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子中篇小说连载】日子死了,叫我怎么办(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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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4052 | 回复27 | 2015-3-10 19:47:5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洋子十二娇 于 2015-3-10 19:51 编辑

      日子死了,叫我怎么办
【一】
        像是礼炮烟花的齐鸣,震耳欲聋,一跃腾空,爆破着响遏行云。
        像是音响唱片的声音,五音六律,淳厚饱满,绕梁轻舞着洒播欢快。
       像是人声嘈杂,人头攒动,喜气洋洋间七嘴八舌。
       我闻到一股深幽馥郁的酒香味,令我昏昏欲睡,紧接着便是甘旨肥浓的油腻味徐徐漫过来,我实在是情有不堪,索性捣鼓着翻个身吧,只是我百般周折,却发觉连伸个懒腰的地都窘迫的狭小,令我格外不舒服,于是我就不安分的闹腾了,我这一闹,沈秋就遭殃了。她一阵一阵的作呕,整个人花容失色,交瘁难安,脸上虽然扑了粉打了腮红,那三片褐色的妊娠斑还是像浮沙下的鹅卵石,明显突兀在脸面上,她沙黄的脸似乎冒着浮肿的气泡,每一细胞都松散地错落在面颊。由于几经作呕,眼泪花子已经充盈了她的眼眶,继而乌黑浓密纤长的睫毛,不,睫毛膏,开始一点一点的晕化开来,像是雨水冲刷着一块黑炭,墨迹开始淌出来,然后密布在她的眼周边。她一会手心捂下胸口,一会手背擦下口边溢出来的分泌物,唇上鲜艳的口红给手背擦上了一道残阳的鲜亮,像刀子划过渗出的血。沈秋今天本来是最为光鲜亮丽的,但是因为我的闹腾,她的华丽像是罩上了层黑纱,黯然间神情失色。谁让她裹着魔力收腹袋然后用窄小的婚纱裙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脚上还登着近十厘米的恨天高,不知道这样对胎儿不好吗,我是极不情愿受委屈的,但面对生命中的伤害,人有时候确是无比的无奈,就像你极不情愿的出生一样,令人无能无力。
        沈秋身旁,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陈强,看见沈秋又因妊娠反应突发不适,顿时惊慌失措。
     “怎么,它又闹了,可别啊,千万别啊,这可是婚礼现场啊,那么多亲朋好友看着呢。忍忍,再坚持,坚持一会会。”陈强拍了拍沈秋的后背,他目光匆匆掠过沈秋微微隆起的肚子,立马又探视周边人们,看有没有人注意到沈秋的反应。
       沈秋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舒服了一点,然后我听到她那紧绷的婚纱裙腰部有撕裂的声音。对了,我突然记起来了,今天是沈秋和陈强新婚大喜的日子,我在沈秋的肚子里已经有四个月大小了。
       我听见陶喆那首“今天你要嫁给我了”幽幽的响起,主持人字正腔圆地说:“你是否愿意娶你身旁的女子为妻,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尊重她接纳她,从一而终,不离不弃。”
        陈强匆匆咽着卡在喉咙口的唾液,因为用力,眼珠子卡在眼眶往外凸了一点,然后款款停在沈秋脸上,“我愿意!”他说得浑厚而响亮,喉结鼓动的像被单下蠕动的耗子。
        主持人又转过头问沈秋。“你是否愿意嫁于你身旁这位男人,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
     “愿意,我愿意!”沈秋等不到主持人问完就抢先回答了,她不确定她还能坚持多久,不知道下一秒她还能不能若无其事地站下去。她盯着主持人的嘴,看见一只大嘴鱼一串一串地吐着泡泡,每一串泡像气球一样不断膨胀,然后不断爆裂,汩汩成泉,像是从自己的胸口涌到喉咙口,低下去,又返回来。也难怪沈秋等不下去了,我对主持人这番冗长而无味的话也颇为反感,同样的誓言同样的祝福,主持人摇嘴掉舌,不知献媚取宠了多少新人。什么不离不弃,从一而终,说白了,承诺不需天花乱坠般华丽,只需赤裸裸戳中无数男女赤裸裸的心扉。你愿意做你身边女人的小火车,永远不出轨吗?你愿意做你身边男人的美人鱼,永远不劈腿吗?任何一提问抓住了脊梁骨就拿捏了最终结果,只是这世间,指尖薄薄承诺,怎经得住人间烟火熏蒸,怎担得起世事变迁的无可奈何。火车不出轨难保不追尾,美人鱼不劈腿难保不用嘴。想到这,我一声叹息,狠命地挣扎了许久,只是仍然难以舒展身子,太憋屈了,几经折腾,终于累了,我沉沉地睡去。
        沈秋面色稍有好转,淡露云过天开的温润,她扭摆着丰腴的臀腰跟在陈强身后,穿挤在嘈杂热闹的人群中。婚礼现场,座无虚席,人人笑逐颜开,整个空气里弥漫着甜蜜和幸福,每个人都愿意借着美好的日子,沾点喜气,带点幸福。所谓幸福,鱼肉在腹,酒杯在手,欢乐着别人此刻的欢乐,喜气沸沸扬扬游弋,而谁又能真正享受到别人的幸福?
        陈强走到宴席正中一桌,兴冲冲地举着酒杯,几分拘谨,正面冲一中年妇女,谄笑胁肩,“妈,我敬您一杯!”中年妇女正在盘中剥离鸡屁股后头那块疙瘩肉,瞅了一眼递到跟前的酒杯,筷子一摁搁到胸前的盘子上,碰出了声响。她耷拉的眼皮子勃勃跳动了两下,浑圆的脸肉和下巴像被扯拽过的一滩泥巴坠拉下来。她看都不看陈强,双臂一抱,身子后倾挨到椅背,眼珠子转到另一侧。陈强抽动了下嘴角弹跳拘谨的肌肉,“妈,谢谢您把沈秋交给我,您喝了这杯酒吧!”
     “快点,孩子给你敬酒呢!”挨着她身旁坐的沈秋姨妈嘴里嚼咬一块肉,举着筷子用胳膊肘戳着王云凤,“快点,快点,人多着呢,孩子等着呢!”她边说边嚼咬着嘴里的肉,筷子又伸向盘中那只炖了蘑菇的肉鸡。云凤撇了一眼沈秋姨妈,徐徐扭过头来对着陈强,她鼻孔有根鼻毛顺着她的气息东倒西歪颤抖了一会,“我告诉你啊,陈强,你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啊,你要是做不到,这婚结了还是会离的。”
      “妈!说什么呢!”沈秋杏眼充血站在陈强身边。
     “ 会的,我会的,妈,您放心吧!”陈强立马挤着笑,挤地眼睛想要碎掉,然后模糊眼前这张脸。
        云凤接过酒杯仰头灌了下去,愤愤地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一股热辣的滋味堵进心坎,让她心绪久不能平。
        云凤想起自己命运的坎坷,整个人像是霜打过的茄子,焉瘫着一股不服软的雄气。
【二】
         那年云凤正十八,可谓庄上一朵花,老少爷们都知道,福生家的二闺女王云凤眼头更比心气高,庄上的一般小伙子她连瞅都不瞅,尽管村长铁四家的沈宝柱无事殷勤地总跟在王云凤屁股后面,云凤依然不动春心。村长铁四老年得子,欣喜不已,却不料生出个宝柱一落地就发现歪着脑袋啼哇不寻常,果真随着年岁渐增,宝柱不仅脖子歪,而且还是个瘸子,走起路来像是要把自己扔倒的架势,尽管如此,村长铁四还是至宝一样的娇惯纵容着他的命柱子。
        这不,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时令,不知云凤挑拨了宝柱哪根神经,他一门心思地哭嚷着要云凤做他媳妇,动辄就听庄上人说,沈宝柱又扯拉着王云凤闹腾了。宝柱一天到晚闲来无事,一旦看见云凤揽着大笼去埝头干活,他就耸着歪脑袋,撇着像分了家的半条腿扭摆着身子偷偷跟在云凤身后。他看见云凤撅着肥大的屁股在地里割着草,活到累时舒展腰腿时扯拉着胸口的衣领,宝柱一直以为云凤的衣服里面一定藏着一对雪白肥胖的鸽子,比他妈的要肥很多。终于有一次宝柱在云凤经过埝后那片玉米地时,一跃跳出茂密的玉米秸子,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云凤,这突然一袭,让云凤惊慌不已,手里的大笼被扔出好远,割出的草穗翻倒在路旁的杂地里。宝柱嘴里喊着:“云凤,给俺当媳妇吧,俺想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宝柱狠着吃奶劲搂抱着云凤,双手不忘揉抓了两下云凤隆起的山丘。云凤听出来是沈宝柱这坏小子,挣扎扭摆着身子骂道:“沈宝柱,你这个混蛋,放开俺,俺就是投井也不会嫁给你这歪瓜裂枣的!”几经周折,沈宝柱那瘸着腿的半撇身子还是扛不住王云凤的挣扎。云凤一米六八,矫健而丰腴的身子少说也比沈宝柱那猴精的半道身子骨硬朗,她一屁股坐下去,就将沈宝柱压在身子下,然后在地下左翻右滚,沈宝柱终是悻悻地松了手。王云凤手抓起地上的土疙瘩就往沈宝柱身上砸。“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个臭流氓!”云凤打骂着歪着脖子的沈宝柱,沈宝柱却没一点怨气,还嬉皮笑脸嘟囔着,“你是俺媳妇,王云凤,你就是俺媳妇!”
        自此以后,不管王云凤走到哪,沈宝柱就跟到哪,然后满庄上的喊,说王云凤是他媳妇,他要跟王云凤睡觉。云凤忍无可忍时就会跟他闹腾,这一闹腾就正合沈宝柱意愿,他就想跟云凤搭上话甚至是动起手,他认为这就是王云凤在搭理他,他喜欢这种搭理。他喜欢王云凤生气的样子,更喜欢王云凤揍他,王云凤亲近他的时候有一股麦穗成熟的味道,即就是打痛他了他也觉得舒服,有时候他会故意跟她厮打,然后趁机可以碰触她的身体。
当庄上人大小皆知村长家的宝柱喜欢王云凤时,福生想当然是有一些愤恼,那个骄纵无赖的小子想娶我女儿,还歪着脑袋瘸着腿,除非他能给我们下一万元彩礼。一万呢,八几年人均年收入超不过一千的,农家庄上拿着叠叠把千块钱都是罕事了,这分明是不情愿把自己闺女给那混小子。万没想到的是,村长沈铁四不知怎的扑到这空穴里的风,愣是准备好了整整一万块便托人去福生家提亲。宝柱那可是他的命根子啊,那是他们沈家的香火啊,自小被娇惯着,一家人把他当爷的供奉着,而宝柱吵闹着要王云凤做媳妇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铁四怎么着也要给儿子把这个媳妇讨回来,只要对方有条件提出来就好办,不怕满足不了就怕不肯给出条件,福生这话正是铁四千等万盼的。
        就说福生吧,拖家带口就靠庄稼地过日子,他半辈子还真没见到过那么多票子,那一万块钱摆在坑头,别说整个炕,就是砌他那小屋子的土砖地都用不完,他看着那么多的钱眼睛都不眨了,几经吞咽口水,几经思索,他就同意将女儿王云凤给铁四家的歪脖子,瘸子腿的沈宝柱做媳妇了。这事一传到王云凤耳朵里,泼辣耿直,心高气傲的她岂能省油,她是哭也哭了,脑也闹了,寻死觅活地却最终主动送上门去,嫁给了沈宝柱。原因不是他爹不舍一万块,而是他爹拗不过女儿以死相逼,也就打算退回一万块。退钱那天福生垂着脑瓜子,揣着一万块,心里像系裤带子一样挽着疙瘩结,它家的老母狗也丧着脸随在他身后,主人和狗一路灰头土脸来到铁四家。正逢沈宝柱在院子里溜达,福生喊了一声宝柱,宝柱一看未来的丈人亲自上门,相必定是说道他和云凤的事,欣喜之余,踢跳着他那条瘸子腿兴冲冲地往前扑,突然福生身后的老母狗一反常态猛窜了出去,一跃就扑倒了沈宝柱,宝柱慌乱间哇哇直叫,用手胡乱拍打,不料将手送进了狗嘴里。那一声凄惨的哀嚎像猪仔子受刀刺一样穿过了整个庄上,王云凤的坎坷命运在这一鸣声中谱曲定调。
        王宝柱右手少了根手指头,福生不只是傻了眼,也几乎傻掉了脑袋瓜。他怎么陪得起那根手指头啊,倾家荡产也不行啊。他只有家却没有产啊,他若不赔,铁四龇牙咧嘴气势汹汹地放着狠话,赔不了咱就去县城上法院,少说你也得坐牢。赔,拿什么赔啊,福生软瘫地像一坨烂柿子。砸锅卖铁也值不了几个钱啊,难不成我要卖儿卖女?卖女,这字眼一经福生嘴,他心头一亮。
【三】
         云凤想着想着,一股股凄凉随着叹息声溢上她现已衰老蹉跎的脸面子。
     “我说,云呀,你看沈秋那身子都已经显怀了,已经这样了,你还拗个啥啊!”沈秋姨妈又小声嘀咕着。
     “吃肉!肉还堵不住你那嘴!”云凤给云安甩了个白眼,然后煞带劲地磕齐两支筷子,便伸向她之前剥挑的那块鸡屁股疙瘩肉,正好云安也冲着那疙瘩肉伸来了筷子,四支筷子像是箭一样都往屁股肉那靶子上戳,两人一对视,突然旁边一小孩一声啼哭,喊着要吃肉,直准准指着那块鸡屁股靶子,身边的姨姥姥赶忙用筷子叼准那块肉送到小孩嘴里,云凤云安相继放下筷子。
        台上一浓妆艳抹的女子正高声亮嗓地吼唱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声音尖锐直捣鼓胃里的饭菜羹肴,她表情甚是丰富喜气,但歌声的确刺耳闹心,也难为她了。一幕幕觥筹交错,鱼肉佳肴的景象,每个人都吧唧着嘴,迈着筷子、调羹在碟子、汤碗里挑拨穿梭,有说有笑,有吃有喝。那跟跟筷子就像许多指挥棒,肆意杂乱地打着无规律的拍子,那歌手怎么唱地出好曲呢,别人动嘴吃,我动嘴卖力,搁谁谁情愿地自然啊。几个被肥肉塞饱肚子的孩子开始在台上你追我赶,偶会撞到那正在唱“好日子”的女子身上。
         这场面让云凤想起了当年自己的婚礼宴席。
         福生一心想着自己闯的祸端,也不知云凤情不情愿随了沈宝柱的意愿,这样不知铁四能不能放过他,那么他可能就免去牢狱之灾了。云凤一顿嚎啕大哭,然后抹干眼泪,便同意嫁去沈家,随了那个歪着脑门,撇着半条腿,又少了根手指头的沈宝柱。
         婚礼在村长铁四家里摆上席面,一阵锣鼓喧天,鞭炮声声。腊冬十月,西北风呼呼直钻人裤管,满庄上的人都聚在一起,大人小孩都哆嗦着却涨红着脸,围满一桌一桌的等着锅里炖着的肉。所有饭菜一摆上桌面就不再冒热气了,满桌子的菜都水凉水凉的,偶会夹点冰碴子。云凤看见端菜上桌的大叔敞着衣服领子,大棉袄的扣子是错位扣着,以至于棉袄低处左右不齐,正好遮不住栓着棉裤的红布袋子。他把一碗汤放到桌面上时,宽扁平的大拇指就泡在热汤里,拿出来时清晰地看见他指甲缝里的黑污。那大叔转出身去,手就在屁股后面抹了一下,然后抡起手臂,食指拇指夹捏着红肿的大蒜鼻猛一哧鼻,然后甩手出去,清透黏稠的鼻液正好挂在柴木门脚。汤碗一挨桌,群人蜂拥一扫而光。有人张开双臂,用胳膊撑开挡着身旁的人,以防跟他抢食。嘴巴狠劲地撕咬,筷子狠命地在碗里拨拉着肉。还有人把馍馍夹一个再一个,都塞进衣服里抱回家,那个馍馍怎比得上现在放在云凤眼前这嫩白嫩白的馒头。云凤掐了一疙瘩馍馍塞进嘴里,尝着现在的滋味,想着过去的风霜。
     “给咱沈秋买了单元房了吗?”她姨妈咬了一口夹着肥肉的馒头。“买了,我硬是让买了房才同意结婚的。”说这话时,云凤还是有点得意的。“还是你能行,现在这结婚啊,没个单元房是不行的。那给了多少礼钱啊?”她姨妈话特别多,一句说不好就会让云凤难咽满嘴的饭食残渣。“没给!说好了随后给我三万,算便宜这陈家了。我供沈秋上个大学,累断我这老身子骨了,这一嫁,又没讨上好价钱。”云凤像跟馒头有仇一样,狠狠咬了一口,鼓着腮帮子嚼食着。“也是啊,那沈佳今天回来了么?”“别给我提那个赔钱货,不回来才好呢!”一提到沈佳,云凤气不打一处来,瞬间通红了脸。
        自打云凤嫁给了沈宝柱,一家老小的生计就全靠了她。她先后生下两个女孩,沈佳和沈秋,一个赛比一个美,庄上人都夸着这两女儿,说云凤是要享清福的人啊,这年头养女就是养金库,女儿出嫁就是回收高利贷一样富满枝头。云凤听着乐呵,可沈铁四哪能给她好脸,时常摆出个死驴脸,瞅一眼云凤那下半身,嘴里总骂一句种不出儿的破荒地。铁四夫妇逐年渐老,云凤也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为什么云凤一提起沈佳就厉声色变呢?这可说来话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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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禾禾个人认证 | 2015-3-10 20:08:20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那“说来话长”中更多的精彩,洋子语言辛辣畅快,情节扣人心弦,情理交融中新意倍出。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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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10 20: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蓝禾禾 发表于 2015-3-10 20:08
期待那“说来话长”中更多的精彩,洋子语言辛辣畅快,情节扣人心弦,情理交融中新意倍出。欣赏

