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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 情 文/王文琴 李工和林总是对一对交情颇深的朋友。 李工已退休，业余爱好书法，是考级获证的高级书法家。他擅长楷书、隶书，研习书法已达40年之久。 李工退休在家，日子很滋润。平时除了钓鱼、旅游，再就是一有空，在家研习书法。常言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所以李工几乎天天练，日日精进，他的书法技艺达到炉火纯青的境地。李工的书法在圈内颇有名气。他通过抖音进行书法作品销售，远销全国各地。有的客户不一定付他现金，而是给他快递超值的当地特产。如新疆的大枣、海南的椰子、阳澄湖的大闸蟹、四川的丑橘。有的客户非常欣赏李工的隶书作品，每年让他写几副春联或者朋友乔迁之喜所赠送的条幅。这样一来二往，李工与很多客户便成了未谋面的朋友。李工因书法结交深广。他的退休生活充实而快乐。每年李工书法作品的收入至少有十几万元。 李工他是一个热心肠人，经常受邀义务给基层群众写对联。如：邻里婚丧事、小孩满月、朋友乔迁之喜等，一些企业、社区等出面邀请他，他有求必应，所以他在朋友圈具好人缘。 林总是一家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他新开发的楼盘枫林苑小区，一期精装修高层住宅楼，于去年八月交付使用。这不，临近春节，为了回馈新业主，带动二期楼盘销售，林总策划在腊月25日，利用周末，免费为新业主写春联。林总先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后来也成立了一家盛源物业公司，接管自己开发的楼盘。林总的妻子贾妮出任盛源物业公司经理，肥水不流外人田。贾经理是林总的第二任妻子，年轻漂亮，今年四十岁。她喜欢穿时尚大牌服饰。单LV手提包就有十几个，依着装换着拎。她的身材前凸后翘，没得说。化上淡妆，粉面桃花，赛过二十岁的年轻姑娘。贾经理人很漂亮，但为人做事却虚情假意。 宋佳是刚毕业两年的大学生，财会专业，是入职盛源物业公司半年之久的客服。 李工恰好在枫林苑小区购买了一套150平米的单元房。李工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成家，夫妻均在北京工作，属高级白领，育有一女。二儿子在当地上班，已成家，育有一子，今年五岁，上幼儿园。李工同城有两套房。考虑到小儿子两口子都忙于上班，所以李工和老伴与小儿子同住枫林苑小区。白天儿子、儿媳都上班去了，晚上才回来。李工爱人每天负责接送孙子。所以李工一天含饴弄孙，练练书法，钓钓鱼，退休生活无比惬意。 李工有时会来物业公司闲坐聊天，李工与林总是好友，自然与贾经理是熟人。因时常过来与贾经理聊天，所以宋佳也认识李工。有时贾经理外出，李工与宋佳及她们几位同事也聊几句，他津津乐道的是他的旅途见闻和他研习书法过程中的乐趣及心得。 宋佳见李工与贾经理时常见面，感觉他们彼此的交情很深。然而，表面看着非常融洽的交情，却通过接下来发生的一件小事，检验出他们之间交情的深浅。 腊月25，为业主免费写春联的活动如期进行。物业公司共邀请了两位书法家，其中一位是李工，另一位是贾经理高中同学的父亲丁老。宋佳提前编辑好短信，以群发形式通知全体业主1月6日（腊月25）免费写春联的好消息。 当然，物业公司提前从网上购买了150副对联纸，对联纸的规格还是贾经理咨询李工得知，因李工每年都要从网上购买上千幅的对联纸，所以网上哪一家的对联纸质量好，哪一家的墨汁优、毛笔好，李工心里特清。李工热心地将他常购买对联纸的店铺链接发给贾经理，贾经理又转发给宋佳，让宋佳购买对联纸及所需的一小桶墨汁及两支毛笔。东西提前准备妥当。对联纸快递收到，查验后，质量很好。印黄底暗花喜庆，而且写字的位置画着圆圈，里面有龙飞凤舞的图案。