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不屈的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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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186 | 回复5 | 2022-7-2 07:39: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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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蓝的天上漂浮着几朵白云,更显得纯净而明亮,悬挂在中天的太阳也显得皎洁而娇艳。这可苦了车场的人们和游客,晒得地皮发烫,人就似进入火炉一般。
    白鹿原影视城北门口停车场搭建着几顶帐篷,路边摆放着各种灶具和熟食,身后放着七八套桌凳。一个长着一副瓜子脸,身材瘦条的女子在操刀动勺地忙碌着,看上去有三十好几。另有一个年轻点的女子,比起来要稍微胖点,方形脸,看上去比她姐多点姿色,端着做好的饭穿戳于桌与桌之间。一个上了点年纪的瘦高个子女人是两个女子的母亲,在忙碌地收拾碗筷展抹桌子。游客你来我往,桌子很少有空下来的。一个身着黑色背心的小伙在路边棚角卖力地挥动着木锤砸着洋芋糍粑。
    车场的生意不错,车已停满,只是有走的才叫上一个补位。人们闲下来了各自寻找凉爽的地方,只有老李拿着个夹子提着一个烂蛇皮袋子拾垃圾。看上去已是六十开外的人了,满头的白发,黧黑的皮肤,岁月的摧残是他显得有些衰老。拾完了车场的垃圾,又在桌间拾着地上白花花的塑料袋子、卫生纸、一次性筷子。
    人们尽管孥在棚下也难以避免烧烤的折磨。老李满头大汗,背心都湿透了。
   “叔,你歇一会,我有空了拾。”操刀动勺的女子说。
   “没事,孥着也是闲着,能给俺娃帮点忙心里也舒服,你看你一家子忙的,那顾得上。”
   “叔。”女子流露出感激的眼神。
    说话的同时老李已经不在身边了。
    到了下午,生意慢慢淡下来了,车也陆续开走了,已成蹲茅坑嗑瓜子进的少走得多。
    人们也就有了机会闲聊起来,原来瘦条的女子叫李静是端饭女子的姐,穿黑背心的小伙是李静的女婿,俊俏的女子叫李洁。
   “叔,俺姐给你下了一碗面。”随着声音李洁已经把碗放在了老李的面前。老李一再推辞不吃。没办法,女子只好把碗端走了。
   “你这人咋犟的很,娃给你做下了,你就吃。”母亲过来展抹桌子说。
   “娃的好意我知道,但是你不知道我的性格,自小就没吃过别人的东西。”老李说。
   “叔现在就不兴你这号人。”李静也闲下来,坐在一边说。
   “这我知道,养成的习惯也改不了。记得那年,村中一个哥结婚,我们小孩子爬了一桌子玩耍。人家安席呀,把我们断下来,我跑到树园子站了一天,不吃你的东西,就是不吃,大人再劝还是不吃。”身边的人有站的有坐的听着老李数家珍似的讲述。
   “我妈几次引我回老家站在炕搁廊就是不吃,到姨家也是一样。”人们用不同的眼光看着,听着。
   “叔,你的这种性格现在用不上了。”李洁说。
   “这你可别说,我就是凭着这种性格走过来的。”李静打发完顾客也坐在一旁。
   “我的父母下了一辈子苦没享过一天福,他们勤劳节俭的作风感染了我。那年我和二哥分家时虽说没有帐但也没有钱,这对于一个初涉社会的我来说是何等的考验,我就是凭着这个倔劲向着困难不低头。困难就像是一条狗,你越怕,它越凶恶,你迎着而上它就会退缩。”人们静静地听着。