谢老师鼓励,我欲多学而后文,进步中......恭祝禾禾老师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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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10 20:18:17 | 显示全部楼层

嘿嘿,谢支持,学习中。问好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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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10 20:18:3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洋子十二娇 于 2015-3-10 20:21 编辑

【四】
          这王云凤啊,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嫁到沈家就生了两女儿,大女儿沈佳比老二沈秋大出七岁。王云凤一直幽怨自己一生凄苦,命运多舛,日后就盼着这两女儿能出人头地,就像庄上人所说,希望雀鸟攀高枝成凤凰,日后她王云凤少说歹说也随之金贵一点,于是早年就千挑万选把大女儿沈佳嫁到了邻村一大户人家。那可是早年都盖起两层小洋楼,呼啦呼啦开着小汽车的人家啊,当然,云凤没少要礼钱。她是揣上礼钱,随之也跟闺女一样,挂起了金项链,满面红光,可谓养女得志了。可是这沈佳嫁去不到半年时间却突然失踪了,后来得知沈佳早已跟庄上一小伙子厮混已久,随之跑了。花重金娶回的媳妇没多久就跟人跑了,这婆家怎能善罢甘休,找上门来翻天覆地一通闹,最后云凤不得不退还了礼钱还掏上了家底。这一出事啊,让云凤在庄上抬不起头来,更重要的是嫁了一出女儿还贴赔了自己的金库,有点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觉。这些都不打紧,更令人仓皇窘迫的是,沈宝柱这个该死的歪脖子瘸子腿,突然就发了疯一样的神智错乱了,整日哀嚎不绝,后来就抽搐,全身抽搐地像扭麻绳,躲着光躲着灯窝在柴房角落不出来。有人说是因为沈佳的事给气疯了,有人说是得了狂犬病,后来不出五日就窒息毙命了。这一时间女儿跟人跑了,婆家生事逼迫,自家男人又惹上异病梗死,云凤是灰头土脸,活人堪比死人憋烦啊。
       “来来来,云,喝点汤!”云安给云凤盛了碗汤搁到云凤面前,云凤脸上有各种风霜刷过的印痕,她拿起勺子拨拉了一下碗面上的香菜瓣,一勺汤水送到嘴里,这一勺汤水,女儿婚礼宴席上的香汤,让云凤尝出了沈宝柱那死鬼葬礼上菜汤水的味道。
        “亲一个!亲一个! ”一堆人顺着桌沿站着,手里举着酒杯喊着,你推我搡,大声吆喝着,陈强和沈秋被挤拥着。“哎呦!看这媳妇漂亮的,陈强啊,主动亲一个给咱哥们看看,不然这酒没人喝啊,对不对啊,哥几个?”高一航酒杯从每个人胸前抡过,拖到自己跟前酒都洒光了,所有人都跟着闹嚷着。“赶紧的,亲一个啊,再不亲就有人替你做了啊。”有人把高一航往沈秋身上推去,沈秋微微一躲就挤上了端着酒杯的陈强,陈强嘴巴咧地像是熟裂开的番茄。“亲就亲,怎么不敢吗?我媳妇,大家怎么说就怎么做!”陈强红着脖子伸过头来,沈秋娇嗔羞涩地缩了一下身子,陈强扑了个空。“没亲着,没亲着,这个不算,罚三杯!罚三杯!”高一航擦过沈秋胸前,俯着身子给陈强添着酒,其他人更是杂七杂八地呼喊着。高一航的胳膊挤着沈秋隆起的胸脯了,沈秋下意识把松脱的裹胸往上拽过微露的乳沟。高一航倒酒时酒溢满酒杯直往地下洒,陈强仰头往嘴里泼酒时酒从嘴角流到他的脖颈。陈强三杯下肚,这群人又开始推推挤挤了。婚礼现场的那个女歌手都不知出现N几次了,一首接一首没完地唱着一股热劲和喜气,其他桌面的人们都把目光聚到这边来了,他们有说有笑地看着这群热闹的年轻人,却不忘了夹着桌中央的块子肉往嘴里送。陈强又三杯下肚了,大家依旧左推右挤,把陈强和沈秋挤到一块,然后又分开了,这些人不知是要还是不要陈强亲沈秋呢?于是陈强左三杯右三杯,然后就面红耳赤,拍着桌子,东倒西歪。“我今高兴,丈母娘同意把她女儿嫁给我了,我买了房,我娶媳妇了,我,我高兴!”陈强和沈秋挨桌给宾客敬酒,走到这桌时陈强已经喝不少酒了,而这桌都是他平日里的一群酒肉哥们,适逢今日大喜,适逢哥们欢聚,也不知是喜气还是酒气,总之,陈强已经开始飘飘然了。
          有人把酒撞洒在沈秋裸露的肩臂上了;有人踩着沈秋的婚纱裙了;有人的唾液星子溅到沈秋脸上了。突然,沈秋十厘米长的鞋跟像是从侧面过来的大锤敲歪了铁钉,嘎巴一声,然后陈强敦厚的身子像一面墙一样向沈秋倒过来。一阵猛烈的震荡和强劲的撞击惊醒了我的睡梦,我有一种想要挤出这窄小地方的被压迫感。陈强死猪一样压在沈秋肚子上不省人事,沈秋的脚腕随着高跟鞋跟的断裂一起掰脱了。
【五】
            像是立邦漆刺鼻呛泪的气味,整团围聚地扎进鼻孔和眼眶。
           像是地板砖的甲醛和苯的芳香,幽幽暗暗潜入我的意识。
          沈秋躺在新单元的沙发上,右脚被石膏模包裹着,像木乃伊的脚。叠好的薄被子垫着前半截腿部,高高擎着僵硬的脚,看电视时总有一团白膏杵在眼球里。看这架势,沈秋是要躺到我出生啊。我是该感谢没把我摔出生的那一跤,还是该庆幸我仍要面对的出生?
        “老婆啊,你今天要吃的红烧肉啊,我早上出门迟了,没赶上好肉,我今给你烧茄子,好吗?”陈强系着围裙,挽着袖子,在厨房里正往炒锅里添油,伸着脖子喊着:“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啊?”“啥?你说啥?”沈秋稍扭了下头偏向厨房那边,隔着橱窗,陈强一阵翻炒,忙地有点慌乱。“你就不能把电视声关小点吗?天天看,整天对着个电视。”陈强有点不悦。沈秋摸着遥控稍稍调低了声音。“怎么?烦了,这才几天啊,就不耐烦了,你见过谁家结婚当天新郎就喝醉不省人事的?谁家结婚当天新娘腿就给骨折了?是谁说他百依百顺照顾我啊?”陈强一听这话,撇了沈秋一眼,搁下手里的活走了出来。“哪有啊,哪有不耐烦,怎的?生气了?”陈强立马眉开眼笑,“不敢生气啊,不是有孩子嘛,生气对孩子不好啊!”他用手臂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怕是厨房里的油污手弄脏了沈秋衣物,自己弯下腰,用手臂碰了碰沈秋的胳膊。“好了啦,可不敢生气啊,对孩子不好啊!”沈秋丢给他一个埋怨的眼神,陈强咧着嘴一阵谄笑,然后眼睛定在沈秋脸上,人已离去进了厨房。
           沈秋舒了口气,眼睛看了看天花板,又环顾了一下新家。新买的房子,新装的单元,四处崭新的让人不适应。或许人与太新的东西都有一定距离,就像新买的衣服穿在身上还未能唤醒并沾染身体的气息,总是美的得不够自然。面对这新的房,新的家和新的人,尽管沈秋已经在这里躺了好多日,她依旧有种距离感和陌生感。许是因为她受伤的脚,她有半月日没能外出透口气而抑郁成疾,突然间就特别烦乱。像是深山老林里蘑菇头底下的阴暗,潮湿着沈秋斑斑缕缕的思绪。
           那时沈秋刚被安排在乡村一所学校任教,不大的学校多年来都以中老年教师驻守稳固着教育基业,年轻漂亮的沈秋到来,使得学校里活色生香,与她同来还有一位教师乔琴琴,因为年纪相仿,她俩很快成了要好的同事兼朋友。别说是孩子们喜欢年轻靓丽的老师,就是同事们都愿意这些青春新元素像蝴蝶一样拍打着自己的视野花园。
            23岁对于沈秋和乔琴琴来说,正是花期美艳,青春绚丽的年纪。稳妥的工作之余,青春就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相约着一起逛街、吃饭、玩乐,然后招得蜂拥蝶至而择一确为己有。又一个周末,学校工作结束后,乔琴琴约着沈秋说是有个饭局要一起去参加。一周的乡村田园生活让两位姑娘清新淡雅,而周末的都市繁华光景又大大洗润着她们的年少轻狂。“快点哦,赶紧收拾,迟了赶不上进城的末班车了。?乔琴琴咖色的外套里面穿了件米黄的打底裙,领口带有透明蕾丝花边,整个肩部以及锁骨都隐约显露出来,几分迷人几分妖娆。这是沈秋特别喜欢的款式,看她大波卷的长发垂在衣领,甚是娇艳无比,显然整个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特别是红艳的嘴唇,剔透明亮的像绸缎子,她有几分焦急地催促着沈秋。
