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部文学论坛▪散文版之“精品解读“ 济白水老师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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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50681 | 回复563 | 2015-3-5 08:46:3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8:48 编辑

  与白水老师相识在《西部文学》论坛,其余诸如相貌、年龄、工作、籍贯均不得其详。同有舞文弄墨之喜好,惺惺相惜,志趣相投,也算相识之一。
  论坛中,白水老师为散文版掌门,诸事任劳任怨,不辞劳苦,呕心沥血,使此版人气旺盛,风生水起。欣赏白水老师工作态度。此为相识之二。
  读过白水老师的几篇散文,文以载道,以文度人。如舞剑高手,剑法大开大合,灵动飘逸,无招似有招,具有大家风范,拯救担当意识,方知白水老师乃大侠一枚。此为欣赏之三。
人生何必曾相识?
  散文精读乃白水老师主持开办的一新栏目,得蒙论坛领导的支持,各位版主会员的鼎力参与,第一期解读达到超乎寻常之效果。俗语说,人在江湖漂,哪能不中刀。散文版精品解读是白水老师种下的种子,果子收获,甜哉苦哉,当由白水老师亲自品尝一番。
  此期推荐白水老师在论坛贴出的多篇散文,如《石磨》《关于雪》《从明天起,我决定——学习书法了耶》《表情研究》《三峡印象》等,各位文友进得门来,尽可以与白水老师切磋、讨论、提问、请教……
  另有红米饭斑斑介绍白水老师的文章,可以帮助文友更多了解白水老师。
  白水老师,各路文坛剑侠在此候教了,您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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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7 23:07:52 | 显示全部楼层
水苏子 发表于 2015-3-6 21:00
白水老师不单散文写的好,而且人品是没的说,他对人真诚热心,很帮助我们这些新人,经常会指导我们如何写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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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荷风 | 2015-3-5 15:05:2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夏日荷风 于 2015-3-5 16:16 编辑

