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直的松小说】春寒接上

显示全部楼层 · 2023-7-31 13:27:16

接上

一路上晓行夜宿，饥餐渴饮。

凤凰镇药材收购站位于街道中间，二人长途跋涉，翻山涉水来到门口，早被伙计看见，大声说道：“老板来了。”迎了出来。
二人坐定，伙计端茶递烟，从里屋走出药材收购站祝掌柜，满脸堆笑地说：“鹿兄，回来了。”疙瘩头看去，只见掌柜的满头秃顶，个头不高，微胖白皙，见人一笑眼睛都挤到一块去了。
疙瘩头摆出一副老板的架势说：“兄弟辛苦。”说话的同时，伙计聪明，赶紧给掌柜的拿了一只板凳，祝掌柜的坐在了对面。祝掌柜是疙瘩头的姨家一个侄子，经姨夫介绍来的，人很诚实，办事有魄力，疙瘩头也很信任，生意做得也很称心如意。
祝掌柜坐下后说：“一路奔波，是先休息还是检查。”他征询地说。
疙瘩头喝了一杯水，站起来说：“看一看再休息。”
祝掌柜在前，疙瘩头怪灵在后，在店内巡查着，祝掌柜一一介绍。
三人来到后院，检查了堆积的药材，疙瘩头说：“要注意防潮。”
祝掌柜说：“前一向，天气晴朗时我让伙计齐齐晒了一遍，没问题，霉不了。棚上边也加盖了雨布。”
疙瘩头说：“你办事我放心。”
得到老板的夸赞祝掌柜心里很高兴。

三人重新落座坐定，祝掌柜才记起：“鹿兄，有一个人寻你几次了，要和你谈一笔生意。”话落点，示意伙计，伙计快步出门去了。
不大一会伙计引着一个人走进门来，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向来人看去，只见来人中等身材，从走路矫健的脚步就能看出年纪不大而且很精神。
他一进门就说：“老板终于来了。”说这话好似盼望了许久似的。伙计端来一个凳子让来人坐下。
疙瘩头和怪灵相互看了眼，再看着来人。客人坐下后自我介绍说：“我叫王佳平，俺父亲当年跟白家掌柜的交往颇深。”
怪灵从桌子上取来香烟抽出一支递给佳平。佳平接住烟看了眼怪灵，只见他中等身材，不肥不瘦，白白净净。一双活灵灵的眼睛里透出聪明的光芒，给人的感觉有些虚无渺茫，嘴型看去就知道是一张伶牙俐齿，别怪鹿老板让他陪伴。不由得心中一紧，觉得在谈生意时要小心谨慎。
疙瘩头问道：“兄弟，你有啥事？”
王佳平说：“我家世代都是做煤生意的，家里有一个煤窑，因为有了事，不能经营，想转让出去，就想到了你鹿老板，财大气粗。”接着就介绍了煤窑的经营状况、市场需求、销路以及利润。
一席话毕听得疙瘩头动了心思，就连军师怪灵也心花怒放。二人低声商议一番后就一口答应，并说明天亲自到现场看看。

天高云淡，山里的景色分外清新。随着一阵阵微风飘来的松香和花草香足以让人陶醉，几个人一边走着山路一边欣赏着美景。
四人来到一块不大的比较平坦的场地，只见到处是堆积的像小山似的煤堆，不远处是连绵不断的山梁奇峰。
一行人来到洞口，主人介绍着窑里的情况和煤的产量，怪灵说：“咱进去看看如何？”
主人说：“可以，只是照明有些问题，不太明亮。”说着就打着手电前边带路，边走边介绍。走不多远，脚下尽是水不好行走，几个人就止了步。
主人说：“这里煤层深厚，据专家估算挖三四十年不成问题。”
疙瘩头低声对祝掌柜的说：“你给咱预算一下。”
祝掌柜深思一会说：“一年能挣个二三十万。”
不大一会，一个人拿着几双雨鞋，各人换上一双，才向里走去。王佳平边走边介绍：“这里煤层最厚，这边煤层较薄，这就是煤，这是石头。”
疙瘩头听得像是进了糜子地，糊里糊涂啥也不懂。不过他心中打着小九九，展望着美好的前景。
几个人从煤窑出来，分了手各自回归去了。

第二天在凤凰酒楼置办了一桌酒席，甲方有王佳平和两个不认识的人，是王佳平请来帮着说话的。疙瘩头这边有疙瘩头、怪灵、祝掌柜，甲乙方的人各自入座。双方一边谈生意一边喝酒。酒席是王佳平做东，所以，疙瘩头和怪灵乐得开怀畅饮。王佳平特意从山里用高薪聘来并精心挑选的两个长得水灵的姑娘陪酒。她俩百般伺奉，摆布的主仆三人云里雾里。
王佳平看着两人酒已五六成了，才开口谈写合同的事。怪灵文凭高，由他起草底稿，经过双方多次商讨，才签写了正式合同，各自盖上印章。疙瘩头让药材站祝掌柜先支付了部分定金。
一切就绪后才握手道别。