       “哟,太美了!”沈秋馋羡地盯着乔琴琴一看再看。乔琴琴用手拨拉了下额前的波卷刘海,稍稍扬了下头,傲慢得像个女王。“那当然啦,我的美那不是吹的,本人天生丽质难自弃,美得让人好痛苦啊!”随即,沈秋白了她一眼说:“别臭美了,我说的是衣服。”然后沈秋上去就扯拉着拔掉乔琴琴的外套要仔细看看那件她钟情已久的衣服。“好啦,好啦,别闹了,赶紧的,收拾好了咱们走了,都跟人家约好了的。”乔琴琴躲着沈秋的拉扯嚷嚷着。“对啦,约谁了,看你这般精心包装,是要把自己处理掉吗?”“哎呦,大姐啊,赶紧收拾的走咯,反正到了你就知道了。”乔琴琴看着沈秋不紧不慢,又说又笑的样子更是急了,只是她越是着急,沈秋更是昂昂自若,然后一屁股蹲坐在椅子上更悠然了。“什么情况啊,大姐啊,赶紧啊!”乔琴琴走了过去,莫名地盯着沈秋。沈秋撇了一眼乔琴琴娇艳地却要蔫吧的脸面,看她半脸疑虑半脸焦躁,心里暗暗窃喜。乔琴琴走过来又是投怀送抱,又是装可怜相卖哭的样子。“亲爱的,说好的哦,赶时间的,走啦走啦。”乔琴琴见沈秋依旧不曾动弹,稳稳妥妥地坐在椅子上,一阵殷勤讨好后又开始武力侍候了,生拉硬拽拨弄着沈秋赶忙收拾出发。“你就别费力了,反正我是不去了!”不管乔琴琴怎么软磨硬泡,追拉喊打,两姑娘家扭扯搂抱地不亦乐乎,沈秋看似主意已定,乔琴琴顿时像雨打过的花,残败的无精打采。沈秋偷偷瞄了几眼乔琴琴,暗自发笑。
        “真想我陪你?”沈秋又开始理会蹲坐一边泄了气的乔琴琴“当然!”“除非……”乔琴琴又雨过清新地一脸欣喜,盯着沈秋话到嘴边故弄玄虚的嘴巴,那嘴巴温润性感,朱红微启,女人看了都忍不住想吻一口,像小鸡啄米一样入微碰触。乔琴琴想,指不定这嘴巴会迸出什么香甜的话呢。“除非,除非你今跟我换着穿衣服。”乔琴琴一听迅猛窜起身来,“你这个坏东西,原来主意打在这,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俩姑娘追追打打嬉笑怒骂间滚躺到了床上,最终乔琴琴那漂亮的蕾丝打底还是被沈秋扒脱掉穿在了自己身上。这俩姑娘花一样的绚烂,交相辉映着,抖落着满满的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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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菱 | 2015-3-11 13:20:5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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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 2015-3-12 11:24:42 | 显示全部楼层
洋子的语言丰富、生动,所有的文字如同从心底流出般舒畅,特别欣赏!期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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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19 14:55:13 | 显示全部楼层
【六】

       沈秋依然记得她第一次遇见陈强时的情景,有时候,一眼之间,是缘是劫早已定数。
       繁华的县城,霓虹闪烁,即便夜幕笼罩,街路依旧川流不息,多少灵魂游弋,正在上演夜色里的另一种生活。乔琴琴与沈秋进了一家餐厅,推门而入,古香古色的中式格调舒适宜人,环境相当不错。几对情侣相对而坐,漂亮的灯具坠在上空,在他们相对的视线里挥散着暧昧的昏黄,幽幽暗暗些许情调,无不浪漫。
       “我们应该去二楼包间。”这每个角落都精心布置过的餐厅有种典雅的气韵相衬着温婉可人的乔琴琴,甚是动人。沈秋道:“我得去趟卫生间,你得等我。”说罢,沈秋穿过大厅,优雅地闪进卫生间,待她出来时正好对面男士卫生间走出一个人,个头很高,格子衬衫敞着领口,五官有如雕刻般棱角分明,俊美异常。两人同一时间将目光落在对方脸颊,那一刻,沈秋突觉有如利剑戳心的疼痛,继而股股血液温热涌动着不知何去何从。一种似曾相识却咫尺天涯的感觉在沈秋扫过对方的脸,久不能释。那一刻,对面这位楚楚动人的女人像是望穿秋水几多回,蓦然回首间,青纱帐外的清丽佳人,映在他眼眸,一直深远到他的梦境。两人的目光像两条妖娆的银蛇一样纠缠在一起,那一刻,不知谁把痴迷种进谁的心间,一眼之间便钟情自允地缓缓走向对方。有时候,爱上就是一瞬间的事,你是他的菜,他合你的味,无须碰撞,出现在对方眼里就尝尽爱情的滋味。沈秋看着这个男人走向她的眼底,然后擦肩缓去,他们彼此听到对方的心跳,继而感觉两个心跳和弦共振。他们背对着冲洗着手,龙头的水哗哗拍打着各自的妙指年少,却彼此对着面前的镜子里反望身后的的人,水声哗哗,眼神如注。
        沈秋一走进大厅,对面的乔琴琴面如桃花般媚笑着招手嗨了半天,然后径直过来。沈秋正要迎合,不料乔琴琴闪过她,一把将胳膊攥进身后男子的臂弯。“沈秋,这就是我们约的人,陈强,我男朋友!”沈秋愣了一下,目光又与陈强相碰,对方眼里一丝惊愕之后便浸润了深厚的柔蜜。
        包间里,灯光是蓝的,餐具是蓝的,桌椅是蓝的,恍然间让人有一种到了爱琴海边的错觉,淡淡的轻音乐在耳畔飘扬。“我来介绍一下,高一航,我的铁哥们,琴琴老早认识的。”陈强给沈秋介绍包间里的另一位男士。相貌一般,个矮微胖,他看沈秋与乔琴琴进来时立马站了起来。“呀!两位大美女啊,真是幸会啊,与美女共餐,这是盛宴啊!”话毕,他的目光在沈秋脸上一飘而过,落在乔琴琴的眉间。“乔美女几日不见,更是漂亮许多了!”“你就别贫了,老那一句,换点词称赞也好让我从鲜感受嘛。”“再要赞那就成悄悄话了,那其他人得回避。”说罢,陈强,乔琴琴与高一航都乐了,沈秋莞尔一笑付之,她耳畔清晰的响着“琴琴”两个字,刚才陈强喊乔琴琴,喊的是琴琴而不是乔琴琴,他们俩是有多亲啊,这让沈秋有一丝不舒服感。“好了啦,这是我好朋友沈秋,以后我们都是朋友。”乔琴琴介绍着沈秋,陈强特意打量了沈秋,他不知沈秋哪里好,却瞬间让他怦然心动。他觉得沈秋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媚,一直虚掩在她那洁净而矜持的目光之后,又像是一种魔咒,妖而不觉,媚而不露,有种摄人心魄的美,让他定睛一眼,便有投身尾随的迷乱,这种感觉是他与乔琴琴之间所没有的。这或许不是沈秋的妖媚,只是一见钟情使然,两情相悦,彼此相吸的缘故。只有感觉对的两个人才来电,这样的一眼就春心荡漾可遇不可求。而在沈秋脱掉外套那一刻,透视蕾丝让她雪白的肌肤显露无痕,锁骨精美如画,腰身纤细修长,陈强看了一眼便不再抬头,他喜欢这件衣服,他对女人的蕾丝透视装是没有任何抵抗力的,同时他对这性感衣物包裹的身体充满了幻想。
        高一航格外殷勤地招呼着两位美女,陈强却显沉稳内敛。每道精美的菜上来,高一航都会主动挪送到女士跟前。“咱们不能光吃菜,得喝酒啊,不然就辜负了这美女相伴夜逍遥的盛宴了。”于是四人举杯共饮,辛辣的酒味让沈秋眉头微蹙,沈秋不怎么会喝酒。这样吃吃喝喝,几杯酒下肚,沈秋脸颊泛红,似是娇羞动容。“咱猜拳吧,我跟乔琴琴,你跟沈美女!”高一航对陈强说,说罢便拉着椅子坐到乔琴琴身旁。高一航的确酒量甚好,一杯接一杯却依然神智不乱,他故意输给琴琴,逗得琴琴哈哈大笑。纵是鱼肉酒色习以为常,高一航沾酒便德性慢溢。乔琴琴的香艳美色高一航垂涎已久,虽常言朋友之妻不可欺,哥们女友不可骑,但在高一航那里,朋友之妻不客气,偶尔骑骑没关系。他家里条件好,衣食无忧,整日吃喝嫖赌惯以为常,重要的是他有一嗜好,爱吃抢食,他特别喜欢勾引别人的女人,似乎驯服别人的马更能满足他的征服欲。睡别人的女人,这是有钱人的任性。
        沈秋与陈强却没有那么酣畅淋漓的猜拳拼酒,两人就小打小闹,几杯下来,沈秋便觉头重脚轻,迷糊间又清醒着。“很抱歉,我要失陪了,我得提前走了,要不你们尽兴。”沈秋说着,一旁玩得正起劲的高一航与乔琴琴缓歇下来。“一起玩啊,怎么能走呢!”高一航嚷嚷着。乔琴琴也再三挽留,沈秋依然借故要离开。“那好吧,你一个人行吗?看你是不是喝多了?”高一航歪着他那红脖子问着:“
        我看让陈强送你回去吧!陈强,给,车钥匙,你送送沈美女,不然大家都不放心。”说着从肥厚的屁股后面摘下车钥匙扔给陈强。陈强环顾了几张脸,最后落在乔琴琴脸上。“去吧,你送送沈秋我也放心。”于是,高一航心怀鬼胎地支走了陈强,原本愿美自己一桩心事,却不料赐陈强一夜春梦。