    “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那时还是个只有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对于生活中的困难还没有品尝过它的艰辛。跟着几个大人进山掮木头,怀着好奇,满目青山绿水,心头充满着喜悦。一百多里的山路对于经常进山的大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对于第一次进山的我就是一次考验。到了晚上歇店,炕小人多根本就没有活动的余地,只要你一动弹地方就被别人占去。腿酸困难耐,长也不是拳也不是。到了第二天,大人们各自买下檩条,给我也买了一条,人们就上路了。头一站路我掮上跑了起来。“小心着,碰到崖上着。”有人提醒我,话刚落点,“嗵”地一声,人檩分离。没有经验的我光知道跑,前头对在了崖上,人倒在一边,檩撂在了另一边。人们赶紧上前扶了起来。再也不敢猖狂了,规规矩矩地跟着大人走。山路崎岖,坎坷难行,掮了几程要歇一会,把搭子撑在地上(搭子都是一头有个叉子)把檩放在上边,掮的时候檩压在一头肩上,搭子放在另一头肩上,挑着檩,给压檩的肩头减轻负担。掮时间长了肩头麻木了,歇下来第二次掮上去时就钻心的痛,咬紧牙关忍受着,一会就不觉得痛了。”
   “ 第一次是狮子沟,第二次跑的更远到了柞水境内,要走十八盘,有了第一次的考验,这次就好受的多了,腿也不酸困了。盘旋而上的十八盘因山路盘旋十八弯而得名,这里不知洒下过人们多少汗水。肩负着沉重的负担,迈着艰难的步子,每一步都是艰辛,每一步都要付出汗水,一步一步攀登着,向着山头向着心中的目标。好不容易到了山顶早已是汗流浃背,气喘如牛,放下行李,放眼望去,只看见显露在云海中的一个个小山头,吼上一声,荡气回肠,那才叫个舒服。这是进山人的讲究,上到山顶都要大吼几声,声音在山谷间回旋。”
   “ 吃再大的苦受再大的罪,我也能忍受,因为心中存在着一丝希望,浑身充满一股勇气,要改变这一穷二白的局面,要用自己的汗水去改变人们藐视的眼光。这种不屈不挠的精神是任何艰难险阻也无法阻挠的。”
    “回到家里已是人困马乏,睡在炕上就像是卖肉的起了骨头,散了架子。我家西边房子地势低,潮湿,从那时起就患上了风湿病。严重的时候身子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叔,跟你同龄的人都进山吗?”李静问。
   “没有,只有我一个。”老李回答说。
   “乃太苦了。”李洁说。
   “苦是肯定的,回来后肩头能胀半乍厚,得几天才能消除。”老李的痛苦好似在她们身上,流露出了难堪的表情。
    这时,来了生意,姊妹俩又去打发顾客。老李也去车场巡视了一遍。
    几个人又重新坐了下来,李静说:“叔,你也太不容易了。”
    老李继续说道:“掮了几次后觉得太苦了,正好这时韩寺姐夫叫我进山拉木头,行呀,总比掮要轻松些。那时拉木头的人们经常要和检查站人员发生冲突,甚至打了起来。我们帮小只有两个人,官上检查站是必经之路,要想躲除非绕过河去,就要多受往返,不过比较安全。姐夫说服不了我,就一人过河去。我拉着车子,来到检查站上方,停在一拐弯处,然后空人向下走,经过检查站门口看清情况,人都在屋里,门口没人,就反身上来拉上车子飞也似的跑过去,几次都是这样。”
   “拉木头要比掮木头轻松得多,首先人不压行李,再也不受肩痛之苦。下坡路,人驾着辕,车子飞也似的跑着。车子快了人就悬在空里,一路下来不费多少力气。到了县坡下,花上几毛拉脚钱就行了。”
   “不进山了就是给人打胡基,一摞500页,才是三四块的工钱。有一次,几家盖房一连打了五摞。我的锤子比别人的要大些重些,牛红借去只打了一摞就背不住了。”
   “你家弟兄几个?”母亲插了言。
   “弟兄三个我是老碎。”
   “你哥情况咋样?不帮扶你吗?”
    不说还罢,提起就是一肚子气,“我大哥是工人一月几百元工资。谁知道他是个铁公鸡一毛不拔。想得到他一分钱援助比吃天鹅肉还难。人家都做沙发纷纷外出,我身无分文哪来的本钱,咋办呀,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了寻求摆脱的办法,有人说,收破烂本钱小利润大,我听取了他的话,就拉上架子车在北塬走村串巷,早上吃一顿中午啃干馍,到了下午往回走的时候就饿的细细的了。有一次,拉着一车破烂走到一队村边已经筋疲力尽。正好不远处有海余哥种的菜,就放声喊叫起来:“海余哥、海余哥””
   “做啥呀?”
