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散文】三棵槐树间

三棵槐树间
文  闰土

    在关中西部巍巍乔山脚下，有一个地名叫“三棵槐树间”，它是以这三个槐树命名。这个地名从古到今，少说也有二百多个年头，在这个县城，只要打听北乡的三个槐树间，上年龄的没有不知道的。方圆几十里的人都知道这三个槐树是这个村的“护村树”。
    勤劳善良的村民，把三棵槐树间，通通称为“三槐树间”
    这三棵槐树，几经苍桑，风风雨雨，记载着社会的变迁，它被人破坏了又栽，栽了又破坏，四十多年前，第三次又栽上了，现在三棵树，根深叶荗，坐落在它原来的位置，直径一米多的树身，支撑着旁大的树冠，坐落在距村庄五百米左右的大田地里，远远看去，访佛像三个威武的士兵，头戴钢盈，好像给这个村子站岗放哨。
    据传说不知在多少年前，皇上昏庸，朝纲不稳，兵荒马乱，到处是逃荒要饭的，人们吃野菜、树叶、树皮渡饥荒，从很远的地方逃来一对夫妇，在这里租了人家财主三亩地，由于无处居住，两口在租的地头搭了个简易棚，日复一日，辛苦劳作，有一年他们发现在门口不远处长上来三根小树，两口大喜，附近在无其它树木，他们就细心用水浇灌，精心护养，慢慢三棵树就大了，原来这是三棵土槐树。
    过去这夫妇种下的庄稼，不是天旱的打不下粮食，就是天涝了粮食被雨淋坏，有些眼看丰收了就被野兽糟塌完了，除过交租子，剩下的根本连嘴都混不上。
    两口商量原不打算再租种地了，想拆掉地里的草棚，可舍不得那长了两年有半人多高、惹人喜爱的槐树，最后他们决定在种一年药材，好了继续留下，不好了拆棚走人。
    说来也怪，不知怎么那一年药材成了，三亩地的药材卖了，不但交清了租子，买了口粮，还剩余了些银两，两口子高兴了，要继续把这地做下去。
    第二年，这土槐又长高了，三棵树一个离一个有三步左右，均匀的形成了一个三角形，好像这三角形支撑着这个支体破碎的家庭，又好像给这个家庭带来了福音，槐树的头，好像一个健康的男人戴着草帽，它随着太阳，从东到西移动着，随着月光、星斗夜夜轮转着。
    槐树年复一年长着，两口日子年复一年的过着，不知是两口子勤奋，还是占了这三个槐树的光，年年丰收，也积暂了不少银两，更令人兴奋的是结婚六年的小两口，又生了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那时三个土槐树己有四，五把粗了，两口商量，从财主手里买回了这三亩地，又在地头上盖起了两间瓦房。
    时间分分秒秒的走着，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冬去春来，繁花似锦，这俩口又碌碌续续生下了三儿三女，他俩口商量, 又买了几亩地，在不远处村上盖了房，一家欢欢乐乐的过着日子。
    三棵槐树，在大田地里，顶风冒雪，一年一个样子长着，树冠紧紧的靠着树冠，相依为命，好像谁也离不开谁似的。
    据传说民国初年，不知什么地方造枪炮，政府派人四处搜集槐木做枪把，那个头儿听说这里有三个大槐树，他先找人协商解决，原来那两口都去世几十年了，他儿子都六十多岁了。这儿子死活不卖，那头儿一看没办法，叫人把这老人的儿子打了一頓，最后硬下手，一个树给了五块大洋，花了三天时间，十多个人，才把树挖掉装车拉走。
    自从这个树被挖掉后，这个村子似乎不太平了，原来那老两口的儿媳得病死了，村子又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瘟疫，不到一年时间，又死掉了几个人，今天不是这儿出事，明天就是那儿不妥，人们议论着。最后把焦点放在挖掉的这三棵土槐树上，村上上了年龄的几位老人，到处寻找土槐苗，找到了三棵，拿去栽到原来的地方，女人们又抬水浇树。唉，说来也怪，自从这三棵槐树栽下后，这个村似乎平静了许多，再也没有意外事情发生。
    这树是否是“镇村树，”人们无可非议，树栽下后，由于在大田地，风头高，日照好，一年一个样子长着。不知不觉已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那时我们一伙娃放学后，拔完草在槐树下“扔草窝”，有时玩一些儿童游戏，那时槐树已长的直径我们三个小娃都合抱不住，三棵高大的树冠上，不知什么鸟垒起了四个大小不同的窝，在四五月份，只听到不同的窝内，叽叽喳喳的小鸟不同的叫声，它们好像大合唱，我们一伙小娃最爱看爱听小鸟的叫声。仰头望去，绿色的土槐花开的一朵一朵，诱来了成千上万只蜜蜂，嗡嗡的蜜蜂声夹杂着小鸟的叫声，比一台音乐大合唱还诱人。夏天老人们三、五成群在槐树下聊天、打扑克、下象棋、丢方，还三皇五帝夏商周的谈古论今。
    记得有一次隔壁三爷跟五叔在聊曹操火烧新野，三爷说曹操一把火烧了烧了刘备八十万人马，五叔说“胡说，八十万人马是不少的”。急得三爷满头大汗，他说“书上都说了，你不信了我取书去。” 三爷一溜风跑回家，在炕上面窑窝翻书，正碰上小孙子睡觉，三爷不小心一脚踩在孙子盖的棉被上，孙子大哭起来，老婆叫骂“把孙子踏的，长眼睛没有，”三爷急了大吼“踏死一半个算啥，你不知道，他五叔一口把八十万人都说没了。”
    以后这个笑话就从三槐树间传了出去，传遍整个县城，传遍了西府大地。
    这三棵土槐树挺挺玉立在原来老地方，树身粗略估计直径也有两米左右，每次队、小组上划分地，总要把槐树占的地另提岀来。现在风调雨顺，人们生活好了，家家有楼房，大部分人都吃上自来水，上年龄的人说，这都是沾了这三个土槐树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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