【七】

        这世间,就这么公平而又不公。长的帅的没有钱,像陈强,有钱的并不帅,像高一航。对女人而言,又帅又有钱,那是男神,千年不遇;有钱不帅的那是土豪,钱不恶心人恶心;而没钱却帅的只能叫蓝颜,得了颜色灿烂一下就行了,养眼不养人啊。而这一切,在性与欲猝然升温时,全部肢解化为乌有,得一当下福乐,管它男神还是蓝神。
        陈强开着高一航的红旗轿车,载着沈秋,在这座城市里穿梭。车厢里品冠那柔软而刚毅的声音丝绸般轻抚两个人的神经。“你是我这一生等了半世未拆的礼物,这份爱太贵重,捧在掌心再没有假如……”歌词跟曲调同样令人心醉。十字路口红灯亮了,这样的等待三十秒对于两个人来说实在太短了。陈强手扶着方向盘,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的沈秋,他感觉整个车厢都是他紧张而不知所措的呼吸,从沈秋坐在他身边,整个车厢就似一个小世界,只有他和这个让他一眼就慌乱而痴迷的女人,他实在说不出一种感觉,只一眼就让他荷尔蒙大肆直上。街上行人稀稀拉拉离散,除了一辆辆车,往来不相识,夜色更近于寂寞。路灯将一抹鸭绒黄铺在沈秋的脸上,她倚着座椅微扬着脸,睫毛弯的像嘴角,眼睛扑闪的像是给前方的红灯拍照。酒气开始在沈秋的意识里见缝插针,她的神经里钻进一只猫,又慵懒又敏锐。沈秋只觉车内空气稀薄,她呼吸着陈强的呼吸,整个世界静下来时,有一个人在她身旁,散发着炉火的温度烘烤着她的身子。
       “你不要紧吧?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喝那么多酒。”陈强憋了半天不知道他们的对白应该是怎样,又应该怎么开始。沈秋稍一转头,两人目光碰撞,犹如夜色里的电光火石,向彼此心间猛插一针,细微的痛兴奋地慌乱着。沈秋撤回目光说:“不能怪你,是我不太会喝酒。”“要不,在前方路边停会,你缓缓酒气咱再走?”陈强试探地问道。沈秋嘴唇抿了几下微微张着,陈强盯着那嘴唇就像盯着多汁的水蜜桃,直到那嘴唇微微颤抖地说了“好吧”两个字。
       当整个世界都睡着的时候,夜色温柔地拥抱了陈强与沈秋。孤男寡女,一个血气方刚,一个温柔多情,彼此的身心以强悍的4G网络功效搜寻着对方发出的每一讯息。夜的黑给了男人女人多少遐想,寂寞而又性感着;酒的醉给了男人女人多少色胆,焦虑而又激动着。于是,一场男欢女爱像深夜里的歌舞陶醉了两个灵魂。
        陈强忍不住轻抚着她的背,轻轻的,轻轻的,指尖的触摸,指肚的靠拢,掌心的贴近,越来越重了,陈强像是没了空气一样,一呼一吸,气息离沈秋越来越近,有一种力量感让沈秋开始紧张而舒缓,迷乱而清醒。陈强像抚着一只猫一样,鲜活的光滑感弥漫在指缝,穿透他的皮肤浸润他的血液,传递到他身体的每一处。他不敢看沈秋的眼睛,那一定是这夜色里的一只猫的眼神,有催眠师的诱惑。他感觉到沈秋的腰肢柔软、脆弱而又拥有诡异的力量感。他抗拒不了这只猫的诡异、神秘、蛊惑、狐媚、犀利、妖娆、可爱,却怯懦她悄然而至的锋利爪子。沈秋迷离的眼神渐渐猫一样的眯了又眯。高低错落的屋檐,漆黑的月夜,璀璨的烟花,柔和的夜风,沈秋开始意乱情迷,有股股发烫的血液在她体内一涌再涌,煮烫着她软面条一样的身子。
        陈强盯着沈秋湿润的嘴说:“我想吻你的唇!”沈秋没有出声,夜色停止流动。“我知道你不会拒绝!”陈强继续道。沈秋已清楚的感觉到潮水一度一度地扑打着她心田,有如沙滩一样湿了又湿。她想要敞着心扉望浩瀚的夜空,她想要潮水涨而复涨。她这般默许就像夜默许黑的存在,陈强愈发不可控制自己,欲火焚身般吸吮了沈秋所有的存在。
        夜色欢快地流动,笔直的大道尽是黑夜性感熠熠的昏茫。路边停靠的车里,两个灵魂蚀骨纠缠,跌宕起伏的情欲充斥着车厢。除了动荡不安,这辆夜色里的红旗轿车必须迎合着,经受情欲气息的熏蒸,一层薄雾拉下了窗帘。而我,也是在这个缱绻醉人的夜晚,激情动荡的车上,被悄然缔造出来。
        男人是插头,女人是插座,只有插入才知道会不会来电。一夜激情燃烧,烧透了沈秋与陈强枝枝蔓蔓的情与爱,性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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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回首 | 2015-3-19 15:44: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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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禾禾个人认证 | 2015-3-19 17: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soso_e163:}{:soso_e160:},阅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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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事,成为我生命中永远定格的影像;那些人,用朴素的生命给了我不曾失去感动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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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菱 | 2015-3-19 23:50:39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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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09:50:2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玉虎 发表于 2015-3-21 21:01
这章最为精彩,把男女的情绪描写的细腻而缠绵,激越而绚丽。很欣赏洋子的文字功底和描写细腻感情变化的能力 ...

感谢徐老师一直以来的鼓励与帮助,洋子会一直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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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八】


        “老婆,想什么呢?可以吃饭了!”陈强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倒卧在沙发上的沈秋面前,她依然擎着受伤的脚,忽闪了几下眼睛,悠悠地从那些尚未风干的雪月风花往事中拽回自己。目光扫了陈强一眼,的确他俩是一见钟情,但一见钟情钟的不一定是情,而是脸。这张脸让她为之一夜情定,奉子成婚,想到这,沈秋微微撑起身子后,双手突然爱抚般搁在隆起的肚子上,她抚摸着我,这是少有的事,她似乎从来不记得我的存在,甚至有想要打掉过我的念头。我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生命在不被期待的时候冒然出现,又有多少在不被接纳的时候悄然消失,而我们的每一出现或消失又关联了多少扯不断理还乱的男女情事。我也知道,电视剧里男女主角结婚了就结束了,现实生活中,结婚了,故事才开始。
        “来,我扶你起来。”陈强搭把手扶着沈秋坐好,转身把筷子、米饭递到沈秋手里。“又是米饭,怎么还是这些菜,我都吃腻吃烦了!”沈秋看罢摆在面前的饭菜,一脸厌倦,随手将碗筷推放到茶几上。陈强怔了一下又挤出笑容道:“老婆呀,是我不好,你看,这一个多月了,我天天变着法的给你做这做那的,我就只会这么多了,老婆,你将就将就,好吧。”说着又把碗筷递到沈秋手里。沈秋瞪了瞪陈强,再瞪了瞪饭,极不情愿地接过碗筷,在碗里划拉两下,怎么也不愿送进嘴里。陈强赶忙夹着菜往沈秋碗里送,土豆丝,番茄炒蛋,红烧茄子,陈强样样都往沈秋碗里夹着。“你弄这么多谁吃的了啊!”沈秋厉声道。“还是多吃点,多吃对咱孩子好。”沈秋愤愤地盯着满满一碗米饭盖着满满一层菜,听到陈强的话,目光微微挪到隆起的肚子上。说真的,当时我已经没有之前那样矫情地挑三拣四,但对于这日复一日地的番茄,土豆味的循环往复,我感觉我的羊水都是番茄土豆汁的混合液,对此我也格外不满,我的不满唆使沈秋变得焦虑,极端易怒,或是情绪低落,精神不振。沈秋那抑郁的眼神盯着我,在肚子上回旋了半响。这段时间她不停地想吃东西却似乎又毫无食欲,对什么都不感兴趣,总是提不起精神,持续的情绪低落,或者长时间盯着某个东西,一种想哭的酸涩一股脑地往心头涌,这会她盯着我的时候,我已经完全能感觉到她抽搐的神经敏感而脆弱的颤抖,以一种超低伏的电波涓流在血液里。我认为,沈秋一定是没赶上婚前焦虑,只能孕期抑郁了。
        “老婆啊,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陈强撑着小板凳蹲坐在沈秋对面,边吃边说着。沈秋无精打采地划拉着碗里的米粒,抬起眼皮子看了陈强一眼。“我想让咱妈搬过来住,你这不是身体不方便嘛,她来了也好照顾你,这样一来我跟妈也可以换着做你爱吃的,你好换换口味。再说我这边单位已经请了好长的假,我也得去上班,你说是不是?”说完,陈强屁股离开小板凳,猫着腰给沈秋又夹了些菜,顺便扫了一眼沈秋的脸,待她反应。
        沈秋嚼了口米饭,垂着眼帘不动声色。 陈强将碗里剩的几口米饭快速往嘴里刷,眼神浮过碗沿撇着沈秋的表情。“行吧,我一会打电话跟妈说。”沈秋这话一出口,陈强咽了最后一口饭,“好,好,来,老婆你多吃点!”陈强赶紧起身打算给沈秋再扒拉点菜,沈秋揣着碗避开他送到跟前的菜。
       自是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万物成型,男人因此出现,不久一个叫“女人”的生物顺应产生,可是谁也没料到,这种叫“女人”的物体,修炼到最后竟然会变成一种称为“丈母娘”的终极体。
       高一航对陈强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就是你的丈母娘,她会一直提醒你,你是一个多么失败的男人。你知道当年亚当和夏娃为什么能安乐地住在乐园吗?”陈强一脸皮肉豪无表情,“什么?”“那是因为亚当没有丈母娘啊。”说完,高一航大笑。“我说你脑袋给驴踢了,怎会想到让你那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丈母娘跟你住一块啊?”听着高一航的话,陈强一阵一阵阴凉从后背往头骨抽。想想他那个牙尖嘴利,开罐头只用嘴,碎核桃不用夹的丈母娘,陈强深吸一口道:“我有P办法呢!总不能让我天天守在家,沈秋天天拖着个脸,我都快被拖成饼了。”“一个女人把你都拖成饼了,再加个女人,嘿嘿,我看你快成酱饼了。”高一航边说边急扭了把方向盘,猛一脚刹车,差点撞到一个横穿马路的老人。“老叔,会不会走道啊!”高一航伸着脖子扔了一句,话还飘在路中央,车已越过路口十字。“烦死了,不说了,这段时间憋坏了,今咱耍耍,让哥们放松放松。”陈强说着。
       “对了,我带你去个地方,绝对放松!”高一航使了个眼色,载着陈强出了城。


