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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未民:中国文学之“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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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3623 | 回复1 | 2015-4-16 18:03:1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见证与步履

  庆祝中国作家协会成立六十五周年  

  中国文学之“协”

  □张未民

  那是刚到吉林省作家协会机关工作不久(一晃竟也十多年了),即参加了由中国作家协会组织的采风团赴广东茂名和海南岛。先是从长春经停北京、长沙飞抵湛江,再乘汽车达茂名。正值早春三月,东北尚春寒料峭,一下飞机,南国木棉已绿树红花,海风热浪暖意拂面。从祖国的东北角斜向西南跨越上万公里,从黑土地到红土地,一下子给我的感受是既奇妙又惊讶。不仅如此,晚上即在座谈会上见到当地数十位文学青年,大家谈起文学谈起写作,都是共同的中国文学话题,感到既亲切又熟悉,忽然使我有了些莫名的感动。

  我说,我从万里之外的黑土地来,那里残雪未消树未放绿,这里却已夏花尽放了,然而谁说残雪不能理解南国的木棉,我为能见到一群万里之外和我一样的中国文学的基层工作者而感动。“中国文学”真是奇妙,你们使我切身地体验了中国文学空间的辽阔,使我似乎明白了“中国文学”的本质,领悟了“中国”的某种生活品质。什么是中国文学?它就是在这片辽阔的“中国时空”所生长的,由不同区域、不同风俗、不同族群,甚至说着不同语言(方言)的人们所组成的文学共同体,没有活跃在中国基层的南北东西各处角落的你们我们,所谓“中国文学”就不能称其为“中国文学”,就不能是辽阔的“文学中国”的整体文化形态和文明意义上的文学共同体。

  说这些话时,我只字未感谢这次活动的组织者中国作协,可我心里明白,没有中国作协的牵头组织,怎会有这个活动。多少年来我一直铭记着这次活动给予的那种莫名的感动和奇妙感受。以后又多次到广州、深圳等很多地方参加文学活动,我都会反复地体验到同样的感动和奇妙。今天想来,中国文学与中国作协之间的联系和关系,以及各省文学之间的联系和关系,就这样积淀于心,日久天长成了我在作协系统工作、成为一个作协人的最基本的“中国经验”。

  或许在中国作协这样的组织形式中,更易于我们去理解和读懂什么是“中国”,为什么是“一个中国”。中国作协的功能奥妙就藏在一个“协”字当中。在此点上,它和“中国”概念的本质与出发点何其相似,“中国”的奥妙,其实也在一个“协”字。早在《尚书》时代,在《尚书》的开篇《尧典》当中,“协合万邦”就已成为传诵后世的“中国”的第一原则和最大特质。中国文化和中国文学都拥有一个偌大统一而丰富多样的时空,它的本色在于“协合”。中国文学之“协”是中国作协的使命和功能所在,就是“联络、协调、服务”,就是为了一个整体的联合或共同体的和谐存在,而这是由中国及其文化的本质所决定的。在中国作协65年的历史中,明确地界定和标明其“联络、协调、服务”职能,应该是其走出政治至上时代,在历史新时期向“协”的本色的必然复归。

  中国文学是中国人、中国社会和历史的一种文化形态和文明形式,巨大而丰富,囊括、覆盖的人口数以亿计。在茂名,我们只是和数十位文学创作者相遇,其实那里的文学工作者、文学爱好者,和中国东西南北各处一样,都是为数众多的。自古以来,中国人就有以文学为载体而寻求一种伟大的共同体的联合理想。《诗经》以风雅颂而涵括广大地域和人群自不必说,就是古代的文人士大夫个体,如杜甫、李白都是沿着黄河从上游写到下游,沿着长江从下游写到上游,乃至从黄河跨到长江,从洞庭湖南跨到洞庭湖北,“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他们在用文学的个体努力沟通着不同路途上的心灵,激活一长串生命的水花。“正是江南好风景,落花时节又逢君”,这是《江南逢李龟年》;“渭水春天树,江东日暮云,何时一樽酒,重与细论文”,这是《春日忆李白》。南北朝大诗人庾信也曾写道:“北临玄菟郡,南戌朱鸢城。共此无期别,俱知万里情。”玄菟郡当在今东北鸭绿江南岸,而朱鸢城则在南方之南的岭南,但在庾信的笔下,我们因趋向沟通与认同的文学之笔、文化之心而共同感知着一个共同的“万里情”。可见很早很早的时候,我们的文学先辈就用“万里”来丈量和重组中国人的整体性“情感”时空了。相比之下,我们从长春到茂名,中国作协组织的文学之旅,让我感受到,中国作协之“协”是为了“中国文学”之“协”,它不过是中国文学历史上庾信、李白、杜甫等大师们所特有的那种协合人际与地理,共组心灵、情感与命运统一文化时空的伟大传统的当代延伸,不过是在现代社会赋予其一种现代性的组织形式而已。“协”是一种渴望,“协”是一种人文精神,弘扬“联络、协调、服务”的功能,这对于我们深刻学习理解党的十八大以来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无疑具有重要的启迪。

