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喜妹的笑（小小说）

显示全部楼层 · 2022-11-18 14:05:10

喜妹的笑（小小说）

喜妹坐在门前的碌碡上，听了二嫂的话，笑了起来。纵情的，任性的，甚至是放肆的。直笑得前仰后合，直笑的眼泪迸溅，直笑的弯下腰，捂着肚子“啊吆我的妈”喊疼。
喜妹年轻漂亮的脸庞像满月般的皎洁，同笑声一起荡漾的是青春的靓丽与魅力。她的笑声吸引了河渠路上的过路人，不由得驻足观看。
喜妹人不但长得水色美丽，就是笑声也是好听动人，欣赏着她的笑态聆听着银铃般的声音，足以让人陶醉。
不过过路人不知道这个女人为啥能笑得如此开心，如此执迷。只有二嫂才知道事情的端详。
走进屋去的二嫂听着身后喜妹的笑声，想着自己说的话隔壁人做的事，她也笑了。不大一会，二嫂从屋里出来，看见喜妹还在笑，脑后的染成黑红色的用皮筋扎起的发辫随着脑袋的摆动而摇摆着。
“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你笑成这样子。”二嫂笑容可掬地说。
“我......想起了......苟木根跟他姐夫......的事，就由不得想笑。”她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两只手随着笑声在膝盖上拍打着。
屁股下的碌碡也在她的带动下前后晃动着。

喜妹抡着辫子上的花蝴蝶，向二嫂门飞来。看见坐在廊檐上做针线的二嫂问道：“嫂子，苟木根做啥去了？门咋锁着？”
“她姐夫死了，出门去了。”二嫂回答道。
喜妹坐在了碌碡上说：“她就不应该出这个门。”
二嫂抬起头看着喜妹说：“你这话是啥意思？”
“她也不怕人家村里人笑话。”说完就笑了起来。
二嫂明白了喜妹说的话的意思，起身向屋里走来，不由得也笑了起来。

苟木根是人们给她起的外号，她的名字叫白小雯。娘家在白鹿村，姊妹三个，她是老二，大姐嫁到了白鹿湾，老三还小。要说姿色那就要算大姐了，人长得小巧玲珑，模样粗看白皙漂亮，细看美丽动人。自从和姐夫结婚后家里经常是人来人往，大姐更是搔首弄姿、杨花水性。一张笑脸一个媚眼，就搞得男人神魂颠倒，云里雾里，时间不长就风言风语传遍了白鹿湾。

荆峪沟有个毛胡子打扮起来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他人不但长得好而且很有本事，看啥会啥，一看就懂，一学就会。特别是倒烟锅更是拿手好戏。农闲时节担着个小担子走乡转村，进门入户，照顾他生意的多半是家庭妇女。更甚的是他还是个情种，几句话语就能讨得女人欢心。

一天，来到白鹿湾。
白鹿湾是白鹿原上的荆峪沟的一条支沟，男人几乎都出外打工。家里没有几个男人，全是半边天的世事。
“倒烟锅倒烟嘴，支起炉子就一会。”村中传着毛胡子的叫喊声。

白小颖听见喊叫声，记起丈夫不是把烟袋丢了，小炉匠来了正好给倒上一对。想到这就边向出走边在衣衫上擦着水手。来到门首，向着远处的小炉匠喊叫起来：“师傅，到这来。”一连喊了几声，才看见小炉匠疾步向他走来。
毛胡子一眼看见白小颖的容貌，心中就泛起了涟漪。这女子这么漂亮的，以前只是听人说过，百闻不如一见啊。
白小颖也被毛胡子的风度和气质所吸引，双方产生的磁场频频发出电波，二者心中的涟漪变成了汹涌的波涛和欲望。
毛胡子放下担子还在不眨眼地看着白小颖，小颖害羞地低下了头，脸颊羞成苹果红。
两人僵持了一会才醒过神来，小颖从里屋取来小凳子：“师傅你坐。”
毛胡子接住凳子心想，这女子不但人长得好说话的声音也好听，坐下问道：“你想倒啥？”
“烟嘴烟锅都倒。”她随手也拿了一个凳子坐在对面，看着毛胡子摆着摊子，点火生炉子。
“来，妹子，你给咱添柴烧火。”毛胡子说。
“哎，行。”小颖移凳子于火炉前，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小颖脸上的脂粉味直扑毛胡子的鼻腔。