【九】


       像是一座山,突兀森郁,从眼皮子底拔地而起。
       像是山涧流水,哗哗作响,耳侧不断。
       突然间,满山茂密的灌木丛眨眼就消失了,一川瀑布从山头而下将大山一分为二,水流声依旧响天动地。整个山光秃的像是扒了皮毛的骆驼,唯独山高处还有一株松柏,松柏却也奇怪的只有躯干没有枝叶。我看见松柏在慢慢裂缝,一道,两道,三道,立马接二连三的破裂,像是废旧的胶鞋底扭曲后的裂缝,然后每个裂缝开始慢慢地渗出模糊的液体,我定睛细看,一股一股黑血从树缝挤出来,顺着树干汇成河流般往下流,树底下有两只干瘪枯死的寒鸦尸体,黑血冲过它们的尸体流向那道瀑布,瀑布慢慢的,慢慢的变成黑色了,从山头冲了下来溅了我满身黑色的血污,一时间我拳打脚踢,想要甩掉满身的污秽,却不料从身上甩出一条绿莹莹的小细蛇,没等我打几个寒颤,小蛇就在山石上面碎成三段。
       沈秋大呼一声从床头跃起,几滴冷汗从额前甩了出去。她发现自己一只腿落在床下,另一只腿依旧木乃伊般摆在床沿上。我的梦惊扰了她,她似乎也动用拳脚了,包括她那只坏脚,不然,被子怎会除了一个角大面积都铺在地板上。沈秋面色苍白,有一滴冷汗像冰冷的血一样从额间缓缓跌滑到鼻尖。她显然还未从梦中回过神来,她突然想到了我,惊慌地抚摸着肚子念道:“难道,难道着小东西有什么问题,我不会怀了个死胎吧?”她竟然这么以为,该死的沈秋一定是在咒我,我大梦初醒,惊魂不定,却觉腹扁胸空,但有足够的力气踢打这个女人,报复她对我恶毒的诅咒。沈秋缓吸几口气,发现陈强不在身边,客厅里传来哗哗啦啦的流水声,她伸手打算去拿床头的拐杖起身看个究竟,门咣当一声打开了,整个房间跟着颤了一下。
      “妈,你吓死人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进我房间先敲门,开门时慢点,声音小点!”沈秋噩梦惊魂尚未平静,她亲娘像是用她那半坨身子撞门的声音又让她吃惊不少。
      “啥?进自己闺女的门还要敲,我生你的时候你咋没有那么多要求啊? ”云凤的声音把床头的灰尘都抖落了下来,她踢踏着一双红拖鞋走了进来,每走一步都留个水印,像鸭子踩过一样。“你这是干嘛了,妈?”沈秋盯着脚印喊着。“啥啊?我干嘛?我没干嘛啊?陈强呢?咋的?昨晚没回来啊?干嘛去了?”云凤走过床头往阳台走去,拉开阳台上的窗子趴着往外看,“这城里人早上起的不比咱乡下人迟啊,都干嘛啊?这单元楼就是好啊,通透亮堂。”云凤自言自语看了好一会,回过头来发现阳台上挂的一件衣服。“秋,你的?”她上前拽着衣服角。沈秋看了一眼没理会,慢慢挪动身子坐稳在床上。“这衣服真漂亮,给妈穿吧?”说着,云凤就从衣架上拽下那件晾晒的衣服。“那么艳你能穿吗?”“怎么不能,我看这城里的老太太都花花绿绿的穿着,我也得有几件像样的衣服,要不改天你让陈强给我买几件,要不,你那些不喜欢的就给妈穿,妈不嫌弃!”“我饿了,你给咱弄点吃的吧。”沈秋没力气理会她妈的要求,这会我正反复不停地踹着她的肚皮,其实我特别喜欢睡觉,一旦睡醒必定是饥饿搅和了我的美梦,我其实也懒得理会他们的那些事。“那好,我出去给咱买点菜,回来做饭啊。”云凤出沈秋房门时已经将那件从衣架上拽来的衣服套在了身上,扭摆着肥厚的身子离开沈秋视线。
        陈强一晚上没回来,干什么去了?沈秋正狐疑,客厅又有响动。“谁啊?陈强,陈强!”沈秋背靠着床头喊着。陈强轻轻推开门,鬼鬼祟祟地冲沈秋示意她别喊。“小点声,别吵着咱妈!”他轻手轻脚关上门,转过身来走到床边,扔了外套便打算将自己往床上扔。“你怕什么,我妈会怕你吵着。”沈秋一拉被子,陈强扑了空,没趴到软和的被子上,扑倒在干净光硬的床板上。“一晚上没回来,去哪了?”沈秋厉声道。“没啊,我能去哪呢,就是跟高一航几个喝多了,醉了,就歇他家了。”陈强埋着头吱唔着。“你去逍遥自在了,谁管我呢?”陈强不应。“说话啊!”沈秋拽了一把死猪一样的陈强。“起来,你给我起来。”陈强翻了个身,眨巴了几下红肿迷糊的眼睛,“不是有咱妈啊,老婆,叫我睡会,我困死了。”“你到底干嘛了?你说清楚,这都什么味啊,难闻死了!”沈秋还在嚷嚷,陈强的呼噜声便响了,随即有浓重的烟味、酒气和脚臭味集体发自陈强这个庞然大物,他的躯体每一毛孔都是张开着,喷薄着这个男人所有的味道。
        沈秋气的脸都绿了,可是她擎着那支打着石膏的腿,所有的力气只能使在肺部的扩张上。她抽出身后的枕头用力摔在陈强身上,陈强一动不动,她又随手将枕头摔到对面墙上,还是不解气,她发疯地喊了一声,一拳锤在肚子上,我的脑袋轰鸣一声,好一阵恍惚。
        云凤下了单元楼,寻摸着在小区转悠。薄雾渐被初阳蒸融,空气里夹杂着些许潮湿,沁着云凤的鼻囊。一座座楼房矗立在她眼里,远处两座耸立的楼房间隙,太阳正攀着一步步往上爬,几缕光芒柔蜜蜜地扎在云凤眼里。“这城里就是不一样啊,太阳都会对人笑啊!看这路旁花花草草真一个鲜啊,喝牛奶长大的吧?这树啊,齐刷刷地立两旁,站岗似的!”云凤摇摆着肥厚的身子挪着步子,两只漂亮的小黄狗一前一后从对面走过来,经过云凤时,前面那只停下来盯了好一会云凤,它的睫毛像刷了黄油一样发亮。“眨巴个啥啊?没见过大娘我啊?我新来的。”云凤对着小黄狗说着,后面那只也放慢脚步,对着云凤汪汪喊了两声就走了。一个阔绰的太太迎过来,“早啊!遛弯啊!”“啊?溜?对!遛狗!”云凤还没反应过来,太太优雅地笑着走了过去。一阵响乐声飘进云凤耳里,她脚下欢腾了,沿路七拐八拐,东瞅西望。远远看见一群大妈们在广场扭着,“广场舞吧!”云凤心里一乐,上前观看了好一阵,后来情不自禁也随着扭起来了,欢腾的像只老母鸡。一曲又一曲,人们相继散去,云凤直到散场,最后一个离去。
        云凤提着菜进门时,沈秋正架着拐杖挺着肚子接水喝。“妈,你干嘛去了,买菜买了一早上啊!”“没一会啊!”云凤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嘴里嘟囔着:“还早呢,不迟啊!”
        “一个晚上出去不回来,一个早上出去不回来,你们这都要怎样?”沈秋抱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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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07:32 | 显示全部楼层
【十】


     “陈强!起来吃饭!”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陈强正坐着摇椅沐浴着阳光,洋洋自得,一颗高爆弹从天而降,轰鸣一声让他起跳三丈。

       美梦正酣的陈强猛一开眼,云凤那老肉纵横的包子脸,横竖褶皱着嵌入他的眼睑,瞬间,陈强无比清醒。

      “妈,那啥,是……饭……吃饭?我这就起!”

        “吃!吃什么?去做饭!”云凤又一声吼。陈强爬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暗自安慰道:这春雷一声响啊,我的那个肺啊,以为要为自己收尸呢。

           饭桌上,一阵吧唧嘴。云凤开口了:“陈强,你说咱这婚前说好的彩礼钱啥时候给啊?”陈强一口青菜没嚼碎就打着结地吞咽下去。“妈!您看,这才多少日子啊,您得容我宽裕点吧,就是月工资按天发也要等一段时间,您说是不?”“等,等到黄花菜凉了?别说生米煮成熟饭,就是爆成米花,答应我的事成不了,她沈秋哪来的就得去哪!”云凤的筷子敲的碟子直响。沈秋“啪”扔下筷子,架起拐杖使了把劲撑起凸显的大肚子,然后提起那木乃伊似的脚打算回屋。“你俩慢点吃,慢点聊!”陈强立马上前,“老婆,我扶你一把!”