                          在不俗的文学天空里翱翔
                              ——济白水老师散文浅析

  倘若你带着轻松浏览以便消磨时光的目的,你最好不要读白水老师的文字。不是说亵渎,而是白水老师的文字藏的实在太深,责任意识实在太强,稍作浏览的话,一是你无法通过他削到骨感的文字得到过于惬意的感官上的满足,二是你似懂非懂的矛盾之苦心好像吃了八分熟的饺子馅,全身各个细胞总是有一些感到异常的不适。这是从你的角度讲,那么从作者的角度上来说呢,他以他一气呵成痛快淋漓充满着忧患意识的字,何尝不是呼唤着一颗能与他真诚相处、惺惺相惜的心灵呢?何尝不是期待着一个以字为媒、情投意合的知己呢?见你这样心情浮躁地匆匆浏览,他或许可能会说:心没静下来的人,与我的字无缘也罢。
  你也许会问:白水老师是个这么高傲的人吗?
  我的回答是:白水老师的文字里,确实蛰伏着这样的傲气。当然这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傲,而是一种精神世界里的贵族气息,白水老师的文字,是有着桀骜不羁的皇家血统的。现在讲群众路线不是说要正衣冠、洗洗澡、照镜子嘛,我感觉在读白水老师的文字时,也必须要不时地对自己正正衣冠、洗洗澡、照照镜子,让自己的精神血液更纯净一些,更接近皇家里的高贵血统,如此,才能更深入他的文字,感受他文字里那干净、纯正的质地,体会他不俗文字中飞翔着的自由和激情。
  白水老师说过:我的字不一定好,但一定不俗。我想这不俗,指向性当是思想。对自己的文字提出这样的要求,起码是一种对自己负责的创新。当下的作者实在多,当下的作者们实在是多产,而当下的作者们又实在是懒、保守、缺乏创新的勇气和霸气(自然包括我在内,呵呵),        其结果是大量俗不可耐的文字垃圾的出现。春天到了,就写春天;写春天了,就写绿树、青山、遍地耕牛;写绿树青山遍地耕牛了,又离不开那几句大众化面孔的句子。大家都知道时间的无情,都知道春光一刻值千金,那么除了几个拼凑老师命题作文的中小学生,哪个人会舍得拿出宝贵的时间来读这些毫无个性而言的俗字?不久之后,我的散文集就要出版了,说实话,我的内心真的是很惭愧的。因为有一些文章真的是太俗,真的是对不起那白花花的铜版纸。我才意识到我当时只图了写时顺手,真的是没有停下来想想这字的必要性了。要是白水老师那话早点被我捉到,或许我会少写不少字,但是或许我因此也会写出几篇不俗之字。王克楠老师最近在《散文和写散文的人》中写道:一个负责的作家必须是一边写,一边想,一边走路,一边思考为什么这样走……从这个角度来讲,白水老师的确是一个负责人的作家,因为他的文字可以说是篇篇不俗的,他的篇篇文字中都是有着深刻的思索的。
  《石磨》。以小石磨为线索,写父母亲情、写故土乡情、写遥不可知也许真性渐失的未来世界……一如既往的干净文风,收拢有致,抒写自然、轻松。文中,诗性浓重的奇思妙想绵绵,好似春光下潋滟的水波,不断的折射和反射的结果,是心灵深处美的叠加和交错,是对永恒的诗意美期待无果的浅淡的忧伤,而这浅淡的忧伤更是一种无声的大美,它牢牢的霸占着人的感性,掳掠着人的心灵。永恒与消失,有情与无情,就转换在这短暂的一念之间。人暖了,疼了,可最终却还是疼。读白水老师的文,就一定要仔细品味那语句里的暖暖的疼。你看,“冬天温暖的阳光从户外射入,铺满堂屋。小石磨重而又低的声音,小鸟的啁啾,两老不紧不慢的动作,是时光停了脚步吗?”,难道时光会止住脚步吗?自然不会,作者这样写,就是一种内心愿望的自然外延,如一帘希望的幽梦,给人春风拂面的快感。可是,快乐之后,势必有一层淡淡的忧伤慢慢浸润,为何?或许没有答案,或许只能归结于人类苦短的命运。
  白水老师文中的责任意识、悲悯情怀,在《关于雪》一文中体现的更是淋漓尽致。乍一看题目,相信多数人一定和我一样,想到的是一场纯美诗意的雪景,想到的是雪带给人间的无限乐趣。白水老师这文的开始,也有唯美的雪景,且那活色生香的有麻雀参与的雪景是那么紧牵我一根根敏感神经的;可是,看着看着,心就不自觉间沉重了起来,因为那纯美的雪景,竟然是人类向自然讨要来的,这讽刺性的转折,该不该算是自然和人类开的一个玩笑呢。接下来的笔墨,就不只是文字参与了,而是作者的血泪泣述。想象的越唯美,现实里的失望就越浓。不然的话,他就不会突然地“心里响起梵呗,眼泪就从眼睛流来了——”许是因为缺少慧根,我读这文时,竟然像中小学生学文言文一样,生生读了几遍才读通的。读通之后就陷入了忧思,就感觉那阳澄湖的蟹和风帆偏偏都在我的眼前了,还有那穿红衣的风衣女,她被风吹起的长发和衣袂,一切都是美的,可是我的心却在哭。写雪的文章能够把人写到想哭的,又不是靠夸张来煽情,怕是没几个人能比过白水先生的。白水先生文字的不俗,就在于思考的不俗。在于思想的独辟幽静。在于他寻找到了一个看世界万物的新的角度。这一点,我真的是非常佩服。