这时又来了几个倒烟锅的，烟袋嘴的。小颖的倒好了，搭柴烧火换了人。小颖腾出手来，向里屋走来，刚进门又拧身出来脉脉含情地说：“师傅，我给你做饭。”
“不了，多不好意思。”毛胡子两眼放射这贪婪的目光。
“家常便饭，有啥不好意思的！”小颖莞尔一笑，走进屋去。

不一时，一碗热腾腾的酸汤碎面端了出来，小颖细腻的双手递给毛胡子。毛胡子伸出粗糙的双手去接碗，两手接触的一刹那一股暖流涌遍全身，两人心中泛起的涟漪冲动起来。

从此后，毛胡子游担子到白鹿湾，每次都是在小颖家门口。两人频繁的接触引发的风言风语传遍了白鹿湾。
这一天，王平章刚出门就听见毛胡子的喊叫声，心生一计就折身回去。对着小颖说：“我有事要出去，可能几天不回来，你给咱把门看好。”
“你做啥去？”小颖深情地问道。
“你就不要管了，把门看好。”王平章正儿八经地回答。
目送着丈夫远去的身影，小颖心中暗喜。
到了晚上，村中的灯都熄灭了。王平章摸进了村，耳朵贴近窗户听着，只听见有男人的酣睡声，就在窗户纸上舔了个洞，乘着朦胧的月光，看见一男一女枕在炕拦上。
王平章中等身材，人才也不错,心眼也不少。不忙不急在窗前转悠，思虑着捉奸捉双还是让其逃走。人常说：“捉贼容易放贼难还是放走算了。”
主意一定，就扬手拍门：“小颖，开门。”
“啪啪”的拍门声惊醒了睡梦中的小颖，王平章故意大声喊叫：“在屋做啥，迟迟不开门，得是跟野男人睡觉。”
小颖醒来后，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推醒毛胡子：“快，王平章回来了。”
睡得二咪八瞪的毛胡子一听小颖的话，忽地拾起来，抓起裤子就往头上套，越急越套不进去。还是小颖抓起上衣给他穿在身上。裤子也没穿抓在手里，鞋子也不穿光着脚片子，像只没头的苍蝇胡对乱钻。
屋里的慌乱声王平章在外听得真切，就大声喊叫起来：“做啥？还不开门，是不是从后门翻墙跑了。”
小颖一听醒过神来，赶紧开了后门。毛胡子慌不择路地向上爬去，咋样也爬不上去。小颖在下边吃力地促着，总算爬了上去，跳了下去，只听“啊吆”，小颖把鞋扔了过去。
“开门开门。”脚把门踢的“咵咵”的，故意喊：“在屋做啥，还不开门。”
小颖失机慌忙地打开了门，王平章看见妻子脸色苍白，惊慌失措的样子。明知故问地说：“有啥事把你吓的，得是招野汉了？”
“没有，没有”胆小怕事的小颖矢口否认。
“得是跟毛胡子，是不是从后门跑了。”王平章声色俱厉地说。
小颖一听，自己做的事男人全知道了。“噗通”跪在地上连连求饶：“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吧，我保证跟你好好过日子。”
王平章一手抓住小颖的头发一拳打去，小颖痛不欲生，嗷嗷地嚎叫着。“我不敢咧再也不敢咧。”回话像吃炒豆。
王平章越打越着气，小颖实在受不了了：“我求求你，不论让我做啥都愿意，全都听你的。”
王平章着气地又是故意为难妻子说：“把你妹子叫来跟我睡觉你愿意吗？”
“愿意，只要你饶了我。”美丽的脸庞挂满了泪花。
“好，要是叫不来看我把你的皮揭得了。”王平章狠劲一甩，小颖倒在了地上。

