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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戒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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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94 | 回复1 | 2023-2-15 18:37:5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挺直的松 于 2023-2-15 18:41 编辑



                 断指戒赌(小说)

    冉冉上升的一轮红日,从尤凤玲背后无声无息地爬了上来,周围的云朵都被霞光染成了红色。在霞光的映衬下高冲如云的白鹿塔更加显得雄伟壮观。
    整个白鹿原都沐浴在阳光之中。
    与祝篑寺遥相呼应的白鹿塔座落在白鹿原的最东方,不论是从白鹿原的任何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她魁伟的身影。
    白鹿塔也叫尤家岭塔,因为她位于三塔村的最高处尤家岭而得名。尤家岭只是三塔村的一个自然村,在沟下的鹿家南坡还有一座塔,有两丈多高。据老人传说,有个阴阳使坏,为了抑制鹿家的兴旺发达在鱼穴的地方修建了这座塔。村老爷庙门西南角也有一个塔,是为了填补西南角的空虚而修建的,只有一人高,孩子们经常爬上爬下。就因了这三座塔在初级社合并几个自然村时起名三塔村。

    尤家岭是一个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因原有一户姓尤的人家在此居住,后来先后搬来姓马的姓刘的姓魏的姓张的人家,尤姓人家搬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名字却一直沿用下来。

    白鹿塔只有塔没有庙,塔下住着一户人家,三间大瓦房,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婆和四五十岁的儿子。

   “你个海兽,成天打麻将不知输了多少钱?”老婆边做饭边数落儿子。
   “妈,你可别说,你娃昨晚赢了。”个子不高的儿子笑着说。
    老婆不信:“赢了多少?老也没见过钱。”
    儿子从插口掏出一沓子钱向母亲炫耀着说:“你看,三千块。”
    她知道儿子是贼娃子打官司场场输。
   “还不是老鼠给猫抬着,给妈,给你存着。”老婆说着话从灶火站起来。她身材短小,穿着长衣服,显得腿短身子长。
   “不给你,今黑还做本钱。”儿子说着又装进了插口。
    老婆着气了:“你个海兽,把多少钱输了,还不记性。”
    儿子听烦了母亲的啰嗦话,拧身向门外走去。
   “你做啥呀?我正做饭,不吃了。”母亲向着儿子喊叫着。
   “不吃了,光你的啰嗦话都听饱了。”儿子的声音也提高回答。

    看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嘟囔着说:“不知道可周济谁去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难受。老婆俩口只生了一个儿子,视若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十八九的人了从没斗过镢把担过担,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眼看着到了订婚的年龄,村中同龄人前后都订了婚。求爷爷告奶奶总算有人上门说亲,可是一打听,是个好吃懒做的东西,谁也不愿把娃嫁给他受罪。

    老两口如坐针毡,多方求人从深山引回来一个姑娘,刚进门就赢得了老人的欢心,如花的容貌,魁伟的身材。两位老人成天乐哈哈的,老婆也精神了许多。

    姑娘人也勤快,屋里地里忙个不停,自从进门后就不让老人家下地,屋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地里的庄稼也长势良好。老人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像吃了蜜似的。

    姑娘的到来不但改变了家庭的状况也改变了村民的看法提高了威望,消除了多年来被人藐视的感觉赢得了尊重。
    儿子赌博也有了收敛,俩口子亲密无间,如胶似膝。
    老人家心中一片光明。

    月夜。
    树影婆娑,一个像幽灵似的黑影向塔下走来,推开了厦房的门。

   “起来,给我做饭,饿了。”大蛋推开门大喊大叫。
    正在梦乡的姑娘被吵醒了,着气地说:“我不做,叫你妈做去。一天不务正业,黑天半夜的也要给你做饭,给谁立下功劳了。”翻了个身又睡去了。

    本身就输了钱的心情更加烦恼,一步跨上炕,揭起被子,挥起拳头就打。直打的哇哇直叫,要不是老婆劝阻,有可能出人命。

    姑娘心似刀割般地难受,对男人失望了。我一天辛辛苦苦为啥,换来的却是一顿饱餐。乘着老婆把儿子叫到大房去的时候,穿好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走出去,闭上门。月亮已经到了房顶,站在廊檐子上,听见老婆的声音在责怪儿子,咬了牙狠了心,消失到夜幕中去了。
    连夜逃回了娘家。

