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县长不喝酒 马县长从不喝酒,也许是因为幼年时家境贫寒,也许是因为青年时部队要求严。转业到地方任县长的马长河,始终坚持一点,那就是,无论私人宴请,还是公务接待,他都不喝酒。于是日子长了,大家都认为马县长与酒无缘,酒场上就安排他当主持,因为他是领导,不能把领导冷落了,然后他愿意吃啥就吃啥,剩下就是他看热闹了。 今年初马县长退休了,在家呆了几个月后,他想出去转转,看看过去一起长大的几个伙伴,于是他驾车回到了故乡的县城。走时思考再三,县城房子啥都妥当,也不需打扫,侄儿们早都打扫干净了,到家就能住。也不用给那几个“老家伙”打电话,现在退休了,还张罗啥,在一起悄悄谝一谝就尽兴了。回到家,马县长把车停妥,先打开门窗,然后洗把脸,在客厅抽了一支烟就出门了。他想,先到老同学张鹏那里去,这几年张鹏生意红火,房子盖了好几层,车买了好几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的。 走在小城的巷道里,感觉家乡的风都是甜的。十分钟的路程,他走了半个多小时,因为他心里从没有这样轻松,不停地在县河边张望,欣赏家乡这几年的变化。张鹏的院门大开,马县长就直接进去了,边上台阶边喊:“张鹏,在屋没有?”。 张鹏从客厅走出来:“谁呀?” “你看谁。”马县长说。 “我的神呀,咋不当县长了,叫人家把手机收了,一个电话都不打?” “哪里,现在不在位了,害怕扰害老同学。” “你说的啥话,想你想得昏天暗地的,还管你当不当县长。” “快进屋,快进屋。做梦都在想见你的场面,今儿乍就悄悄地来了,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张鹏边说边给马县长沏茶。 “快说,这几年弄得乍样?”马县长说。 “急啥呢,我先叫几个人来陪你谝。”张鹏说。 “不叫了,都忙,我没事,一个一个拜访。”马县长说。 “少来你那一套,说重点,今晚上想吃啥,弄干货,不要耍花样。”张鹏说着打通了老王、老谢的电话,都是一句话“快点到我这儿来,老马回来了!”。 不多时,就听见老王、老谢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地:“有人不当县长了,连电话费都交不起了,还在电话费上扣里,丢人丢大了呀!”。马县长急忙出门迎接,一个一个抱在一起。 “山庄吧,你给现杀一个红公鸡炖了,不敢骗我,我一会儿要去看红鸡毛哩。再给弄几个蒸腊肉的硬菜,我五六个人,一会就上来了。”张鹏在电话里把晚宴已安排好。 山庄离县城就是二三里路。几个老同学还没有谝过瘾,山庄电话就来了,于是把“话场子”移到了山庄。 刚一坐下,张鹏就开口了:“县长,你先喝个道歉酒,事先不打个电话,也没准备,把人弄得手忙脚乱的,在山庄就这样应付一下。” “对对对,得有个态度”老伙伴们齐声附和。 “你们都知道,我大半辈子了,从不喝酒。” 老王一看冷场了,忙解围:“县长,张总你知道是个‘涩皮’,平时给我喝得都是‘绿棒槌’,今儿你回来了,人家弄了这一大桌子菜,还上了五粮液这酒,你不喝,那我就只能流哈喇子了?”。 马县长面带难色:“我看见了,心意我领了。是这吧,我最多喝两盅。”就这样,酒场算是开张了。 先是张鹏敬酒,马县长只得喝了。下来老王敬酒,马县长抿了一点儿,但还算是喝了。到老谢敬酒时,好说歹说,马县长就是不喝。 老谢只得把情绪稍放缓了一下:“县长,你先吃点东西。不急不急。”紧接着,老谢尾尾到来:“县长,你是咱几个老兄哩,你不知道两个月前,我去医院体检,血脂、血压、血糖等各项资标都不合格,心里压力大得很,在家啥办法都用了,身体越来越不舒服。今儿你回来了,谝了一下午,你把我的病给治好了,我这会儿爽快得很,我是肚里缺酒呀!我乍都要感谢你一下,你今儿不回来,不知道我这病要拖到啥时候哩。来,敬你一个!”。 马县长笑了:“戏精,绕了这么大一圈儿,还不是给我挖个坑,要我喝这个酒,喝吧喝吧,不能因为我,害了弟兄们的兴趣嘛!”。 这一下算是局面真正打开了。几个老伙伴放开手脚,猜拳的猜拳,摇骰子的摇骰子,声音一浪高过一浪。马县长只得应付,但显然酒量不抵。几圈过后,眼皮开始打架。这档口,张鹏的妻子进来了:“县长,妹子给你忙了一下午了,我来敬个酒,打个关,给你们弟兄助个兴!”。 马县长一愣怔:“弟妻子,你啥时候上来的?” “下午就上来了,老张说你爱吃粉饼炒腊肉,山庄粉饼摊得太厚,我上来给摊一下。”张鹏妻子说着一盅酒递到了马县长面前,马县长爽快地喝了,也爽快地接了张鹏妻子的关,只是头一歪,睡着了。 马县长今晚喝醉了。
商山迪克,真名:段开瑞,陕西省商洛市人。中共党员,大学学历,教育工作者,文学爱好者。先后有百余篇文章在《商洛日报》《商洛教育》《西部文学》发表,主持编写《商洛市中小学安全教育读本》系列丛书一套,攥写散文集《瑞雪片片》一部。被评为2016年《西部文学》十佳。 2021年西部文学“百名金牌写手”。2022年《西部文学》最佳贡献奖、最佳人气奖。2023年《西部文学》最佳发帖作者。2024年获《西部文学》散文六大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