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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民家搬来了。 他媳妇让人眼前一亮。夏天衫薄显身材，一对羊角乳翘着，没半点耷拉，虽养育多胎，却不见肚腩，像个没掉瓷的小娘们。 车上六个阶梯似的“仙女”，大丫头小乳乍起，小丫头还流鼻涕。 连里分给两套房，一阵忙乱，家便安妥了 吴副常来踏门，两人饮酒议事。 媳妇因伺候酒菜，身影总在眼前晃。吴副见她身材风流，心里萌生馋意。趁旁人走开，使劲夸她模样俊。媳妇既不接腔，也面无喜色。 有一回吃饭，他趁接粥碗时，握住那媳妇的腕。谁料，她猛抽手，热粥洒一身。 试探不成，只得迂回。他探听到钟民三代单传，执意要生个儿子传宗接代。心想，这是个突破口。 那天，两人对饮。他借酒遮脸，对钟民说，老钟，这生男、生女的关键在老爷们。你的种不行，想生儿子就得借种……像我就一肚皮儿子…… 这话捅着钟民的心尖了。还是生三丫头时，就有人说他种不行，劝他借种。他当时心不服，非生个儿子给大伙瞅瞅。他会打猎，窖了只雄马鹿，泡了一瓶鹿鞭酒。喝那酒，劲儿是大了，可一连三胎还全是丫头。心里无奈地承认自己种不行。可借种的事，心里酸楚楚地迟疑着。 吴副的话，成了他决心借种的最后推力。是啊，这事儿不能总拖着，过了媳妇育令期可就完了。 但借种自然不会向吴副借，他黑皮、矮个，就算借准了，孩子也只能是个扔货。钟民打算回老家去物色人选。 临行前，自然得先做通媳妇的思想工作。 头回说，媳妇对着钟民的胸部乱捶，嗔道，亏你想得出！ 二回讲，媳妇猛啐一口，要借，你去借。借来自个儿用。 第三回，钟民把媳妇先哄柔了才提。 媳妇咬紧嘴唇，半天才松口，要不你去外面生一个试试。 这事儿不赖你，是我的种不行。再说，野娃不归宗，咱老钟家还是绝后。 媳妇不吭声了。 钟民知她允了。 马够套第二辆车了，钟民提出回老家寻个二老板，连里同意了。 不多久，二老板寻来了。那汉子，高个、大鼻。钟民曾听老辈人说过，男子鼻大，那物件也大。他暗里按这标准选的。 到连后，钟民说，为方便商量事宜，让二老板住他家后屋，吃喝全在钟家。 便利条件提供了，专等二老板主动偷腥。谁料，多日下来，二老板别说没不规矩的举止，硬是连句挑逗话都没有。 母马产驹，他睡马厩。家里，前屋睡个寡女，后屋躺个孤男，十余天下来，西线无战事。 他柔声催办，媳妇有点急，我连他内裤都夺来洗了，意思还不明吗？总不成让我去钻他被窝。 媳妇的气话，让钟民脑里浮出个方案来。 那晚，菜肴特丰盛，鹿鞭酒也端了出来。钟民对二老板说，今夜不醉不完。 行！ 两人牛饮，终于招架不住，躺炕桌旁鼾睡起来。 半夜醒来，二老板发觉自己裸体躺着，钟民媳妇光身贴着。先是一惊，后来模糊记起，半醉时，钟民吞吞吐吐地说过求他借种生个男娃。当时以为是醉话，也醉着应承了，没想竟是真的！喝多了鹿鞭酒，本来就体热得不行，被软身子一贴，不由得撩出骚来。更何况是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两人成了事儿。 既然开了弓，自然不停地放箭。 钟民媳妇觉出两个男人的不同来。 大老板办事快，没等自己有啥感觉，他完事了。 二老板坚且久，让她体感爽，那一爽可是人间至味。于是，要得勤，肚子挺了。 到时日，哇地一声，产下个男娃。 钟民激动得嘴颤，名字早盘算好了，钟胜利，听起来像总胜利，多吉星！ 有了胜利后，钟民变得爱吼歌，无师自通地学会句，胜利的旗帜哗啦啦地飘。就这一句连轴唱，配上马嘶、响鞭，俨然多声部。 这歌一吼六年，第七年成绝唱。 那天，钟民驾车去拉粮，经团直学校时，赶上娃们放学。他跳下车，牵马穿过，又上车继续赶路…… 对面突然驶来辆惊车。车老板兴许被甩了，无人驾驭的惊车疾速向娃们驶去…… 说时迟、那时快，钟民大吼一声，纵身上车，勒紧缰绳，喝停惊马。 也是天意妒才，连天雨后，路基变软，压出个大坑。惊车的单側车轮一下陷进去，整车掀翻。钟民的腹部被狠砸一下，急送团医院，初步诊断内出血，团医院治不了，转送贻误了病情。 临终，他精神好转，头脑清醒。想起句老话，男怕清楚、女怕糊涂，知是回光返照了，把媳妇召身边，胜利他娘，我得半道撇下你了。别、别哭，听我把话交代清楚。我走后，政府问你有啥要求？你就提送胜利去兵团总部上学。这一点，你可能现在不会全明白，就听我的。别舍不得孩子离身，良驹得撒出去养。 还有一事，我盘算不定……让不让娃认爹？让吧，怕成笑料，更怕钟家绝后。不让吧，娃从此没个爹罩着，你也少个依靠……这辈子没我盘不定的事，临了、临了，却遇一桩…..你……你自个看着办……
补记 钟胜利长大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认了亲爹，却依然姓钟。入职高铁司机，成了名新时代的车老板。
作者简介：杨伟民，男，47年生，杭州人，中国老年作家协会常务理事、《中华文学》等多家杂志签约作家、二十余次在国家级征文大赛中获奖。在《大赛获奖作品集》《西湖》《今古传奇》《中华文学》《参花》《楚风》《楚风作家》《当代文学》（海外版）海外孔子学院《阅读》教材等三十余家刊物发表作品，计百余万字。著有中、短篇小说集《生命无痕》。 姓名：杨伟民 地址：杭州市滨江区六和路贺田尚城40栋101室 手机：13336053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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