  散文写作,归根结底还是在于一个思想的高度。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散文写作既是一种拯救,又是一种探索。这些都是形而上的,都属于思想领域的范畴。在我看来,散文的语言本身就两面性,既有物质的一面,又有思想的一面。物质的一面更多的是带来感性,思想的一面更多的是引发理性。对于大多数文学爱好者而言,花费比较多的心思在语言的感性层面,比如在华词丽句、气势修辞上下功夫,其实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好的散文写作者应该在语言的理性层面下功夫。让语言能够更好地打磨出光亮的思想。而什么样的语言该是散文中的上乘语言?这个问题我曾跟许多老师请教过、跟许多文友探讨过,有支持含蓄内敛富有张力的、有支持直白平实一见到底的,众说纷纭,并无定法。但这无定法之中却隐含着一个定法:散文语言好与坏没有标准,就是说明散文语言的多样性、灵活性和生命力,一个好的写作者就是要形成服务于自己散文思想的个性语言,不从众,不模仿,不抄袭,字从心来,顺应冥冥之中自己的文气。
  这下我就要说说白水先生的散文语言了。他的散文语言,有着典型的南方人气质,精短,缜密,跳跃,灵动。如果用鸟鸣来做比喻,当属质地清脆的百灵之音。先生这跳跃灵动的语言让我想到南方女人的呢喃细雨,淌在耳边,岂不惬意无比。先生这精短的语言常常让一幅画在出现了主题后突然的将一半的背景隐去,或是一条清泉的视频里偏偏抹去了潺潺的水声,想象就跟着来了,独特的文学特质也就跟着显现出来了。白水先生用独属于他的文学语言做画笔,在空白的电脑文档里作画,你就会看到诸如“大人孩子围着个运谷的藤笆,一边说笑一边褪麻雀毛,麻雀毛落在藤笆里,松松的,小绒毛还轻轻的飘起来,象外面的雪花,比麻雀的魂还轻,轻轻的沾到了大人和孩子的衣服上。开饭了,随着母亲们温柔的叫声,孩子们笑逐颜开,雪里蕻咸菜炒麻雀的香味弥漫着,手炉里煨的蚕豆爆了,灶膛里烘的山芋熟了。”这样的立体可拉伸的细情工笔画。你也会看到诸如“那拐弯处不单纯是个拐弯处,更是一个时空和另一个时空的互入处,是历史的翻页处,是天和地的交接处。”这样闪动着思想灵光的抽象写意画。
  一位文友对文学语言的描述让我记忆尤深,她说一般的语言像嘶哑的蛙鸣,独有文学语言能够叫醒漂亮的春天。那么什么样的语言是那叫醒漂亮春天的文学语言?在这方面,白水先生也是在走着一条创新的不俗之路。想必他一定读过不少关于散文写作的大家们的文字吧,其中有一禁忌相信很多人都会知道:就是文字中少用排比、抒情句,少用感叹号、省略号等推波造势之点。而白水先生偏偏用这些,倘若我问他原因,他一定会说:这些标点句式皆是从我心里自然走出来的,既然它们愿意这样走出来,就这样走出来吧!我这样想象的结果,是对先生文中的感叹号有了更多的理解,甚至于有一次,我看着他文中那些纷杂闪烁的感叹号,误以为它们在机灵诡秘地跳着自己的舞蹈呢。我当时甚至想,白水老师在键盘上噼啪打出它们,终是出于对自己内心灵光的不舍啊。
  散文创作,是创新也是坚守,是独辟幽静又是灵魂共修。这些,我在白水老师的文字中都看到了。在文学的天空里,白水老师是寂寞的,又是坚定的;是桀骜的,又是谦和的;是冷漠的,又是火热的。对于他丰富的文学世界,我自知我只能窥视一二,也不见得正确,仅以此文,作为对白水先生表达的一种敬仰和祝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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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8:49: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8:50 编辑