       “摔啥摔呀!长脾气了?”云凤瞪了沈秋一眼又回过眼神对着陈强。“别看她现在是你媳妇,她依然是我女儿,我辛辛苦苦,把屎把尿带大她多不容易,供她上大学我花了不少钱的……”陈强回到饭桌前只顾埋头吃饭,吃干净的碗直直想扣在自己脸上,他实在受不了丈母娘的絮叨,早有领教过她喋喋不休的唠叨,那是句句有刺,刺刺带毒,毒行百脉,之前他险些因此毒发身亡。

       那天周一,单位正开例会,陈强一看到沈秋的微信,一跃冲出了会议室。
        一夜情发,始料未及,徜徉在情欲的高速公路上,谁愿去想终会有人堵在出口收费。沈秋仍然舔舐着一夜花香里的快感,陈强性感熠熠的模样在她脑海里翻滚,却不料怀孕事出,顿令她冷淡不少。这男女之事,美就美在,有时候快活地想死,苦就苦在,有时候快活不下去。同样是床,同样劈腿,一个享受人生的最高潮,一个感受人生的最低潮。当然这是对女人而言,男人却只有活着快活下去。
           而现社会正流行着,两个人的错,一个人承担。
           这片阴云让沈秋阴郁着,像是激流中遇到的暗礁,撞破的船只缓缓溢水,打湿了激荡的情怀。她思前想后,决定独自面对,她要做掉这个孩子。但在她去医院的路上又不免害怕起来。一想到那张冰冷的床,那魔爪一样的器具要伸入自己的身体,沈秋背后一阵阵阴冷,于是她发给陈强一条微信,“我怀孕了,在去医院的路上。”
           陈强出了单位直奔医院,他慌乱地像只小兽,在医院走廊里横冲直撞,四处寻找着沈秋的身影。他脑袋像织锦一样脉络清晰而又错综复杂,嘴里呼喊着沈秋的名字,招来许多异样的眼神。
          当沈秋冷冰冰地站在陈强面前时,陈强盯着她苍白的脸,眼睛像轻纱一样一抚再抚她的憔悴与哀伤。沈秋的目光如水,寂寞而冰冷,那里似乎住着一轮月,空旷而孤独,牵引着陈强缓缓逼近。陈强走到沈秋跟前,他们的目光如两道冷落的青光缓慢揉合。陈强一把搂过沈秋的肩头,像将一把利刃插在心脏,但此刻他如此疼惜这把利刃。一夜情后的所有念想与思念和此刻对这个女人的疼惜,陈强一个紧紧的拥抱想要将这个女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他的嘴轻轻地触着她的发际,“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沈秋突然有一种独舟倚岸的归属感,这让原本颤抖的心安稳了下来。那一个拥抱传染的力量足以温暖到沈秋身体里的那个天堂,那里有一个我在不慌不忙的萌动着。这样的拥抱也止住了沈秋在那一夜情后的无限眷恋。

       “医生说……我,我若做了这个孩子今后可能就不会再生孩子了!”沈秋说。
          陈强的眼眶刚泛了点红,一层湿气未上来,沈秋的话像初阳一样便蒸融了那层薄雾。陈强把她从怀中拖出来摆在自己的视线里。那一刻,他的大脑彻底断片了。“好事?坏事?”心里默念着,有一盏灯在他眼睛里,亮了,暗了,亮了,又暗了。
          男人做爱就像感冒时打个喷嚏,先舒服了再说,哪顾得去想喷薄出东西会惹出什么祸。提起裤子,收枪不动,没几个男人愿为子弹惹出的祸事从此缴枪不战,他们干那事时不惜弹力,事后却都愿鸟事没有一样的无所负担。
        “我是为这个女人而来的?我是为她肚里的孩子而来的?是?不是?”几秒之中陈强难以回答自己。有个病人家属慌乱地撞过来,陈强“扑通”一声单膝挨地,瞬间满走廊里的人拥了过来。人群中有人喊,“是在求婚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勇敢,医院里也求婚。”“就是啊,孩子都有了!”诊室里的医护人员也出来看热闹了,随即又有人喊:“答应吧,小伙子看着不错!”
           沈秋眼里略过一丝甜蜜,陈强握着她的手说:“放心吧!我会照顾你跟孩子,给你一个家,请相信我!”众人一阵喧哗和掌声。


【十一】


      “我说,国足没你简直是莫大损失啊!”高一航瞪着眼睛,稍吹一口气眼珠就会滚下来。“你什么意思啊你?”陈强一脸愤然。“你说,国足那些胯下没鸟吗?咋你就一射一个准啊!佩服!佩服,我连同我的指甲盖都佩服你啊!”高一航故作敬仰万分。

      “能正经点不,说说怎么办!”陈强已是焦头烂额。

       “爱吗?”

       “谈不上!”

        “娶吗?”

          “能不娶吗?”希望在陈强眼底碎成渣。高一航立马说:“总不能我替你娶吧?”

           于是,高一航陪同,陈强沈秋三人面见云凤。

          “吱嘎”一声,红旗轿车停在庄上云凤家门口。一只野狗惊吓着从车前跃过。对面老乔叔端着一大碗面,指间夹着跟大葱,看见驶过来的车,龇着黄牙,眼睛一个劲的扑闪。巷头几个妇女正叽歪拉家常,也随之把目光投了过来。

             “秋啊,回来了。这谁啊?”沈秋钻出车时老乔叔就喊了。“朋友!”“呵呵,男朋友吧。”沈秋脸面一点潮红,远处几个妇女推搡开来。“看哪!云凤,闺女回来了,还是小轿车送的,是不是带女婿回来了。”云凤从几个女人中走了出来,“啥呀啥,我去看看,你们接着唠。”“找到好女婿了记得给大伙发糖块啊!”一个女人吆喝着。

               一个妇人,四方脸面,拖着臃肿宽大的身材,大腹便便走向陈强眼底,每走一步都有颠簸的皮肉晃荡着陈强的心。岁月这把杀猪刀终把当年玲珑的云凤劈得变了形。“来人了啊,秋,赶紧领家里坐!”这声音穿透整个巷,这个陈强生命里重要的一个女人加紧着脚步摇摆着奔过来。用高一航的话说,陈强最终会因为一个女人离开自己的老婆,那个女人就是正朝他走来的丈母娘。

        “喝水不?”云凤问。“不渴,姨!”高一航答道,陈强提着买来的水果之类一直没说话。“那我就不倒水了,坐吧!”一圈人坐下。“谁的车啊?”云凤问。“我的!”高一航说,云凤坐在炕沿上挪了下屁股转向高一航,“哪个单位上班啊?”“姨,我们一个单位的,都水利局的!”沈秋瞟了一眼陈强又转向高一航,“家里弟兄几个啊,父母在哪上班的啊?”高一航说:“我家就我一个,爸爸是商务局局长,妈在医院上班,正整日唠叨着给我找媳妇呢!”“呵呵,姨看你这脸面就是富态样,官二代啊,有车,有房吧?”“看姨说的,新买了单元楼等着我领媳妇回去呢。”高一航笑地五官都揉搓难分。

       “妈!这是陈强!”沈秋插进一句,“我,我男朋友。”然后微微垂下头。

         陈强顺应着沈秋的介绍给云凤挤了个笑。云凤扫过沈秋的脸,然后从上到下打量着陈强,陈强感觉有上万只蚂蚁游走在全身,格外不自在。想想自己十一岁那年父亲患病去世后,母亲便改嫁不见踪影,从此与爷爷奶奶相依为命,靠着亲戚朋友贴补清贫度日,好在自己争气努力读完大学,这丈母娘嫁女要是要起房和车,我卖命也给不了啊。陈强正冒着虚汗,转念一想,这不是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么,我就这么些硬件设施,丈母娘要不答应,我正好收摊回家,只是可惜了这买一送一的好机会,虽然我出不起高价,不管怎样被动的应该是丈母娘大人吧,你女儿已经身怀我的种,跟我讲条件你底气不足吧!云凤刚要开口,陈强说:“姨!我没房没车没存款,可是我会一辈子对沈秋好。”“屁话,你拿什么对她好!”云凤喊这话时屁股从炕沿上溜了下来,唾沫星子溅到高一航脸上,高一航抹了把脸顿时无语,他环顾了一下每一张脸,陈强像被摔了鞋底子一样赤红着脸,云凤眼睛了点着把火,沈秋慌乱起来,“妈!你好好说话啊。”

       “我女儿,我辛辛苦苦把她养大,把屎把尿不容易,上学花钱累死人,就盼着她将来能过上好日子,能记得她娘的苦……”云凤开始滔滔不绝,连绵不断地絮叨了。“姨,您放心,我会让沈秋过上好日子的,我会对她好……”“不行,我不会同意你俩的事!绝对不行!”不等陈强说完云凤又破口嚷道。

           “妈!不管你同不同意,我也要嫁给他。”沈秋说这话时,陈强有点感动,毕竟婚姻大事,这女人决意要嫁他而不顾她妈的反对,让他对沈秋的情感多了几分坚定,他暗自决心上演一场真情感动丈母娘的大戏,可是他再怎么保证,怎么信誓旦旦也征不得铁石心肠云凤同意,云凤终于火冒三丈,推着陈强往屋外赶。

         “妈!我怀了他的孩子!”沈秋一看没辙便喊了出来。顿时云凤怔了一下,反过来对着沈秋又是一阵破口大骂,“你个死丫头,净给我丢人!干出这等事,真是气死我了!”云凤指着沈秋一阵厉声呵气,然后又捶胸顿足哭嚷,突然又停下来扯着沈秋往外走,“你给我走,孩子咱给他做掉,反正不能嫁给这穷小子,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沈秋缩着身着往回拽拉。“医生说不行,做了我就不能再生了!”沈秋这一喊终于让云凤消停了,这事就这么凉下来了。

        “都说嫁男要嫁对公婆,娶女要娶好丈母娘,你这哪是丈母娘啊,丈母狼还差不多。”高一航感慨道。

         “上狠招了,怎么办?单元楼,必须有,彩礼三万!”陈强无奈地说。“先答应,上车后再买票不常有的事嘛!”高一航仰头灌了一杯酒。陈强握着酒瓶,眼神无力。“她说如果做不到就告我强奸她女儿!”“什么?”高一航喷出一口酒,张着嘴瞪着眼半天无语,然后拍了拍陈强的肩说:“哥们太同情你了,你丈母娘,牛!真牛!”

           陈强再次聆听着丈母娘的唠叨,脑海里变脸一样演绎着云凤的各种尖牙利嘴,突然手机响了。真是及时啊,高一航把陈强叫出来就是救他于水深火热啊。“幸亏你打电话啊,那老女人又喋喋不休了,你是不知道哥们有多烦,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唉,为解决社会不安定你还是忍吧,我看啊,你生是丈母娘的女婿,死也是你丈母娘的鬼婿!”高一航说着风凉话。

        “你说那老女人一天总霸着电视机看什么电视剧,那什么港台和韩剧,快烦死我了,一部片子看了三遍还看,台词我都能背过了,害的我想看自己喜欢的节目还得让沈秋跟丈母娘商量借个一小时。你说早晨我想多睡会,她那分贝高的都能把太阳喊醒过来。做上一顿饭,陈强,剥跟葱!陈强,剥几个蒜!陈强,拿个碗,陈强……就是十个陈强也不够她使唤!你说,我这是把她招来受罪啊!”陈强像个怨妇。

       “谁让你招人家女儿啊,你这是激情偶遇大酬宾,娶个媳妇送小孩,外搭一个丈母娘,这种甩卖咋都甩到你头上了,看来女人这东西真不敢乱招惹,一招不慎,溃烂不堪啊!”高一航感慨万分。转念又道:“我找你不是听你做伤情报告的,有一事我得提醒你了。”“什么?”“买房时借贷的钱,十几万呢,那可是高利息啊,你得想办法尽快还了。”陈强听着高一航的话,脸阴了又阴,“那我借你那钱呢?你也催吗?”“我不急,你尽管用,我是怕你马虎,借贷的钱可是高利息啊。实在不行就先结息,然后续借。”陈强看了眼高一航,眼里一丝感激,拍着他的肩说:“好哥们,你说我怎么这么累啊。丈母娘整日耳边左一个钱右一个钱的喊着,我为了结这个婚,算是兵粮用尽还欠了一屁股债啊,你说我就是开个银行钱都不够用啊!”陈强满脸沮丧与无奈,“哥们,你说钱这东西真要折人腰啊,哪有来的那么容易那么快啊?”