    母亲做好饭咥了个仓饱肚圆,走进厦房,已是人去房空。瞌睡虫早已爬上了额头,顾不了许多,钻进被窝到梦乡去了。

    数月过去了也不见姑娘回来,老两口着了急儿子瞪了眼,知道事情不妙。
    老婆走进隔壁大侄子家。
   “娘,进来坐。”大侄媳妇看见老婆进了门招呼着。
   “娘寻你有个事,想叫你帮忙。”老婆坐在门口的椅子上说。
   “有事尽管说,又不是别人。”大侄媳妇慷慨地说。
   “我跟你大商量,想让你引着大蛋去他丈家,叫媳妇回来。”老婆婉转地说。
   “行,几时去。”大侄媳妇没打折扣。
   “啥都准备好了,明天就动身。”老婆说。
   “行,我也准备一下。”侄媳妇说。

    两人走过一条岭翻过一道山,来到一个去处:但见:峰如壁,高冲如云;溪似瀑,飞流直下。近处的山,布满了树林,出现了一片浓绿。远处的山,也布满了树林,出现一片苍黑。山路窄得象一根羊肠,盘盘曲曲,铺满了落叶,而且不时遇到漫流的山泉,湿漉漉的,脚底下直打滑。树林中不时传来兽吼鸟鸣,让人胆颤心惊。大蛋来过几次还倒罢了,大嫂可是第一回,平生哪见过这种景致。

    一路上心一直提在嗓子眼里,来到一个地方,在半山的低洼之处住着几户人家,房子虽说不少都是土打墙草盖顶,房前屋后转了一圈到处都是柴火、粪便。
    廊檐子上卧着一头大肥猪。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姑娘,看见二人又拧身回去。
    姑娘向着母亲说:“来了。”
   “谁来了?”红眼的母亲问道。
   “他来了。”姑娘指着门口。
    看着大嫂招呼说:“嫂子。”

    二人走进门,大娘没有答话,只是垮着模样。姑娘招呼大嫂坐在一个树撴上,大蛋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放眼在屋里扫视一遍,烟熏火燎,到处是乱柴散叶。四面墙壁都是黑色,空中挂着被烟熏得发黑的肉、笼。
    收回眼光,大嫂开了言:“妹子,收拾收拾,咱回走。”
    还不等姑娘搭话只听门外“嗵”地一声,放眼看去,从门外走进一个人来,正是姑娘的父亲。他放下柴捆,提着的笼放在地上。向着笼看去,不知是啥,像土豆又像山药蛋。

    老汉进门看见大蛋立即就变了脸,大怒道:“滚。”
    大嫂赶紧起身劝道:“老伯,不要着气,大蛋不对,这次就是赔情道歉来的。”
    大蛋“噗通”跪在了地上说:“爸,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打牌了。”他是按照路上大嫂教的。这个犟牛,大嫂不知费了多少口舌才说服的。老汉气得嘴角直颤,挥舞着拳头,要不是老婆拉,早就打在大蛋的身上,大嫂也上前拉住。
    大蛋跪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骂也好打也好。心里确实不服,要不是嫌大嫂一路辛苦他早就忍不住了。从小到大那里受过这种欺负这种气。

    闻声而来的大哥走进了门,一声不吭,扬手就打。
    大蛋强忍心头之火,要是在村里,看不打他个粉身碎骨。
    大嫂赶紧上前拦阻,当拉开大蛋时已是鼻青脸肿。

    大嫂变了脸色,厉色说道:“咋能这样,俺是来叫妹子回去的,话也回了跪也下了,还这么大打出手。俺山外人就这么好欺负的。”

