伸舌苔,偷偷看了一眼无才浪子,朝兰心蕙质做了个鬼脸。
   “别瞎嚷嚷,听师傅的。”兰心蕙质见师父无才浪子停住了脚步,赶紧拦住玲珑玉。
一座小小的村寨呈现在无才浪子一行人的前面。他们看见远处林中归鸦声声;云中雁阵一线;村中牧羊人赶着羊群缓缓归圈,好一派山乡清新晚景。
   “好吧!天色已晚。我们到村寨中去找户人家,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一夜,明天再赶路吧。不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是山寨,民风定然淳朴,到了寨中,不许瞎搅和;否则,连夜赶路,别怪师傅心狠。”无才浪子瞅了一眼玲珑玉,故作严肃地说。
   “好好好!一切听‘您’老人家的,行了吧!”玲珑玉知道师傅是在故意调侃她,装作不知,把个“您”字的音调,提高了八度,嘴里咕噜道:“说的去,说的来,不就是不喜欢我么!”
    兰心蕙质知道,师傅心里喜欢这个小师妹。他们之间,时常是故意逗乐调侃。于是,便不再插话,微笑着跟在无才浪子及玲珑玉的后面,向村寨走去。
    这村寨虽小,却真正的是块风水宝地:它三面环山,正是人们常说的坐在“圆椅靠”里,前面临水。一片小湖,可迎接三面山上所有流下的溪水。小湖四岸杨柳轻垂,水面清波荡漾,仿如明镜。
   “师傅,你看,那树下好像有个人咧!”走着,走着,突然,玲珑玉又用手指着湖水南岸一棵大柳树,惊呼起来。
    其实,无才浪子和兰心蕙质早都看见了。只是,因为离得远,影子有些模糊,他们不敢肯定是人是物;又认为,村前树下有人或者有物,乃是常有的事儿,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有人咋的,村前湖边有人,又不是什么怪事儿!你瞎咋呼个啥!吓人一跳!”兰心蕙质又故意讥讽道。
   “瞎咋呼?你不觉得,秋天,深山夜凉,村里人都已经归屋休息了。这人还在湖边,其中必有蹊跷么?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玲珑玉反唇相讥。
   “兰心,我看这人是有问题!你们过去看看吧。”无才浪子拦住兰心蕙质和玲珑玉两个的斗嘴,吩咐道。
   “这可是师傅说的,有问题!知道不,大师姐?哼!”玲珑玉不失抓住时机,又讥讽道。
   “是!你聪明,得了吧!”兰心蕙质假意去拉玲珑玉,却轻轻地在她的右臂上掐了一把。
   “哎哟——师傅,她掐我!您管不管呀!”玲珑玉故意尖叫,一边去掐兰心蕙质,一边又嘻嘻笑着,向那树下跑去。
到了那树下,兰心蕙质和玲珑玉还着实吃了一惊。原来,那树下坐着一位青年男子。他身着新婚礼服,目光黯淡,满面愁容。面对这样一个男子,兰心蕙质心里纵然有许多疑问,但碍于陌生,不敢开口相问。还是玲珑玉少有顾忌。她轻轻一拍那男子的肩头问道:“嗨!看样子,你是个新郎官儿!咋不进洞房,撇下新娘子一个人在新房,你跑到这儿发什么呆呀?”
    那男子回过头来,一看是两位漂亮的年轻女子站在身后,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叹气道:“唉!惭愧!羞死人了!”这声音,小得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清楚。
   “哎!男子汉大丈夫,哪有那么多的惭愧,那么多的羞死人啊!想必你遇上了什么难事儿,不妨说出来听听,说不定我们姐妹,还能帮帮你咧!”
   “帮不了,这事儿谁也帮不了!”
   “你还没说,咋就知道我们帮不了哇!”
   “不妨说来听听,就是我们姐妹帮不了,还有我们师傅咧!”兰心蕙质也插了一句。
   “你们师傅?你们师傅是谁呀?”
    玲珑玉又抢着道:“东湖‘浪子门’掌门,无才浪子呀!我是他九弟子玲珑玉,她是……”
   “啊!你们是东湖‘浪子门’的?真是‘浪子门’的?”没等玲珑玉说完,那男子抢着问。
   “如假包换!”
   “有救了,这下有救了!”那男子欣喜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说来真的惭愧,真的羞愧……”于是,那男子平静地把自己遇到的难题,向兰心蕙质和玲珑玉说了个清清楚楚。
   “哈哈……这有啥难的,让我大师姐帮你,干这事儿,她可是高手。”玲珑玉听后笑着说。
   “公子,这活儿是我们九妹揽的,你找她吧。”兰心蕙质话未落音,人已到了十丈开外。
   “要俺帮你也行!不过,俺有个要求,你若答应了,俺就帮你;你若不答应,俺就不帮,咋样?”
   “小姐请讲,我都答应。”
   “我若帮你过了第三关,你不仅要让你的新娘子请我们喝喜酒,还要允许我们三人在你家住一宿,咋样?”
   “好!一言为定!请小姐,让你师傅和师姐,在这杨柳之下少坐片刻,待我回家过了三关,与娘子道明真相,我家娘子,定然会派人前来,迎接各位进府尽情招待——因为,我家娘子跟我一样,对东湖‘浪子门’的各位高才,仰慕已久。”
    于是,玲珑玉附在那男子耳边,时而咕咕噜噜,时而左顾右盼……男子听完之后,竟高兴地抱拳作揖,道了一句,“谢谢小姐指点”,便转身去了。
    玲珑玉脚下蹦蹦跳跳,嘴上哼哼唧唧地来到师傅和师姐面前,憋着调调说:“请师傅,师姐,到那厢树下,少坐片刻,定然有人前来,迎接我们进府,尽情招待!”说完她还调皮地做了个“请”的动作,逗得无才浪子和兰心蕙质想笑,却故意忍着没笑出来。
   “你这小妮子,又在师傅老人家面前卖什么乖呀!”兰心蕙质讥讽说。
   “要你管啊!”
   “就管你,咋啦?不服啊!当心咱的流星剑,一剑削了你的小辫儿!”
   “削我小辫儿?你试试!看我不用玉带剑,把你那小粉脸,划成小花脸才怪!”
   “要不要试试……”
“别瞎闹!玲珑,到底咋回事儿?”无才浪子赶紧拦住了她们的话茬。
    “麻烦你老人家,到那边树底下坐坐,一会儿不就知道了!”
   无才浪子知道这爱徒的调皮劲儿说:“兰心,听玲珑的,我们就到那边树下坐坐,等会吧!”
   “这才是个好师傅嘛!”听无才浪子一说,玲珑玉赶紧上前拉着他的右臂,边摇边耍娇。
    说时迟那时快,没等无才浪子师徒三人坐上小半个时辰,就听见寨子门前,有人一边高喊:“哪位是浪子先生,哪位是浪子先生,我们家小姐有请……”一边向湖边树下奔来。
   “咋样?我说有人来请,不错吧!哼!”玲珑玉不乏抓住时机,又与师姐兰心蕙质斗嘴。
    来人正是宁府管家宁汉成。他奉小姐之命,把浪子一行接进府中,受到小姐的亲自招待。丰盛的晚餐之后,管家把他们送进早已安排好的客房,让他们休息。
    待宁府管家走了之后,兰心蕙质催促玲珑玉道:“你这小妮子,还不赶快跟师傅说说,你是怎样帮助那新郎官过关的?”
    “师傅也没问,要你多嘴呀!就不说,咋的?”玲珑玉心里早就想显摆,可嘴上不饶人。
    “玲珑,说来听听,让师傅看看你的水平,是不是给师傅丢脸了!”无才浪子假作认真的说。
    “其实也没啥……”玲珑玉听师傅这话,赶紧抓住显摆时机,向兰心蕙质一努嘴道:“我是听师傅的话才说的,不是听你的咧,知道不?”
   “是,听师傅的!不就是,早就想显摆了,装什么装?”兰心蕙质也不失时机揭穿玲珑的心思。
   “显摆就显摆,咋咧!”玲珑玉接着说:“其实,这新郎官就是人称西楚金三少的金三公子,新娘子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宁紫烟。因为,宁紫烟是宁员外的唯一女儿,员外不想让女儿远嫁,就招金三公子做上门女婿。今天新婚,新娘子为了考考才子新郎官的才学,就给他出了三道考题,要求金三公子完全答对了,才可以进洞房,否则,就睡书房,直到答对为止。”
   “三道么样的考题,竟然难倒了才子金三公子。”无才浪子轻轻地插话问了一句。
   “这三道题,说难也不难。”玲珑玉接着解释道:“第一道题是对对联。宁小姐出的上联是:‘梅园三舍藏金凤;’      这金三公子对对联是有研究的,很工整的对了:‘喜气盈门引瑞凰。’过了第一关。第二道题是:以谜解谜,就是用另外一个谜面,来揭上一个谜面的谜底。宁小姐所出的谜面为:‘经纬集成一方轻,常入闺阁弄晶莹。病妹以此伤心赋,一焚香消葬诗魂。’金三公子读书广博,知识也广博,当然知道宁小姐谜面中的‘经’‘纬’,是指织布所用的经线和纬线;晶莹是指女子眼泪,弄晶莹就是擦拭眼泪;病妹是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别称;且谜面后两句:‘病妹以此伤心赋,一焚香消葬诗魂’是一个典故,即,《红楼梦》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一节中,宝玉趁袭人不在,让晴雯给黛玉送了两条旧丝帕,黛玉收到之后大是激动,在上面题了两首诗。她在死前,也特意翻出来烧掉。据此,金公子自知谜底是‘丝帕’。于是,他很快完成答案:‘横竖皆丝模样精,常做书签传音讯。莺莺张生西厢别,一支离曲唱到今……”
    “小妮子,这金三公子的谜面里,又用了什么典故呢?说来听听!”兰心蕙质有意要考考这个调皮的小师妹插话道。
    “考我啊!俺知道你那小心眼,不就是想我在师傅面前出丑么!哼!”玲珑玉一语道破兰心蕙质的心思,接着说:“《西厢记》第13出《酬简》中,莺莺与张生共赴阳台之后,莺莺递给张生一方丝帕,嘱咐道:‘妾千金之躯。一旦托於足下。勿以他日见弃。使妾有白头之叹。’张生接过丝帕,回答说:‘小生焉敢如此。’第16出《惊梦》,莺莺为张生送别时,展帕相掷道:‘弃掷今何在,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张生接帕回答说:‘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者,谁怜长叹人?’你以为我真不知道哇,师傅没让我少读书,知道不?哼!”
   “哟,哟哟!你能,你强,行了吧!不就是跟师傅早,多学了你一点东西么?能个啥?”
   “知道就好,别以为师傅,真的不喜欢我!”
   “别斗嘴,接着说!”无才浪子想早点听个结局好休息,明天接着赶路,便阻止了她们。
    于是,玲珑玉接着说:“第三道题是:步韵填词。宁小姐以【雨霖铃】为词牌,写了一首词《霜打晚秋》:
   ‘蒙蒙寒烟,紫云流雾,袅袅垂漫。风萧遍地枝乱,心绪倦,弯眉幽怨。剪碎痴心雪片,情洒诗卷。泪点点,盈满秋波,画楼青灯悴娇鸾。
    红尘滚滚朝夕转,镜中花,梦境成虚幻。芳思枉赋兰芷,心欲碎,寸肠柔断。冷月秋霜,应是残红败叶凋艳。便纵有百媚千娇,更与何人伴。’
    她要求金三公子会意接转,以原词牌,原题目,写一首和词,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这金三公子,虽说读书广博,知识丰富,可他读的,研究的,写的,都是散文、小说之类,对于诗歌,尤其是作赋填词,确实少有涉及。因而被困在这第三关,于杨柳树下冥思苦想时,遇上我们……”
   “那你是怎样指点他的咧?”这次兰心蕙质没有调侃。
   “我也没有指点什么。我知道,宁小姐那首词,是一首写景抒情的悲情词。意思是说,虽然自己常有一颗芳心,只是不知道,有谁人能够懂得怜惜,愿与共度一生。所以,我让金三公子看了看这深秋八月,山寨傍晚的天地景物;让他想了想宁小姐词中意境,和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玲珑玉淡淡的说。
   “就这样儿,也能帮他过关?”
   “瞧你那小样儿!笨!我这不是告诉他一首词么?”
   “你那就是告诉他一首词?什么词?”
    玲珑玉随口就来:“【雨铃霖】.霜打晚秋
    轻寒暮浅,月华初泻,倩影苏漫。炊烟缕缕消散,流星洒落,云游河汉。燕雀寻巢切切,牧童笛声婉。叶片片,湖水涟漪,尽绘清秋景长卷。
    初霜渺渺如纱幔,菊花盈,色艳香溪岸。莫叹枉赋芳馥,心欲碎,寸肠柔断。冀盼经年,望断天边,万里归雁。岁月老,富贵穷荒,永与君相伴。”
   “啊!师妹,还真有一手啊!”兰心蕙质只听得目瞪口呆——因为,她还从来没有见过小师妹填词作赋。
    无才浪子也在一旁频频点头微笑……