白水先生


□红米饭


  若非春前遇雪,这个冬天便真的无雪了。前一段时间,西部文学论坛散文版里很是流行写雪的文章,尤以曾强老师的《一冬无雪》掀起了版友互动的高潮,建楼339层。个中原因,除文章和曾强老师外,关键缘了白水先生。
白水先生,苏州人氏,网名济白水,职业及真实姓名不详,工文学,尤精散文,大家风范。我在西部文学论坛散文版发帖,先生任首版,有幸与之相识。
  先生执掌散文版后,悉心操持,版事异常火热。发帖、评帖数量几何增长,互动交流形式灵活多样,众多的文友和选稿刊物四面八方云集而来。散文版正在向大体量、高品质、真交流的格局健康、有序发展。
  先生着力创导并亲自主持了首场精品解读,大获成功,版内诸君欣然互动,受益匪浅。精品解读之后,先生终于发了自己写雪的文章《关于雪》,这是诸君早就期待的事了。因为先前先生曾在坛子里说过,会在适当的时候发自己关于雪的文字。
  文如其人。读先生的《关于雪》,总的感觉是自然、大气、深刻、又不失轻松与睿智。也许先生也正是如此性情的先生吧。
  鲁迅先生在江南的雪里塑罗汉,白水先生在苏州的雪里参禅。鲁迅先生笔下的雪是雨的精魂,在凛冽的天宇上旋转升腾。白水先生笔下的雪是人生的顿悟,在智慧的思辨里升华。人类是食物链中最顶端的动物,也是最残酷的,人类对于大自然所造的恶业最终都因果在了自己身上。说因果也罢,说轮回也罢,其实全都源于先生有大爱。爱麻雀、爱狗、爱螃蟹、爱雪,爱自然,爱人类,爱万物,包括爱文学、爱论坛、爱版友,先生这样做文,更是这样做事、做人。和先生交流,我真切地感受到先生敢做敢为、敢为人先和不做就不做做就做最好的做人做事风格。人类敬畏自然,因为人类无法战胜自然,人类也敬畏自己,因为人类能够战胜自己。先生正是通过文章告诉我们,人类应当反省、自照、检讨、忏悔,以战胜自我的形式与世间万物和谐相处。
  先生把关于雪的文章放在版友们发完雪文之后才发,足见先生的雍容大度和甘做绿叶捧红花的精神。先生不惜劳心耗神,费时费力,更不惜动用个人的人脉,四处奔走,多方联络,为论坛、更为广大版友,而且大多是素不相识的版友,鼓之、呼之、呐喊之。先生号召版友们多发贴,多评贴,有个别版友不解,私下问我为何?我用先生的话告之曰:"送人玫瑰,手有余香"。其实先生最终想做到的,就是要让版友们都有大进步,大作为,让西部文学,尤其是散文,起得更高,走得更远。但这一个目标,须有版友们的大团结、大互动,把论坛做大做强。我妄加翻译先生意思,当是"你若盛开,清风自来。"先生乃南方人,和西部文学结缘,倾心尽力,我每与版友聊此事,众皆感念先生义薄云天之情怀。诸君见先生做事,更知先生为文矣。
  先生之文,遣词造句,准确妥帖、精当有致,谋篇布局,浑若天成、自然大方,内容厚重,思想深刻,意境高远,文风朴实,且能紧随时代。
  “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绯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在以洛沙老师为总版的西部文学论坛,白水先生当属散文版首版的最佳人选。
  立春了,雪还在下。有先生于此,我们一定能迎着漫天飞舞的繁华,满怀信心,激情飞扬地闯进万紫千红的春天里。
  和先生邂逅网海不过月余,却一见如故,钦佩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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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飞过 | 2015-3-5 08:53: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夜莺飞过 于 2015-3-5 09:02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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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8:53:2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8:57 编辑

