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征文 曹汉秀的散文 九九倍思父母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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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北方公路人 于 2015-1-19 09:39 编辑

九九倍思父母恩

时间的河流奔腾不息滚滚向前,能趟入2014九九重阳节这天无论谁此生此世只有一次。
在央视“九九艳阳天”晚会上,聆听歌星阿宝等歌唱为父母亲创作的歌曲,观看著名主持人朱军等为母亲妻子和朋友作的画,不由冲开了我思念父母的泪腺阀门。
父母是地道的农民,父亲去世已经33年了,母亲去世已经3年了,这些年,你们在那边还好吗?
父亲生于1932年那兵荒马乱的悲催岁月,童年时饱受“横山上下来了游击队”“闹红”中心区域的红白拉锯煎熬,时不时遭到红白两家不同政治的“洗礼”。他生就一个放羊娃,从七八岁跟着爷爷学会放羊到十七八岁,是给自己家里放羊。十九岁迎来了解放,解放后大多数时间给生产队里放羊。给自家放羊那会儿,完全是为自家个体户发家致富维持生存。给生产队放羊,完全是为躲开生产队集体劳动大呼隆的身心交瘁。只所以这样说,是由于父亲生性懦弱忠厚,不是一般的懦弱忠厚,是那种比“阿Q”还“阿Q”的近似于愚钝木纳的懦弱忠厚。生产队长常常把父亲和那个傻子一样派营生,社员们常常将父亲和那个傻子一样逗笑取乐。生产队里基本上固定格式最苦最累最脏的活儿总是他俩的,轻省的活儿压根就不可能轮到他俩。我印象最深的是生产队里春耕时的拿粪,就是将农作物种子拌在牲畜或人粪尿肥料里面,装在长条形的笸箩里拴上绳子挂在胸前,老牛在前面耕地,他在后面跟着老牛顺着犁沟行走将拌种子的粪土点进去。粪土又沉又臭又脏,抓点时既要求距离分量匀称,而且要求稳准快点到犁沟的最深处,这就要求人行走的步幅节奏必须与老牛耕地行走的步幅节奏协调一致,否则便跟不上趟。其实这个活儿没什么技巧可言压根就是个最苦最累最脏的苦力活儿。社员们尽都躲着推着不愿干,即使加工分也直摇头摆手躲避不干。无奈这活儿队长大都派给父亲和那个傻子。由于傻子点种往往有意无意点不匀点不准,实际上大都是父亲承担。一天劳动下来,父亲累得腰酸腿困,而且手上身一股臭粪味,经久不散,无论如何难洗干净,真正是吃饭不香睡觉不甜。但是父亲就像老牛一样,默默地当此重任乐此不疲。久而久之,只要是春耕时间有父亲参与这种劳动场合,他就无须队长分派,自觉主动拿起粪笸箩跟在老牛屁股后面,仿佛跟老牛是一对绝配的搭挡。这也就罢了,社员们又常常奚落父亲“老大爷(村里大多数同姓,父亲排行老大辈分亦较大)今天晚上揣老大奶的奶奶肯定另加一味。”父亲只是红了脸一劲儿傻笑,也不答对。对傻子常开的玩笑是“那个新婚之夜你为啥不让新娘揣你的小鸡鸡。”傻子就笑:“我当是老猫要咬了去,顺手就给了她两拳。”
还有在锄地时,一字排开一长溜,人人按庄稼行数平均分配齐头并进。父亲锄地十分精心细致,不仅草除得干净地锄得疏松而且决不伤损庄稼。可是不少人只图快,往往不仅草除不净地锄不松而且伤损庄稼较多,甚至于把庄稼锄掉了草却留下了。这样往往用不了多少时间,父亲的进度特别慢就被远远甩在后面,队长也不认真检查作业的精细于否,只是批评父亲是头慢老牛。因此一遇锄地父亲就常常遭受队长的批评,甚至于要给他扣工分。母亲看不过眼劝父亲别那么精细死心眼儿,学着大伙粗枝大叶走马观花往前赶,不要老是拖大伙儿的后腿。父亲说他习惯了没法改,还是一如既往。后来生产队里的羊群需要在60里外的梁塬牧场上扎场子放牧,羊倌满年四季难回家,队长分派谁都不愿去承担,父亲便自告奋勇承担。他就是图个清静自在,远离集体劳动的聒噪絮烦。他一去就是十几年。在这十几年里他比在外地工作的“公家人”回家还要少得多,几乎每年只在过年过节或者我们儿女们上学放寒暑假期间顶替放羊才回家看看。他就把羊场当作自己的家,还自己从几里远的深井担水浇灌种植白菜辣椒洋芋等蔬菜及玉米谷子糜子等粮食作物以解粮荒贴补家里,同时庄家秸杆又可作羊在冬天下羔母羊的饲草。但是在那“割资本主义尾巴”的荒唐岁月里,就连那荒原野地里种点副食粮食作物作为贴补,也一次次被生产队派去的“民兵小分队”活生生拨掉。父亲欲哭无泪,欲喊无声,叫天不应,叫地不答,两眼一抹黑在荒凉的大草原上与羊群相为命。实在困惑无奈便与他的羊群絮絮叨叨,诉说埋葬在心底的哀伤与委屈。