   “给我撷些柿子,饿得很。”这时实在是走不动了心慌意乱,坐在车辕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吃完了柿子,稍微歇息一会恢复了力气,才拉上车子向回走。我像一头老牛拉着生活的重负一步一步地向前,向着希望的前方。
   “你咋不买着吃些,时间长了会饿坏身子的。”李洁同情地问。
   “那时商店的食品也少,一天能挣几个钱,要是买着一吃,几乎就没有了。家里还有老婆孩子,只顾自己肚子圆,她们咋办?花钱的地方就像是筛子,到处是窟窿。”
    “哦。”
    “经过一番努力,花销后还有了点剩余,手里拿着十元钱向信贷站走去,结果存了十元钱的事被人知道了却成了笑柄。”
    “从那时起我每年都要制定计划,今年收入多少,养几只羊看几头猪。种的庄稼没有钱买肥料,广种薄收。到了夏天看着几亩庄稼心中发毛。但是从来就没有被困难吓倒的我,下定决心,全力以赴。可是决心再大也集中不了力量,还是一个人。顶着狠毒的烈日,挥汗成雨,割呀割,直割的腰酸腿痛,汗水淹的眼睛都睁不开。衣裳当手巾,最后干脆脱了衣裳光着身。牙一咬心一横,割,非割完不可。猫下腰忍受着烈日的暴晒。腰实在受不了了就直起来,放眼望去。怪了,这吊子地是咋咧,只割不完,难道说是热胀的缘故,地长了一半,还是故意捉弄我。当一吊子地割完了脊背也晒成腊汁肉色,一层白色的皮从母体脱落,露出了白茬,从此人们就讥笑我说,名牌腊汁肉。当我割完的时候,人家已经拉完了,我拉完了,人家都到了场间。到了场间,寻不下车就只有自己拽着一个碌碡在场间转悠,人家都进入晾晒阶段我还在碾场。”
    “有一年的夏天人们都在摊场,我们场有银凤家的拖拉机碾场,北塬的西昌也在村里碾场,他问我:舅,你碾场言传。我不能叫你碾,俺场里有车。叫你碾会造成矛盾的。西昌一听把车开走了。场摊好了,就等着车来碾,按挂号的顺序车在一家家碾着。”
    “天变了天上的乌云快速地分布着,眼看着就要下雨了。车来了,在场间转着圈子。就在这时银凤来到儿子跟前叽咕了几句,儿子就把车开走了。原来是给高傲家碾场去了。 眼看着雨就来了,这可咋办?只得叫来了西昌。老天不负命穷人,只下了几点就没事了,人们只是虚惊一场。”
    “到了下午,银凤过来起场,她家的场就在下边,问老李,场碾了吗,叫娃给你碾。这时的老李也没好言语:“谢谢你的好意,侯你娃碾场早就冲到迁河去了。银凤自知理亏,没有言语。”
   “这人做事咋能这样。”几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只怪咱穷,有钱人放个屁都是香的。”
   “人穷没面子。”
    坐在一旁的银凤听着话味不对起身离去,人们投去的是藐视的目光。
   “那几年,从割到碾都是我一个人。满场的麦子摊呀翻呀起呀。妻子把饭做好凉凉,拿来端起碗咕喽咕喽就喝下去了,放下碗接着干。”
   “虽然说辛苦了一年到头来还是不够吃,还得借,还得买。到了忙罢,人家犁地我没有钱只好自己拉着拉拉犁,被大哥看见了。他一边走一边骂,走到新汉哥门时被刚从屋里出来的主人听见了,问道:你还有脸说娃,没说把钱给娃些叫把地犁了。听了这话再也不骂了,走回去了。”
    “为了改变一穷二白的局面,我想尽了办法摆脱贫困,从表哥手中买过一台粉碎机,那时几乎家家户户都看猪,从早上起来开始直打到才黑老后,坐着打站着打跪着打,不但在本村打还出村去打。”
    “那时候没时间给娃做衣服,更没钱买。穿的是好心人送的旧衣裳,他妈一天到黑不得闲,不是喂羊就是喂猪还要做饭那有时间做鞋。女子上学,早上出操,跑着跑着鞋断了帮,这鞋还是从破烂里寻来的,孩子哭着回来,只好重寻一双。”
    “收破烂太苦,就借了几十块钱下城到康复路进了些零碎,转学校卖,当时我哥在祭台村收劳保,那里有家印刷厂,就把人家裁剪下来的新闻纸边角料拿回来卖,深受学生欢迎,先是锥成本子卖,后来干脆数张张。背着个北京兜走遍了周边学校,每天早上出去,下午回来。中午啃干馍,晚上咥一肚子,直到现在也改不了吃夜饭的习惯。后来有了点积蓄,就买了东联一个教师的自行车,有了这个交通工具,跑的就远了范围扩大了。县川、蓝桥,史家寨,塬上就不用说了。记得蓝桥那回,刚下过雨,土路,淤泥很深,当时正盖门楼子,那里的学生买不到贺年片,把平时剩下的都卖了。”
    “困难就像是猛兽,拦阻着我前进的路,它用严寒折磨着我,用雪片拍打着我,用雨水浇湿着我,但是不能动摇我的意志。记得那年上柳家湾坡时踏着厚厚的积雪,顶着凛冽的寒风,我心中却是热乎乎的,想到家想到孩子就有了无穷的力量,去克服困难。”
    “那几年看的母猪也把钱挣了,供给娃上学和家庭花费还有了些剩余。从那时起就养成了节省的习惯,一分钱都不乱花,都要存起来。母亲去世时正好在信用社存了五百块钱,就用这些钱过了事。”
    “为了挣钱不管是天晴下雨,风雪冰雹都难以阻挠我出去的决心,利用自己会画画的特点给学生笔上刻孙悟空、龙、凤等最后发展到配笔,经过几番辛苦终于打听出笔零件批发市场,可是不久我就改行了。跑书馆回来听妻子说河道地没人承包,还有北岭梯田地,四凹沟地,我就全包下来了。从本队人手里买了一头牛,耕种地,有了闲暇时间还给别人家种地。”
    “在河道地种菜,其他地种庄稼。为了浇菜就自己打井,为了看菜就自己盖房子。先是盖了一间宽有一庹、长有两庹、高有一人的小房子。有人建议我办商店,可是哪里来的钱呀,虽说有了些好转,但还是举步维艰。进货时就借,货一卖就还,乐此不疲。就在这个小房子里办起了商店,采取一借二贷三欠账的办法,一步步发展壮大起来。
后来有了发展就又自己动手盖起了三间比较大一点的房子,有人说笑,你伯就是有名的棚棚老二,到你手里也一样。”
    “为了满足日益增大的开销,我的心也大了起来,贷款买磨子。我的正常体重是110斤,磨面后下降到不到90斤,身体受到严重摧残。经过不断的努力和辛勤付出,收入有所增加。一个新的困难又摆在了面前,加上“国际环境”的影响,老美对我发动了一次“世界大战”,教戳某人办商店打压我,抵消我,已是满城风雨,黑云压城。就在这时老房子也塌了,再也不能住人了,孩子住在别人家也逼迫搬了出来,咋办,人没处住东西没处放。盖房,盖房哪来的钱呀。这时父亲的一句话在我的心头荡漾:“谁越欺负越要把日子过好。”对,不怕,多少困难都克服了还怕这些吗!我挺直了不屈的腰杆,迎着困难上。一边做好生意,一边想办法筹集资金盖房。大房咱盖不起就盖小房,先过渡,等有钱了再盖大房。”