第五回:监狱里刀客险遭害  公堂上小怪徒销魂  

    那日,“浪子门”六弟子白草园,见二师兄天涯刀客,被作为杀人疑犯押入大牢之中,甚为焦急。她迅速用飞鸽给师门传出信息之后,就一边耐心等待师傅到来,一边暗地里四处暗查杀人真凶。但经过几天探访,她仅仅探得,在大岭山中有个“刘殷山庄”,以习文弄武驰名百里;大庄主刘英典,二庄主殷雄才,都是当今盖世英雄之外,仍无半点头绪。不过,这白草园人称“百灵仙子”,不仅精通诗词歌赋,琴棋对弈,能歌善舞,更见心灵活跃,思维细致敏捷。她想:“既然有人,能够模仿师兄的刀法杀人,就一定另有高手。只不过,那高手隐藏得深厚,我还没有察察出来而已……”
    白草园回到客栈正在思考之际,不觉天色已晚。她从房间窗户探出头去,看了看户外,真正是:残阳如血天幕垂,清风如织炊烟微。耕夫拭汗荷锄去,牧童吹笛骑牛回。于是,她向店老板要了一碟小菜,一碗米饭,一碗小米稀饭,将就吃了,便躺在床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如何继续探查真凶,以还师兄清白。想着,想着,她突然感觉,有一种异样的香味侵入她的鼻孔。凭着她跟随师傅无才浪子多次行走江湖的经验,她立即意识到,是有人在用江湖上不耻的下九流手段迷魂香,加害自己。“哼!就凭你这雕虫小技,也想对付你姑奶奶?”她轻蔑地一笑,在心里骂道。不过,在骂了之后,她又觉得自己好笑,因为自己从不曾骂人,咋在这时候,突然就学会了。
    白草园自小身体羸弱,常患小疾。师傅无才浪子为了给她强壮体质,抵抗疾病,不仅以108种中药材熬汤,给她泡澡;还要她配着吃“浪子门”独门抗毒健体药丸——“抗毒顺气丸”,使得她练就了一副百毒不侵之躯。因为她生得既美丽俊俏,聪明伶俐,又沉稳细致,武功精湛,所以,江湖人给她送了一个雅号——“百灵仙子”。
    白草园躺在床上,用右眼余光眯视窗外。她见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映在窗外照墙上,断定一定是有人在做鬼祟,便悄悄地笼出仙子剑,压在身下,假意中了迷魂香,身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少顷,一个蒙头露眼,满身夜行衣的人,用匕首拨动门闩消息,蹑手蹑脚地来到她的跟前,一把掀开掩在她身上的单子,“嘿嘿”一笑道:“小妞,人家把你们‘浪子门’,说得是神乎其神;说你‘百灵仙子’,是如何如何的厉害。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你还不是成了我的囊中之物,我现在想对你怎么样,就怎么样儿!哎咦——”那人淫笑着说着,顺势在白草园那丰满的双乳上捏了一把。
    为了达到一招制敌的目的,白草原强忍着被羞辱的气愤,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那人的主动。只见那人轻佻之后,便又“嘿嘿”地淫笑着,低下头去解白草园的上身衣扣。
   “嚯!”白草原这“百灵仙子”,岂非是浪得虚名的。还没等那人解开第一个扣子,白草原便突然一个“仙子翻身”,身子侧起,左膝单跪在床上,右腿屈膝;紧接着左手一招“仙子耍戏”:五指一张,抓住那人头发,猛地往前一拉;那人一个猝不及防,被拉得扑倒在床上;白草原同时右手仙子剑一挥:“仙子挑灯”,剑尖刺进那人后胸,轻声而又不可抗拒的喝道:“别动,当心我手一抖,挑出了你的狼心狗肺!”
    那人一下子瘫软在床上,扔下了手中长刀。但他没有求饶,只轻轻地说了一句:“仙子,我真的很佩服你。不过,你就是捉住了我也无益。因为,你从我口中得不到你想要的全部东西。我只能告诉你,有人要在今夜加害你师兄,坐实他杀人又畏罪自杀的罪名,以陷你们‘浪子门’,于不义之中。”说完,那人“呲”的一声,咬舌自尽了。
   “啊!”白草原这一惊非同小可,只吓得她香汗淋淋。她顾不得那人死活,急忙换上夜行衣,笼回仙子剑,带上“佛堂棋子”和“月牙琴”,直奔县衙大牢而去。
    虽说这“百灵仙子”的轻功“流水行云”,在“浪子门”中,属于较差的一个,但比起一般门派的轻功来,那也是属于上乘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来到华阴大牢对面“赶磨坊(专为别人磨面粉的作坊)”西墙下,一个“行云式”,轻飘飘登上房顶,定睛向牢房屋顶瞧去。这一瞧不要紧,她又是一惊汗出——只见那牢房顶上有两个黑影,正在使用“揭瓦留缝”之法,向下察看。她猜想,这两个贼人,定是在搜寻关押师兄的所在。于是,她双手前伸,依旧使用轻功中的“行云式”,悄无声息地飘落到了那俩黑影身后。
    白草原听得其中一个黑影说:“老二,何必费那么大劲儿在外面找呢,凭你我‘连环索命刀’,对付那几个小小牢役还不是‘猪八戒吃虾米——小菜一碟!’”
   “别瞎说!老大不是嘱咐又嘱咐,这是‘遗祸江东’之计,为了安全,要做得真实,不能惊动官府么。你以为‘浪子门’真的好惹呀!弄不好,不仅我们会送命,还会牵连老大。”另一个黑影阻止说。
听得二人说话,白草原心里一下子敞亮开来:“原来是这帮贼人,杀了人,嫁祸师兄的。哼!终于让我逮着狐狸尾巴了……”
   “在这儿!走!”“百灵仙子”正在兴奋的时候,一个黑影突然轻喝一声,两个黑影速忽一闪,下房去了。
   “百灵仙子”不敢怠慢,急忙一个“流水式”,“嗉”的一声,尾随而去。
    到了牢房门口,还没等仙子弄明白,是咋一回事儿,就见那守牢衙役砰砰倒地,黑影如入无人之地,直闯牢房里面。
    “谁!”
    “什么人?站……”
    “砰,砰……”
    “百灵仙子”紧跟其后。只见牢内的守夜衙役,还没有完全喊出声来,就像外面的衙役一样,连着倒在地上。黑影如此,一连闯过三道守卫,直接来到关押天涯刀客的牢房,“噹”的一声,一刀砍断牢门锁链,进到里面,横刀于胸前,奸笑地看着天涯刀客。
    “你们什么人?想干什么?”天涯刀客虽然被铁链锁着,又没兵器,突然看到这两个黑影打翻劳役,心里一惊,但他并不慌张,沉声喝问道。
    “你不需要问这些。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便行了!”其中一个黑影说。
    “既然我横竖一死,何不让我死个明白,做个明白鬼咧!”天涯刀客继续说。
    “要知道,有些事儿,不知道倒好,知道了,反而更加痛苦!”另一个黑影说。
    “我想,人死了,也就不知道痛苦了,还是明白,比不明白的好,是吧!”
    “那好!我就让你死个明白。要怪,你就怪你那个什么无才师傅,谁叫他15年前,为了一个乡巴佬女孩子,得罪了我们老大殷……”
    “老三,别胡说!”还没等那个黑影说完,另一个黑影赶紧推了他一掌,拦住了他的话头:“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得那么清楚!你只要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就行了。”
    “呵嗬!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死的?”天涯刀客不屑地语气问道。
    “断魂刀——你自己的断魂刀下——畏罪自杀!”那黑影说。
    “呵呵,我总算明白了,是你们模仿我的刀法,杀死了那大汉,嫁祸于我的。”
    “嘿嘿!你总算不笨!”
    “那好,就请动手吧!”
    “行!你们‘浪子门’都是英雄,我就成全你吧!”“嚯!”那黑影话音没落,便一招“砍树留桩”,一刀拦腰砍向天涯刀客。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天涯刀客不慌不忙,挥起套在双手上的锁链,“呼”的一招“灵蛇缠树”,锁链突地缠住那黑影的长刀,随着右脚一招“村夫踢狗”,猛地踢向黑影胸前。黑影见此心里一惊,赶紧收刀,向后一闪,嘴里道:“看来,你们‘浪子门’文才武功双绝,还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今天碰上我们兄弟俩,你就认命吧。老三,上!快点解决了他,好回去向老大交令。”
    那个被叫做“老三”的黑影一听吩咐,嘴里没声,手上长刀却“嚯”的一声“力劈华山”,直向天涯刀客头顶。
天涯刀客也不亏“浪子门”二师兄,见这刀猛地劈来,依旧不慌不忙,使用师傅教他的上乘轻功“柳絮飘飞”,只轻轻一挪,便闪过刀锋,随着“呼”地一下,以手上锁链代替铁鞭,一招“横扫千军”横扫那老三颈部,吓得那老三魂飞魄散,紧忙一个后腾翻,退到牢房门外。
    白草原在暗处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异常高兴:“二师兄真是不简单,就一条锁链,对付二贼,游刃有余……”
    “老三,断魂刀!”
    还没等白草原高兴完,突听那黑影一喝“断魂刀”,便觉寒光一闪,那黑影与那被喊作老三的,同时使出天涯刀客成名功夫“断魂刀法”,一个使出第二招“剑走偏锋”以刀代剑,猛地刺向天涯刀客的天门;一个使出第三招“魂断南桥”,一刀砍向天涯刀客下肢。白草原这一惊非同小可,又是香汗淋漓。
    不过,这天涯刀客就是“刀客”,面对二刀,他虽然心里着实吃紧,但表面依旧沉着,只是双手合十,将手上铁链合成一股,旋转一挥,就听“铛铛”两声,将挥来的两刀,磕向一边;然后,一个大腾挪,退到墙边,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谁?咋会我的‘断魂刀法’?”
    “亏你还在‘浪子门’弟子中排行第二,连我们‘西域双怪’都不知道。”“嚯!”那个被喊作老三的不由分说,闷喝一声,又一次使出“断魂刀法”的第六招“一刀锁喉”:握刀的右臂,猛地一个平直,随着一个右跨步,向前一挥,刀尖直刺天涯刀客的咽喉;另一黑影便使用“地躺刀法”的第四招:“旋风一刀”,身体突地落地,一个“刺猬打滚”,滚到天涯刀客的跟前,呼地蹲起,左脚着地,身子自右至左,猛地一旋,于旋转中,握刀的双手一挥,直取天涯刀客的下肢。
    这下,天涯刀客的确有些慌张,挥练挡去了老三的“断魂刀”,却没躲过地上的“旋风刀”,左腿被刀划了一条口,鲜血渗了出来。
    见此情形,“百灵仙子”一声娇喝:“贼徒,休得猖狂!吃我一子儿!”随着“簌簌”两声,两粒佛堂棋子,分别向两个黑影直飞而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个被称作老三的黑影应身倒地,使“旋风刀”的黑影,却“呼”的一挥黑衣长摆,卷取棋子,猛地一个“一跃冲天”,窜破牢房屋顶,逃却去了。
    “百灵仙子”见过师兄,一阵商量之后,带着两名被她救醒的牢役,反绑了被她用棋子点中穴道的黑影老三,直奔县衙而去。
    知县听了牢役和白草原的叙说之后,气得暴跳如雷。他立即升堂,对那被同伙称作老三的黑衣人进行审讯。哪知,当那黑衣人刚刚招供到:自己是“西域双怪”中的老二阿旺流西,因为在10年前,与老大阿旺流东一起,在西域犯下人命案,遭官府通缉,隐姓埋名逃到此地,被现在的老大收留,才变为老三;且现在的老大就是大岭山中,“刘殷山庄”的二庄主殷……时候,突然中了从窗外飞来的毒镖身亡。
    “百灵仙子”气得直跺脚,说:“知县大人,你看,竟然有人公然在你大堂审案之时,杀人灭口,可见我和你县衙衙役所言非虚。我师兄是被人诬陷的,应该立即释放,并查出真正杀人凶手,以及幕后指使,严处以正法典。不然,我师兄在你大牢里要是有三长两短,看你咋向我师傅交代。”
    “嘿嘿……”知县听了“百灵仙子”之话,虽然心里吃惊,可表面装作无事儿,打着笑脸说:“仙子,别生气,别生气嘛,你师兄,这不还是好好的么?”
    “哼,好好的!要不是我及时赶到……”
    “好!我们无能!让你师兄犯险了!我向你仙子赔不是,总可以了吧!”知县拦下仙子话茬:“现在,还的确不能洗脱你师兄身上的杀人嫌疑,除了立即放人之外,你说现在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知县大人说的也是,是我一时急糊涂了,大人莫怪。只是,我师兄的安全,的确让我担忧!如若不能保证我师兄的人身安全,只怕等我师傅到了,你我都没法交代。”
    “仙子担心的,也正是下官担心的。以我衙役的能力,的确不能保证天涯大侠的安全,不过……你看这样行是不行?”
    “大人请讲!”
    于是,知县趋步上前,轻轻的与仙子耳语一番,仙子听后高兴地说:“行!就这么办。”
    此后,县衙大牢夜间里,便多了一名女扮男装的衙役,在暗处保护着天涯刀客。


第六回:浪荡鬼扮虎挡山道   五月红听令除恶徒

    无才浪子师徒三个,在宁家寨帮人称“西楚金三少”的金三公子,解了新婚之围,受到新娘子宁紫烟的盛情招待之后,一夜无话。第二天,他们便早早的讨吃了早饭,随即告别宁府,继续赶路而去。
    大约走了30里的路程,他们又进入一段林间小径。此时,秋风吹拂,小径两旁或是松枝摇曳,或是梨叶招展,把个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时而听得秋蝉鸣叫,见得小鸟穿梭,使小径显得非常幽静,真正的是: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
    “师傅,我真不明白,18年前,我妈妈为什么非要把我送到你跟前,一定让我跟着你。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不知咋地,玲珑玉突然快步赶上前去,拉着无才浪子的右臂,一边摇晃,一边问道。
    “还不是你在家不听话,你妈妈让我替她管教管教呗!”无才浪子不想挑起玲珑玉的仇恨,没有告诉他真相。
    “那,为什么10年前,你又同意师祖收我为义女,让我成为你的小师妹,把你这个师傅变成师兄后,却又让你教我功夫呢?”
    “你知道,你师祖母去世得早,走的时候,没有给你师祖留下一男半女。你师祖既不愿意续弦,又怕老来孤独。他见你既聪明伶俐,又活泼漂亮,想把你留在身边多呆几年,一来多陪陪他,二来也可以多教你点东西,为你将来在江湖上独立行走,多创造一点条件。至于为什么又让我教你功夫,那就更简单。因为,在各大门派中,都有师兄代师授业的规矩,你师祖让我教你,是考虑到,你娘当初是把你托付给我的呗!”无才浪子依然不敢提及15年前的旧事,怕玲珑玉沉受不住,惹出事来,对不住她已经去世的父母,仍旧没有说实话。
    “那……”
    “啊!虎……虎……”没等玲珑玉的话问出口,突然一阵呼叫声迎面传来。
    “小心!前面有异样!”无才浪子赶紧回头,提醒身后的弟子兰心蕙质。
    无才浪子的话音没落,就见一位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狂奔而至,险些与无才浪子撞个满怀。无才浪子一把抓住那男子,吃惊地问道:“先生,你为何这般慌张,前面出什么事儿了?”
    “虎,虎,吓,死人了……”那人脸色苍白,说话口齿打结,还没说完,便猛地一下挣脱无才浪子之手,继续狂奔而去。
    望着那人奔去的背影,无才浪子侧身对兰心蕙质和玲珑玉两个弟子说:“你们小心!他说前面有虎在伤人。我们快去看看!”
    依旧是无才浪子在前,玲珑玉居中,兰心蕙质在后,三人急速而去。
    到了一处陡峭地段,无才浪子右手向后一挥,玲珑玉与兰心蕙质立刻心领神会地停下脚步,顺着小径向前看去。她们果然看见前面路口的一块石板上,卧着一只老虎。老虎的怀中,似乎还露出一条人的腿脚来。
    玲珑玉和兰心慧质顿感肌肉发麻,心里发怵,不敢向前。还是无才浪子不愧师傅,大大的向前走了几步,沉声喝道:“大胆孽畜,本座从此经过,还不赶快让开!”
    “哈哈哈哈……让开?留下那两个女子,供爷爷享用,爷爷就让开!”
    原来,那老虎是人扮的。听见无才浪子沉喝,那人一个翻身,呼地一下甩去怀里人的腿脚(其实,那是一条假肢),发狂似的笑道。
    “啊!原来是一条疯狗,在装神弄鬼,拦路劫色呀!师傅,让我去收拾他!”玲珑玉抢着说。
    “不!”无才浪子拦住了玲珑玉:“兰心,你去!记着,不要伤他性命,捉活的。师傅有些话要问他。”
    “是,师傅!”兰心慧质的应声还没有落,人便已经到了那贼人面前(她那“蝙蝠追月”的轻功,在同门师兄弟姐妹中,也是独一无二的),微微一笑,用她家乡方言道:“嘿嘿!小侄儿,要你大姑供你享用也成,就得看你有木有那本事儿,服了你大姑咧!”
    无才浪子在一旁暗暗发笑:“这个兰心,平时温文尔雅,慢声细语,什么时候也学会骂人了!”
    “哈哈哈哈……你这小妮子,倒比爷我昨天抓的那位标致多了,官爷一定喜欢,只可惜——”
    “你这不懂事儿的小侄儿,说话罗里吧嗦的,磨你大姑的脾气呀,可惜个啥?”
    “可惜,你早已被人开了包,不是处女,进不了府官爷的围帐,只能伺候我们镇官爷,哈哈哈哈……”
    兰心蕙质一听,直气得粉脸嫣红。她不再搭话:“着!”随手扯起路旁一株狗尾草,“呼”的一下,直向贼人的嘴巴掷去。
    那贼猝不及防,被掷了个满嘴灰土,也是气得七窍生烟。只见他呼的一下,甩去身上的虎皮伪装,露出武行打扮,使出自创猴拳中的一式绝招“一抓锁骨”:右手拇指和无名指成钳口状,闪电般直取兰心胸腔骨,企图一招得手。
    兰心慧质岂非等闲之辈。她见贼人那致命一招,虽然心里着实吃惊,但行为并不慌张,微微一笑,“蝙蝠戏蛾”,只轻轻一晃,就绕到了贼人右侧,讥讽道:“小侄儿耶,你这招虽然有几分火候,却是太慢了。”
    贼人见兰心蕙质在取笑他,更是气胀胸怀,也不再答话,使出绝学第二招“灵猴摘桃”:右手一张,五指成爪状,霍地抓向兰心蕙质左胸。
    兰心蕙质一见那贼使出如此下三滥的招数,又羞又恼,不再与那贼搭腔,右手大拇指与食指及中指相切,呈鹤鸟喙状,呼地一招“仙鹤啄蚌”,直取那贼手背。
    那贼大吃一惊,赶紧收掌,呼地一个“灵猴打滚”,身子往下一蹲,就地一滚,滚至兰心蕙质的身后,接着一个“灵猴腾空”,身体猛的跳起,跃向兰心蕙质,突地一招“灵猴抓鸡”,右手一把抓向兰心蕙质的脖子。这套动作虽是一招三式,却是在瞬间完成。不仅速度快,而且力度大,若对手被抓住,不仅受制于人,甚至还会丢掉性命。所以,对于一般高手,或许这就是要命的绝招。但对兰心蕙质来说,这招也只不过是“猪八戒吃虾米——小菜一碟!”她见那贼从背后突袭,人不转身,突地一个“村姑望月”,身子向下一缩一仰,左脚和双手支撑在地,右脚呼地使出师傅无才浪子所受“金刚腿”绝招:“倒踢恶狗”,右脚自胸前越过头顶,呼地向后踢向那贼的右眼。这招不仅来得突然,而且还刁钻。那贼虽然有着猴子的灵巧,也是个猝不及防,本能的向后一仰躲避,但终因满了瞬间,被兰心蕙质踢中了下颚,上下牙齿猛地相咬,眼冒金星。
    那贼遭此一击,简直气得眼中起火,鼻中生烟。他忍着疼痛,虚晃一招“懒猴拍瓜”,身体猛的跳起,于兰心蕙质头顶之时,右手一掌拍向兰心蕙质顶门,未等兰心蕙质回招,便呼地一个“退避三舍”,退到兰心蕙质的三尺之外,足下使出猴子的腾挪绝活:“狡猴赶磨”,绕着兰心蕙质闪电般旋转,幻影幻形,让人分不出“影”与“人”,意欲混淆兰心蕙质心智,趁机再度攻取。
    这下,着实让兰心蕙质有些招架不及——因为她平常斯文,一见有人在身旁打转,就感到头晕。
    无才浪子在旁看得,微微一笑,吩咐玲珑玉道:“玲珑,赶紧给你师姐朗诵诗歌,《咏梅二首》,快!”
    玲珑玉冰雪聪明,一听师傅吩咐,就知道师傅让她朗诵诗歌,是为了帮助师姐定神破敌。于是,答应一声“好嘞”,便大声朗诵道:“任尔山间檐下栽,傲雪临霜花自开。不与桃李争蜂蝶,暗借春风送香来。风送芬芳拂故台,疑是春花竞华彩。曲径闻香寻源头,原是百梅傲寒开。”
    兰心蕙质一听师妹诵诗:“任尔山间檐下栽,傲雪临霜花自开……曲径闻香寻源头,原是百梅傲寒开”,就知道是师傅在暗地里指点自己,立即会意地闭着眼睛,静心凝气,站在原地,以师傅教的绝学“迎风辨味”,“凭气辨人”之功,以静制动,待机制敌。
    话说这贼绕着兰心蕙质旋转一阵之后,自以为兰心蕙质心智混乱,动作定然迟钝,再次使出下三流招数:右手虚晃一招“美猴扑粉”,并指成掌,拂向兰心蕙质的粉脸,左手则张开五爪,复又一招“灵猴摘桃”,嚯地抓向兰心蕙质的右胸。
    兰心蕙质一见,气得粉脸红到耳根,简直羞恼到了极点。忽的一招“蝙蝠翻身”,避开贼人所攻;随即从怀中取出三尺流星剑,一招“流星赶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那贼,只听一串“呲呲呲”的细切声,贼人身上衣服,便碎布片似的纷纷飘落,露出满身横肉。左右双臂上还各有一条血口,向外滋滋冒血。
    贼人一看,更是恼羞成怒,鬼嚎似的大叫着,驶出另一成名绝招 “一信封喉”,身体猛地腾起成“一”字,双掌合成金蛇吐信状,雕翎脱弓似的,直取兰心蕙质的咽喉。
    兰心蕙质一见,嘴角露出不屑的微笑,身子轻轻一晃,避开对方强攻,随即 “嗨”的一声,一招“流星击雨”,剑身一平,嚯地拍在那贼腰上——正所谓:蛇打七寸。
    那贼身子一弓,扑通倒地。虽然疼痛难当,但他极力忍耐着,嘴里并没有“哇哇”大叫,而是身子匍匐在地,装着十二分的镇定问道:“我知道,我技不如人,如今我落于你手,必死无疑;只是,我想知道我死于谁手,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芳名,也好让我做个明白鬼。”
    兰心蕙质见那厮如是问,并不答话,从胸前口兜里掏出一朵,花扔了过去:“既然你闯荡江湖,总该认得这个吧!”
那厮捡起地上那朵花一看,不禁在心里打了个冷颤:“你,你就是‘浪子门’大弟子兰心蕙质,江湖人称‘五月红’的”?
    “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兰心蕙质双手抱剑于怀,不屑地微笑着:“怎样?是束手就擒,还是要本小姐再动手?”
    不想,那贼也绝非善类。听兰心蕙质这样说,他不声不响,猛地一个“青蛙起跳”,站了起来:“束手就擒?没那么容易!”接着,使出一招“懒猴拼命”,猛地扑向兰心蕙质,意欲抱着兰心蕙质一起跳崖,葬身深谷。
    只是,他哪里知道,兰心蕙质的心机缜密之深。见那贼扑来,不慌不忙使用太极绝学“四两拨千斤”之术,身子一侧,左手握剑,右手抓住贼人右臂,顺势向前一拽一摁,只听“嘭”的一声,那贼人又扑倒在地,接着一挥左手,用剑抵住其后背,娇声喝道:“别动!再动,大姑戳穿你的后背,挑了你的脚筋,让你生不如死!”
    贼人死猪般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见兰心蕙质已经擒住贼人,无才浪子带着玲珑玉走上前去,沉声说道:“我只问你一件事情,回答实了,我放你一条生路,如若不然,别怪我的徒儿顽皮,让你受罪!”
    “不用问了,我只能告诉你,我是‘西山三鬼’中的老三‘浪荡鬼’赖三。因为我们兄弟功夫,不及前面尹家镇的镇长,受其胁迫,专门在此掳掠过往美女。不过,那镇长虽是原来的面孔,却不是原来的人!”“吱!”贼人说完那句话,便猛地一个翻身,用兰心蕙质的剑,引颈自尽了。
    “师傅,他这话么意思呀?”玲珑玉心里装不住疑问,赶紧问道。
    无才浪子轻轻地捻了捻胡须,思虑片刻,嘴角微微露出笑容说:“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只是往后得……”
    无才浪子说着,说着,就与俩徒儿耳语起来。只听得兰心蕙质与玲珑玉连连点头说:“是,师傅,我们记住了。”
    于是,浪子师徒三人继续向西急急而去。