父亲中等身材,脸膛红朴朴,见人总是一面笑,大姑娘似的腼腆。在生产队里从不跟人争竞什么,温顺得像一只绵羊,甚至于逆来顺受。记得有一年冬天在村子里已经收割过庄稼的田地里放羊,一只羊在跨越水壕时掉进去折断脖颈淹死了。有居心不良之人诬陷父亲故意搞破坏,挖集体的墙脚,硬是让父亲赔偿。我们清楚地记得,就在前一年队长的哥哥放羊同样也和父亲一样发生过类似淹死一只羊的事情,并没有赔偿,便据理力争同队长理论。队长强词夺理,说去年是去年,既往不咎,今年往后必须赔偿,你们不服告我去。在那大呼隆的年代,队长就可一手遮天,我们在哪去告?只好委屈承受。父亲却一劲儿自责:“是我没看管好,那天本该绕过那条水壕的,我知道那只母羊身子沉跳不过去却硬赶着跳,都怨我,我该赔偿。”
父亲看起来木纳绵软,总是默默地忙里忙外不停地辛勤劳动,但却对于我们儿女的上学催促得很紧,无论家里怎么生活困难,无论生产怎么紧忙,他都一力要求我们好好上学,学成干大事,不要像他只会捏镢头把和拦羊铲。正是在父亲的不断催逼下,我们几个儿女在学习上都不错,都在班级里名列前茅。恢复高考后先后考学得中,走出了那个偏僻落后的毛乌素沙窝窝。1981年秋天,我中专毕业刚刚参加工作,父亲十分欣慰自己一心供儿女上学有了回报,同时又听说生产队要实行承包责任制,他更是高兴得日夜操劳,不仅放羊比往常更精心,而且起早贪黑在放羊时还捎带为怀羔的母羊收割储藏饲草。由于劳累过度,在一个雨暴风狂的夜晚,突发脑溢血永远离开了他心爱的羊群和一心盼望幸福和美的光景日月。羊群三天三夜咩叫着为他哀鸣。父亲时年仅仅50岁。大半生与生产队大呼隆格格不入的父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将生活的重担全部甩给了母亲,母亲本来无依无靠的处境更加艰难了。
母亲姑娘时是方圆几十里的俊女子,她比父亲大两岁。本来外爷给母亲找的是无定河南横山一带一户有名的大地主。不想母亲嫁过去却成为破落地主,因爷爷抽洋烟(鸦片)致使家业萧条一贫如洗,负债累累。由于债主时不时上门逼债,迫不得已,母亲刚嫁过去七天便随父亲迁居到百里外无定河北与内蒙接壤的毛乌素沙漠里半农半牧维生。所幸村子里有一条小河潺潺向南流,小河边一些零零星星的水地种庄稼旱涝保收勉强可以维持温饱。
父母亲的生活刚刚安定下来,全国解放了,农村进入了土改。起初是互助组、初级社,后来发展为高级社、合作社、人民公社。由于父亲懦弱木钠不善交际,母亲便不得不家里门外里里外外一应撑持。母亲简直就像一个知冷知热的大姐姐呵护着父亲。每每在需要男子汉出头露面时父亲却缩在后面,只得母亲出头。后来父亲在距家60里外的羊场放羊,满年四季很少回家,母亲就成为这个家里里外外一把手。
那时,爷爷奶奶都老了,经常生病。我们七个儿女都还小,一大家子仅吃穿用度,就让母亲操尽了心。母亲既要顾老的又要顾小的,一天不误参加生产队劳动,还要作务自留地上的庄家。常常是白天参加生产队里的劳动,晚上忙过自留地庄稼浇水施肥等活路后,还要在灯下鏠新补烂做针线活儿,一直要熬累到半夜才睡。
在生产队集体劳动,母亲亦是最为踏实卖力埋头苦干的一个。母亲待人随和,人缘极好。但是由于父亲常年不在家,一些年轻后生免不了故意骚情打趣,每每让母亲难堪。可是母亲往往有礼貌而又严辞婉拒,体现出一股凛然正气。每到夜里,母亲确实常为孤苦无依无靠而叹气。但母亲默默地独自忍受从不在我们儿女面前表现出来。
母亲有一颗乐于助人的菩萨心肠,邻居谁家有什么困难总是慷慨帮助。谁家过红白喜事,她总是主动询问,主动帮助。帮助做针线活,滚碾子推磨等活路,并常常要求我们儿女们主动帮助。而自己家里有什么困难却想方设法自己克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求人。她常常对我们儿女们说:“修路要平时修,你平时不对别人好,关键时刻别人便不会帮助你。不要斜着眼睛隔着门缝看人,大石头小石头都有用处。不要轻易得罪人,大石头小石头都会拌脚的。”一次邻居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偷了我的新鞋子,我们全家到处寻找最后找到他家后,他嫂子当众责罚打骂他,母亲上前劝阻后将我的新鞋子送给那个孩子。我心里接受不了,母亲却抚摸着我的头说:“你看他跟你一样大,就因为母亲殁了,嫂子又对待不好,多可怜啊!过几天我再给你做一双更好的。”
