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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残景 文/王文琴 趁着周末，我到国家文史公园游园。秋已经凋零得不像样子，是一幅初冬残景。 树叶纷纷扬扬，落叶木已多半凋落。常绿树种，如松柏类，也一改往日翠绿的模样，像收敛了生命的光，失去了夏日的生机，退成墨绿的暗色。 我沿着园路前行。落叶被风堆积在道牙边，已失水枯干。我不忍心踩踏上去。若踩上去，定是干嚓嚓的响声，是树叶纤骨断裂的声音，这让我心疼。我尽量避免踩踏焦枯的落叶，让它们能有一个体面完整的归宿。 园路边侧，微地形上面灌木丛中点缀栽植的树状月季，枝头仍零星开着花，蔫蔫的，失去了精气神。司马湖畔小径的巨柳树旁，柳树的落叶厚厚堆积，几乎淹没掉近处的石阶，没有落脚的空隙。我只能踩着柳树枯叶铺就的石阶而上，慢慢走过，仿佛伴着柳叶的哭泣声。我能感觉到秋不忍心离去，而又无力挽回悲壮的事实。初冬已经急不可待地接过了季节的交迭棒。 在石阶缝生长的沿阶草，墨绿好看。小径旁树下的八角金盘叶片因低温缘故，叶色已经有点泛黄。在这儿的冬天，八角金盘是不能安全露地越冬的，若不采取防护措施，它地上部分的茎叶会在冬季受冻，这让我隐隐担心。 我沿着园路前行，来到琼岛揽月岛。这处较为偏僻，几乎没有游人往来。游客多走大道，而我却偏偏喜欢这样幽静的去处。没有喧嚣，静静欣赏初冬挽秋的残景。灰白的太湖石旁，南天竹枝头宿存的累累红果，鲜红耀眼。南天竹与景石相依偎，红叶、红果与浅色的景石相配，浓淡相宜，很是惊艳，犹如景石火红的饰品。初冬的景色，也很美，不是落叶全尽的萧瑟。在残景中仍有生命力的鲜活呈现，让人欣喜，忍不住要拍照。 我轻移脚步，一阶一阶。这样的独行漫步，对我来讲，恰到好处，没有交谈干扰，思绪尽可驰骋。我沿曲折的小径前行，沿路欣赏白皮松那苍翠的针叶，樱花树暗红色的枝干，丁香心形的黄叶，还有风中起飞凋零的多种树木的落叶，所有的这一切，都加深了初冬的味道。 夕阳已经坠斜天边，不是很耀眼，但也是一个内黄外红的火圈。我沿着园路前行，心中升起淡淡的忧伤，似乎又夹杂了些许关于初冬的思考。 柿树的叶子还有部分在枝干上挂着，像椭圆形的小旗，整体绘成一幅美妙的画。而它黑褐色的粗糙枝干，似用浓重的墨笔所绘。柿树仿佛天生就深谙盆景原理，深知曲枝为美的技法，无需蟠扎，自然弯曲，树树佳景。我即刻为柿树拍下美照。 金黄的芦苇叶和褐白的芦花在风中摇曳。湖中碧水清波，微微荡漾。近处的残荷，耷拉着叶梗前端，荷叶干枯，收缩成一把褐色的小伞，亦像一顶顶经雨淋后发霉不再挺括的草帽。残荷在默默伫立，似若有所思，又似与淤泥里的莲藕悄悄私语。 水体另一边睡莲的残叶，色彩斑斓，贴着水面，似枕听水波的呢喃。没想到睡莲的残叶竟是这般美丽，就像放大版的铜钱，大大小小错落平铺在水面上。各种色彩都有，或黄，或红，或褐，或驳，将水面点缀得韵味十足，妙趣横生。给水面点景的这些睡莲，都种植在盆内，所以水面比较规整。睡莲的叶沿着湖水的边缘勾勒出一条优美的曲线。睡莲圆圆的枯叶，紧紧贴着水面，似乎感到了初冬的薄冷，随波起伏，瑟瑟发抖。 西斜的夕阳，在湖心的水面上拖出一个长长的倒影，像燃烧的火柱。岸边芦苇丛中传出各种鸟的鸣叫。 我走过曲折的回廊，小小的石拱桥，走过石板铺砌的青石道。忽然，耳畔似起了风，哗啦啦响，我以为是小鸟扇动翅膀。抬头看，原来是栾树的蒴果摇起了铃铛。真的很好听，这是天籁，妙不可言。 漫步在这3200亩的国家文史公园内，我感觉恍如步入了世外桃源。平日有空闲，我常到此游园，放松心情，寻找花开花落的踪迹。 一切是初冬的模样，渐进中的萧瑟。 初冬残景，在游园中发现，感受，品读，淡淡的伤感中透着美丽。
作者简介：王文琴，女，作品散见于《现代作家文学》、《西部文学网》、《当代文艺》、《现代物业》等。韩城作协会员。系《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用文字记录生活。已发表散文、诗歌、短篇小说、专业类文章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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