第七回:三姓庄老翁吐苦水  殷家镇玲珑闯官堂  

    无才浪子师徒继续西行。他们依旧是,各自使出本领,翻过一道又一道波浪起伏兽脊似的山梁;越过一个又一个小溪似的沟壑,穿过一片又一片老妇被褥似的田野,不知不觉,又一口气走了60多里地,方才看见一个村子。无才浪子双手搭起“凉棚”(方言,双手手指伸直,相互对接,大桥似的放在双眼眉毛之上,用以遮挡太阳的强光,避免阳光直接刺眼),看了看空中的太阳,回身对兰心蕙质和玲珑玉说:“时,已早过正午,太阳都块偏西了。想必你们也是口干舌燥,肚里饥饿,我们到前面村子去找点吃的,歇息一会,再走吧。”
   “甚好,甚好!”玲珑一听,高兴得跳了起来。
   “上辈子猪八戒呀!一听有吃的,就来劲儿!”兰心蕙质调侃道。
   “你才猪八戒咧!瞧你那臭嘴!”玲珑玉反唇相讥。
   “你嘴才臭咧,只知道吃!”兰心蕙质说着,又突地一步闪到玲珑玉左侧,趁她还没来得及躲闪,又呼地在她的左臂上轻轻掐了一把。
   “哟!哟哟哟哟……师傅,大师姐又欺负我,你到底管事不管啊!不管,我们就要打架啊!”玲珑玉说着偷偷看了一样无才浪子,见无才浪子没有理她,已经大步走到前面去了,只好又向兰心蕙质做了一个鬼脸:“耶耶耶耶……”嬉笑着追了上去。
    无才浪子听着俩徒儿调侃,嘴里不说,心里好笑,拐上了去村子的小路。那村子虽然看起来不远,可因为地处山区,忽上忽下,弯弯拐拐,他们差不多走了近两袋烟的功夫,才进了村子。不料。他们一进村子,就看见一户人家的门前,人都围成了堆。那些人七嘴八舌,闹哄哄的,不知在议论着什么。无才浪子不觉心里生疑,便领着徒儿们上前走了过去,拨开众人进行查看。他们发现,是一对老年夫妇坐在门前台阶上,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的失声痛哭。无才浪子不好自己亲自询问那对老年夫妇哭之原因,便向大弟子兰心慧质使了一个眼色。兰心慧质立即会意,走上前去,双手扶着那老妇人,轻轻问道:“大娘,遇到什么难事儿了?这般伤心。”
   “姑娘,你别问了!我老婆子这是活不成了哇!”那老妇人睁开泪眼瞅了一眼兰心蕙质,见她是个文弱女孩,回到了一句,继续大哭,那哭声让人撕心裂肺的疼痛。
   “大娘!请你暂时别哭!有什么伤心事儿,不妨说来听听,或许,我们还能够帮上你咧!”兰心蕙质,依旧双手扶着那老夫劝说道。
    那老妇人一听那个“帮”字儿,急忙住了哭声,用宽大的衣袖拭了一把眼泪,瞅了瞅兰心蕙质、无才浪子和玲珑玉。见他们虽然陌生,却一个个气质不凡,且都是和颜悦色、慈眉善目,不像说谎诓人之辈,不觉眼睛一亮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东湖村’的,我叫玲珑。她是我姐,叫兰心。那是我们的父亲,无才子。我们到华山探亲,路过此地,赶上时过正午,口干舌渴,肚子饥饿,我们想……”玲珑玉抢着说。
   “是啊,是啊!但不知大嫂家中,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了,痛苦得这般伤心!”无才浪子怕一向心直口快的玲珑玉话说多了,说漏了嘴,道出了他们的真实身份,赶紧拦下了她的话茬,接着说道。
    那老妇人又瞅了瞅无才浪子问道:“刚才这位姑娘说,你们能够帮我,是真的吗?你们真的能够帮助我?”老妇人为了确认无才浪子他们是否真的能偶帮助她们,又反复地向无才浪子问道。
   “呵呵,小女不懂世事儿,妄言了。不过,只要大嫂您说清楚了,出的什么事儿来,只要能够帮的,我们一定帮您。”
   “那感情好!老头子,赶紧让客人进屋,把给儿子、儿媳妇准备的午饭,端出来招待客人。我们好好跟他们说说,求他们帮帮忙吧!”老妇人听得无才浪子准信儿,充满希望,赶紧站起身来,把无才浪子师徒三人请进了客堂。
    趁无才浪子师徒三个吃饭之际,老妇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对他们说道:“咱们这村子叫三姓庄。全村人就三大姓:姓戴,姓周和姓薛。老夫姓薛。说来惭愧,我们家也算是世代书香。自祖辈起,至我儿子这辈,一连四代,一代一个秀才,可就是没有缘分参加恩科大选的。好不容易盼了个儿子有机会——20天后,儿子将进京参加今年的恩科大考。可因为家道中落,又没有盘缠,多亏东村的亲家母不嫌我家贫穷,一大早,就让未过门的儿媳妇送来20两纹银,助儿进京赶考,不想……唉!”
   “这又怎么了?”无才浪子见老妇说到处有悲伤的叹息起来,停下筷子问道。
   “距离我们这村子5里之地的夫子山上,有座夫子庙。传说,凡是进京赶考的主子,只要在进京之前,到庙里烧香,拜求了夫子,就能够高榜得中。故而,早餐后,我让儿媳妇陪着儿子一起去夫子庙烧香,拜夫子。哪想,他们一去未归,直到一个时辰前,收到镇上官差送来的一份官信……”
   “信上说了些什么?”无才浪子一听是真官堂官信,又不由自主的停下筷子问道。
   “说咱儿子,在夫子庙贪了别人的100两银子,被关押在镇政府官堂。他们限我们在三天之内,拿100两银子去真官堂赎人。如若不然,就用我的儿媳妇抵债。你们看看,我家这穷光景,到哪里去弄100两银子呀!他们不是恶意要抢我的儿媳妇么……呜呜……”老妇人说着说着又痛哭了起来。
   “哎!老嫂子,别急,别急!或许事情还没有您想象的那么糟糕咧!”无才浪子赶紧起身安慰道:“一会儿,我们到镇上去帮您打听打听,争取想办法把你儿子和儿媳妇找回来。”
   “这样!我谢谢先生!谢谢先生……”老夫妇俩一听“帮他们找回儿子和儿媳妇”,赶紧跪地,磕头感谢。
   “使不得,使不得!老哥,老嫂子!”无才浪子赶紧扶起老夫妇俩,对两个弟子说:“我们走!到镇上去,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去。”
   “好!走!”兰心蕙质一听师傅吩咐,赶紧放下筷子催促玲珑玉,起身就往外走。玲珑玉却小孩似的,还抢着往嘴里扒拉几口饭菜,才起身离座。
    于是,他们师徒三个一阵风似的离开三姓庄,直奔镇上而去。
    三姓庄到镇上不足10里路程。无才浪子师徒三人没用小半个时辰,就来到了镇上。他们在镇子南边找了一个茶庄走了进去。稍事喝茶休息后,无才浪子便悄悄嘱咐了兰心蕙质和玲珑玉两个弟子一些注意事项,就让她们两个分头出去打探消息,他自己依旧坐在茶馆里喝茶,等待兰心蕙质和玲珑玉两个回来回话。
    不想,兰心蕙质和玲珑玉听了师傅的吩咐,出得门来,走了不到100米,玲珑玉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师傅无才浪子,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后,轻轻一拉兰心蕙质右臂,对她说:“师姐,咱们不听师傅的!”
   “不听师傅的,听谁的呀?”兰心蕙质吃惊地看了一眼玲珑玉,问道。
   “我们这样……”玲珑玉见师姐兰心蕙质相问,便上前贴着兰心蕙质的耳朵,咕咕噜噜一阵后问:“咋样?行不?”
   “你这鬼精灵,跟师傅到学了不少巧心计,行!”兰心蕙质用心听了之后,用手指戳了一下玲珑玉的额头笑着说。
    很快地,玲珑玉和兰心慧质就找到了镇政府官堂门前。她们看见大门两边各有一个人,打手似的叉开双腿、倒背双手站着,凶神恶煞的。
   “哼!”玲珑玉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往里闯。
   “嚯!”只见那两人呼地一下,一个伸左臂,一个伸右臂,成“一”字架在门前,拦住玲珑玉,闷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政府官堂!”
   “哟,哟!看把你们能的!一个小小的镇政府,也敢妄称官堂?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玲珑玉先是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又是一边奚落,一边又继续向里闯。
   “嚯!嚯!”又见那二人,一个跨左脚,伸右臂,一个跨右脚,伸左臂,齐向门中一并,又一次拦住玲珑玉闷声喝道:“站住!再往里闯,我们就不客气了!”
   兰心慧质站在旁边偷偷发笑,边观察左右动向,边思考下一步对策。突然,又听玲珑玉讥讽道:“哟哟,哟!不客气?就凭你们那一身肥猪似的臭肉?也想对本小姐不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两头肥猪咋个不客气法儿!”说完,她又做了个向里闯的动作。
   “呼!呼!”只见那二人都是突地一个大跨步,一个跨右脚;一个跨左脚;一个出左拳;一个出右拳;一个攻玲珑玉的右胸;一个攻玲珑玉的左胸。
    玲珑玉那一闯本就是假意的试探,没打算真的硬闯。她见这两个大汉同时攻来,呼地一个“龙女转身”,身体轻轻跃起向后一转,退之三尺之外,突地“哈哈”大笑着说道:“,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大笨熊样儿,真是笑死个人了!睁开狗眼看看,你们身后的是谁?”玲珑玉说罢,用手轻轻一指那两个汉子的身后,骗得那俩大汉回转身去察看,她自己便一个“柳絮飘飞”,身体飘若柳絮般“嗯”的一声,轻飘飘的到了大门之内,直向院内大堂。
    两个大汉知道上当了,但为时已晚,只得一边吼着:“站住,站住……”,一边向玲珑玉追去。
    见此情形,兰心蕙质微微一笑,依旧边细致地观察四周状况,边慢慢地跟着向里面走去。
    “什么人?竟敢奚落政府官差,藐视政府官堂啊!”待玲珑玉跑进大堂,突然,一个中气十足,声若洪钟的声音,从 大堂屏风之后传出,只震得玲珑玉两耳发麻,嗡嗡作响。
    玲珑玉知道,这就是师傅所说的“霸气功”,中招者,轻则双耳失聪,重则迷乱心智,受人控制。她不敢怠慢,急忙以师傅所授的“消声顺气”之术:关闭双耳耳垂,披下秀发减弱“霸气”,然后又“哈哈哈哈……”大笑,以自己年轻的脆气笑声,钻透对方的老年沉声闷气,消减其“霸气功”功力。
    那人见玲珑玉一个年轻女子,竟然能够轻而易举的,破解自己多年修炼的绝世功夫,心里着实吃惊。他知道此女子绝非等闲之辈,赶紧收功,故作笑脸道:“鄙人就是本镇镇长尹百川……”
   “哦!原来是镇长大人啦!我说咧,谁有这么大的狗胆,敢在政府官堂,丝毫不知礼数,无耻流氓,加霸气咧!”没等那人说完,玲珑玉赶紧接了他的话茬,讥讽中带着骂味儿。
   “对不起!小姐,是本人待客无道!这里给你赔罪了!”那自称是镇长尹百川的人边说,边做了个抱拳赔礼的动作。
   “别!别在这儿‘猫哭耗子——假惺惺’!我问你,你们凭什么抓了我的表弟,表弟媳妇儿呀?”
   “噢!原来小姐是为找人而来的呀。我是听手下说,今天抓了几个不法分子。但不知小姐找的是哪个;如若小姐耐心,可道出姓甚名谁来,在下一定帮忙查查,如何?”
   “别!打住,打住,别在这儿“三伏天泡腌菜——酸味十足”,臭摆什么文人酸味儿了。我表弟姓薛,薛伯雅,三姓庄的;表弟媳妇姓夏,夏晓荷,夏家坳的。”
   “噢,小姐是为他们两位来的呀,是有这两个人,不过……我听手下说,他们的确贪了他人的银子,所以我……”
   “呸,呸!你们说了不算,我要亲自问问我表弟,表弟媳妇儿,他们当着我的面承认了,我就信。不然,我咋知道,不是你们官匪勾结,蛇鼠一窝,诬陷好人咧!”玲珑玉又一次打断那自称尹百川的话,提出要见人的要求。
   “那,我要是不让你见呢!”那自称尹百川的用不屑的语气威胁道。
   “我拆了你的鸟官堂,你信不信?”玲珑玉自信满满,对那人充满不屑。
   “就凭你一个黄毛丫头,就敢大言不惭……”
   “不!还有我们!”
   “还有我们!”
    没等那自称尹百川的人说完,突然听得堂外传来两拨人的话声,随着话音,前三后三两拨人已经进入堂内,站在玲珑玉的身后,一个个都虎视着那人。