   “你咋不说打俺妹子的事?”大哥怒吼道。

    大嫂也吼道:“打你妹子属实,也没打成这样子。你看,打成啥了,鼻青脸肿的。是寻乡政府呢还是回山外叫人来。”大嫂也不是好惹的,在三塔村也是出了名的铁嘴,有胆有识。

    大嫂的一席话说的老汉和儿子大眼瞪小眼,无言以对。老婆向门外推着儿子,儿子也觉不可久留,迈步走出门去。
    老婆睁着红眼堆着笑,上前拍打着大嫂说:“她嫂子,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
    老汉也改变了脸色堆上了笑容说:“对,有事好商量。”

    大蛋拾起来仍跪在地上,老汉上前扶起女婿。

    老俩口的这些动作缓和了屋里紧张的气氛,大嫂把握着时机,到了为老人家给面子的时候了。就故意大声斥责道:“大蛋,你也看到了也听到了,你现在当着二老的面表个态。”
    大蛋心里不服,但又不好剥了大嫂的面子苦了大嫂的心。就说道:“爸、妈,只要俺媳妇回去,我一定改邪归正,从此洗手,再也不打麻将了,俺俩口好好过日子。”
   “此话当真。”老汉看着女婿,坐在了女儿搬来的一个大树墩上。
   “我对天发誓,如有食言,天打雷轰。”大蛋举起拳头说。
    姑娘站在父亲身后看着大蛋,心中暗喜。
   “好,老夫就信你一次。”老汉挂上了笑容,这才招呼姑娘老婆做饭。“一路奔波也早就饿了吧?”

    从山里回来,大蛋确实不错,人也勤快了,再也不见他出入赌场,那些老赌徒多次勾引都没去。经常跟着媳妇担粪运肥,挖地种田,人勤地不懒,庄稼长势良好,老头子喜欢老婆子高兴媳妇更是喜在眉梢爱在心里。
    老汉从儿子的转变看出了希望,就掏了几千块钱,买了辆农用三轮车,盼望着儿子走正路。
    老俩口心中充满阳光。

    人常说:狗改不了吃屎。
    好景不长,老病复发,又早出晚归于赌场。姑娘多次劝阻,仍是脚踢拳打。姑娘彻底失望了,拔脚又一次走出了家门再也没有回来。
    老婆又一次迈进了大侄子家门。
   “娘,坐。”大嫂知道老人的来意。
   “你知道大蛋媳妇又跑了,我想让你再走一趟,嗯。”还不等老婆说完,大嫂就打断了话头:“娘,你不要说了,我还有脸再去吗?”
    一句话问得老婆噎住了,半会说不出话来。站了一会只得向门外走来,心中说道 :“谁都甭怪,怪只怪咱那不成器的东西。”

    媳妇走了也没留下一男半女,鸡飞了蛋打了老俩口气傻了,心中充满了雾霾。

    眼看着就要过年呀,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置办年货。孩子们放着炮仗,姑娘们穿着花衣。尽管儿子不成器,老俩口也勉强挂上了笑容。

    正当两人忙着切菜煮肉蒸馍准备过年之时,儿子引着几个小伙子走进了门,从明柱上取下车钥匙交给来人,老汉一看事色不对就跟出门来问道:“做啥呀?”
   “叔,你娃打牌输了钱,没啥还,把车押给俺了。”小伙开着车门说。
    小伙的话似一声炸雷,炸碎了老汉的心房,一阵昏厥倒了下去。
    众人赶紧施救,打电话叫来了120,还不等到医院就驾鹤仙游去了。

   “妈,你娃办了件好事情。”大蛋跑进门抱住正在洗刷的母亲高兴地说。
    老婆拧过头看着儿子:“啥好事?”
   “妈,你看。”指着身后的女人说。
    老婆看去儿子身后跟着一个身材低矮,看样子有五十多岁的女人。心想,能给儿子当妈。那女人来到老婆跟前叫了声:“妈。”就软起袖子洗起锅来。
    张口一个妈闭口一个妈,叫的那个亲切,老婆高兴了,心花怒放起来,脸上的笑容再也离不去了。

   “妈,你娃到屋你就坐享清福吧。家里的活我做,地里的活我干。”亲热的就像个亲女,嘴甜的就像灌了蜜巧的就像个八哥似的。
    喜得老婆整天乐呵呵的,合不拢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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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23-2-15 23:13: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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