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怀居乡土记忆】吃烧鸡惹出的麻烦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5-5 21:57:49

夜黑咧（昨天晚上），儿媳的同学友好的送来一只“烧鸡”，我仔细一看，还是河南安阳滑县道口镇的老字号的特产，这可是个稀罕吃货呀！

有了一只好烧鸡，不喝点酒岂不可惜？我随手打开一瓶酒，只要有它，奈一家人奏好好惬意一番。烧鸡皮脆肉嫩，入口即化，边喝边想道，如今竟然烧鸡也能到农家。童年的记忆“烧鸡乃富人之食也”，和穷汉家连一毛钱的干系也没有。现在的娃娃可能要问为啥？答案是一个字，“穷”，两个字“太穷”，真是“穷的提起裤子连腰都寻不着”。如果不信，听我给你慢慢道来！

六十年代中后期，我才十来岁，是个懵懂娃，“猫吃浆子光在嘴上挖抓呢”（爱吃），奈时大家都可怜，除咧过年和六月忙罢会能见一点荤腥，平常基本都是吃的“瓜菜代”既寡又淡，偶尔能见一点肉腥腥也是家里堪的鸡得鸡瘟死咧，母亲奏烧半锅开水把死鸡一汤，去掉下水，弄些调料，用麦秸火慢慢煨，我为了尽快吃，嘟嚷母亲咋用碎火，母亲慈祥的说，我娃你不懂“紧火的粥，慢火的肉，不紧不慢蒸馒头”，听了这话，我也没脾气了。哎！数小时后，锅盖一揭，香气四溢，扑鼻而来，半截子街道都是香的。除了吃肉之外，母亲还特意烙点两掺面的死面锅盔吃鸡汤煮馍，特意到镇店去买些生姜、蒜苗、芫荽和五香粉等稍子菜以及调和。哎呀！比现在的“羊肉泡馍、三鲜泡馍、葫芦头泡馍”香十倍，吃咧它，都不想嗽口，唯恐把香味嗽掉了。

几个月后，我想吃肉的瘾又犯了，不经意间看到一只老母鸡好像有点精神不委靡，抬爪不前！我对它完全没有怜悯之心，心想鸡讶鸡呀！我看你的肉快熟得咧！然！不出所料，鸡果然死了，母亲又重复着往日的做法，一家子人美美咥咧几顿。当然我这想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农业社的社员常年吃不上肉，盼着死耕牛的人多的是。不过直到母亲驾鹤西去我都没敢说出我还有这瞎心眼！

到了七十年代，我开上了28型拖拉机。奈时候，这可是个洋火差使，不论运输或大田作业顾用方都给吃的好、喝的好，人称“离地三尺活神仙”呀！谁看着都眼红（羡慕）。下馆子点个有鸡肉的菜是蕞蕞（碎）个事。但正宗的“道口烧鸡”我还是没吃过，梦寐以求的想着咱啥时候能跟人一样，也能有一次长途出差的机会，在火车上买半拉“道口烧鸡”，再配上二两白酒好好“品麻”（享受）一哈！

真的说啥有啥！偶然在去杭州的火车上，看到一个穿的流里皮张（穿的好）的中年男子，戴着一架金边眼镜，头梳的能“跌倒蝇子滑倒虱”，皮鞋擦的锃亮，斯文的很！坐在车厢方便桌前，抚弄着半拉子“道口烧鸡”，奈个逍遥的，文雅的，细嚼的，慢咽的形象配上他随身携带的扁瓶看上去好像四两装的白酒，举杯畅饮时不时的还发出带哨子的响声，不由得使人看着眼馋嘴馋，真乃渊明一般，我实在忍不住至前套了个近呼！这位先生，哪里人士？他用夹杂着上海话的上普语言答到，上海人呀！我好奇和他聊着吃鸡喝酒的自在，他给我说，这半只鸡我要在陇海线上吃个来回呢！正当我不解之时，他又说，我前几年一对鸡爪子从上海啃到乌鲁木齐哩！从此，我对上海人的细法（认真）才佩服的五体投地，还是“阿啦”会生活。

慢慢的，日形好咧，我也参加工作咧，手头不是奈么紧咧，“道口烧鸡”，“西安饭庄的葫芦鸡”，本地产的“香酥鸡、椒麻鸡”时不时地还品尝上几口，甚至成咧随叫即到。现在村子拆迁咧！一家子人都成居民了！娃娃们也都成家立业！，有时众孙子们争着叫爷把我都高兴糊涂了。昨晚吃咧几口“道口烧鸡”一哈回忆且这么多的往事。算说着，老伴又喊叫呢！快来，我把“夜黑咧”没吃完的烧鸡从冰箱取出来咧，酒都给你酙好咧。
老婆子今黑还真陪额（我）老汉也喝几杯。

乐怀居乡土文化工作室

图文：卫旭峰、校对：任伯绳

编辑发布：刘英武（老脸看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