第八回:势汹汹四雄欺弱女  气浩浩七杰斗强敌

    话说,玲珑玉正与那个自称是镇长尹百川的人力争,要见薛伯雅、夏晓荷情侣,并企图趁机带走他们,说镇长若不同意,就拆了他的鸟官堂,镇长讥讽她反问说,就凭你一个黄毛小丫头,还没等玲珑玉开口回答,就听得身后有两拨人抢着说,不!还有我们。还有我们!玲珑玉虽然在心里感到有些诧异,但她行为上并未表现出来。她回身一望,见除了师叔或跃在渊、师姐兰心慧质、师兄韩义峰三个外,还有另外三个他不认识的人,她倍感惊喜。然而,在她就要打招呼的时候,却被师叔或跃在渊使眼色拦住了。她只好把快要出口的话又缩了回去,忽又转身向着那自称是镇长尹百川的人问道:“咋样!拆你一个破鸟官堂的人,够了么?”
    “不够!”没等那尹百川回答,却突然,从大堂顶上两侧的边厢里,各有两个手持大刀的大汉,一边大声喝叫着,一边向玲珑玉飞身而下,分前后左右把玲珑玉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黄脸大汉,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拆不拆了这官堂,你还得问我手中的大刀,看它答应不答应!”那人说完,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或跃在渊一看,站在玲珑玉前面的大汉是个黄脸;后面的大汉是个红脸;左边的是个白脸;右边的是个绿脸。他不禁心里一惊,悄悄对旁边的兰心慧质和韩义峰说:“这四人是‘山西四雄’,黄脸叫黄天狮;红脸叫洪地狼;白脸叫白金虎;绿脸叫卢银豹。他们都会些异域功夫,你们小心注意!一会儿,玲珑若是不敌,你们速速出手救出,迅疾离开,不许恋战!”
    “是!师叔!”兰心慧质和韩义峰轻轻答应一声,便聚精会神地关注着玲珑玉和“山西四熊”对阵的势态。
    “哟,哟!我也说,一个臭虫大的破镇长,咋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颠倒黑白、欺压良善、强抢民女耶,原来,还有你们这四个,鬼脸似的绿头苍蝇,在为虎作伥啊!”玲珑玉虽然面临四敌,心里没底,但见有师叔、师姐、师兄和那不认识的三位好汉在旁,也就毫无顾忌,极尽口舌之能,继续挖苦道:“不过嘛,今天,你们这四只绿苍蝇,要是能诚心诚意的给本小姐跪下,磕三个响头,喊俺一声九姑奶奶,或许,我可以让你们多活几天,不然……”
    “少废话,拿命来!”没等玲珑玉的话说完,那四个汉子便气得头顶生烟,脚下冒气!他们齐喝一声,一招“梅花盖顶”,四口大刀一起劈向玲珑玉的头顶。
    这玲珑玉13岁时,就跟随师傅无才浪子学艺,又由于她敏而好学,乖巧玲珑,深得无才浪子喜爱,甚得无才浪子真传,不愧为“东湖龙女”。此时,她见这四人使出这等狠招,却不慌不忙,将身体一缩,成游龙状,一招“龙女戏水”,从右边的绿脸汉子和后边红脸汉子之间的空隙处,忽的一晃,便到了那四汉子合成的圈子之外。她站在红脸汉子的身后,“嘻嘻”一笑道:“九姑奶奶在这儿咧!蠢驴!”
    红脸汉子也不愧山西高手,心里虽然大惊,但表面不露痕迹,突然人不转身,“嚯”地一招“回转刀”,向后挥出笼在左手衣袖里的短弯刀,一串“簌簌簌……”之声,弯刀即刻成弧形旋转,取向玲珑玉的脖子。
    玲珑玉冷冷一笑:“嘿!雕虫小技,也敢拿来在九姑奶奶面前献丑!”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冷笑着一个“柳絮飘飞”,整个身子犹如一瓣儿飘起的柳花,随风旋转般,一连几个旋转,人便飘起在,那刀的旋弧之上,随着右手手中玉带剑一挥:“着!”一招“玉带缠枝”,玉带剑有如一条飞出的玉带,把那红脸汉子的弯刀卷在剑上,飘落在一丈之外;然后把弯刀举在手里奚落道:“大侄儿耶,你的弯刀,在九姑奶奶这儿咧!”说完,“当”的一声,把那弯刀扔出三丈之外。
    绿脸汉子一见,只气得牙齿交错得“嘣嘣”作响,嘴里不说话,突地一个“大腾挪”,跳到距离玲珑玉一步之遥,接着一个“金雕出巢”,身子腾起跃向玲珑玉,于腾挪之间,左手短弯刀,右手长刀,忽的一招“双刀分水”,左手短弯刀自左至右,右手长刀自右至左直取玲珑玉的脖子。
    因为没有先兆,且这一招又是速度快如闪电,力道大如奔雷。玲珑玉一个猝不及防,浑身冷汗一炸,只好不顾美女矜持,就地一个“龙女打滚”,身子倒地,迎着绿脸汉子的攻势一滚,便从绿脸汉子的脚底下,滚出了圈外。紧接着一招“龙女出水”,身体一跃而起。此时,玲珑玉简直气得:脚底生青烟,脑门冒火星。心里骂道:“你这绿皮脸,竟敢偷袭你九姑奶奶!看你九姑奶奶怎样收拾你!”她也是心里想着,嘴上不说,忽的一招:“柳絮飘飞”,身子犹如柳叶追风般,一晃到了绿脸汉子身后,手中玉带剑突地一招“龙女挑灯”,刺向绿脸汉子的后心。
    这招更是迅疾有力。绿脸汉子顿觉后背飓风来袭,大吃一惊,不及回招,也值得出此下策:“懒驴打滚”,身子向左一则扑倒在地,向前一滚,意欲滚出玲珑玉的攻势之外。可终究还是慢了瞬间,后背被玲珑玉的剑划开一条口子,鲜血冒出,染红了衣裳。
    红脸汉子见绿脸汉子也失手了,且还受了伤,气得脸上青筋直冒,大声向白脸汉子及红脸汉子喊道:“一起上!把这女子给我拿下!”
    红脸汉子本是趁玲珑玉与绿脸汉子打斗之际,呼地奔出捡回短弯刀,回到阵前,与黄脸和白脸俩汉子一起观看绿脸汉子与玲珑玉打斗。听得黄脸汉子喊声,和另外两个一起,呼地一个“一跃十丈”,奔上前去,把玲珑玉围在中间。接着又听那黄脸汉子大声喝道:“四分五裂!”他的喊声刚落,就见四个汉子忽地一下,各自从左手衣袖中溜出短弯刀,合着右手的大刀,成右上左下势,做进攻式准备。
    或跃在渊在旁边听得黄脸汉子喊话,又见得此状,心里大惊:“不好!‘四分五裂阵!’玲珑有险!”他即刻吩咐兰心慧质和韩义峰道:“快……”
    “小姐别慌!我们兄弟,前来助你!”还没等或跃在渊的吩咐出口,就见随后进来的三位男子中的,那位满身白衣白鞋,秀才般男子一声大喊,三位男子便呼地一个“一跃十丈”,一阵风似的跃上前去,白衣男子到了黄脸汉子的身后;高个男子到了红脸汉子的身后;矮个男子到了白脸汉子的身后。接着,“嚯”的一声,白衣男子使出秀士剑,一招“秀士挑灯”,直取黄脸汉子的后颈;高个男子玄铁刀一挥,一招“力劈华山”,劈向红脸汉子的后脑;矮个男子使出双锤,一招“双龙夺珠”,直取白脸汉子的左右双耳。迫得黄,红,白,三大汉子只好回身自救,“四分五裂阵”真的“四分五裂”了!
    玲珑玉见那三位男子分别与黄脸、红脸、白脸、三位汉子大战起来,轻轻一抱拳道:“玲珑玉,谢谢各位英雄仗义援手!谢谢啦!”说完,人不转身,突地一个“前腾跃”,到了绿脸汉子的近前,随着一挥手中玉带剑,“簌”的一下“玉带缠枝”,又把那绿脸汉子的短弯刀卷了过去。
    于是,玲珑玉和那三位男子一起,与黄、红、白、绿,四大汉子,双方一对一大战起来。这一战非同小可,只打得:天昏地暗百兽藏,日月无光鬼神惊!
    眼见得秋日西下,归鸦声声……忽然“嘭”的一声,从大堂内门,走出一个身高八尺,犹如铁桶般的汉子。那汉子将一根丈二铁棍嚯地戳在地上,雷鸣般地喝道:“住手!都给俺住手!”这吼声只震得屋上尘埃飞扬。
    众人不明就里,一个个都是不由自主的跳出圈外,收了兵器看着他。
    “闹了半天,是,是你们几个,毛毛猴儿,在吵闹,闹官堂啊!不想死的,快给俺,滚,滚开!”那汉子见众人停下,复又将铁棒朝地上一戳,结结巴巴的嚎叫道。
    或跃在渊一看便知,这汉子,正是人们传说的“天山铁棍”,江湖人称“蛮牛”的牛南通。他知道,此人表面虽四肢发达,却是头脑简单,而且还身体笨拙,动作迟缓,只不过空有蛮力,武功平平。于是,他悄悄地对身边的师侄韩义峰说:“待会儿,若是打起来,你只需如此,如此……”
    韩义峰连连点头会意。
    “哈哈哈哈…… 我也说,这芝麻驴头大点的破镇长,咋敢这么‘屎壳郎驼乌龟——装大’咧!原来是,还有你这头笨牛,在给他当帮凶啊!滚开?你说滚,姑奶奶就滚呀!瞧你那一身臭狗肉,也就够喂几头野猪的,逞能个啥!吃姑奶奶一……”
    “师妹!且慢!让师兄来会会这斯!”没等玲珑玉后面的“剑”字说出口,突见韩义峰一个“麻雀三跳”中的第一跳,“一跃飞天”,轻轻飘飘地落在了牛南通面前,五尺开外处,稀里古怪的笑着,看着牛南通。
    牛南通一见韩义峰那行为,那动作,自知是韩义峰小看于他,只气得“哇哇”大叫。他也不与韩义峰答话,突地向前一个大跨步,至与韩义峰五步之距时,手中丈二铁棍一挥:“横扫千军”,呼地一棍扫向韩义峰的腰间。
    韩义峰听得师叔嘱咐,不慌不忙,又一个“麻雀一跳”,轻轻一跃,越过牛南通的头顶,“嚯”地一招“公子敲钟”,扇子“啪”的一收,扇骨一下敲在牛南通的后背上。只见牛南通身子猛地向前一蹿,险些扑倒在地。
    牛南通毕竟会些武功,立即将铁棒一戳,身体站稳,“呼”地又是一招“力劈华山”,一棍劈向韩义峰的头顶。
    韩义峰心里暗暗叫好,一个“麻雀三跳”中的第二跳,“一跃绕梁”,身子一晃,绕到牛南通左侧,“嚯”的一招“公子划弧”,扇子一收,摁动机关,变扇为剑,剑尖呼的划向牛南通的左臂。牛南通身子笨拙,躲避不及,左臂被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鲜血冒出,顺着他的臂膀直往下流。
    牛南通更是气得头顶冒烟,又“哇哇”大叫着,横起铁棍扑向韩义峰……
    “住手!”忽然,那个自称镇长尹百川的人,又用“霸气功”,镇住牛南通和众人说道:“各位,不就是想见见薛家公子夫妇吗,我让你们见他们就是了。”
    “哎!早这样乖,这样听话,不就得了!”玲珑玉嘴里满是讥讽。
    其实,是那自称镇长尹百川的人,在旁边观看阵势之后,心里有数:“连自己在内,要对付这七人中已经动手的五个人,虽说能稳操胜券,但,要是加上,在旁指点的那位学者模样的男子,和在旁边观阵的,沉着冷静的女子,就很难说了。就算能够侥幸取胜,这帮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弄不好,就会使得自己暗地里的勾当露陷,因为这一只‘羊’,而丢了后面的那一群‘羊’,影响到完成知府大人交办的差事,丢了自己的前途不说,搞不好,还要丢掉性命。”想到这儿,他便不再与玲珑玉饶舌,闷声向后堂喊道:“来人!”
    “嘚!”随着喊声,很快地,从后堂出来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应声道。
    “去,把薛公子和夏小姐带来见他们!”那自称是镇长尹百川的人对来人大声吩咐道。
    “这……这……”那来人显得有些拿不准,嘴里迟疑道。
    “快去啊,没听见我说的话么?”那自称镇长尹百川的人又大声吼道。
    “啊!好!好!就去,就去……”那瘸子唯唯诺诺,依旧一瘸一拐地向后堂去了。


