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前风,来了! 风不管你爱与不爱,接受与否,反正特立独行,随心所欲地吹起来。此刻天空不像打翻的墨汁,而是像晕染开的水墨色,淡墨渐晕。看云识雨,注定这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一场过云雨。 雨不大,风是前奏。不一会儿,风夹着小雨滴,非常细小的雨滴,像过筛的雨,滴滴答答。风在室外呜呜地吹,像冬天挤进门缝的北风,带着哨音儿。 树枝就像被大功率的吹风机从下方往上吹起,树枝被迫一边倒,形成了一个弯腰拉伸状。瞬间被风强行拖起,做起了超强度的瑜伽拉筋动作。风态度之强硬,力量之威猛,频率之高速,令人咂舌。 地面上的枯叶也被风吹起来了,滋滋啦啦地在水泥路面上狂跑,仓皇奔命,发出叶脉纤骨断裂般的响声。 风一会又停了,但过了没有一分钟,又狂风大作。隔壁小区内因明天过喜事,提前搭设好帐篷。此时帐篷被大风吹得哗啦啦响个不停,就像将洗好晾干的床单在上浆前两人反向拉拽抻展其上的皱褶时,上下抖动发出的啪啪声。风与帐篷死磕,像要将帐篷掀翻一样。难道是风嗅觉灵敏闻到过喜事的味道,想提前占据最佳席位,担心明个体胖坐不下,事先将碍事的帐篷给掀翻吗? 树木摇头晃脑,个个像拨浪鼓,任由风摆布。风对树,就像准备为之理发,毛手毛脚。先用吹风机胡乱吹一通。我仿佛听到树木在疼痛地哭喊讨饶。风可不管树的哀求,愈发增加了恶作剧的烈度,瞬间风力转为升级版。树在风中已经被吹得晕头转向,像个体弱多病的老人,气喘吁吁。 天空慢慢转成薄明,像有一股水流滑过,冲淡了刚才的墨色。薄薄的黑云慢慢飘走,天空明朗起来。雨点点滴滴,地面竟然都没有淋湿。这些许的雨滴对于干燥而炙热的水泥路面来说,不够表面细孔润舌的。这是一场过云雨,虚张声势,没有雷声,像纸老虎,张牙舞爪地让风乱舞一气。 风就像雨雇用的仪仗队,它走得是前迎。夏季的天,像淘气耍赖的小孩脸,说变就变。你捉摸不透它的性格,是暴躁的,是百变的,是飘忽不定的。 风轻轻地摇着,慢慢转小,风这支仪仗队终于得到来自天庭的哨音,停下来。风不再耍自己的臭脾气。树木也被摇晃得够呛,疲惫地喘着粗气。这注定是一场风强推着树锻炼的游戏。这不招人待见可恶的风啊!。 天色慢慢转亮起来,地面的枯叶被风赶到了角落。地上的小树枝、塑料袋、纸片吹得到处都是。室外的场地,就像风与树木恶恶地打了一场架,满地狼藉,凌乱不堪,惨不忍睹,需要保洁员抓紧去清扫。这雨前风给保洁员派下不少的活儿。 雨前风终于住了,它有强悍暴烈的性格,有吹前奏号角的气势,有惹人恼怨的成分。感觉雨前风是很好的鼓吹手,将雨渲染得这么阵势强烈,让人心怯,让人期盼。人们希望痛快地下一场酣畅淋漓的雨,以解田间禾苗的旱情,然而却让人大失所望。 风卷着残云,挥手而去。雨前风强劲的独舞戛然落幕。
作者简介:王文琴,女,韩城作协会员。系《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编委。用文字记录生活。已发表散文、诗歌、短篇小说、专业类文章二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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