疙瘩头和怪灵住了几天，盘点了账目后返回白鹿原。主仆二人心情激动，一路上看不尽的如画美景，话说着美好的前程。谈论着煤窑的事，回村后怎样招捐工人，谁来当厂长，谁来当会计云云。

山高林密，传来了几声乌鸦的哀鸣，给这美好的景色和激动的心情凭添了几分灰暗的色彩。
人逢喜事精神爽，几百里山路没有几天就回来了。

疙瘩头回到屋，一尻子坐在太师椅上已是精疲力尽，不过心情是激动的。婆娘看见他兴光光的样子，每次有了好事总是喜在眉梢，也陪着一张笑脸端水取烟。疙瘩头像个凯旋而归的将军，接受着妻子的款待。

婆娘随后也坐在一边，用探询的眼光看着男人。
“这次办了件大事。”疙瘩头心满志得地说。
婆娘睁大一双虎眼看着男人，流露出敬佩的光芒。

婆娘长得跟他没有两样，要说不一样的只是性别。大个头，粗脸庞，眼睛大眉毛粗鼻梁高，大嘴。婆娘爱骂人，嘴大话好出，别人一次只能骂一句，她骂一句能出来好几句。
婆娘名叫张大嘴，因为生下来嘴就大，(老人有个讲究，有啥缺陷就要叫出。比如有的人身上有记，就叫啥记。)随手给娃起名张大嘴。要说大嘴的模样长得瞎也不瞎，漂亮可也不漂亮。不过这张嘴在她的一生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成了荆峪沟第一嘴，就因为嘴大出的话多，没有一个人能骂过她的。张大嘴成了谁见谁怕，没人敢惹也没人想惹躲都躲不及的歪人。

疙瘩头在家休息了一夜，早上趁凉快赶赴鹿走镇。
走进店里，正在算帐的鹿应举看见了：“兄弟，来得这么早？”
“趁早上凉快。”伙计端来凳子，他推辞了说：“哥，兄弟有事和你相商。”
鹿应举起身二人向内室走来。进了内室二人分别坐定，疙瘩头开了言：“哥，我在山里承包了一座煤窑，合同已经签了，预付款也交了，正要组织人员，得寻几十号人。”
鹿应举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一听疙瘩头说预付金已经交了，说也无用，就闭口不谈。听说招人才开了口：“还是从咱门中招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疙瘩头停了会说：“我把主要精力将放在窑场上，这里就交给你老哥了。”
鹿应举一听受宠若惊，心头不由得高兴起来，兄弟对自己如此信任。
鹿应举故作谦虚地说：“哥的能力有限，恐怕有负兄弟一片心意。”
“俺哥此言差矣，为弟不信任你还能信谁？”疙瘩头一言已出，鹿应举更是感激涕流。“行，兄弟，既然如此信任哥，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兄弟一片心意。”
“那就是这事，我回去还有事，这里就托付给你了。”说着起身告辞。
鹿应举送主子到门口，只看的从视野消失才回转身。

疙瘩头离开鹿走镇，走在回村的路上，一只乌鸦在头顶哀鸣着，满目皆是一堆又一堆的坟头，不由得把景色融入心头。

岂不知鹿应举这个人是个好色之徒，时间不久就和镇上一个有名的烂婊子勾搭上了。这个女人长得丰满白皙，特别是三大最出众：脸大，乳房大，臀大。

女人名叫白秀丽，是白鹿村的姑娘嫁到了鹿走镇。男人跟她却成反比，个子低矮，人也长得丑陋。有人说，这两口子简直是武大郎和潘金莲在世。
这是包办婚姻的产物，她的阿公当年在鹿走镇当文书，白家一个族人因公事经常打交道，就从门中介绍了白秀丽，才搅合了一对婚姻。
虽说过了几十年但一直心中不悦，自从鹿走镇商行开业以后，白秀丽就经常到这里来买货，时间长了人也熟了就是不卖货也来转转。

白秀丽不仅眉清目秀，而且有着一张能说会道的巧嘴。虽说上了点年纪，但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小得多，五十多岁就像个三四十岁的人。加上不爱劳动一天三换刻意打扮就更显得年轻。
人常说，那头馍大吃那头，自从和鹿应举挂上以后就抛弃了许多没钱的主户。

鹿应举从商行会计成了名副其实的商行老板。这个人个头不高但心眼多的像苕子骨犊撴了的，人也会说话，疙瘩头每次谈生意总少不了他，既是会计又是参谋，所以疙瘩头对他十分信任。

两个会说话的遇到一块总是谈笑风生。白秀丽也是聪明人，每次买货总是明买暗拿。
鹿应举忙于商行很少回家，白秀丽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先是偷情，后来觉得不是办法，就推故辞去了厨房做饭的，改聘白秀丽。
从此后二人更是明目张胆，伙计们几乎都是自家门中人，知道装着不知道，也不敢张扬。有几个察觉不对的伙计就被鹿应举辞退了，重新换上新人。大家也是为了混碗饭吃，懒得管那些闲事。白秀丽甚至以此为家一住就是几天。

两人的事在鹿走镇传得纷纷扬扬满城风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