第九回:救苦主玲珑斗四雄  反跟踪师徒拿异客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瘸子带着一对年轻人来到大堂。玲珑玉一见,赶紧上前,拉过那对年轻人,一边使眼色,一边大声说:“哎哟,表弟,表弟妹,姑妈让你们进个香,你们咋跑到这里来了哇!让表姐我,找得急死了。”
    那对年轻人不知就里,痴痴地望着玲珑玉,不知如何是好。
    “哭,快哭……”玲珑玉见此情形,担心露了馅,不好收场,便轻轻拉了一下那女子,对她说道。
    那女子也是十分的灵活,一听玲珑玉这样说,心中便认定,这是来救他们的人,立即假意“呜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你是薛公子么?”趁那女子啼哭之际,玲珑玉又拉了一把那年轻男子,问道。
    “是,我是薛白雅。”那男子答道。
    “公子住哪个村子里,家里还有什么人?”玲珑玉怕那镇长耍奸滑,弄人假冒,继续询问。
    “三姓庄的,家里还有年迈的爹娘。”公子答道。
    “你们跟紧我,我带你们出去。”玲珑玉嘱咐一声薛公子和夏晓荷,又转身对那自称是镇长尹百川的人说道:“对不起了!现在,我要带他们出去问话。”说完拉着薛公子和夏小姐,转身就往外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只听得黄、红、白、绿,四位大汉“嚯”的一声,忽又分前后左右把他们三个围在了中间。
    玲珑玉环顾了四个大汉一眼,见他们一个个凶神恶煞,大有必须留下他们三个之势。心想:“看来,我若不来个先下手为强,伤他一个,撕开口子,要带他们两个出去,还真有些难为。”想到这儿,她将薛公子和夏小姐轻轻向身边一拉,低声嘱咐道:“你们跟紧我,等我杀开血路,带你们出去!”说完,她又环顾了一下那四个大汉,见挡着去路的是位绿脸大汉。她嘴里不答话,呼地一个“一跃十丈”,跳到绿脸大汉面前,手中玉带剑突地一招“玉女挑灯”,直刺绿脸大汉的左眼。
    由于玲珑这招没有先兆,且又迅速突然,绿脸大汉猛地一惊,背脊冒汗。但他毕竟久走江湖,不是泛泛之辈。一见玲珑玉此举,便知其意是在重伤自己,以便夺路离开。他在心里暗暗“哼哼”两声冷笑,也是嘴上不答话,突地身子向下一沉倒地,向后一连两个“刺猬打滚”,顺势滚出一丈开外,紧接着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子,依旧挡在玲珑玉的前面,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另外三个大汉见绿脸汉子破了玲珑玉的招数,挡住了玲珑玉三个,忽的又一起一个“一跃十丈”,跃向玲珑玉三个,又把他们围在了中间。
    “着!”突然一声大喝,只见那白衣秀士,跟与他一起来的高个男子和矮个男子,三人手里的兵器,分别直取黄、红、白三位汉子的要害,吓得那三位汉子冷汗直流,只好放下玲珑玉和薛公子夫妇,转身与来者动起手来。
    玲珑玉还真不愧“玲珑”二字,一见三大汉子闪开道路,立即一手抓着薛白雅,一手抓着夏晓荷,呼地一下,便把他们带出包围圈外,来到师叔或跃在渊,和师姐兰心慧质的跟前,轻轻地对他们说了一声:“快带他们到南街口茶馆,找师傅去!”
    或跃在渊听后,向兰心慧质使了使眼色,兰心慧质立即会意,抓起薛公子和夏小姐就往外走。
    玲珑玉看见师姐带着薛公子和夏小姐走出大堂,忽的转身拦住绿脸汉子,大声喝道:“住手!都给俺住手!再不住手,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一个黄毛丫头,好大的口气!不客气!不客气,又待怎的?吃俺一刀!”那绿脸汉子嘴里说着,手上大刀一招“砍树留桩”,从左至右拦腰砍去。
    玲珑玉虽然已年过30,可因她身材玲珑苗条,曲线秀美,自13岁起就跟随师傅无才浪子学艺,内外兼修,至今依旧是一身少女风气,虽看起来娇小、平常、弱不禁风,其实不然,在师兄弟姐妹中,不仅数她最是精灵古怪,功夫也是属于上乘的。此时,她想早点带薛公子和夏姑娘回家,一则好解二位老人的焦虑之心;二则好让师傅问明真相,再做打算。所以,她不再与那绿脸汉子纠缠。见绿脸汉子的大刀砍来,她稀里古怪的一笑:“嘻嘻哟嗬!”一个“龙女戏水”,顺着那刀势轻轻一绕,便到了绿脸汉子的身后;随即一招“玉带缠枝”,手里的玉带剑,好似一条蛇的影子,晃悠一下,就缠上了那绿脸汉子的右手腕,忽又轻轻飘飘从手腕上滑落飘过;还没等那绿脸汉子弄清是咋一回事儿,就见他握刀的右手手腕,已经划开一条深深的口子;只疼得那汉子哇哇大叫大,刀掉在了地上。那绿脸汉子只好用左手里的弯刀,与玲珑玉周旋。
    “贼婆娘!竟敢伤我四弟!吃我一刀!”黄脸汉子见玲珑玉只一招,就伤了绿脸汉子,只气得:眼中火焰冒,脸上青筋冒!嘴里骂着脏话,一个“一跃十丈”,跳到玲珑玉跟前,右手长刀呼地一招:“流星追月”,刺向玲珑玉的左胸。
    因为师姐兰心蕙质已经将薛白雅和夏晓荷夫妇带出去了,便无顾忌。此时,她见黄脸汉子长刀刺来,不慌不忙,一个“龙女转身”,身子顺着黄脸汉子攻势,向右一个旋转,便绕到了黄脸汉子的左侧,手中玉带剑一挥:“龙女刺绣”,一剑刺向黄脸汉子左肩。这一招不仅快,而且有力!黄脸汉子虽然心里大惊,但他毕竟是江湖成名人士,且久走江湖,也是“千年的猴爪子——老手!”面对玲珑玉的快速一攻,他也是不慌不忙,身子稍稍向后一则,迎着玲珑玉握剑的右手,呼地一招“刘海砍樵”,直取玲珑玉的右手手腕。
    可惜!这黄脸汉子只知道玲珑玉一介女流,身材娇小,张力不足,可他哪里知道玲珑玉心眼的古灵精怪,剑法的精妙,“勤能补拙”啊。她见黄脸汉子的长刀砍来,似乎并不在乎,身子先向后猛退两步一转,至黄脸汉子对面,右手腕轻轻一抖,玉带剑迎着长刀一晃:“玉带缠枝”,剑如灵蛇,缠住了黄脸汉子的长刀,一拉一松,只见黄脸汉子的身子猛地先后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红、白、绿,三个汉子,见大哥黄脸汉子遇险,呼地一拥而上,围向玲珑玉。“呼!”哪料,还没等三个汉子围上前去,突见,白衣秀士三个都是一个“前空跃”,奔上前去分别挡住了,红、白、绿,三个汉子。
    “住手!”当双方四对四,正在剑拔弩张之时,突然那个自称镇长尹百川的人又一声大喝,震得所有的人耳朵发麻,只好都住下手来。他命令手下说:“你们退下,让他们走!”
    于是,黄、红、白、绿四位汉子和那牛南通都退到一边。或跃在渊一声招呼:“走!”就见得白衣秀士三人和韩义峰、玲珑玉一起相互护卫着退出大堂,直奔南街而去。
    来到南街茶馆,却见茶馆里已经人去楼空。玲珑玉知道,定是师傅怕时间晚了,薛老爷子担心,就和师姐一起,先带着薛公子和夏小姐回三姓庄去了。于是,她便邀众人一起赶往三姓庄。
    玲珑玉引着众人,将离镇子之时,又见或跃在渊一招手把韩毅峰叫到跟前,悄悄耳语之后,韩毅峰点个头,旋即就不见了踪影。
    玲珑玉领着师叔或跃在渊和白衣秀士等人,来到三姓庄薛老爷子家里时,果然看见兰心蕙质和薛公子夫妇正焦虑的等待着众人归来。
    或跃在渊赶紧上前问道:“兰心,你师傅呢?”
    兰心蕙质答道:“茶馆老板说他老人家早已走了。我们以为他回这儿等我们,不知咋的,他老人家还没回来。”
   “噢!那想必你师父另外有事儿,我们就在这儿等他吧。”或跃在渊想到师兄一定是另有安排,回头对众人说。
   “好!”众人一起回答说。
   “薛公子,你们究竟是怎样被官府抓去了?”众人刚刚坐下,玲珑玉就迫不及待的向薛公子问道。
   “唉!真是一言难尽。”薛公子哀叹一声,一边回忆一边说道:“我们家也算是世代书香。自祖辈起,至我这辈,一连四代,一代一个秀才,可就是没有缘分参加恩科大选。好不容易盼我这辈儿才有了机会,20天后我将进京参加今年的恩科大考。可因为家道中落,没有盘缠,多亏东村的岳父母不嫌我家贫穷,一大早,就让未婚妻晓荷送来20两纹银,助我进京参考。距离我们这村子5里之地的夫子山上,有座夫子庙。传说,凡进京赶考的主子,只要在进京之前,到夫子庙里烧香,拜求了夫子,就能够高榜得中。所以,早餐后,在父母的要求下,晓荷便陪我一起去夫子庙,烧香拜夫子,晓荷高兴地同意了。我和晓荷去到庙里烧罢香,许了愿,刚刚准备离开的时候,突见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跑到我们跟前,说是后面有人在追他,要抢他手里的银子,求我们帮帮他。他说着话,就要把一个小布包向晓荷怀里塞。 晓荷推脱不收,他就把布包丢在了晓荷跟前的地上,转身跑了。晓荷捡起布包,大声追喊那人转来拿走。忽然,有两个公差打扮的年轻汉子,呼地跑来,一把夺过布包,翻出一锭银子。他们凶神恶煞的对晓荷骂道:‘原来,你这贼婆娘和那贼是一伙的,偷了人家前来求菩萨上供的银子!走!跟我们到镇官堂去’。他们不由分说,抓住晓荷就往去镇子的路上拖。我上前阻拦。他们其中一个,一拳把我打倒在地上说:‘本来,我们只是要女人的!没想到,你这书呆子,还找着送财来’。说着话,他又转身对同伙说,把这小子也带上,敲他100两银子,也给辛苦的兄弟们喝酒。就这样,他们把我们一起抓到了镇上。”
   “夏小姐,那畜生没有为难你吧?”玲珑玉怕夏小姐吃了亏,薛公子一住嘴,她就赶紧向夏小姐问道。
   “这倒没有。只是,我发现他们抓了好多和我一样的年轻姑娘。我问了那些姑娘,她们被抓的原因几乎都和我一样,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夏小姐回答说。
   “你们没听她们说抓这些姑娘,是要送到什么地方,干什么去的吗?”或跃在渊觉得此事必有蹊跷,急着向薛公子和夏小姐问道。
   “我问过,那些姑娘们都说不知道。”夏小姐说。
   “我被关在单独一间牢房里,隐隐约约听到有一个小头目吩咐下属说,你们给我看紧点,别让这小子坏了事儿,要是走漏了消息,当心知府大人要了你的脑袋。”薛公子说。
   “啊!知府,你说是知……”
   “嘭!”正当或跃在渊要继续询问的时候,突然大门被猛地推开了,一个东西被重重的摔了进来,紧接着韩毅峰一闪进了门道:“这狗东西竟敢跟踪我们。师叔,我拿下了……”
   “嘭!”没等韩毅峰说完,大门又被猛地推开,只见无才浪子一闪身进了屋,随手把一个人摔鸡似的,摔在地上说:“这儿还有一个。”
    众人一看,无不又是一惊。




第十回:明原委浪子谢三杰  寻真相在渊审二贼

    待众人镇定下来之后,无才浪子令韩毅峰,将那两个被点了昏睡穴的人,捆个扎实关在后院杂房,然后,他指着白衣秀士一行三人,向师弟或跃在渊问道:“师弟,这三位是……”
    或跃在渊见师兄无才浪子相问,急忙起身,用右手依次指着白衣秀士,和高个儿黑脸大汉,及矮个汉子回答说:“这位是独贤庄庄主独孤一秀,江湖人称‘独孤秀士’,一把秀士剑,江湖上少有人敌;这两位是庄主的把兄弟:二庄主阚德虎,江湖人称‘闪电刀’,一口玄铁刀,使得出神入化;三庄主阙德豹,江湖人称‘风雷锤’,两柄铜锤,使得也是炉火纯青。这次能够救出薛公子伉俪,要不是这三位英雄帮忙,哪是断然难行的。”
    “三位庄主,这位便是我们‘浪子门’掌门,无才浪子先生。”或跃在渊介绍完三位庄主之后,又则身指着无才浪子,对三位庄主介绍道。
    “久闻浪子掌门盛名,今日得见,我等三生有幸!”三位庄主一听是无才浪子,急忙起身,双手抱拳,恭敬有加。
    其实,无才浪子对独贤庄及三位庄主,也是耳熟能详,只是未曾谋面。此时,听了师弟或跃在渊的介绍,虽然心里如愿,但在行为上尚未表现出来。他微笑着对三位庄主道:“呵呵,那都是江湖妄传,当不得真的。多谢三位英雄帮忙!请坐,请坐!”
    “师弟,你是怎样与三位英雄相遇的呢?”无才浪子又向师弟或跃在渊问道。
    “这话说起来还真有一段曲直……”或跃在渊于是把上次如何遵照师兄嘱咐,和韩毅峰一起解救不明女子时,与三位庄主相识的原委说了一遍。之后,他又为三位庄解释道:“其实,三位庄主并不是真的想绑架那女子。”
    “那是为何?”
    “独孤庄主父母去世得早,留下一个妹妹与他相依为命。哪想,半月前,妹妹青莲与丫环雪儿一起,到山庄后山中采摘柿子时,突然双双失踪了。庄主在寻找中,发现不少村寨中接连有年轻女孩失踪,就去所属胡阳镇镇官堂,要求派官差帮忙寻找。不料,官堂官员嘴上说一定派人,可暗地里丝毫不动。万般无奈,庄主只好悄悄绑架了镇长的女儿,用以胁迫镇长派官差。在路上说脏话,只是想吓唬吓唬那女孩,并非真的想非礼她。”
    “呵呵,原来是这样啊!”无才浪子听后满怀释然。
    “既然不能指望官差,我们兄弟只好决定跟随临渊先生,一起继续向西察访,意在找到妹妹和所有失踪少女,并设法解救她们回家。两天前,我们从一个江湖朋友那里得知,那些少女的失踪,与这殷家镇官堂有关,就一路追到这里,便赶上了这一曲。”独孤庄主见无才浪子释怀,接着叙说了这次在殷家镇,与玲珑玉及兰心蕙质二人相遇的真正原因。
    “看来我们与英雄有缘分……”
    “先生,吃饭吧,准把你们饿坏了!”没等无才浪子说完,薛老爷子匆匆从里屋出来,喊说吃饭。
    “好!吃饭。”无才浪子起身帮薛老爷子搭理饭桌。
    因为又饿又有事儿,无才浪子一行人没有细嚼慢咽,都是急匆匆地填饱肚子了事。
    饭后,无才浪子与师弟或跃在渊私语一番后,便退到院子,纵身一跃上了房顶,躲在屋脊转朵之下,一则是为了监视周围动静,以防不速之客弄出意外;二则是为了不过早暴露真实面目,静听师弟审问被捉两个跟踪者,以便思考以后去向。
    或跃在渊见师兄已然离开,便对韩毅峰道:“检查你抓来的那厮周身,让他不能自杀,再把他弄醒带过来,师叔有几个问题要问他。”
    韩毅峰起身对师叔或跃在渊点点头,就向后院去了。
    “师傅,他就是那个在夫子庙前,打倒伯雅,绑架我们的两个官差中那个高个儿。”待韩毅峰把那人带到众人面前时,夏小姐一眼便认出了,他就是凶徒之一。
    “对,就是他!”薛公子也肯定的说。
    “嗯,那就没错了……”或跃在渊听薛公子和夏小姐一说,心里就更加有数,转向那汉子问道:“说说吧,你是谁,你们官堂,为什么要绑架那些良家女子?”
    “反正说了是个死,不说也是个死,老子不会说的。”那汉子嘴硬得像块茅坑里的石头。
    “说了,不一定死,不说,一定死!”
    “啥意思?”
    “说了,我保证你不死——因为你也是听命于人,可以将功折罪;不说,你就是主犯之一,罪不可恕,不用我们动手,等我们抓住你们的背后主使,提交官府,就会判你死刑,还可能株连九族!”
    那汉子一听要株连九族,浑身颤抖、脑门上冷汗直冒说:“我要是说了,你们能帮我在官府求情,免我一死吗?”
    “那要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我一定实话实说,绝不骗你们。”
    “那好,说吧。”
    “我叫段洪彪,是镇上的护卫队长。和我一起的那个是副队长,叫李小霸。我们这镇子叫殷家镇。镇长尹百川,原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镇长。但不知咋的,自从前年到县上办事回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说话声音,行为气象与原来大相径庭,办事风格,也完全与原来迥然相异,而且,他还突然会了许多高深的武功。”
    “你们镇长原来不会功夫么?”或跃在渊听到此插话问道。
    “会,但那都是皮毛,还不及我们。”
    “嗯,知道了,接着往下说吧。”
    “自今年夏季起,不知咋的,他就开始命令我们在附近乡镇强掳民女。以前,都要求是美丽未婚女子;可不知咋的,最近,他连年轻漂亮的少妇也要,说是上头不要,他可留着自己用;并说少妇更风韵,更有味道。”
    “哦!上头要?哪个上头?”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有次我听到镇长跟刘管事说,知府又在催了,抓紧点,误了事儿,你我都要掉脑袋。”
    “你到后面去看看,那地上的是刘管事吗?”
    “不用,刚才我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是他。他那瘸子是为掩人耳目装出来的。”
    “嗯,你们一共掳掠了多少女子?”
    “已经送走了10个,后院地牢里还关着8个,说是凑足10个再送走。”
    “若我们抓住了你们镇长,你愿意到县上与他对质么?我想,知县会根据你的立功表现,判你罪的。”
    “我知道。谢谢先生不杀之恩!”
    “嗯!”或跃在渊向韩毅峰一偏头,韩毅峰立即会意,依旧把那汉子带到后院杂房捆在柱子上,然后开始检查刘管事的全身。他发现,在刘管事的衣领扣里,藏着一粒毒丸,便随手拔下,笼在了袖囊道:“想死?没那么容易。”说罢右手食指一戳,就听见刘管事“呼”地一声,醒了过来。韩毅峰一把拽住他,把他拽到师叔或跃在渊跟前,匕首一晃说:“老实交代我师叔问的问题,不然,我割掉你的鼻子,挑断你的脚筋。”吓得那刘管事两股战战,四肢发软。
    “他,他就是那个塞给我布包的瘸子。”夏小姐一见这刘管事,又大声呼叫道。
    “小姐,你认错人了吧,谁是瘸子呀?”刘管事想蒙混众人,一挺腰杆原地蹬了两步。
    “呵呵,这么好的走相,我想也不是瘸子。说说吧,刘大管事,你们,为什么要掳掠那些无辜民女?你们把那些掳掠来的民女,送到什么地方去了?”或跃在渊一心想着早点弄清事情真相,救了这些无辜女子,好赶去搭救师侄天涯刀客,不想多余纠缠,就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哼!想从我嘴里套话,没门儿!”
    “真的?”
    “除非我死?”
    “既然这样,留着你也没用,毅峰,动手!”或跃在渊心里生气,假意大声吩咐师侄韩毅峰道。
    “好嘞!”韩毅峰等的就是师叔这句话。只见他嚯地一挥匕首,那刘管事的右鼻鼻翼便被割了一个缺,刘管事疼得“哇”的一声惨叫。
    “咋样儿?一下子让你死,便宜了你!要不要我再挑一下你的脚筋啊?”韩毅峰一边晃着手里的匕首,一边装作阴阳怪气地问道。
    “我的大爷,大大爷爷,你就饶了我吧,我说,我全说还不行吗。”刘管事吓得连连喊韩毅峰大爷,求饶。那行为动作滑稽得让众人好笑,但都强力忍住了。
    “说吧,我师叔听着咧。”
    “我们这个镇长,他不是原来的镇长,他也不姓尹而是姓殷……”
    “嗯!镇长不姓尹,而是姓殷?”或跃在渊一听姓殷,不觉心里一惊脱口问道。
    “是的,叫殷雄才,华阴大岭山中刘殷山庄的二庄主……”
    “你能确定他就叫殷雄才?或跃在渊突然想起浪子师兄曾经告诉他,派师侄天涯刀客来山西的原因,又一次打断了刘管事的回话。
    “不错,两年前,我跟随原来的镇长尹百川到县里办事儿,回来的时候,路过大岭山外的齐家寨时,镇长尹百川被这殷雄才截住杀害,并剥下面部表皮做了面具,易容成了镇长的摸样,来到这尹家镇,当了冒牌的镇长。他武功高强,我打不过他;受他胁迫,依旧当了镇官堂管事,用以掩人耳目。”
    “你们把掳掠来的女子,都送到哪里去了?”
    “华安府。”
    “送哪儿干什么用?”
    “不知道,这个他不让我过问,我也不敢问。”
    “行!如果你能够在公堂上,指认他的罪行,我可以求县太爷,轻判你的罪过,饶你不死,你意下如何?”
    “愿意,愿意!”刘管事连连向或跃在渊及众人作揖。
    于是,或跃在渊让韩毅峰将刘管事依旧带到后院杂房,捆紧了和段洪彪关在一起,令人好好看管,便吩咐众人休息,其他事情,等待明天再作料理。