石磨


□济白水


  小石磨是这样的:上瓣很厚,一个用来喂米豆让它磨的小洞;手把是榉木的,年久了,看上去油黑发亮,倒好象是铁。原本磨纹几乎已平,几年前我父亲到石匠处再拓,说是拓好后再找木匠把摇手把换新的,我连忙阻止。
  这石磨是什么时候的?我父亲说不知道,只说他小时就常见他曾祖母那辈人,他们灯下或是屋檐阳光下不紧不慢的磨着米或者豆,他也跟我爷爷有此一问,而我爷爷的回答也正是现时他给我的回答。
  如此,小石磨从年代讲,也应是文物级了;那表面的脏是几代人劳动摩挲的“包浆”,岂能随便抹去!
  文物专家,原谅我对小石磨用了“包浆”一词。你们摩挲文物以心倾听历史,文物上的那层“包浆”是你们的心血;一般小民则摩挲劳动工具创造生活,工具上的那层光滑是他们的生命,我也想称之为“包浆”。
  言归正传,说小石磨——
  小石磨下瓣的外围是一圈石槽;圆的一个地方向外凸出一张嘴,下瓣薄薄的浮起,中间磨蕊细细。我把石磨搬出放桌子上,上下瓣合契放好时,我儿子就说像一个放盘里的生日蛋糕。
  我说:“去,就知道生日生日的,不是跟你说过母亲受难日?”
  我母亲说:“什么受难日,娘生孩子是难,但听到孩子哭声那辰光的心情!有这样幸福的受难的,嗯?”
  儿子冲我一个鬼脸。那次我父亲去拓磨纹就为的是他。我母亲坚持店里现成的粉不好,不如自家新米磨的养人。      
  母亲生养了我们姐弟五个,已经年过花甲,且腰椎有病。那天我回家,正赶上她为孙子磨粉,我父亲在旁帮忙。我要自己来,她不许,说是有粉要沾到我的羊绒的衣服;我脱那羊绒,母亲阻止:“受寒伤风怎么办?”说话间,父亲把一杯热茶给了我。
  冬天温暖的阳光从户外射入,铺满堂屋。小石磨重而又低的声音,小鸟的啁啾,两老不紧不慢的动作,是时光停了脚步吗?
  说起来,小石磨主要的功用并不是磨米粉。苏州农村有话:“鸡缩脚吃,狗吐舌做。”如何个吃法?北方人打麦的主意,弄出各样面食;苏州人呢,自然就是打米的主意,弄出各种糕团。现在苏州最繁华的商业区观前街上还有家驰名中外的叫“黄天源”的糕团店。北方的河要么没水枯水,要么水像脱缰野马,让北方的人可以置磨坊;可是这苏南平原啊,长江流域千万条河流吧,千万条河流的水汇聚到这里时全都汪在湖泊盈在河,密如蛛网的河道抱着绿的田野,水只在小河大湖滟滟的泛柔,放只纸船老半天流不出几米。夏天热,狗吐舌时,随春天的耕种拔节孕穗扬花,农民要挥汗如雨的做耘耥、施肥治虫,秋收秋藏西北风吼起来,冷到鸡缩脚了,终于可以喘口气打点一下稼穑以外的生活了:男要娶女要嫁,新生的孩子抱回家,都离不开这糕和团;更别提年前农历廿四送灶吃大团子,年里走亲访友送年糕,到过年后农历二月二吃“撑腰糕”以求干活腰硬,手脚轻健。名堂实在是很多很多!而这么多名堂要用到的糕团的粉一般都得早早磨好。
  因为大石磨一村一般是一架,难得有两架的村的!
  磨粉蒸糕做团子,于孩子来说绝对是最高兴事。不用叫就跳着叫着先到了有石磨的人家。磨粉时,孩子抢着推磨架这边的横档使劲的推,母亲按着推磨架那边挈入石磨上瓣上一根横木的磨架头边转边往石磨洞里喂米。孩子唱着“牵磨吱格啦——,牵磨吱格啦——”,声声的把个磨推得飞快,终于热了累了,于是走了到别处玩了。留下大人们从从容容的推,房梁上吊下来套住石磨推架的麻绳吱吱吱吱吱的响 ,石磨慢慢慢慢的转,米粉纷纷纷纷的掉下面的笸箩里。
  这时候,有拎竹篮的人走到了渡口,等渡的时候大家就攀谈起来。终于船来了,摆渡的见大家谈的欢,凑进来一起谈。
  这时候,太阳远远的躲开炊烟,有群鸟冲着太阳,不知道是要叫太阳回,还是想跟他一起去,或者都不是,是要回自己的窝了!
  这时候,水牛在棚里没完没了的嚼着,时不住停下来抖抖肚子再嚼。牛棚外有人在围柴,好让风吹不进牛棚来!
  ……
  做团子的馅有猪肉的,萝卜青菜的,更多则是豆沙的。豆沙的好处一是经得起放,一是不管冷热随时可以吃。
  小石磨就是用来磨豆沙之类的馅的,所以它的周围有一圈槽。磨粉时你可以让粉落竹匾或者笸箩里,但磨豆沙之类的馅就不行,因为磨时是豆加水,你只能让它落槽里,碰到馅厚流不动,那就用筷子去拔,再在它的嘴下面用碗接着就行了。
  那时,我老听我妈妈说go粉团,说是细腻滑糯,那口感真的是没法说出来的妙。go粉go粉,这好端端的糯米粉怎么就叫了这么个怪名?为什么又这么叫?后来我明白,go粉原来就是水磨粉;那么,好端端的水磨粉为什么叫这么个怪名:go粉?
  我和父母亲说好了,这小石磨不能归别人,一定得归我。村子搬迁在即,我母亲电话里特地跟我说:“你不是一直要你的小磨子?你不来拿走,拆迁乱七八糟的,丢了怎么办?”
  我就带了妻儿,一早乘车往回赶。一是拿小石磨,一是和我的血胞之地,那湖边小村庄作最后的告别。我要带着心,我要把我的鞋脱了,赤着脚在村道上走几遍!当然,我也希望我儿子能记住这么一个湖边的小村。他曾在村中的小河里游泳过,曾在村边放过风筝,还有,我曾经教他在村边田野认识野草:荼草、莎草、勿忘我等。
  儿子没到家,路上就被伙伴约着到电脑房里去了。他妈妈拦不住:“一直读书读书像吃官司,放假玩一天你还管!”
  小石磨静呆在桌子上等我,檐下几个沙布袋时不时的往下一滴水,隔会儿再一滴。
  我妻子说:“传说中的武林高手的沙袋吗?嗬!”
  “妈,这什么啊?”我大声叫问。
  “做go粉团的粉,挂着沥水啊,已经挂了两天了,小磨子里喂水磨的。你不是一直说要吃吗?以后住高楼上不能做了。”
  go粉go粉,挂在墙上两天了。我的脑子一闪:挂粉!对,go粉是挂粉(苏州话里,“挂”字音为“go”)!
  我站在那几个那几个挂粉袋前!久久的!久久的!
      我听到剌耳的一声叫,随着小钢磨轮子飞动,白白的米粉就带着热流到出口处张好的口袋。然后是一群孩子背了米粉走渠上,心在想那个开小钢磨的要多神气就是多神气!
      我看到我父母还有几个来串门的老人,边说边摇磨喂米喂水,那糊状米浆就沿着小石磨的石槽流到磨嘴,再流到下面的沙布袋!
      我想到儿子吃那挂粉团连呼好吃的样子,他爷爷奶奶看着他笑的样子!
      我把包浆满面的小石磨放到我的书桌上。搬小石磨时,儿子拿的是较轻的下瓣,但连呼太重。放好后,我跟儿子说了农村的这个风俗:造房时,山墙上一定要砌一瓣磨盘镇宅。看得出他听时心不在焉。想作业还是想电脑游戏呢?
      有一天他能真正掂出石磨的重量?
      我把桌上包浆满面的小石磨摩了又摩,心里闪过白水环抱的绿的田野,闪过挂檐下一滴水一滴水的挂粉袋……

      夜莺飞过:这石磨不是石,是水,有人说过一句话,石头最懂水的。水也是。我觉得很对。岁月是石,需要流水慢慢磨。慢慢磨,磨出情味,磨出沿袭的那些柔然的丝线,牵牵连连,藕断丝不断的感觉,总是最好!我特欣赏文中“包浆”一词的深意。贯穿全篇的一条线。极轻的有是极重的,这感觉真好!散文散的开,聚的拢,有“我”,有你,还有他。就是好文!因而我建议此文精华!