  由于“协”之所在,中国作协在历史上养成了重视少数民族文学的传统,这一传统在新世纪以来的文学创作以四面八方的“边地写作”而汇拢向中心流淌,藏地、新疆、云贵、内蒙等地文学的兴起,共同组成了中国文学更大更和谐多彩的局面,是中国文学从未有过的新的现实。中国作协的少数民族文学扶持工程、翻译工程,更是功德之举,多元一体,使四方原野文如繁花开放。

  “协”之于文学,当然方式与途径多种多样。也许是经常从事文学评论的缘故,近年来提出的“协会批评”的说法就给我很深刻的印象与认同。由于中国作协的“文学中国”之“协”的功能,在学院批评、媒体批评之外,存在着一种由作家协会的“协”的功能而生成的职业批评,是作家协会系统对文学发出的声音。评论家胡平在倡导和阐发这个有力的概念时说:“作家协会对创作的引导主要通过文学评论的方式实现,而不是行政方式。”这是对“协”的方式的准确领悟。由批评之“协”而达到“协合”,促进文学创作的健康发展,这是中国作协之“协”、中国文学之“协”以及所谓“协会批评”的优长所在。

  也是基于这样的思路,前不久,吉林省作协组织作家到上海举行了“北方写作、吉林文笔——胡冬林、格致、任林举散文研讨会”,其意图也在于发扬这种“协”的精神。我们把此举看成是一种重续文脉的努力。因为早在上世纪30年代,东北作家萧军、萧红就来到上海,鲁迅分别为他们的长篇小说《八月的乡村》和《生死场》作序,从此在上海、鲁迅和东北文学之间,建立了以“东北作家群”闻名于世的文学联结,是一种南北文脉的成功贯通。当然,当年“二萧”是流亡出走沪上,而我们今天是乘飞机有组织而来,但从文脉联结与重续的意义上看,我们其实都走在“协”之道上,文脉是活生生的文学样态,是生活性的存在,不仅在文本,更在路途。

  同样,近年来在中国作协和一些省市作协的组织下,很多作家、批评家都来吉林采风、讲学、做客,同样带来了文学的交流和切磋,带来了共同的努力与合作。我们因共同的文学语言而心心相系、相互参照砥砺。作为中国一方文学之属,吉林的文学在这种协同中受益匪浅。我们一再强调由鲁迅给予的精神呼应和指引的东北文学的伟大的自由精神,是我们的文学审美精神之源。吉林文学、东北文学是整体的中国文学中的一部分,东北是中国的一个方向,只有在处理好本土与中国大格局之间的文化文学关系中,迈步走好“联络、协调、服务”之道,才是我们共同的文学繁荣发展之道,才是我们中国文学的雅正文明之大道。

                                                                                    【来源:中国作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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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沙个人认证 | 2019-9-1 19:0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同样,近年来在中国作协和一些省市作协的组织下,很多作家、批评家都来吉林采风、讲学、做客,同样带来了文学的交流和切磋,带来了共同的努力与合作。我们因共同的文学语言而心心相系、相互参照砥砺。作为中国一方文学之属,吉林的文学在这种协同中受益匪浅。我们一再强调由鲁迅给予的精神呼应和指引的东北文学的伟大的自由精神,是我们的文学审美精神之源。吉林文学、东北文学是整体的中国文学中的一部分,东北是中国的一个方向,只有在处理好本土与中国大格局之间的文化文学关系中,迈步走好“联络、协调、服务”之道,才是我们共同的文学繁荣发展之道,才是我们中国文学的雅正文明之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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