第十一回:求胜算镇长招同伙  探虚实浪子捉大怪  

    无才浪子是一个心思极其细密之人。白天,他吩咐弟子兰心蕙质和玲珑玉去镇上打听薛公子和夏姑娘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那精灵古怪的玲珑玉不会私下打听,定会直接去镇官堂试探。所以,等兰心蕙质带着玲珑玉走后,他便赶紧换装易容,悄悄跟在她们身后。果然,他看见玲珑玉鼓捣兰心蕙质和她一起,直闯了镇官堂。后来,又在师弟或跃在渊,及其三位庄主的帮助下,救出了薛公子和夏姑娘。不过,令他吃惊的是,那个镇长的功夫、身材和声音,简直与他让弟子天涯刀客和白草园去找的那个人,如同一个模子所刻,只有面貌相隔千里。虽然他知道,师弟或跃在渊安排了爱徒韩毅峰善后处理跟踪,但为了以防对方“二道跟踪”,使得自己行踪暴露,遭劲敌围攻,有所损失,他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断后。不想,正如所料,抓住了刘管事。
    众人休息后,无才浪子依旧伏在房顶,一边观察周围动静,一边根据段洪彪、刘管事所述,及白天自己亲眼所见情形,做思考分析:如果是他,咋不叫殷洪才,却叫殷雄才呢?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他独门的“霸气功”,而且行事手段与他一样的毒辣,心思与他一样的缜密,安排二道跟踪呢?还有,那身材,那声音,咋又那么像呢……思的去想的来,就是不敢断定是否。于是,他决定趁夜再去镇官堂探视一番,以便决定以后的行动。他翻身下房,悄悄唤醒师弟或跃在渊,耳语一阵后,使用轻功绝活“柳絮飘飞”,身子一晃,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因为有白天的造访,无才浪子已经大致熟悉官堂的布局。一到镇官堂就直接奔向后院。他来到后院镇长的书房之上,使用“揭瓦留缝”之法向内窥视。
    无才浪子发现镇长正在吩咐黄脸黄天狮道:“段洪彪、刘管事,他们二人跟踪,到现在尚未归来,估计是出了问题;如果真是这样,明天免不了一场大战。你知道,那些护卫,虽说人有数十名,可他们那点花拳绣腿,在高手面前不堪一击。单凭你们四个、牛南通和我,再加上已经赶来的‘西山三鬼’中的二鬼,也只是八对七,未必有取胜把握。为了既不惊动知县,又能够将这伙犯上作乱之徒一网打尽,顺利完成上面交办的差事,我已经派你的三位兄弟,分别去联系附近三镇,让这三镇的镇长派护卫教头,带领护卫中的高手,连夜赶来帮忙。现在,你赶紧去刘殷山庄,悄悄通知我的二弟,让他赶紧前来助阵——因为,他虽是异域高手,可又会中原功夫,功夫套路中原人难以一时琢磨透彻,有了他,胜算会更多一些。注意,千万别惊动了大庄主。”
    “好!我这就去!” 听完,那黄天狮回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而去。
    在无才浪子心中,“西山三鬼”出自中原,使的是中原工夫,虽然功夫已属上乘,但毕竟不是顶尖高手,不足为惧;况且这“三鬼”中的老三“浪荡鬼”赖三,已被徒儿兰心除去,就更不足为虑。只是“异域高手,又会中原功夫……”这话立即引起了无才浪子的警觉:要是真有这样的高手,恐怕还真得好好筹划一番;贸然行动,后果定是不堪设想……无才浪子真的有些担心。担心之余,这话又勾起了他的联想:“莫非就是这异域高手,用徒儿天涯的功夫杀了人,又嫁祸给徒儿的……”
    警觉和联想,使无才浪子当机立断:跟踪黄天狮,会会那异域高手,做到知己知彼。于是,无才浪子悄悄的跟随黄天狮,来到了刘殷山庄。暗淡的月光中,无才浪子看见黄天狮在一座别院院墙外,学了几声猫头鹰叫,立刻就有人,从院墙留窗缝里和他悄悄私语。少顷,黄天狮就回身奔向来路。
    无才浪子知道,这是黄天狮不敢惊动庄内其他人,与那异域高手通气后先行退了;想必,那异域高手,随后就会动身赶路,前往尹家镇。于是,他悄悄来到离刘殷山庄约莫三里之地的路口,跃上一棵大松树,顺手摘下几枚松果揣在怀囊,便蹭在树杈上守株待兔。
不到半袋烟的功夫,一个黑影匆匆向大树这边奔来。无才浪子纵身跳下,背向后站在路中央,吓了那人一个激灵。不过,那人即刻镇定下来,大声喝道:“何方神圣,竟敢挡住在下去路?”
    无才浪子并不回话,而是学着拦路打劫的强盗,沉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此路过,留下买路财。”话音一落,他一个猛的转身,发现站在他面前的,的确是一个身材不过五尺,穿着僧不僧、道不道、商不商、民不民的服饰的家伙——果然是个西域客。
    “买路财没有,只有这个!”那人见无才浪子只不过是一个弯腰驼背,山野村翁般的人物,便欲先发制人,“嚯”的一招“力劈华山”,身体向前一跃,右手长刀一刀劈向无才浪子的头颅。
    无才浪子既然要会会这异域高手,自然就准备已至。见那人突跃而来,他不慌不忙,使出“大腾挪”绝技中的一招“随风翻转”,双手抱怀,身体向来者右侧连续旋转,至身体与来者相交时,倏地出右手,一招“浪子击掌”:一掌拍向那人腰椎骨。只听“嘭”的一声,那人有如竹排拍地,尘土飞扬。
    不过,那人也绝非等闲之辈。身体落地后,并没用什么高招跃起,而是就地一翻一滚,滚到无才浪子的跟前,手里长刀猛地一招“朝天一炷香”:以刀代剑,刀自胸前,越过头顶,向后直刺无才浪子的胯裆。无才浪子是何等高手?他虽然对这异域下三滥的招数,在心里吃惊气恼,却不慌乱。见那厮来得突然,不及闪躲,就顺势一招“游龙望月”:双脚脚跟着地,身体向后一仰,躲过刀锋。之后,他旋即使出独创“金刚脚”绝技,挥起右脚一招“蹴鞠过门”,踢向那人头颅。意欲先造成其重伤,再擒拿问之。不想,那人“西域高手”,也非浪得虚名,招数的确精灵古怪。他见无才浪子右脚踢来,倏地使出自己的成名绝技“连环索命刀”中的第十二招“落地旋风”:身子就地一仰,面朝天,双手握刀,伸直双臂,弓背着地,猛地旋转;将直刀变成了旋转刀,只削无才浪子脚踝。无才浪子只好倏地收回右脚,使出“大腾挪”绝活,一招“鱼跃龙门”,身体腾于那人之上,“呼”的一枚松果击向那人胸前……
    几个回火之后,无才浪子在心里盘算:这人定是“西域二怪”之一,虽然这厮异域功夫了得,徒儿们又没见过,临阵时,可能无所适从,但有我在,也不足为虑。只是,究竟是不是他杀了人,嫁祸徒儿天涯刀客的呢?草园传讯说,杀人者,用的是徒儿天涯刀客的成名绝技“断魂刀”,看来,我只有逼他使出中原功夫,方可知晓。
    想到此处,无才浪子大声激将道:“你这异域雕虫小技,也敢拿来中原丢人现眼。”“着!”真正的声到招到,又一枚松果“嘭”的一声正中那人前胸,那人“哎哟”一声尖叫,忽的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哇哇大叫道:“好,那我今天就用你们中原工夫,取了你的狗命!”“嚯!”话音没落,便使出中原“自由刀法”中的一招“砍树留桩”,长刀拦腰砍向无才浪子。
    无才浪子见那人长刀拦腰砍来,不慌不忙,右手一挥,一枚松果“当的一声”把长刀磕向一边,随着一招“黑虎掏心”,紧接“金蛇锁喉”,右臂一伸,拳头直向那人胸前;待那人意欲收刀“铜墙铁壁”时,忽的松开拳头,大指与无名及指中指呈钳口状,锁向其咽喉。那人见此,又惊又恼,不躲不闪,大喝一声使出“断魂刀法”中的第三招“凿壁偷光”,以刀代剑,刀尖取向“钳口”,直达掌心。
    无才浪子见那人使出“断魂刀法”,已然明白几分,便不再与之纠缠,一边与他见招拆招,一边暗暗从怀囊中掏出三枚松果,使出自己的“飞石点穴”绝技,呼的一下击中那人“膻中”、“肩井”、“环跳”三处大穴。但听得“噗通”一声,那人倒地不起。无才浪子随  手在路边扯了藤条,上前将之捆个扎实,往肩上一搭,直奔三姓庄而去。
    至距离三姓庄约1里的时候,无才浪子将那人带到路旁一片树林中,他选了一个洼地,排除了那人所有能够自杀的因素之后,把人往树上一捆,解开他的穴道沉声说道:“你若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听我安排,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哼哼,我一生没别的嗜好,就一个怪癖——不受人威胁,不回答你的问题,不听安排,你又能咋样?”
    “呵呵,我要是把你交给一个人,让你尝尝他的独创刑法‘割腿鼓气’,那就很难说了。”
    “‘割腿鼓气’!什么叫‘割腿鼓气’”?
    “你见过中原屠夫杀猪吗?”
    “见过,那又若何?”
    “难道你没看见,屠夫为了便于用刮刀,刮净猪身上的绒绒细毛,把猪杀死之后,丢在澡盆里,用开水一烫,先扒光猪身上的粗毛;然后,再在猪的一条后腿上割开一条口子,顺着那口子向猪身体里鼓气,使得猪的整个身体像一个胀鼓的气球么?那就叫‘割腿鼓气’!你想尝尝?”
    “那你,你不如一刀杀死我?”
    “不,我不会杀死你!交给她,你就可以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了?走,我带你找她去吧!”
    “别,别,我说,我愿意说。”
    “你是‘西域二怪’中的老大还是老二?”
    “你,你咋知道我是‘西域二怪’的呀?”
    “少废话,回答!”
    “我是老大阿旺流东。”
    “老二阿旺流西呢?咋没跟你一起来?”
    “死了,五天前死了。”
    “死了?咋死的?”
    “八年前,我们兄弟在西域犯了人命案,被官府追捕,逃到中原山西的华安府地界,在华阴县的尹家镇一个酒馆里,调戏一名女子时,被人告知镇官堂。不想,那镇长武功极高,我们兄弟合力,使出本家功夫绝招,还是难于敌手,十几个回火后,便被他活捉了。”
    “镇长没有治你的罪?”
    “不仅没有治罪,还和我们结为把兄弟。这样,我成了老二,老二成了老三。为了避人耳目,他假意说把我们送到县上处理,实际上,是悄悄地把我们送到了大岭山中的刘殷山庄。到了地方,我们才知道,他还是刘殷山庄的二庄主。其实,他不是尹家镇的镇长,而是他,在两年前杀死了那镇长,剥了镇长的面部表皮,易容去冒充镇长的。”
    “这和‘二怪’的死,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他将我们隐匿在山庄,就是要我们为他所用,背着大庄主,替他干一些不法勾当。大概是一个月前,他说他的师傅,对他15年前违反门规,调戏小师妹、打伤师兄弟,逃离本门的事儿一直没有放下。说他师傅临终时,嘱咐他的师兄无才浪子,一定要查出他的下落,并代师清理门户;还说,他的师兄无才浪子,遵照师命,已经派二弟子天涯刀客、六弟子白草园跟踪到了山西。为了借助官府力量,帮他对付师兄无才浪子,他就教了我们兄弟一套“断魂刀法”,让我们用“断魂刀”,杀了一名外来耍把式的流浪艺人,用以嫁祸无才浪子的徒弟天涯刀客。果然,这天涯刀客一到华阴县城,就被华阴县以杀人嫌疑为名逮捕了。”
    “后来呢?”
    “华阴县慑于‘浪子门’在江湖上的正派名声和武功高超,怕妄加判决,惹来县里不安,甚至是性命之忧,只好请与天涯刀客一同前来的‘浪子门’六弟子白草园,给掌门无才浪子传信,请他们的掌门无才浪子赶来,协助察察此事;说,如若罪名成立,‘浪子门’无话可说;如若罪名不成立,‘浪子门’尽可帮忙缉拿真凶。镇长狡猾之至,自然知道华阴县的用意,所以,暗地里派我们兄弟潜于华阴大牢,刺杀天涯刀客,造成其畏罪自杀假象,坐实‘浪子门’门徒杀人罪行,嫁祸‘浪子门’……”
    “继续说,我在听。”
    “不料,这家伙聪明反被聪明误。在派我们去大牢刺杀天涯刀客的同时,他还派了,你们中原臭名昭著的采花大盗花一郎,去“悦来酒店”捉拿白草园。结果,那花一郎反而被白草园擒住,透露了我们要刺杀天涯刀客的秘密之后,自知难逃镇长毒手,咬舌自尽了。所以,造成我们刺杀天涯刀客时,被白草园赶来活捉了老二。为了保住其中秘密,我只好狠心将老二灭了口。”
    一切都已明了。无才浪子心里顿感轻松了许多,他对阿旺流东道:“不瞒你说,在下就是无才浪子。”
    “啊!你就是无才浪子?”阿旺流东大吃一惊:“看来江湖传言非虚,我服了!”
    “既然这样,明天我带你去华阴县,只要你如实陈述,我会求华阴县对你轻判。”
    “那就感谢掌门不杀之恩!”
    无才浪子依旧点了阿旺流东的昏睡穴,悄悄把他带回了三姓庄,与段洪彪、刘管事关在一起。