       河北一笑:    有一天他能真正掂出石磨的重量!
  如果这个赏析有题目,就用这一句:有一天他能真正掂出石磨的重量!我说过,白水老师的文章不好读。也许大家会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所说的不好读,意思是说白水老师总是把文章的“核”包裹起来,他用文字,用语言,用意向,然后站在那里想你招手,向你微笑。那意思就是说,你们来呀,我这里有一个美好的东西呈献给你们。如果你真的来,还要走上一段路经过一番努力呢。
  这样说不是作者设置的障碍,而是作品的弹性和厚度。如果你一眼就看了底见了鱼,而不是经了你的努力获得,那还有什么惊喜所言。如果你在这个努力过程中,收获了不同的感觉采集到了不同的果子,这恰恰是作者所期盼的。
  《石磨》是石质的,沉重到儿子尚不能搬动它;《石磨》是久远的,久远到父亲说他小时就常见他曾祖母那辈人,在灯下或是屋檐阳光下不紧不慢的磨着米或者豆;父亲跟他的父亲有此一问,而回答也正是他给我的回答。白水老师设置这样的长度和重量,其实就是告诉我们,《石磨》是有根的,它的根,连接着大地山脉历史,连接着人脉,《石磨》即是石,但经过了人的打磨,已经熏染上了人气,它的“包浆”越是深厚,这种“气”就越是和人连接在了一起。
  《石磨》有了气,有了魂,有了灵。所以,白水把“桌上包浆满面的小石磨摩了又摩,心里闪过白水环抱的绿的田野,闪过挂檐下一滴水一滴水的挂粉袋……”他的心里还“闪过”了什么?
  《礼记•礼运》说:“人者,其天地之德、阴阳之交,鬼神之会,五行之秀气。”所以董仲舒说,“人下长万物,上参天地。”人与自然,人与宇宙,实际上,都是天地孕育的一份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虽然人汇聚了天地间的德性,阴阳五行间的灵气,是万物中最为杰出的一份子,但还是脱离不了万物之造化,其思想是“参天地之化”的思想。所以,尊重自然天地,尊重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花一露,实际上就是尊重人的本身,尊重生命。如此,作者的心才能和石磨产生了如此的不能割舍。“这小石磨不能归别人,一定得归我。”
  此刻,读者才刚刚掂量出了石磨的重量。
  另外,白水老师此篇的语言特点更接近一幅工笔画,石磨是一条主线,之后弹性、力度、空间、节奏、虚实,质感等得到充分的运用。细腻而不凝滞,流畅而不粗糙。似乎说磨,实则说人。
  白水老师,粗浅见识,万望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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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飞过 | 2015-3-5 08:54:19 | 显示全部楼层
文如其人。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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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飞过 | 2015-3-5 08:55:22 | 显示全部楼层
立春了,雪还在下。现在你们那边还在下雪么?惊蛰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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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石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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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学习,天天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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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8:58:1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8:59 编辑