母亲时常教导我们:“要勇于吃亏,吃亏吃不死人。”记得生产队里分玉米和洋芋时,玉米直接分玉米棒子,洋芋直接分块茎。一般都是堆成大堆,然后选定几个人拣拾在筐子里再过秤。这玉米大棒子与小棒子、洋芋大颗粒与小颗粒区别很大。队里人经常发现这些拣拾的人很不公正,往往不是随机拣拾,而是有选择的拣拾。对于队干部或与他们亲近的户往往选择大棒子大颗粒,事实上明眼人一看就明了。对我们几家在村里无权无势的,总是给拣拾小棒子小颗粒。还有生产队分稻谷类粮食,是用斗盘,粮食倒满超出斗梁,然后用簸箕前沿刮平。这一刮区别很大,如果将簸箕前沿立起来刮过去粮食颗粒可以比斗梁低下去;如果将簸箕前沿放斜一些刮过去粮食颗粒能比斗高起来。我们做过试验,这一高一低一斗粮食高低可差一斤左右。同样在分粮食时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这刮粮的人心不公,经常出现有人质疑斗梁刮得高低不一致的现象。对此母亲心知肚明,却从没放在心上。每每在我们儿女们义愤填膺要撕破脸当场理论对质时,母亲淡淡一笑安慰我们:“别把这放在心上,胡子上的饭吃不饱,吃亏吃不死人。即使给我们分了小棒子玉米小颗粒洋芋即使每斗粮食少了一斤,细算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少吃两口不就得了?”我们深为母亲这种大度所折服。
再说和邻里打交道中,尤其是借东西,母亲借了别人家的东西生怕损坏,一有损坏自动修复或赔偿或主动说清楚。而对别人借东西,损坏了却从不要求什么,只要还回来就中。记得一次家里来了客人,借了邻居一升白面,邻居只装得虚虚的平平的。可归还时母亲却让我给装得实实的高高的。我心里有些不悦,母亲却说:“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再说人家救了咱们的急,多还点儿也是应该的。”
母亲对我们儿女们操劳一辈子,总是要求我们学好向善做个好人,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父亲去世后,她按照父亲生前的心愿,一力供我们儿女们上学,无论家里再怎么困难,都坚持供学不辍。直到我们儿女们一个个考学出去工作了,才在脸上时时露出欣慰的微笑。当我们城里工作的儿女要接她进城享福,她却迟迟不肯答应,生怕给我们工作和生活上带来不便。后来经不住我们儿女们多次劝说,怕拂了我们的好意,才勉强进城。进城后她又不肯闲着,给几家孙子照应念书做饭。为了不影响我们儿女们上班工作,她要求单独居住,坚持自己做饭料理生活,不愿给我们增添负担。直到生命到了最后时刻,她患上脑血痊半身不遂还怕影响我们城里上班的儿女工作,执意在农村的土炕上息养,体现出一种博大的母爱和胸怀。
母亲虽然是一个不识字的农村妇女,可母亲对于世事对于人生却有一种独到的理解。她常常教导我们:“生活上同低的比,工作贡献上要同最好的比,要知足常乐,不要贪心不足。人在这个世上,就像流星一样的过客,名誉地位荣华富贵,贫也罢,富也罢,贱也罢,贵也罢,都是过眼云烟。你们能从沙窝窝里爬挣出来,从一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出身,能出席得吃上公家饭,很不错了,应该知足了,不要老不满足。想想过去吞糠咽菜的年代要感谢现在的好社会。生活工作差不多就行了。不要自己给自己老加压力,老添负担,要活得轻松些自在些。你爸你妈一辈子当农民也过来了,你们能到城里生活,还有什么憋屈的?”
缅怀父母没给我们儿女留下什么遗产,这种勤劳朴实的品德操守谁说不是一笔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可贵遗产。凭着它我们踏踏实实走到今天;凭着它,我们信心百倍开创未来。

(陕西榆林公路局曹汉秀13992220167)
通讯地址:719000陕西榆林榆阳区开发区公路局家属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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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米饭个人认证 | 2015-1-19 09:20:2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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