第十二回:薛家宅浪子点兵将  三岔口玲珑遇险境

    有了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三个人证在手,无才浪子觉得可以去华阴县,救出徒儿天涯刀客,并要求华阴县衙出面解救,被尹家镇官堂掳掠的女子了。
翌日,在三姓庄吃罢早饭,无才浪子跟师弟或跃在渊商量一番后,对独贤庄三位庄主说道:“昨夜,我抓住了陷害我徒儿天涯刀客的歹徒——‘西域双怪’中的老大,阿旺流东。他说是受尹家镇镇长指使干的。所以,我打算先带弟子韩毅峰、玲珑玉,押着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去华阴县,救出我徒儿天涯刀客,再要求华阴县带领县衙捕快,前来查办尹家镇官堂不法行为,救出被官堂掳掠女子。不知三位庄主可否愿意陪同我的师弟临渊学者,和徒儿兰心蕙质去镇上监视官堂,以防他们把掳掠女子转移他处,给我们的营救造成麻烦。”
三位庄主一听,立即回答说:“我们兄弟不才,一切愿听掌门差遣。”
或跃在渊见三位庄主大义,便忙起身说道:“既如此,那就有请三位,我们走吧!”
于是,三位庄主别过无才浪子,随着或跃在渊和兰心蕙质即刻出了三姓庄。
或跃在渊一行走后,为了不在路上生出异端,误了时日,无才浪子请薛公子帮忙,在庄上雇了一辆载人双马车,将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三人点了昏睡穴,装进麻袋塞在车里。吩咐玲珑玉装扮成回城小媳妇,坐在车内警戒,韩毅峰装扮成车把式,在前赶车,直奔华阴县而去。他自己则装扮成乡下佝偻老者,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暗中护卫。
三姓庄距离华阴县虽说不过120里,可因为山道崎岖,坡多且陡,又是双马拉五人,所以,快不了行程。至日过正午,韩毅峰等才走了大半路程,来到一个叫“三道岔”的地方。“三道岔”之所以叫“三道岔”,是因为这地方是三条道的交汇点,其中任何一条道的前面都有两条岔道。 韩毅峰一看路标牌:前面右边的那条道通往华阳,左边那条通往华阴。没得选择,他只好赶着马车走向左边那条道。
又约莫走了10里,眼见前面就要进入一段两边都是山岭相夹,容易遭歹徒伏击的狭道。为了以防万一,韩毅峰停下马车,吩咐师妹玲珑玉下车稍事休息,吃点东西喝点水;再给马喂点草料,养足精神,力争一鼓作气,走过这段险地。
韩毅峰和师妹玲珑玉刚刚吃罢东西、‘喝罢水’、喂罢马,准备轮流闭目养会神的时候,发现从左边的小路上,走来一个高而瘦和一个矮而胖,背上各背着一捆兽皮的两个男子。韩毅峰向师妹玲珑玉偏偏头,使了个眼色。玲珑玉立即会意,悄悄地瞟了那两个男子一眼,回到了马车里。
两个男子来到韩毅峰身边,双双放下背上的兽皮,其中那个矮胖个儿假意问道:“兄弟,这是要进华阴县城吧?”
韩毅峰也假意微微笑道:“是的。送妹子回婆家。”
“我们兄弟两个也是要到华阴县城,换卖点兽皮的,走累了,能不能搭个兄弟的顺路车,我们给你双倍的车费!”
“呵呵,不好意思,不行啊!车上坐的是女眷,恐怕不方便。”
“你看,我们兄弟都是规矩人,就坐在外面车把式上!”矮胖个儿在前面说着话,瘦高个儿则转到马车后面,顺手掀起马车棚围上的瞭望口帘子,就要向车内张望。
“呸!”不想,玲珑玉一掀那帘,故意朝外吐了一口口水,把那瘦高个子逼了回去,然后,她放下帘子,在里面问道:“哥,谁呀?这啰嗦!”
“没事儿,两个过路的兄弟想搭顺程车,哥正在和他们解释,说不方便咧。”韩毅峰想笑,但忍住了,没笑出来,又假意回答玲珑玉道。
“哦,是这回事儿啊!那就快走吧,天不早了!”
“嗯,哥知道!”韩毅峰答应一声玲珑玉,又向那两个男子道:“实在对不起,两位大哥,我们要走了。”说罢,“啪”的一甩长鞭,打马就走,把那两个男子丢在了路边。
马车进入狭道,韩毅峰提醒玲珑玉说:“师妹小心!刚才那两个男子,鬼头鬼脑,必定不是善类!得当心他们是镇上官堂请的帮手,劫了证人,陷师兄于危难之中,令师门蒙羞。”
“师兄放心,小妹自会小……”
“嘭!”没等玲珑玉把话说完,就听得一声巨响,一根粗粗的圆木,突然从右边山上滚下,横在路上,挡住了马车去路。那马猛地扬起前蹄,一声长嘶,驻足不前。接着,就有四个全身黑斗篷的人,分前后左右围住了马车。
韩毅峰见此大声喝道:“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尔等竟敢拦路打劫不成?”
“咱不是拦路打劫!”一个中气十足,声如洪钟的男子沉声说道。
“那为何拦住我们的去路?”
“难道阁下不知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道理吗?”
“哈哈……说了半天,还不就是一个打劫么?这跟把你‘大哥是王八’,说成‘你大嫂偷汉子’有什么区别呀?”韩毅峰一听,接着来了一段俏皮话。
“少说废话,留下车里的三个麻袋,我们饶了你们性命,不然……”
“不然咋样儿?是拿咱的马尿当酒喝,还是……”
“少废话,拿命来!”“嗉!”还没等韩毅峰住声,就见前面两个汉子分左右,同时长刀一挥,“刘海砍樵”,左上右下砍向韩毅峰。
别看这韩毅峰人称韩大少,貌似轻佻放荡,桀骜不驯,实则心思机灵,再加上屡屡跟随师傅无才浪子、师叔或跃在渊行走江湖,久经历练更是干练沉稳。见二人同时攻来,他不慌不忙,使出自己独家的轻功绝技,“麻雀三跳”中的第一跳,“一跃飞天”:身体伸直,平地一跃,有如箭向青天,穿过二人刀缝;接着又一个第二跳“一跳绕梁”,绕到左边汉子身后,手中折扇忽的一招“公子舞扇”,一扇割向那汉子后颈。只听“吱”的一声,那汉子后颈便留下一道血痕。
那汉子也非等闲之辈。虽然他疼得一缩脖子,可依然没有乱了手上章法,只见他,人不转身,脚不后退,使出成名绝招“腋下斩”,以刀代剑,自右腋腋下向后直刺过去;旋即身体侧转,手腕一翻,刀自右向左斩下,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快如闪电。也是只听“嘶”的一声,韩毅峰的前襟,被划开一道口子,露出血痕。
韩毅峰本是一个衣着及其讲究的年轻人,见那汉子划破了自己的衣服,还伤及皮肉,真的是气得头顶生烟,脚底冒气。他突地折扇一收,“啪!”变扇为剑,一招“金蛇吐信”直取那汉子咽喉。
“修得张狂,吃我一刀!”还没等先前那汉子回招,就见另一汉子大喝一声,长刀一挥:“力劈华山”,将韩毅峰扇剑逼退,又一刀“砍树留桩”,砍向韩毅峰腰间……
于是,韩毅峰忽扇忽剑,与两个汉子大战起来。
马车后面两个汉子见前面打了起来,便呼的跳上马车。其中一个强行去掀马车帘子,不想,“呲”的一声,从车内一剑刺来,真如迅雷不及掩耳,那汉子不及躲闪,手背被划开一条口子,鲜血直流。
那汉子强忍着疼痛,一挥手中长刀,“砰”地一声,将车篷顶子挑下,随着又一招“刘海砍樵”,一刀砍向玲珑玉后颈。玲珑玉是何等玲珑,见那汉子长刀挥来,呼地一纵,跳上车架,手里玉带剑“啪”的一招“龙女穿针”,刺向那汉子前胸!与此同时,另外一个汉子突然一个“飞雕入林”落在马车之上,右手长刀,“唰”的一招“横扫千军”,横砍玲珑玉下肢,逼得玲珑玉只好使出轻功绝学“柳絮飘飞”,身子突的腾起,在空中连续几个翻转,落在马车之下,也是以一敌二大战起来。
不料,玲珑玉一退下马车,立即从右边山崖上,又飞下三个满身黑斗篷的人,落在马车上。三人中,一人使大刀,一人使长枪,一人使铁锤,“嘭”的一声,粉碎了马车棚架,各自抓起一个麻袋,向右腋腋下一夹,跳下马车,就要向右边山林奔去。
“不好,师兄,他们意在抢人,不能让他们得逞!”玲珑玉一见,心里大惊,立即向韩毅峰呼喊报警。接着,倏忽一招“龙女戏水”,一缩身子,绕过二位汉子的攻击圈,右手玉带剑剑走险招,迎着右边汉子刀锋“哗”的一招“龙女戏珠”,剑尖有如金蛇吐信般,直取其双眼。这一招使那汉子猝不及防,纵然使出一招“退避三舍”,身体猛地向后腾挪,可还是慢了点儿,被玲珑玉的剑锋划破遮脸的黑斗篷,吓得那汉子冷汗直冒。
玲珑玉见险招得手,不再与之纠缠,又一个“龙女出浴”,身子便已凌空飞向马车,瞬间,已然落在了那三个抢人汉子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听得师妹玲珑玉呼喊,韩毅峰转身一看,心里也是着急,突地一个“一跃飞天”,身子垂直,跃于对面汉子刀锋之外;紧接着一个“一跃绕梁”,于那汉子左侧;随即手中折扇一展,“公子舞扇”,直指汉子脖颈。那汉子忽的长刀抱怀,身子顺势旋转,意欲化解韩毅峰来招,终因慢了瞬间,后颈被扇子划出血渍,只好就地来了个“驴打滚”,身子一缩,后背着地,一滚跳出圈外。
韩毅峰抓住时机,一个“一跃飞天”,飞到马车之上,随即一个“一跃绕梁”,转到那三个汉子身后,与师妹玲珑玉一前一后对那三个汉子形成夹击之势。
被韩毅峰和玲珑玉甩掉的四位汉子,也随之大声吆喝着紧跟上来,对韩毅峰和玲珑玉形成夹击。抢人的三位汉子一看这阵势有利于他们,随即丢下了手中的麻袋,亮出兵器。那使铁锤的汉子对使长刀的汉子说道:“这丫头交给我们,帮你的兄弟去吧。”只听使长刀的汉子伴着一声“好”,几个“梯云纵”,人已到了韩毅峰面前,和另外三个使长刀的一起,嚯地攻向韩毅峰。使大刀、使长枪和铁锤的三个汉子,呼的直取玲珑玉。至此韩毅峰以一对四,玲珑玉以一对三,双方又大战起来。这一战非同小可,只打得:灰蒙蒙,日昏月暗;颤巍巍,地动山摇。水里鱼虾三魂去,树上鸟雀七魄丢。
俗话说:“独木难支,双拳难敌四手”,纵然韩毅峰和玲珑玉年轻气盛、功夫了得、手段高明,几十个回火之后,却也显得动作减缓。尤其是玲珑玉,窈窕身材,连续作战已是香汗淋淋,体力不支。使铁锤的汉子见玲珑玉动作减缓,知其体力不济,对另外两个汉子大呼一声:“三星拱月!”另外两个汉子齐声:“嚯!”三人立即成等边三角形围拢,把玲珑玉定足在,不到丈余的三角之中心。接着三人又齐声大喝:“着”,同时出手:使铁锤的汉子一招“流星赶月”,右手铁锤脱手如流星,“嚯”的直取玲珑玉前胸;左手一只流星镖,呼的直取玲珑玉咽喉。使大刀的汉子,一招“阴阳连环刀”,大刀斜劈,直取玲珑玉腰间和小腹。使长棍的汉子,一招“霹雳连环棍”,长棍横扫,直取玲珑玉的腰夸和下肢……
玲珑玉虽然古灵精怪,武艺上乘,且跟师傅屡走江湖,有些见识,可她毕竟年轻,从未见过这“三星拱月”阵,眼见几乎所有退路都被堵死,身陷绝境,不免心里大骇,冷汗冒了出来……


第十三回:救危难张平阳仗剑  离困境韩毅峰感恩   

    无才浪子换装易容,一直在暗中跟着两个徒儿,以防被强敌掌握虚实,巧取豪夺,遭受损失。此时,看见徒儿玲珑玉陷于危险境地,欲以手中石子,代替暗器,给其解围。可当他手中的石子正要脱手之时,突然看见,突然随着一声 “休得猖狂”的喝斥声,三道红光如闪电,分别射向三个汉子。只听得三声“哎呀”,那三个汉子都是右手一晃,兵器险些落地,瞬息便解了玲珑玉之危。于是,他便收了手中石子,依旧躲在暗处,观察动静。
三位汉子抬头一看,不由得大惊失色。一位周身鲜红装束的女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站在了马车之上,一双丹凤眼正注视着他们。见此女子,虽已是人到中年,却依然:满面嫣红露芳馨,柳叶弯眉正争春,鼻梁如脊分南北,口似鲜桃唇如盈。体态丰腴身材好,若在当年赛昭君。周身红装随风舞,有如王母下凡尘。不过,三个汉子毕竟是江湖异客,瞬息便镇定下来,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告诉你们几个鼠辈也无妨,桐柏南麓‘无尘门’弟子张平阳!”红衣女子不屑的答道。
“哈哈……我还以为是哪个庙上的尊神,原,不过是一个无名鼠辈,也敢坏我等大事儿!当心我们连你也捉去,卖了青楼!只是,你已半老徐娘,卖不了几个……”
“着!”没等那汉子说完,就见张平阳左手一挥,一枚松果已击中那汉子臭嘴,打落那汉子门牙,鲜血冒出,真正的成了红口白牙。接着张平阳又对那三个汉子说道:“看你们一个个藏头露尾的,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三个男人,竟然不要脸的围攻一个女孩子不算,还敢对你姑奶奶口出秽语!”虽然,这红衣女子说话声音,有如黄鹂婉转,可语气中露出不怒自威的气势。
三个汉子顿时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他们呼地围了上去,就要动手。张平阳倒是不气不恼,不慌不忙地对玲珑玉道:“姑娘,把他们三个交给我,快去帮你师兄吧!”
玲珑玉双手抱拳:“谢谢前辈!”旋即一个“柳絮飘飞”,跳出圈外,直奔师兄韩毅峰那边。
张平阳依旧立于马车之上,左手轻轻抬起,将头上的红帘花帽,向后一掀,挂在脖上,双手将火红披风向后一撩,现出一身火红武行套装;然后,右手握住淑女剑,双臂抱怀,依旧微笑地注视那三个汉子。
张平阳如此形象,还真是:两枚熟桃露粉馨,身材窈窕显青春。可比香妃相媚好,堪与妲己赛风韵。若非仗剑走江湖,疑是仙女动凡心。三个汉子竟忘了张平阳是他的敌人,一个个张大着嘴巴,站在原地不知所以。
张平阳见他们如此肆无忌惮的贼眼看她,心想:“这是好机会,不如看看他们一个个的真面目。”心里这样想着,突然一招“玉女赶雀”,身体绕着三个汉子打个旋儿,手中玉女剑“唰唰唰” 三下,便挑开了他们头上的斗篷,露出他们真实面孔。原来,那三个汉子中,使铁锤的是个阴阳脸:左脸一块绿色胎记,右脸一块红色胎记;使大刀的是个二皮脸:左脸长如鞋板,右脸短似指掌;只有使长棍的像个样儿,却是一副长马脸。张平阳微微一笑:“呵呵,原来是你们‘山东三丑’,这三个怪物哇!”接着,她又把目光依次转向阴阳脸、二皮脸和长马脸道:“不用猜,你是老大‘胎里丑’史鲲,你是老二‘长得丑’史鹏,你是老三‘不太丑’史雕了。”
三个汉子一听张平阳说出他们的不雅名号,脸色更是变得无法形容。但他们毕竟是江湖老手,经过无数阵仗,立即镇定下来了。“胎里丑”史鲲,眼里顿时露出凶光,闷声说道:“既然,让你认出了我们的真面目,那就别怪我们不会怜香惜玉了。”说罢一转脸对“长得丑”史鹏和“不太丑”史雕道:“兄弟们,封口!”于是三人故伎重演:立即成等边三角形围拢,把张平阳定足在不到丈余的三角之中心。接着三人又齐声大喝:“着”,同时出手:老大“胎里丑”史鲲,一招“流星赶月”,右手铁锤脱手如流星,“嚯”的直向张平阳前胸;左手一只流星镖,呼的直取张平阳咽喉。老二“长得丑”史鹏,一招“阴阳连环刀”,大刀斜劈,直取张平阳腰间和小腹。老三“不太丑”史雕,一招“霹雳连环棍”,长棍横扫,直取张平阳的腰夸和下肢……
这张平阳人至中年,依旧青春不减,貌若天仙,是与她内外兼修分不开的。其实,她与无才浪子师出同门。张平阳的师傅——桐柏南麓‘无尘门’掌门无尘子,江湖人称“无尘上人”,乃是无才浪子的师傅“散真大师”的师兄,按辈分,应是无才浪子的师伯。张平阳虽然是无尘子的关门弟子,但她的聪慧和品行深得无尘子的赏识,所以,“无尘上人”一直把她当作女儿带在身边,很少让她走出师门;并把自己一生绝学全都传给了她。正因为如此,尽管辈分上,张平阳是无才浪子的师妹,可论武,张平阳或许与无才浪子旗鼓相当;论文,张平阳却要在无才浪子之上。此时,张平阳见这“三丑”同时攻来,却不慌不忙,使出自己的腾挪绝活,一招“玉女穿梭”,将身子突地一缩,伏于“胎里丑”史鲲的暗器和兵器之下,手里玉女剑垂于头顶,身体如梭子,闪电般直向其下体。“胎里丑”史鲲,没想到张平阳竟然能用如此招数。他见张平阳的剑来得快如闪电,不及回招,只好一个“懒驴耍戏”,身子猛地向左侧一跃,躲过了张平阳的一剑,化险为夷。
张平阳见自己的一招“玉女穿梭”,破了“三丑”的“三星拱月阵”,接着一招“双管齐下”,身体腾于空中,左手两枚松果嚯地飞出,直取“长得丑”史鹏,和“不太丑”史雕的右手,右手玉女剑,刷的一剑刺向“胎里丑”史鲲的后胸。只听得“嘭嘭”两声,“长得丑”史鹏和“不太丑”史雕,双双手里长刀着地;“胎里丑”史鲲一声“哎哟”,身子向前一蹿,险些扑到在马车上。张平阳站在“胎里丑”的身后讥笑道:“就你们这些下三滥的东西,也只够‘狗多称王’,欺负欺负人家小姑娘罢了。”
“胎里丑”史鲲,见张平阳功夫如此了得,当即大呼一声:“走!”旋即一招“鹿羚飞渡”,腾空一跃,登上右边山坡,呼的奔向树林。“长得丑”史鹏和“不太丑”史雕,也如此紧跟着去了。
张平阳见“山东三丑”纷纷逃走,也不再追赶。一个“玉女追月”,犹如仙子般飞入玲珑玉和韩毅峰阵中;接着一招“玉女耍戏”,自那四个蒙面汉子面前一晃,在“吱吱”的响声中,四个汉子蒙头的斗篷就被挑了开去。
玲珑玉一见四个汉子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山西四雄”黄脸黄天狮,红脸洪地狼,白脸白金虎,绿脸卢银豹,便大声讥讽道:“哈哈,又是你们四个鬼脸在作怪,看今天你九姑奶奶,不让你们一个个没长进的东西,变成大花脸。”说着,手中玉带剑刷的一招“龙女削瓜”,一剑削向白脸白金虎的脸颊。一个猝不及防,白金虎躲闪慢了一丁点儿,白脸颌骨被削了一块皮,鲜血渗出,像一块红痣。
白金虎不与玲珑玉纠缠,大声喊道:“兄弟们,硬点子,合阵!”
黄天狮、洪地狼和卢银豹立即会意,呼地分前后左右,把张平阳和韩毅峰、玲珑玉围在中间。张平阳微微一笑,对韩毅峰和玲珑玉说:“你们也累了,出去休息一会儿吧。有我呢!”
韩毅峰和玲珑玉双双抱拳:“有劳前辈了!”一招“一跃十丈”,退出圈外。
张平阳看了看围攻她的四位汉子,细声问道:“四位想必是‘山西四雄’吧!”
“既然知道是我们,乖乖的束手就擒,陪我们兄弟四个玩玩儿,或许,我们一高兴,就饶了你卿卿性命!”红脸洪地狼抢先说道。
“哈哈……”没等张平阳开口,他们四个又大笑起来。
“着!”这回张平阳没有用怀囊中的松果,而是挥起一脚,踢起地上碎石屑,直向对面的洪地狼,只听洪地狼“哦”的一声,一粒碎石飞进嘴里,呛入咽喉。
黄天狮见状,又气又恼,大声喝道:“四分五裂”!
黄天狮喊声没停,便见其兄弟四人,一起拢出左手袖中短弯刀充作暗器,从四个方向闪电般挥出,直取张平阳头、颈、胸和小腹四个部位,同时黄天狮和洪地狼,猛挥右手长刀,一个自前至后,一个自后至前,一招“枯树盘根”,直取张平阳的下肢和腰间;白金虎和卢银豹为防止张平阳腾空脱逃,嚯地身体腾于张平阳头顶之上,挥出右手长刀,一个从左至右,一个从右至左,一招“梅花盖顶”,直取张平阳左右双臂。若真得手,张平阳想不“四分五裂”都不成。
张平阳真不愧是无尘子高徒,艺高人胆大!她见这阵势,真的是面不变色心不跳,一招“斗转星移”,身体呼地向左旋转,将背后披风和红帘花帽,旋转成圆筒状,罩住身体,卷取飞刀;紧接着一招“玉女穿梭”,身子猛地离地两尺,一平,有如织女梭子,呼的从白银虎的脚底下飞往阵外。没等白银虎反应过来,又忽的一招“玉女穿针”,一剑将白银虎的小腿刺了一窟窿,白银虎“砰”的一声倒地。“四分五裂阵”又一次四分五裂了。
黄天狮见状大惊失色,大喊一声:“走!”猛地搂起白银虎,夺路逃向右边山林。其他二人见状也紧跟着去了。
韩毅峰和玲珑玉见张平阳仗义出剑,赶跑了“山西四雄”及“山东三丑”,给自己解了围,急忙上前重新施礼:“多谢前辈,仗义援手,解了晚辈之危。不然晚辈不才,定然会丢了人证,让本门师兄蒙难,让师门蒙羞!”
张平阳一听,觉得刚才之战必有缘故,轻声说道:“既然二位自称晚辈,那我就托大问一声,你们是何门何派,师尊是谁?”
韩毅峰见问,忙答道:“我们是东湖‘浪子门’的。自古徒不言师名,只是前辈相问,不得不回。在下师傅是,无才浪子。”
“哦!无才浪子?那你们尊我一声前辈,也就不委屈你们了!”张平阳听韩毅峰回答,微微一笑说。
“前辈是……”
“这个,你们不用问!等见了你师傅后,你们就知道了。”张平阳拦住了韩毅峰又反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你们为什么遭这帮人的围攻?那麻袋里究竟装的是什么人?”
“前辈,这话说来话长,只是天色渐晚,我们还要赶到华阴县去救我师兄,不敢耽搁。”玲珑玉抢过话头说。
“哦!去华阴县?我也是,正好我们同路,那我们就边走边说吧!”张平阳知道玲珑玉这小丫头鬼心眼儿多,不想说,在心里暗暗一笑。
“那感情好!有前辈同路,我们安全多了!”
“既然这样,赶紧收拾一下走吧。”
于是,韩毅峰和玲珑玉重新收理了马车,从地上把段洪彪、刘管事和阿旺流东三人搂起,依旧扔到马车上,一边向张平阳叙述着天涯刀客在华阴县遭陷害,和受师命去华阴县解救师兄一路上的遭遇,一边驾着马车,快速赶路,直奔华阴而去。