关于雪


□济白水


        吴地谚云:“落雪落雨狗欢喜,麻雀肚里一包气。”说是这么说,但雪从天降时,从没见狗怎么欢喜,麻雀在竹园树林里叽叽喳喳,一定是叫苦。若是雪下的时间久了,你就可以见到白茫茫天地间飞来飞去觅食的麻雀,累了落地,在雪上面蹦着啄雪,偶尔有几只会发出低低的呻吟。是饿得叫不动了;是灾难来了反而淡定了?
      雪再落下去,那些麻雀就胆子大了:平时老远见人就飞,现在躲到门口窗台,轰它,飞不远又落下,就又飞回;走田埂上能捉到半死的拣到全死的麻雀,甚至还能弄到鹁鸪、稻鸡母(苏州一带称“斑鸠”)之类;一些孩子更是扫块地铺上柴支起竹筛,专等饿急了的麻雀,夜里则竹杆挑了网兜去船舫草棚抓夜宿的。大人们就更厉害,他们会十个八个的结了伴,夜里拿了大网一个村一个村的走,见到竹园就把它网围了,再到里面去驱赶。一夜辛苦,满载而归。
      到明天你就会看到这么一幅画:大人孩子围着个运谷的藤笆,一边说笑一边褪麻雀毛,麻雀毛落在藤笆里,松松的,小绒毛还轻轻的飘起来,象外面的雪花,比麻雀的魂还轻,轻轻的沾到了大人和孩子的衣服上。开饭了,随着母亲们温柔的叫声,孩子们笑逐颜开,雪里蕻咸菜炒麻雀的香味弥漫着,手炉里煨的蚕豆爆了,灶膛里烘的山芋熟了。外面西北风卷着雪花,寒流滚滚;家里孩子们偎着父母爷爷奶奶,听鬼故事,听憨女婿故事。生活多么温馨安宁啊。
      但不知怎的,写到这我心里很凉。我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一个视频,称童年是残酷的,而且我还想,残酷的又岂止是童年。
      雪带给孩子们如此快乐,难怪下雪了他们会欢;下雨他们会骂,雨夹雪而下时会骂;待到雨停雪住下时,他们会祈求;终于鹅毛大雪飘飘而下时,他们就欢呼起来,伸了手接,仰了脸感受。大人见了说:“落雪落雨狗欢喜,麻雀肚里一包气。”雪下不下在他们是无所谓的,反正是今天不下明下,冬天还怕雪不下,他们才不象孩子那般没耐心。
       ——六十年风水轮流转吗?是的。但,要知道有的东西就是六百年、六千年、六千万年也不会转的,怎么轮到我们才几年就转了呢?
      比如下雪。
      飘了一会儿,地上有的地方薄薄的积了点,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欢呼起来,地方电视台的主持人联线“前方记者”。于是我看到那前方记者以世界上最高兴的语气给我们报道下雪,什么琼枝玉叶瑞雪飞舞,什么银霜遍地银装素裹,都用上了。可才多大点雪啊。还看到“前方记者“把话简给路人,路人拿着向大家描述他此时的高兴,那表情远比我小时吃甘蔗要高兴一百倍。我想要一夜北风紧,雪落吴地静无声,明天孩子们起来,一开门就能见到老天爷花一夜功夫,为他们铺了厚厚一地惊喜,他们会欢叫着堆雪人,到学校和同学打雪仗。还有麻雀……
      谁知呢,出得门去,兜头泼来春天似的温暖阳光。路两旁树上麻雀三声两声。现在它们身价高了,不但不是四害,还是国家二级保护。这公务员是地位越高人越多,麻雀反其道,到它成了一级保护,或者到那一天外国的什么顿什么京总统来我国,而我国外交部门把麻雀作为友谊使者相送时,那它就不会来为我们唱歌了。边走边胡想,看到几只忧郁的狗,说话就到了单位。
      办公室里,同事都婉惜这雪没下成。一同事的话让我惊讶:“知道吧,这么点雪还是人工搞的呢。”我不信。
      打开电脑看博客,博友们都在写这昨夜上天的恩赐,他们的惊喜感染了我。谁说网络是虚拟的呢,嗯?
      今天我偶然闯进了一个西安网友的博客。他兴高采烈的在说下雪,说长安(他用的是古称)终于下雪了。我就想起没几年前我去西安,我朋友告诉我,西安一到冬天就厚厚的雪,一脚下去没膝深,所以,冬天他们那农村的人基本不出门。
     “你们苏州看不到大雪吧?”我朋友的语气里充满了同情。
     “才不,苏州可是四季分明,春花秋月冬雪夏荷,要不怎么是天堂。”我趁机为家乡打广告。不过不是现时流行的虚假广告,是实实在在的。
      那西安博友的博文一波三折:勘勘的要下雪了,没下;又一次,还没下;这回终于下了。2010年古城长安的第一场雪。我这回看着没高兴,还叹气。
      那西安的网友最后说,不管怎么样,总算雪来了,但听到有人说那雪不是天然是人工的,他就一下子高兴全无。
      他不知道和他同叹的还有一个他不认识的我,在看他的博文想同事的话。我这回没高兴是对了。
      我那西安的朋友:咱们同叹,为你的“没膝”,为我的“处子的肌肤”?
      刀郎,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你说一下2010年,是不是就这么算了,2020年会怎么样:还有冰雪让“你”的万种柔情融化;还需要甜言密语改变季节?