          高一航猛一转头对着陈强,他是想起了什么。“来钱快,哥们,我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什么?”陈强双眼放光。“上次我们去的那个山庄会所。”高一航提示道。“那不就是一娱乐场所啊,怎么了?”“内部,它有另外一个场所。”高一航说得很神秘。“要不,去看看?”高一航看陈强的反应。陈强一听到来钱快,赚钱容易,想想自己借贷的巨款利滚利,再想想丈母娘在耳边尖锐的喊着“我要钱”三个字,整个人一阵发晕,不妨去看看,随即与高一航一起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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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08:51 | 显示全部楼层
【十二】


那是一座小庄园,白天安宁的像个小公主,夜间疯狂的像个小荡妇。那可能是全县城最高档的娱乐场所,音乐茶座,餐饮洗浴,歌舞游艺无所不有。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人,穿着黑色的夜行衣在这种骄奢淫逸的地方纸醉金迷着。也只有高一航这种官二代才能抵达的无所不能的地方。上次高一航带陈强来,他们只是喝了许多酒,找了两个漂亮的姑娘陪着唱歌,陈强觉得跟其他KTV没什么区别。这次,高一航带着陈强穿过庄园的夹道,婆娑的修竹,亭亭直立的雪松,含苞欲放的玉兰,来到另一座楼前,他们上了二楼,穿过两道门,来到一个大厅,那场面让陈强吃惊不小。


一百平的空间,摆满各式各样的休闲游戏机,每台游戏机前都挤满了人,有几台游戏机前好多人排着队等着玩,一片热闹嘈杂。正当陈强发愣时,走过来一个身材特棒的服务员,她稍俯身,浑圆的双乳露出一大半,一阵媚笑对身旁的高一航说:“高哥,好久没来了啊!”然后对陈强说:“这位哥第一次来吧。”陈强看了她一眼,浓妆修饰不住布满红血丝的双眼,发黄的脸面在厚重的粉底下痉挛地笑着。“我哥们第一次玩,给办个卡,冲一千。”陈强还一脸迷茫,服务员一声应下扭摆着性感的屁股便离去。“我不会玩啊!”“呆会就会了!”陈强随着高一航绕过几台机器,穿过许多肩头,高一航给他介绍着。


这分明是一个电玩城,当时最火爆的电玩明星就是草花机和狮子机,都是连体机那种,一台机器有八个人一起玩。陈强注意到有个胖子,嘴角叼着烟,歪着脑袋眯着半支眼睛,手上戴了个土豪金戒指,他一个人玩三台机器,周围许多人都一种羡慕而崇拜的眼神。“瞧,赌场的明星,赌场神话!”高一航看着胖子对陈强说。“40倍的狮子,46倍的狮子,只要他一出手都能压中,比例是一百元一千分的,最大一门可以压99分也就是999元,出一个46倍的狮子差不多就是4600人民币。”不一会,那胖子一个人差不多赢了五万左右就腾出了一台机子,高一航推着陈强坐了下去。陈强对如此火爆的场面惊骇不已,心里激动的奇痒无比。“首次充值一千人民币就可以随意玩了,随后留个电话号,方便搞活动会有专门人通知你。”高一航拍着陈强的肩说:“慢慢玩,我去那边玩去。”说完高一航去找另外的空机子。


陈强稳了稳气息,开始试探地玩起来。初次玩,我不熟悉,还是少压点吧,陈强想着,然后就压了300分的熊猫,随着机器的转动声和周围人们一阵叫嚣声,转针指向20倍的熊猫,陈强眼睛一亮,发现前面的300分变成了6000分,30块赚了570块,顿时心间像炸碎了一个蜜罐,甭提多美,一股热气冲上头颅,面色红润,眉梢绽花,周围人一时间起哄。“哇!运气这么好!”“手气也太TM好了吧!”陈强注意到旁边6号机有一位跟他年纪相仿的哥们,听说已经连续三十小时没睡觉了,输了将近10万了,依然不依不挠地持续着,在众人夸陈强好手气时,他看了陈强一眼,深叹一声,目光阴郁中藏着锋利。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胖子已经走人了,后来身旁6号机的哥们也离去了,因为首次充值,陈强冲一千之后卡上赠送了一万两千分,等到结束时陈强赢了差不多两万块钱,那一刻陈强疯狂地爱上了这个电玩游戏。


后来的日子,陈强除了上班,一有时间就会去那个地方,他的心跳已经一刻不停地为那种机器跳动,而那种机器的转动让陈强不休不眠的沉迷。一个月下来,算了算,陈强差不多赢了八万多了,自此陈强神气不少,像斗胜的雄鸡,开始了一番神仙逍遥的日子。


“妈!今中午不用做饭了,我们去外面吃大餐!”陈强给丈母娘打电话。“吃大餐,我就说嘛,你也该带我们出去吃点好的,我整日伺候着你媳妇,这家里里外外都是我一个人操劳……”云凤在家正打扫卫生,边干活嘴里一个劲地抱怨,接电话前还骂骂咧咧的,转眼脸上就堆起了笑。沈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起来,崴了的脚渐渐能稍稍挪动了,陈强开着高一航的车,载着丈母娘和媳妇,选了一家高档饭店。


这年头,钱就是人最大的底气,兜里揣着钱,说话声都比平时大,陈强都敢直视丈母娘的脸了,不仅如此,他感觉平日里牙尖嘴利的丈母娘瞬时就像是断了尾的老狼一样势气大减,特别是他把一万块钱递到丈母娘跟前,丈母娘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又是给他夹菜又是劝他多吃点。沈秋异样的眼神看着陈强说:“什么情况?来这种地方吃饭,很贵的?还有,哪来那么多钱?”陈强脑子正在组织语言编造谎言时,云凤开口了:“男人嘛,赚到钱就是本事,你问那么多干嘛!”陈强顿了一下说:“你看,咱们结婚时仓促,婚后你又一直不方便,我从没带你出来吃过饭,结婚那会也没给你买个戒指,今天我特意给你挑了个!”说完摆出一个精致的盒子,沈秋看着盒子里的戒指,心里一阵暖意,鼻尖清凉,眼里一层迷蒙。“来,我给你戴上!”“戴什么戴,一个孕妇不能带这些。”云凤一把抢过盒子,啪一声掀上了盖。“秋,妈给你先搁着,等到你生完孩子再戴。”边说着云凤将戒指一股脑塞进自己的包里,包里还有陈强刚给的一万块钱,拉好包口搁在腿上,一只手搂着,然后埋头吃起东西。陈强沈秋面面相觑,两人目光中诧异过后满是温暖。


【十三】


谁说钱不是万能,没钱才万万不能。钱让我有了自尊,让我揣上了自信,让我挺起胸膛,有了钱的男人才能傲视天下。陈强想着家里的丈母娘毕恭毕敬,任劳任怨,随他指派,大气不出地为他做着一切。自己的女人温顺体贴,小鸟依人般夫唱妇随,那才是他想要的日子,于是他每日心急如焚,睁眼便去,乐此不疲地泡在那个电玩城。守着那台狮子机,越发觉得自己得心应手,或是赢了钱的底气,居然越玩越大,当然从中获利不小。


“哥们,在哪呢?”陈强给高一航打电话。“今晚哥们我高兴,又一把赚了,我请客,吃饭K歌一包到底!”“我说,你悠着点,差不多了就收手,那玩意久玩必亏。”高一航劝道。“你行了,别泼我冷水扫我兴,赶紧的,老地方,等你!”陈强说完扔了电话。有钱就是好啊,一千多块钱的酒喝着呕吐的感觉都不一样啊,陈强晃着高脚杯,凝视着杯里的法国拉菲,翘着的脚尖随着音乐节奏轻点着。门嘎吱一响,一张熟悉的面孔让陈强怔了一下。“琴琴,怎么是你?”“怎么,不欢迎啊?”乔琴琴依然妩媚动人,挺拔地站在陈强眼前,再次看到乔琴琴,陈强有一种久违的贴心,但此时两人已是隔山隔水隔了岁月了。当初也是在这个地方,这个包间,陈强留下乔琴琴追随了沈秋,一夜激情,不知是乔琴琴的不挽留,还是陈强的追求,注定了他俩擦身天涯。陈强居然开口就喊着“琴琴”二字,依然温暖自然,但对于乔琴琴而言已是那年情事老。


两人刚坐定,陈强收到高一航的短信,“哥们,今晚我有要事,琴琴拜托你了,稳住!”高一航铁定又去尝鲜,他要甩掉乔琴琴,这个混蛋为哥们可以两肋插刀,为了女人总会插哥们两刀。“老婆的短信?”乔琴琴问。陈强立马关了手机,“哦,不是,对,是,就是。”陈强突然吞吐起来。乔琴琴盯了陈强好一会说:“你怕沈秋知道我们在一起吗?”陈强抬眼看着乔琴琴,他突然觉得琴琴比沈秋漂亮多了,浓密的睫毛下,一双多情的眸子里充满了诱惑,她的唇像樱桃一样水嫩。“琴琴,当初我对不起你,是我配不上你。”“你觉得谁能配上我呢?高一航吗?对!高一航是官二代,富二代,你呢?你不过是负二代,人家有车有房,人家开得起千元的酒,你只能跟在人屁股后面倒酒。”乔琴琴高傲地说着。她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陈强,毕竟她宁可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但是对于陈强地离开还是很计较的,漂亮的女人总自以为是,她觉得就算分手也应该是她的主动,不料陈强却背弃了她,而她的爱情输给了自己的好友沈秋,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事我们不提了,行吗?来,喝酒!”陈强给琴琴倒满酒。


“当初你为什么离开我,我没有沈秋漂亮吗?脸蛋,身材,我哪样不如她,你说,你说呀!”几杯酒下肚,乔琴琴面色红润,娇艳无比,酒水让她的双唇性感无比。“我,我陈强现在也有钱,看,我也喝得起千元的好酒!”陈强一点狂傲地举着瓶子继续添酒。“呵呵,假的吧!”乔琴琴又饮一杯。陈强突然抓住乔琴琴纤柔的手腕,触到她脸上,腥红着眼有力地盯着乔琴琴,“不是假的,我有钱了,你必须相信我!”他喷着酒气对着乔琴琴的脸,乔琴琴喊着疼挣脱着陈强有力的大手。陈强炯炯的目光里深陷着一只稍稍发怒的狼,他盯着乔琴琴的眼,然后滑向鼻翼,再到嘴唇。乔琴琴冷冷一笑,“就是有钱,你也比不上高一航!”陈强眼里燃起一团火,他倒满一杯酒拽过乔琴琴的肩头,狠劲地往她嘴里灌。乔琴琴已是酒醉身软,摇着头躲避着酒杯,酒撒在她脸上,灌进她的鼻孔,她是没有力气挣脱开陈强的臂弯。“我告诉你我有钱了,叫你不相信,来!再喝!”陈强发狂,一手用力揽着乔琴琴,一手晃着酒瓶往乔琴琴嘴里灌酒。乔琴琴仰着头无力地挣扎着,酒在她嘴里四处流动,吞咽的满脸都是。陈强扔了酒瓶扑上去舔着乔琴琴满脸的酒,然后舌头伸到她的嘴里打捞着她嘴里残留的酒。


乔琴琴用手拍打着陈强,浅薄的意识里喊着:“你这个混蛋,放开我!”陈强的嘴吸附在乔琴琴脸上,挣脱之中,陈强的手触到了乔琴琴坚挺的胸部,一种许久没有过的冲动烈焰一样席卷了陈强的身体,他一把拖起烂醉的乔琴琴,两人晃晃悠悠的出了包间。乔琴琴的衣服已经被陈强的手扯脱了肩头,玉润的肩头和似隐似现的乳沟在酒气的熏蒸下散发着一种意外的诱惑。从电梯一直到三楼客房,陈强呼着酒气的嘴一直没离开过乔琴琴的身体。


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明抢暗偷时,男人的血液是沸腾的。酣畅淋漓的情事之后,陈强又来到了电玩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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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1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日子死了 叫我怎么办【十四】