   “ 心中有了计划行动就有了目标。正好村信贷员上来买烟,我就说明了意图,他满碟子满碗答应,因为我所做的事在信贷员心中树立起了形象。很快就办好了手续拿到了钱。可是,刚动工不久就被老美告了状。咋办?不盖了,屈服了,不,这不是我的性格。一定要盖,要盖,要争这口气,决不能服软。商店的对家也加大了攻势,买主几乎没有几个了。”
   “ 困难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磨扇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是退却,还是迎难而上。”
    “经过一番思虑,盖大房咱有手续。可是哪来的钱呀,本来就空空如洗的我,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套就套吧,耍一次胆大,采取借、欠、贷的办法。寻匠人、筹集物料,顶着黑云压城的压力动工了。老美更是恨之入骨,继续鼓励对家加大攻势,召开紧急会议研究对策。老美就像是一只凶神恶兽,张开了血盆大口。”
    “他们想尽了一切办法进行恐吓、阻挠、打击、上告都没有阻止我盖房的进展。在盖房的同时我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对抗着对家,在事实面前人们最终还是选择了我,良好的信誉和形象终于赢得了顾客。对家败下阵去,赢得了胜利。房也建好了,当立木房的炮声响起的时候那些人心颤了,一个个像败家之犬,再也没有力气拾起身来,集团解体了,黑云消散了。”
    “过年了我家商店你来我往,对家门庭冷落,一个人站立在场间看着过往的行人,心中就像是比谁撞到了五味瓶。对家终于在挣扎中关门了。”
    “炮声是喜庆的,也是悲哀的,看对谁而言,对我来说取得了重大的胜利盖了房,商店也保住了。老美彻底失败了,炮声震撼着他们的心。”
    “有一天,老美抱着娃我在他面前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谢谢某些人的狼心狗肺,要是不告我,我还住在庵间房里。”
    “第二年物价工钱全涨了。”
    狠毒的太阳慢慢地西移去了,煎熬的人们在一阵微风中享受着凉意。
    老李的故事也讲完了,李静姊妹俩深情地看着老李,投出的目光里有怜惜、有敬佩。
   “现在我也老了,再也没有心劲去干事了,只有把车场管好,让大家多挣钱,才是我最大的心愿。”
   “叔,俺在这摆摊,你做的事都看到了。”李静说。
   “人活在世上,就要多做些对社会对他人有益的事。把智慧贡献给车场,贡献给大家。”
    老李的一番话深深地感动着身边的人们。
    一轮明月挂上了天空,在蓝天的陪衬下显得是那样的明净、皎洁,让人神往。

   作于2022年7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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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 很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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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部文学 | 2022-7-2 09: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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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2-7-2 13:27:4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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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2-7-2 13:34: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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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之旅 | 2022-7-2 13:35:5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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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直的松 | 2022-7-2 14:01:07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西部文学!谢谢各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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