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散文】怀念我的表兄（二 韶华易逝，记忆不老）

                        怀念我的表兄
                          文/十安
        没想到表兄走的如此仓促，你真的还很年轻，还很年轻，才刚刚五十二岁，还有许许多多的愿望没有达成，我不想在心的泪水里回忆，可是浸泡的太多，太多，憋的我难受，好难受！我只有用笔墨和了泪水一行又一行的将稿纸浸染，往事历历，尽在其中！
         
             二      韶华易逝   记忆不老
                  
        韶华易逝，多少风雨空垂泪，记忆不老，曾经往事在心头。
        转眼间到了1986年冬天，那时候的冬天，总觉得好冷。我的父亲说是要去定西看望姑母，好像是姑母得了什么病，反正是很严重的。父亲并不打算领我，原因是要步行去定西，200左右华里的距离，是不可能带着我这个拖油瓶的，但是我很想念表兄，很想去，希望终归是泡了汤，原因是那夜我睡得正酣，父亲已经起身了。
        盼望了好几天，父亲回来了，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但我更想知道的是你问我了么，或者带给我什么信息了么，父亲拿出一套半新不旧的衣服，说是你给了我的，里面裹着一个塑料封皮笔记本，打开笔记本，第一页写了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好好学习，立志成才！”还有你的署名，我记得那字好丑，但笔记本我好喜欢，对于那个时代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说，拥有这样一本精美的笔记本是一件很奢侈的事儿了，我从父亲那儿依稀听到，姑母病的很严重，你已经读到了中学，但是成绩不是很好！
        翻年过完了春节，山里山外依然铺满了雪，又是一个凌晨，父亲还是步行去定西，那个时候，我很不明白父亲为什么总是步行着去，坐班车回。父亲总说凌晨起身，掌灯时分就能到，常走，这点路算什么，后来我才知道父亲是为了节约两块钱的路费，而回来的时候总是姑父或者大表兄提前购好了车票，并且父亲要多多少少带回一些东西，到现在我们家里还有一把铁锹，虽然已经磨开口了，但把子还是好好的，大哥说是白蜡木的，结实有弹性不震手，光亮光亮的。那一次，父亲去你家，逗留了好长时间，回来时都差不多二月二了，接着，便隔三差五照样是凌晨起身到定西，姑姑的身体是一天不如一天，最后终于是扛不住病魔的折磨，于农历二月二十九日辞世而别，带着伤感、带着牵挂、带着不安离开了这个世界。时年，你不到十七岁，胡天不怙，夺尔先慈，少而失恃，苍天无眼啊！
       后来，我到定西来，和姑父、你还有表姐我们一同去姑母的墓地，表姐们簌簌的泪珠让我很伤感，然而你却没有落泪，只是很木然，我很不理解。当天下午，我和你还是一起去看电影，正是那段时间全国各地热烈上映的《世上只有妈妈好》，让我始料不及的是看着看着你尽然哭出了声，等到电影结束，你还像一个小孩一样抽抽搭搭，那个时候我才懂得，你是多么想念我的姑母、你亲爱的妈妈……
        其实你是很坚强的。姑母离去之后，姑父忙于工作，一家老少需要他老人家把这个家撑起来，你义无反顾的选择了辍学，当了学徒，等我再次见到你时，你已经自己开起了小面馆，看你娴熟的翻勺炒菜，我知道那是需要功夫的，可见你也下了很多苦功。时间不长，公路扩建，火车站的老房子被征了，你的小面馆也被拆除了，于是你去了酒店，从跑堂到最后的掌勺，还是很努力的。我想你会很感谢这段经历，因为你在这儿收获了爱情，在大家的祝福声中你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有了你们爱情的结晶。尽管那时还需要租房子住，上班又远，披星戴月，但生活还是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有一件事情我很佩服你，是关于孩子的培养。记得你们的小宝宝一到上学的时候，你就缠住了三姐、三姐夫，他俩都是老师，你自知自己的水平很难管理好孩子，更不要说培养好孩子了。三姐夫妇两人是特别让我们尊敬的人，在学校口碑很好，他们也是热心肠，帮了亲戚不少忙，无可奈何之下也就应你所托，除了周末，你的宝贝儿子都在三姐家吃住，而你的责任就是隔三差五做一顿好吃的，犒劳犒劳大家，你也做得有滋有味。