陈强发觉有好些日子没见他初次来旁边6号机上的哥们了,刚坐在机前就听到边上有人议论,说那哥们跳楼自杀了, 旁人一阵唏嘘。之前每一遇到他,陈强多少都会赢,而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输,他觉得那哥们没准是他的福星,而现在他的福星不在了,他却成了别人的福星,每场都是别人笑他哭,因为全场只有他玩的最大,这样一来,不到两星期,陈强就把赢得钱全输光了。千万不能啊,怎么都没了,一切都回到解放前了,陈强绝不甘心。这些日子他花天酒地,天天桑拿,夜夜美女,丈母娘媳妇都相安无事,他已经习惯的这种生活岂能昙花一现,梦幻掠影。我必须再去找点钱来,再赌几赌,只要一赚到钱立马收手。于是陈强又找高一航借了一万。“哥们,算了吧,你可别栽了!”“你借还是不借,我就再去这一回,等得手立马还你,连同之前借你的钱。”高一航无奈借给了陈强一万。陈强拿了这一万,拼了血劲一晚上就没了,短短几日,加上赢得十几万一下子就没了,这让陈强像被掏了心肺一样空落落。不行!我不能放弃,我不甘心,我得想办法把他们捞回来啊。“这一万块压三台机子,压六个大的,开一把一台是600块,三台就是1800,十把不出大,一万八就没了,这开一把只要一分半时间,你就是吸毒,十五分钟也吸不了一万八的毒啊,叫你玩玩就算了,你还真上瘾啊。”高一航有点生气的劝着陈强。此刻的陈强是破舟已行深海,要的是补舟而不是回头,他满眼迷惑,是发了疯的野马,任何人都难以制服。


看来高一航是不会再帮我了,我该怎么办,我得找到赌资,一旦我有了本钱,我再赌几场,赚到钱还了所有的债务就行。“你不帮我谁帮我啊,这是你带哥们来着的,你说来钱快,起码你得让我见着钱的影吧,再帮我一次。”陈强继续央求着高一航。“我要怎么帮你啊,我可是再弄不到钱了。”高一航无奈的说。“想想办法啊,你一定有办法 。”“信用卡!”高一航一出口,陈强就看到了希望。


信用卡总额度五张加起来可以套现二十四万多,陈强立马套取了五万元,当天晚上又去了老地方。


刚坐下没多久,跟陈强已经很熟悉的那个女服务员附到他耳边说:“哥,我看你是想赚大钱啊,包厢里有更刺激的。” 陈强看着离去的背影频频回头示意他跟过去,于是他便鬼鬼祟祟随了去。原来除了二楼还有三楼,里面竟然还有隔间,穿过两道门,里面不到五十平米,全是各种赌博机,百家乐,深林舞会,打鱼机,鲨鱼机。每台机前都是爆满的,一大群赌徒如狼似虎驻扎于此。陈强四处游走观望着,随时都能听见“上分,快快快的声音”,每个玩家每次上分都在三千到一万不等,对于陈强这个久经战场的大客户而言他还是比较胆颤的。他停在一台打鱼机跟前,他发现外面的一百元一万分到这里变成了一百块五百分 ,这里面的机子限制打一枪十元,每次至少五百炮。最多的鲨鱼和鲨鱼王倍数都在两倍和三百倍之间,如果打五百炮打死一条三百倍的鲨鱼就会赚到三万。陈强开始小心翼翼地玩起来,三万块的鱼不是你说打死就能打死的,他打算只输掉两千块钱就休手,他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五千分,一直战战兢兢,直到剩下最后一千多分时奇迹出现了,他竟然打死了一条鲨鱼,陈强两眼放光,周围人羡慕至极,有人愤恨地说他打了五百炮都没打死,而陈强只用了两百炮一下子就赚了一万二。陈强脑门一热,整个人发疯般地哈哈大笑,他突然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这么简单,这么神奇,绝对是个发财致富的不二选择,我一天到晚累死累活上什么狗皮膏药的班啊,今后不如专业打鱼算了,现在我又赚了,等我再赚点就够还债了,然后我就有了买车的钱,将来再换一套大的房子,再后来就增加点存款余额吧,丈母娘总该安宁了吧,沈秋总该笑得合不拢嘴了吧,陈强越想越开心。
钱这东西,确实是太美好了,美好的像女人一样,有时候令人心花怒放,有时却嗜血痛苦。陈强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他还沉浸在打鲨鱼的兴奋中,一开灯,被披头散发一身白色睡衣,死人一般阴着脸的沈秋吓了一大跳。沈秋挺着大肚子倚在客厅沙发上,她一个噩梦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一直拿着手机打陈强的电话,不是没人接就是关机,前些日子她在朋友圈里看到乔琴琴的微信更新。“当初的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在一起。”她一直心有狐疑。“老婆,你怎么在这?怎么没睡觉啊?”陈强悄声问道。“睡得着吗我,你还知道回来啊!”沈秋甩过脸就厉声吼道。“小点声,吵醒妈了!”“妈都回老家两天了,你留我一个大肚子女人在家里不闻不问,你到底干嘛去了?”陈强一听丈母娘不在,舒了一口气,“不就是出去打打牌嘛,这不回来了嘛,走吧,睡觉吧!”陈强过去扶沈秋。“别碰我,你是不是外面有女人了?乔琴琴,对吧?”陈强怔了一下,他盯着沈秋的脸,女人生气的时候是最丑陋的,这张脸的确没有乔琴琴的脸蛋漂亮,陈强忍了一会说:“睡觉吧,我不想跟你吵架。”“你今天晚上必须给我说清楚!”沈秋见陈强回避不谈,从他的眼神里她看到了异样的神情。陈强见沈秋没有动身睡觉的意思,便松手回房,自顾自的睡去,他实在太困了,本来好心情想回家安稳地睡一觉,想想沈秋再闹只要他不理会就会息事宁人。沈秋见陈强回房并不理会,瞬间火冒三丈,手碰到什么摔什么,边哭边骂着:“你个不要脸的,背着我跟其他人鬼混,一天到晚的不挨家,我还怀着你的孩子呢。”一提到孩子,沈秋疯了一般拍打着肚子,“我打死这个孩子,只要你不心疼,我才不管呢!”这一拳一掌下来,正昏睡的我噩梦不断,凭什么啊,你们大人吵架关我什么事啊,我又没招谁惹谁啊。


陈强实在受不了沈秋歇斯底里地闹,愤然起身。“吵,整天吵个没完,大半夜鬼哭狼嚎的,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他又穿上外衣换上鞋,“爱哭爱闹你自个闹,我看,我就不该回来!”说完一摔门走了。全世界都安宁下来了,一个女人的夜,不!还有我,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在整个黑暗里哭泣,她伤心委屈,她失望痛苦,她像荒岛上孤苦落魄的失联者,绝望无助的依傍着黑夜消磨着残存的呼吸。


【十五】


天黑了还会亮,闭上的眼睛还会睁开。伤了心的人总在潮湿的枕边苏醒,婚姻是一座坟,有时候埋葬的不仅仅是爱情,也可能是爱情里的人。


沈秋缓缓起身,拖着疲惫的身子徐徐挪到阳台,她慢慢地扯开窗帘,一束光扎进她的眼里。天是什么时候亮的?在梦醒之前,还是梦醒之后?亦或是说,梦里梦外,天一直亮着。昨夜是怎样的一场梦困顿了女人的心,尽管如此,沈秋还是愿意看到这束光从刺眼到温和。阳光穿透她的睡裙,尽管那是一个有着七个多月身孕的身子,阳光仍然偷窥着她肥圆的胸,肥圆的臀。


镜子里,一夜悲伤浸淘过的沈秋像夜雨中梨花,几许憔悴,几许哀伤。沈秋正梳洗,一阵敲门声。谁会这么早啊,不会是陈强那家伙又回来了。敲吧,爱怎么敲怎么敲吧,沈秋觉得好疲惫,疲惫的不止是身心,最深的疲惫而是对自己的男人和他们的婚姻。陈强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没有了耐心,从什么时候开始冷落到一去不回头,不止是我,就连肚中的孩子他都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了。婚姻真是牢笼吗?费尽心机挤进来,想方设法逃出去?对,它不像一件衣服,因为钟情便试穿,因为合适便买回,穿了洗,洗了穿,烦了厌了扔了去换新。它是有生命的,是会呼吸的,它始终关联着活生生的气息。需要培植,需要护养,否则终将奄息在日子的尽头。

而此刻他后悔了?他良心发现了吗?敲门声不曾间断。沈秋徐徐过去,刚打开门,跌进来一个人。

“什么情况啊?半天不开门哦!”高一航许是敲门敲累了,倚着门待沈秋开门。他手里提了两大包日用品和营养品,门突然打开,差点连人带物趴出去。“我说,沈美女啊,多日不见,更是风姿绰约啊!”高一航擦着沈秋的面闪进屋内。“是你啊,很抱歉,我去换件衣服。”穿睡衣见客毕竟不礼貌,沈秋走进卧房换衣服。高一航随即将手里的东西搁在茶几上,便转身进了另一间房,床头陈强昨晚落下的钱包赫然映入眼帘,高一航匆匆带了钱包塞进衣兜。待他重新站在客厅时,沈秋穿着一件浅绿的裙子推门出来。
“你坐啊!我倒水给你。”沈秋像个圆骨的花苞,一团鲜绿在高一航的眼前挪移着。宽松的长裙从上而下,舒适而柔软的覆盖着一个丰腴的身子。她的小腿白皙光亮,脚踝格外漂亮,顺着柔滑细腻的腿部往上,每一寸肌肤定会富有弹性,充满活力。高一航没有想到,一个有身孕的女人竟然如此这般风韵诱人。她裙䙓里的阴影像一只巨大的蝴蝶,振翅芳芬。沈秋俯身递水时,高一航撇见了那肥满的胸脯,像开在春天里雪白的野百合。“你怎么会来?”沈秋问。“哦,那个,陈强叫送点东西给你,我也顺便看你一眼哦,不是好久不见了么。”高一航坐在沈秋对面。“他也是担心你嘛,最近单位事多,人烦,就别计较太多了。”沈秋突然止不住落泪,清透的泪珠在细滑光亮的脸蛋上滚落,像是晨露淌过的花瓣,几分清幽几分哀伤。怀孕的女人是饱满的,满的不能再满,她周身都有一种欲溢的芳香,成熟而灵透,像春天里的花,到了非开不可的时候。高一航突然萌动着一个邪恶的念头,沈秋那春天般的袍襟深处,有大团的云朵和花群引诱着他。我睡过女人无数,少女的青涩,少妇的骚荡,还从来没有尝过着枝头饱满欲泄还持的滋味,那贪婪引诱我的地方若能留得我神秘的指痕,我高一航此生算功德圆满了。

高一航挪到沈秋身旁递上纸巾,沈秋更是梨花带雨嘤嘤出声。她委屈,她难过,她需要一个肩头一个怀抱,简简单单,无需言语。她想要陈强包容她的坏脾气,忍让她的无理取闹,她想要他哄她宠她陪着她,可是陈强不在身边。高一航端详着眼前这个泪人,她哭地娇羞而柔弱,她起伏的胸脯喘息着他的呼吸。他缓缓搂过沈秋肩头,轻轻拍着。“好了啦,不哭了,不是有孩子嘛。”他说这话时就像当初陈强疼沈秋时的话,沈秋的头缓缓倚在高一航的肩头,高一航渐觉自己体温升高,一只手搭在沈秋隆起的肚皮上,绿色裙帘的丝滑感穿透高一航的手,他摩挲不停,摇摆不定,那些邪恶顺着这只手不知去往何处。

此时的陈强,正在他的电玩城,打着鲨鱼的主意。
而高一航,正在他的的家里,打着他媳妇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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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徐玉虎 发表于 2015-3-24 09:53
洋子的嘴好甜呀,还是多谢作品吧,期待你的精彩继续。

近来格外懒惰,不愿给自己压力,随性便了,不以为然。少有文字,郁郁顿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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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十二娇 | 2015-3-24 10:14:31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菱 发表于 2015-3-19 23:50
再次提读欣赏!

水菱最近忙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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