白小颖边走边梳拢着头发，从白鹿湾到白鹿村好远一段路程，她走得踉踉跄跄，泪水洒落一路，疼痛充满周身和心田。树上优美的鸟声她没有心情聆听，路边优雅的景色没有雅兴欣赏。妹子刚十八，长得虽说没有自己漂亮但毕竟年轻，前几年才封了礼，嫁给鹿走镇。现在，她要把自己的亲妹子送进虎狼口。这种委屈没有办法告诉别人，只能是哑巴吃黄连再苦也得咽。像这样的事不知做过多少次，男人一次也不知道，谁知这次就让逮住了。不来吧，经受不了男人的谩骂和毒打，来吧，自己还是人吗？硬是把一个黄花闺女情窦未开的妹子......。

到了娘家，母亲不在家，只有白小雯一人，看见大姐就高兴地迎了上去：“大姐”扑进了大姐的怀抱。
她的心难受极了，就像是扎进了一苗针，还要装出一副笑脸：“小雯咱妈呢？”
“咱妈串门去咧，走到屋走，大姐。”二人进了屋：“大姐，你有啥事？”小雯稚嫩的脸上含着笑容。
“姐想叫你到俺屋去。”小颖强装笑脸。
小雯高兴地说：“姐，我给咱妈一说，咱就走。”说着就抡着辫子向村里跑去。

小颖只觉得天旋地转，赶紧扶住柱子，才没有倒在地上。
不一会，小雯回来了：“姐，我给咱妈说了，咱妈说把门锁好，叫我跟你走。”跑回屋去取出锁子锁了门，把钥匙压在廊檐拐角的焦胡基下边就跟着大姐走了。
拉着大姐的手高兴地问：“大姐，你叫我到你屋做啥呀？”
“不做啥，姐想你了，孥几天就送你回来。”小颖欺骗着小雯。
一路上拉着大姐的手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她那里知道大姐为了解脱自己在害她，等待她的不是花朵而是毒刺。

王平章的心里着恨极了，自结婚到现在他总是把小颖视如掌上明珠。舍不得骂更舍不得打，谁知她却背着他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更甚者还引狼入室。他的心伤透了，甚至有杀了她的念头。现在他把报复的仇恨转嫁到小雯的身上，你辜负我的缺欠我的要用小雯来偿还。

小雯高兴地跑进门，正好和王平章打个照面，高兴地叫了声：“哥。”
王平章心中一喜，这瓜怂，真的把她妹子叫来了。笑着答道：“小雯，你来了。”
这时小颖也走进了门，看见平章瞪了她一眼，吓的低下了头。平章向着小雯说：“小雯，来，到厦子来。”
小雯不知是祸，蹦着跳着进了厦子：“哥，做啥呀？”
只见王平章不言传，用一双邪恶的眼睛逼视着她。
吓得她连连后退：“哥，你到底要做啥？”
王平章奸笑道：“好事，哥要干好事。”

小颖在外边心如刀割，泪水像泉涌似的。这可咋办？后悔，真后悔，就不该把妹子叫来，哪怕是把自己打死，何况还是自己帮忙把妹子绑在床上的。哎，我这是当的啥姐吗？

厦子传来小雯声嘶力竭的叫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传来丈夫淫荡和满足的笑声。心疼得拧成了麻花，这是男人的报复啊。

白小雯在痛苦之余也感受了雨露的滋味，一连在姐家住了几天，有自己的志愿也有姐夫的挽留，小颖也只能默许。

喜妹还在捧腹大笑。

大嫂从屋里出来坐在了喜妹的对面说：“有那么可笑吗？把你笑的还不停了。”
“你不知道嫂子，把我笑得肚子疼，还想笑。”喜妹的脸上露出痛苦和笑混杂的表情，两只手捂着肚子。
笑声稍微停下来说：“后边还有更可笑的事情。”
大嫂停下手中的活，看着喜妹，听她说下去。

王平章的舅家在鹿走镇，舅父叫鹿自存，舅母叫白丽花。一天，两人商量说：“我听说咱大外甥又添了一个，你有空去看一下。”
白丽花有些不信地说：“得是。”
“谁哄你不成。”鹿自存认真地说。
“手头的杂活刚做完，正好有时间，今个就去。”白丽花欣然应允。
“也行，到商店买几样东西。”说着从口袋掏出钱来，递给妻子。
“买啥呀？人家屋开着商店，啥也不缺。”白丽花为难地说。
“啥都不缺是人家的，咱行咱的礼，管那么多干啥。”鹿自存说。