       这段生活是轻松美好的。姑父那个时候也早就退休了，来来回回跑。你用了全部心思打理你的小生意，下午刮洋芋、洗萝卜准备食材，天不亮蹬了三轮车游走于大街小巷，卖早餐。寒来暑往，日日如是，栉风沐雨，从不间断。
       美好的时光总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碎的。1993年春天，姑父晨起锻炼的时候，被摩托车撞了，而肇事者逃之夭夭，很不幸，姑父成了植物人，医院真是砸钱的主，你不多的积蓄所剩寥寥无几，结果只是姑父静躺在病床上，而你也不得不停下了手头的生意，和表嫂一起照看姑父，按时按节的进食，擦身子，按摩，你们俩真的做得很好，孝敬，你做到了，你们都做到了！当时，我也遇到了事儿，母亲胆结石，因为年事已高，为了手术成功，需要到兰州手术，而我是囊中羞涩，打电话向你说明缘由借钱，你一点没有推辞，而告知我到定西了来殡仪馆门口取钱，我当时也没有细问，只以为你是参加谁家的葬礼，可当我到殡仪馆见到你的时候，我泪目了，因为你身上穿着孝衣，我明白是姑父走了，我当时不知道是伤心还是感动，反正眼泪朦胧了整个眼睛，拿了钱什么也没说而是急匆匆跑向马路那边等我的车子，当时没有钱叫救护车，是表侄开了车送母亲去兰州的。后来谈及，姑父走的时候很祥和，没有痛苦，没有遗憾，静静的睡着了。
       逝者已矣，生者坚强。叶落归根，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自然规律，生活还得继续。从这一天开始，表兄又经营了花店，表嫂还去河西经营了馒头店，可都是赔钱。期间，表兄又患了脑瘤，一边就医，一边为生活而奔波。后来又改为卖水果，还是走街串巷，表嫂每天起早贪黑，下乡赶集。两个人都吃了很多苦，但生意很不景气，日渐窘迫。所幸儿子留在了北京，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这是很令人欣慰的。
        我们都是平凡的人，在不同的地方不懈的努力着，阳光总在风雨后，但风雨后不见得就是阳光，有时甚至是阴霾。虽然日子不是一帆风顺，可是我们每年见面的次数却在增多，随着我的另外两个姑母、姑父的衰老、离去，探视、送最后一程，我总能见到你，但你的脸色越来越不好。
        记得那一次是一位表嫂周年之祭，我和你回来时因为天阴下雨，车不能送，我们只有赶十几里的山路才能去公路乘车，定西白碌的山之陡我是不会忘记的，往前爬，绝对不敢往后看，否则担心会滚下去的，看好那是天不亮我们走的，视野也就那么一点点，只能看到脚下几米范围的路。我们走的那座山名为虎狼头，一听名字，就分外凶险，的确不负其名，况且路有点湿滑，我的感觉那路那山就是直立着的，我们一路爬了四五十分钟，才到山顶，天也微微透亮，我找了一块稍微平坦的地方回过头去望，三两家人家跌落在山坳里，我仿佛站在悬崖上，你当时还痔疮犯了，真的是寸步难行。
        唉！人就是这样，走过江河流水、山川锦绣，而往往沉淀在心里头的却是一段山路，有你有我……
        其实啊，记忆中的往事很多很多，我只是信马由缰，择不了重点，懂不了取舍，或许记叙的本来就不是一篇文章，而只是一种情绪，可我还是忍不住滴着眼泪，浸染着稿纸，一同浸染的还有心田！
            （全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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