这样好书写，不是像用普通红纸写对联，要折叠分匀字的间隔，依据折痕来写。 腊月25日那天，贾经理同学的父亲丁老如约而至。先开始书写对联。上午10点钟，李工赶过来。他是刚参加完另一家企业邀请他为员工写对联的活动回来。李工来的时候，带了两瓶优质墨汁，是那家企业准备宽余，临走赠与李工的。李工顺带拿过来给物业写对联用。这两瓶墨汁质量好，写出的字黑而亮。较宋佳从网上购买的小桶装墨汁质量更好些。两位书法家同时书写，进展很快。一副副写就的对联晾在大厅地砖上，让墨迹自然干透。办公室是地暖，室温很好。业主陆陆续续前来物业办公室，他们从中挑选，看上哪一副，物业工作人员立即帮忙将对联卷起，套上皮圈，让业主拿走。宋佳负责在电话册上给已领户打√作记录，以免重复发放。 有的业主让书法家写他们拟好的内容，两位书法家也尽量满足业主的个性化要求。地上的对联很快被业主一副副拿走。下午临近下班，停写之际，办公室又来了几位迟到的业主。李工和丁老他们已经收拾起笔墨。李工说，物业人员下班时间到了，让这几位业主跟他去他的工作室（本小区的负一层储藏室）给他们写。李工的储藏室简装过，书写用具一应俱全。 当时迟来待写对联的业主有三名，其中一位认识李工，要求李工给他写两副对联。于是客服宋佳让李工将最后剩余的五副空对联纸带走。 写对联的那天下午，贾经理去物业办开会去了。第二天早晨上班，贾经理问宋佳，昨天写了多少副对联？宋佳按统计的数字如实回答。说明了临下班有三位业主来，没来得及在办公室写，剩下五副对联纸她让李工带走的情况。但让宋佳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贾经理听她这么一说，马上大发雷霆，嫌她私自做主，将五副对联纸让李工拿走。她说：“那是公司的东西，凭什么让白白拿走？谁给你这样的权利？”宋佳委屈地眼泪在眼眶直打转，解释到：“我让李工拿走剩余的五副对联纸，不也是给业主写对联吗？”宋佳心里想：她购买的对联纸每副不到两元钱，五副对联纸也不值十元钱。给迟到的三位业主一人写一幅，另一个人加一副，仅剩一幅对联纸。何况李工刚才无偿提供物业公司别人赠与他的两瓶墨汁。李工到现场后，丁老和李工就再没用物业所买的墨汁，一直用得是李工所带来的墨汁。李工家境殷实，怎么可能看上这一幅空对联纸？ 宋佳平时观察，觉得贾经理与李工他们关系融洽，交情很深。没想到表面上的和谐交情，贾经理却在一副不值两元钱的对联纸上斤斤计较。李工作为一个高级书法家，义务站着写了六个小时，（上午两小时，下午四小时），义务来物业写对联，贾经理没有给李工付报酬，却反过来为几副对联纸在背后仅仅计较，这算什么交情呢？ 宋佳想，此事若让李工得知，他会多寒心哪！宋佳是我的一位好友的小妹，朋友与我闲聊时谈到这件事。我听后感慨。这件事反映出现实人际关系的复杂性。多少人在前几分钟还在酒桌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转身后，马上翻脸，比川剧中的变脸还快，对于刚才碰杯喝酒的朋友大骂出口，“什么东西？”我想这些所谓的朋友，这所谓的好交情，以利用为目的，利用别人的特长，把别人当棋子，永远盯牢自己的利益，这样的朋友能算得上朋友吗？这样的交情能称得上深交吗？ 所以擦亮眼睛，看清复杂的人心。谁是你的知己？谁是你真正的朋友？交情如何？确需考量。我想，若李工得知此事，肯定会与贾经理反目。长得漂亮又如何？做事太差劲，做人虚情假意，早晚会被朋友识破。人与人的交情深浅，从小事上即可一斑窥豹。这件事中，几副对联纸就是最好的检验石。 表象有时像烟雾弹，具有迷惑性。事件或推进的时间才是检验交情深浅的试金石。
作者简介：王文琴，韩城作协会员。系《现代作家文学》签约作家、编委。用文字记录生活。已发表散文、诗歌、短篇小说、专业类文章二百余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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