去白鹿湾的路上，走着一个老妇人，人虽上了点年纪，脚下却还是利利索索的，一路小跑似的，就从鹿走镇走下了白鹿湾。
小颖刚出门就看见了老妇人，热情地上前打招呼：“舅妈来了，快到屋走。”
白丽花心想，坐月才几天就出来了，小心身子虚。
小颖接住礼物放在桌子上说：“舅妈，来就来了，拿这些东西干啥？”
“你舅说你在月，又添了一个儿子，叫我来看月子。”白丽花看着小颖说。
小颖脸立时就染上了红霞，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嗯，嗯，嗯”半会说不出话来。
从里屋走来王平章打过招呼说：“舅妈，没错，就是小颖给咱又添了一个。”
小颖一看男人解了围，再也不好意思孥了，拔脚离开了。
白丽花一听咱就是看月婆子来了，不看看娃能行吗？再说，给娃还拿着见面钱。就迈步向厦子走。王平章想挡觉得不妥，不挡又不行，为难了。简直就是豆腐掉进了灰吹也不是打也不是。
就在这时从厦子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快去尿布子，娃尿下了。”
王平章快步走进去，白丽花发瓷了。怪了，到底是谁坐月子，她也进退两难了，到底进还是不进。
“舅妈，快进来。”听见外甥的叫声，白丽花只得硬着头皮走进了厦房。目光扫过，只见床上躺卧着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家的儿媳。头“轰”地一下，只觉天旋地转起来。
吓得王平章手脚失措。床上的小雯也认出了是婆家母，赶紧用被子捂住头。
“小颖，小颖，快，舅妈昏过去了。”王平章失机慌忙地喊叫起来。
闻声而来的小颖一看这阵势也下的慌了神：“快取针。”
王平章着急寻不见，还是小颖自己取来，扎在白丽花的人中，不一时老人家醒了过来。看见王平章小颖都在眼前，问道：“床上是谁？”
小颖回答：“是我妹子。”
白丽花恨恨地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兄弟媳妇，怎么在你屋抓娃？”
两人一时答不上话来。
白丽花站了起来，恼羞成怒地吼道：“说，怎么回事？”
王平章“嗯、嗯、嗯”半会反不上话来。
白丽花怒从心中起，扬起胳膊使出全身的力气，向着王平章的脸上打去：“猪狗六畜，竟然干出这种事来。”说完一步跨出门去。

喜妹说着又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直喊疼。
“算咧，别说了，看把你笑成啥了。”大嫂阻止着说。
笑了一会，喜妹接着说：“故事没讲完就不能收拾。”
大嫂笑着说：“那你就说说吧！”

为了掩盖真相，夫妻商量开办小卖部，让小雯卖货，就有了成天呆在他家的理由。日月如戳，不知不觉已经十个月了，小雯的肚子一天天见大，娘家是回不去了，咋办？只能是生在姐家。
小雯生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到了鹿自存的耳朵，白丽花才来看月子。

小雯出月了，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也就厚着脸皮活人。姐家也不能住了，孩子就留在姐家。小颖生了两胎，都是女子，正好缺个娃子。

喜妹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

白丽花回去后，告诉了男人，气得鹿自存浑身直颤，咬牙切齿：“畜生，畜生。”烟锅一摔：“简直是畜生。”
一步跨出门去，身后传来老婆的声音：“你做啥呀？”
鹿自存头也不回说道：“寻媒人去。”

喜妹停下不说了。大嫂问道：“完了。”
“咋乃不完了，媒人当时就寻到她屋，说了退话。”
“财礼退来嘛？”大嫂问。
“退来，没退完。”喜妹的脸平静下来了。
大嫂又问道：“平章难道不知道小雯嫁给了他表弟。”
“别说是平章就连小颖也不知道，当时封礼他俩口两头都没去，正在云南做沙发。”喜妹止住了笑说，眼眶还挂着眼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