第十四回:明真相刀客出牢狱  庆团聚浪子宴宾朋  

    话说,白草园自那日在华阴大牢,与前来暗杀师兄天涯刀客的贼人大战以后,为了师兄天涯刀客的安全,经过与华阴县商榷,自己化装成县衙衙役,在暗中保护,等待师傅到来。
不想,在韩毅峰和玲珑玉将要赶到华阴县前,突然有人打昏了所有的牢役,闯进县衙大牢关押天涯刀客的监房,用阴森的语气讥讽道:“看来,你在‘浪子门’,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不然,你师傅咋还没来救你?”
天涯刀客一见那人满脸杀气,便知来者不善,悉沉声问道:“阁下什么人?怎么知道俺是,‘浪子门’的人。”
“这个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明年的今天,是你的忌日就成!”
“我与阁下近日无仇,往日无怨,阁下为何要置在下于死地?”
“要怪,你就怪你那个牛鼻子师傅。要不是他当年不顾同门师兄弟之情,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农家女子,与我过不去,我就不会遭师傅责罚,遭同门不耻,被逐出师门。如今,我已是亡命天涯,他竟然,还派你来追查我的行踪,说什么替师傅清理门户!哼!”
“哦!我知道了,原来你就是那个,觊觎邻家小妹,杀了邻居夫妇,害了自己爹娘,又打伤师兄弟,叛逃出师门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耻之徒殷洪才呀!”
“那又怎样?今天所有能证明你无罪的人都死了,你也畏罪自杀了,谁还知道……”
“我!我知道,你,殷洪才,杀人凶手!”
没等殷洪才的话说完,就听一个百灵鸟似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使得他大吃一惊。
殷洪才不用猜,就知道来者,正是天涯刀客的师妹“百灵仙子”白草园。他“嘿嘿”冷笑道:“你知道?一会儿你就不知道了!”
“哟哟,哟,别‘大冬天朝着北风吹泡泡——不怕凉了牙!’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咧!”白草园话声没落,呼地一招“百灵归巢”,人已经到了监房之内。她将仙子剑向怀里一抱,护在了师兄天涯刀客的前面。
“既然如此,那就拿命来吧!”殷洪才大喝一声,双掌猛地向前一推,“排山倒海”,一股巨大的气浪直向“百灵仙子”涌来。
“风雷掌!”“百灵仙子”心里一声惊叫。她曾听师傅说过“风雷掌”是更气功,充满阳刚之气,威力强大,不可硬碰,只能以柔克刚,方可化解。于是,她足踏太极,左手拉着天涯刀客双手锁链,轻轻一带,将天涯刀客送至殷洪才“风雷掌”霸气之外;紧接着,她一个“大腾挪”,把身体移于 “风雷掌”霸气之则,忽的一招“顺水推舟”,顺势将“风雷掌”之霸气向前一推,将“风雷掌”之霸气推向顶峰,猛地击在监房墙体之上。只听“轰”的一声,监房墙壁穿了一个窟窿。
“没想到,你那个牛鼻子无才师傅,还‘仨瞎子死了一个——有俩瞎子(下子)’ !他竟然教了你这小女子,化解我‘风雷掌’的功夫,看……”
“我师傅因材施教,岂是你这等无耻小人所能比的!”“百灵仙子”没等殷洪才说完,赶紧抢过话茬。
“既然这样,那就莫怪师叔我不会怜香惜玉了,你就陪着你的师傅,在黄泉路上做伴儿去吧!”殷洪才声到招到,“呼!”身体突然腾空,一个“猛虎捕食”,扑向“百灵仙子”;左手三枚毒镖分左中右三方,直取“百灵仙子”前身。殷洪才这招不仅快捷迅猛,而且甚是毒辣。只要仙子采取腾挪移位,无论她是向左,还是向右,或是不动位,均要遭中标危险。其实殷洪才这招从表面上看,是想封死“百灵仙子”的退路,实际意在是“一箭双雕”:如若“百灵仙子”避过,那鏢就会直取她身后的天涯刀客。更重要的是,如此同时,他的右手还使出了“五虎拳”,一招“黑虎掏心”直取“百灵仙子”胸膛。
“百灵仙子”何等机灵,一见便知这是殷洪才的真正意图,对于飞来的毒镖不躲不闪,而是一挥仙子剑,迎向对方一招“画龙点睛”,直刺殷洪才双眼……
“大胆贼子,竟敢私闯县衙大牢,行凶杀人!”说时迟那时快,正当“百灵仙子”意欲剑走险招,与对方一拼时,突然,随着一声大喝,伴着一声“嘭铛”,突见三枚松果,将三枚毒镖同时击落在地;紧接着,殷洪才身子一晃,拳道失去重心,偏向左边,瞬息划去了“百灵仙子”的危险。
殷洪才回身一看,见来者是一位背脊佝偻,体态清瘦的老者,顿时气从心中来,恶向胆边生。他大喝一声:“何方老匹夫,竟敢阻挡本座执法,拿命来!”随即使出自己花了近十年,研创出来的独门功夫“虎拳掌”,嚯地一招“掏心捞肺”,右手成拳,左手成掌,直取来者心脏和腹部,那速度快如闪电,力道大如雷霆。
“百灵仙子”和天涯刀客一看,都是大惊失色。他们两个“呼”的一声,一个挥起手中仙子剑,一个挥起手中锁链,就要助阵。哪想,还没等他们出手,却见那老者,忽的将身子一弓成圈, 随之一个“刺猬打滚”,滚至殷洪才跟前,紧接着一个“灵猫上墙”,身子突地从殷洪才双臂间腾起,格开他的双臂,四肢呈恶猫斗虎状,前爪抓向殷洪才的面部,后腿一蹬,抓向殷洪才的小腹,整套动作起落于瞬间。
这一招突如其来,殷洪才猝不及防,鼻子被抓出两道口子,鲜血直流;小腹衣服被抓乱,片片披落,露出肚皮上的血痕。殷洪才大惊失色,背脊冷汗直冒,只好虚晃一招“排山倒海”,双掌一挥,猛地推向来人。没等来人还招,便忽的一个“一跃十丈”,跃出监房,逃了出去。
来者也不追赶,衣袖一拂,卸下易容,去了伪装,还了本来面目。
“师傅!”“百灵仙子”和天涯刀客看了来者,一起惊呼着拥到来者面前,眼泪流了出来。原来,来者正是无才浪子。
无才浪子见此情形,知道徒儿受了委屈,遭了罪,爱怜的一手扶住一个说:“都怪师傅来晚了。不过,好了!一会儿师傅就能接你们出去了。”
“谢谢师傅!”“百灵仙子”和天涯刀客齐声致谢说。
无才浪子于是把一路上的情形,简单的向天涯刀客和白草园叙说了一遍后,又对天涯刀客说:“天涯,恐怕还要委屈你一下,一会儿华阴县自会来人,放你出去。”
“师傅,刚才那人,是师傅要我们寻找的本门叛逆师叔么?”白草园惊魂未定追问道。
“照这人的身材、体型、说话声音和使用功夫看,应该是。但他易了容,师傅现在还不能断定。”
“刚才我问过他,他已经承认了,就是本门叛逆师叔。”天涯刀客插话道。
“刚才他攻击师傅时,使用的是什么功夫啊?我们咋从来没看过。”白草园接着问道。
“是他为了对付我,几乎花了十年时间研创的一套新功夫,“虎拳掌”:就是把熊瞎子以掌伤人的动作融入虎拳中,扩大虎拳的威力。刚才他用的是第二招‘掏心捞肺’。可能是刚才我来得突然,他想急于求成才用的。”
“师傅刚才破他这招用的是什么功夫啊?我咋听着有猫的摄魂叫声啊!”
“呵呵,这是师傅为了对付他,研创的一种功夫。我把它命名为‘豹猫爪’:就是根据‘恶猫斗狗’的动作,演绎出来的一种功夫。虽然不能使人致死,但危急时刻,可以伤敌自救。刚才那招叫做‘爪肠伤鼻’”。
“哈哈……‘抓墙上壁’,师傅真是想得出来……”显然“百灵仙子”听错音了。
“好了,等你们出去了以后再说吧,我得去迎接你师姑和师弟师妹去。”无才浪子说罢,一转身出了牢房,依旧易容换装,直奔华阴县城东门而去。
出了东门,无才浪子登高一望,见张平阳和两个徒儿离城门还有两里之遥,于是,使出轻功绝技,赶于一里之外,飞身上了路边一棵白桦树,顺手折了一根树枝,蹭在一个树丫上。
等张平阳一行来到树下时,无才浪子嚯的一个“灵猴下树”:飞身一跃,挡在韩毅峰的马车前面,用手指着韩毅峰和玲珑玉变声说道:“你们两个可以走,那个穿红衣服的可得留下!”
韩毅峰和玲珑玉一看这人,虽然身材清瘦背脊佝偻,可身手如此敏捷,心里大惊。正要发问,却被张平阳挥手拦住了:“你们先进城,找你师傅去,对他说,我一会儿去看他!”
韩毅峰和玲珑玉见识过张平阳的功夫,放心地赶着马车先进城去了。
“阁下是谁,为何要留下小女子?”见韩毅峰和玲珑玉前面走了,张平阳怀抱玉女剑,嫣然一笑问道。
“别管我是谁。只说你是谁?”无才浪子沉声反问。
“小女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桐柏南麓‘无尘门’弟子张平阳!”
“你就是桐柏南麓‘无尘门’掌门无尘上人的关门弟子张平阳?”
“正是小女子!”
“那就对了,拿命来!”无才浪子不再答话,呼的一招“浪子出门”,飞身向前,手里树枝摇摇晃晃地,就要去挑张平阳头上的红帘花帽。
张平阳曾听师傅说过,师兄无才浪子年轻时有些浪荡随性,桀骜不驯,见了漂亮女子喜欢挑逗戏耍。看见无才浪子这招心想:“莫非这人就是师兄?不会。要是师兄,咋他的徒儿们不认识他呢?再说了,师傅说浪子师兄,虽然性格乖僻,人清瘦了点,可外表儒雅风流,潇洒倜傥。这老东西矮不溜秋,佝偻如弓,断然不是……”想到此处,张平阳嚯地使出玉女剑,一招“玉女穿针”,挥剑与无才浪子的树枝呈十字一挡,把树枝挡向一边,紧接着,顺势剑锋沿树枝向前一滑一刺,直向浪子胸前,表面看似轻巧,实则力透剑锋,中剑者不死即伤。
无才浪子一见哈哈大笑,一招“浪子转身”,一边躲过剑锋,一边摘了易容,一边卸了换装,还了本来面目:“平阳,看看我是谁?”
张平阳一看,简直惊得是目瞪口呆:“你,你是浪子师兄?”
“你说呢?”
江湖儿女向来不拘小节,张平阳忽的上前,挥着那个馒头似的拳头,在无才浪子右胸前击了一拳:“难得一次见面,你就这样对待小妹呀!”
“逗你玩儿咧!”无才浪子说着话,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刮了一下张平阳那好看的鼻子:“嗯!谢谢你帮了师兄的忙!我都看见了!只是救牢里的徒儿要紧,没有和你招呼,不会怪师兄吧!”
“我知道师兄事儿急,师侄们在路上已经告诉我了!饶你一回呗!”张平阳说着话,小姑娘似的上前拽着无才浪子的胳膊:“办完事儿,你得好好谢我!”
“行!走,去县衙找知县,救我徒儿去……”
张平阳跟着无才浪子一起追上韩毅峰和玲珑玉,一边去县衙,一边跟他们两个介绍了张平阳,他们两个一听高兴地左一声“师姑”,右一声“师姑”的叫个不停。
到了县衙,韩毅峰击响“惊堂鼓”。知县升堂。无才浪子把带去的三个证人交给知县,知县审都没审,断明杀人凶手并非天涯刀客,责令立即将其释放。
无才浪子一行即刻赶往大牢,迎接天涯刀客出狱。当晚在“鼎福楼”定下酒宴,邀请华阴县和张平阳一起赴宴:一则为天涯刀客出狱庆贺,二则感谢张平阳仗义执剑,三则感谢华阴县断案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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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19-10-7 12: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给老师综合在一个帖里了。欣赏精彩连载,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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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才浪子 | 2019-10-8 21: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西部文学 发表于 2019-10-7 12:20
给老师综合在一个帖里了。欣赏精彩连载,问好!

谢谢!管理辛苦了!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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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爱用码字的方式交朋友的人,有着语言不羁,不拘小节的性格,满怀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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