      让时间倒退两年,2008年的那场雪啊,比以往时候来得更猛更猛,八九十岁的老人也说从来没见过,铺天盖地的下,没日没夜地下。巴望下雪的孩子到后来也怕了,巴望它停下来了!连续几年的暖冬,老天你这是玩异军突起还是别的什么,一下瘫痪了中国的南方。全国人民从志成城,抗雪救灾。报纸电台,全是这方面的报道。毫无疑问,我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章太炎夫人汤国梨诗中说:“不是阳澄湖蟹好,此生何必住苏州。 ”放假就往乡下跑,白天和伙伴一起在这湖边玩,夜里枕着阳澄湖波涛睡的我,引用这诗可没有一点骄傲。我听老人说,原先湖边人家的规矩,螃蟹和螺丝是不能放桌上招待客人的,现在阳澄湖蟹什么身价!这样说吧,那曹刿要生在现在,他不会说“肉食者谋之”,他会说“蟹食者谋之”的。别的就自己想去!
      我记得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年,那年蟹不知怎么的特别多,一斤不到二毛钱,把渔民和湖边农民乐得。但第二年就少得难见,一直这样几年我才明白:这蟹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我们却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2008年南方大雪,会不会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一个是以让我们笑的形式,一个是以让我们哭的形式?
造化弄人!人弄造化!
      说明一下,现在阳澄湖蟹又多了。那是有人工培育技术大推广以后的事。只要稍有脑子你就可以想想:那蟹是洄游性甲壳类动物,每年春天到长江口孵育,然后回到长江三角洲星罗棋布的湖河港汊。阳澄湖水甜底硬草丰,出产的蟹为最好。但是现在,哪条河流是没被腰宰了的?你蟹纵然是横行,纵然是铁甲长戈,你能洄游?你能洄游,好,那哪个湖里有清清的水供养你?
      湖边独立,依然是湖面淼淼,依然是湖风忽忽,但你却听不到波浪哗哗。湖面被分割成一块块,再大的风都欣不起浪。一潭死寂,思绪万千——
      驾最后的那支风帆,随西沉的太阳一起消失在湖的深处,那个人,是谁?
      在湖岸曲线玲珑、芳草萋萋里,脚踏细软的沙土贝壳晒太阳的,那个人,是谁?
      ……
      往后:在西风里,接住了天上飘向人间的最后一朵雪花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雪停风止,天却变得干冷,日头黄白无力。孩子们堆的雪人在场头神气,农人们为赶雀而立在田间的刍狗却顶着雪,冻僵了一般。天上地下,琉璃世界。
      气温回升,中午时分,屋檐滴嗒,开始融雪了。檐下和院子里的雪早被扫净,独留雪人和他周围的雪陪他。太阳西移,屋檐滴嗒声变慢变小,融化的雪水细细的长长的挂下来,把原本就是细长岑寂的日子在滴嗒声里拉得更细更长,衬的更寂,炊烟飘起来了,月亮升起来了。月光照在屋檐下长长的冰棱上,照在琉璃田野上。麦子和豆苗和小草在雪下面听风。
      终于冷讯后的小阳春天气来了。妇女们掇了凳子聚一起晒太阳,边说话边做女红;屋顶融雪之水欢快而下,黛青的瓦露出来了;檐下水浅浅的积起来,雪人周围的雪也没了,剩下雪人一个孤家寡人;而田野里,褐色的泥土也露出来,刍狗衣带飘飘的,神气潇洒起来了。冬天的风吹着,春天的消息就在冬天的风里隐约。
      但是,麻雀的灾难还没过去,夜来的时候,我上面说过的要再演,直到春天真的来临。
      田埂上的雪是早融的。所以,麦田里的雪一大片一大片在阳光下晒雪干(雪霁后因气温低,雪在阳光下未融。苏州人称之为“晒雪干”)时,受不了蜗居单调的年轻人就来到田野,看雪水洗过后的娟娟麦苗,嚼雪水浸过了的甜甜草根,各种颜色的衣服在远望还是满眼白色的田野,要多美就是多美。
      她,穿红色的风衣站在蓝天下的雪野里,对几支枯苇一动不动站着,风把她的长发和衣袂吹起。我一直忘不了那幅画,我肯定她当时知道我在看着她。可她却说不知道,要知道早就走远远的了,“谁希罕让你看。”
      雪啊!
      周末不上班,睡觉睡到自然醒。暖冬的阳光透过窗纱照到脸上,让人睁不开眼。听到鸟的呢喃,看去,是几只小麻雀躲在防盗窗格上,安静而又亲昵,时不时轻轻的发几声,时不时啄一啄自己的羽毛。突然,心里响起梵呗,眼泪就从眼睛流来了——
      啊,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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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飞过 | 2015-3-5 08:59:21 | 显示全部楼层
济白水 发表于 2015-3-5 08:55
开始了啊?
谢谢大家!谢谢一笑老师!

先别谢,喝口水,请问白水先生。你的文是意在笔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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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9:00:19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9:03 编辑

    红米饭:标题叫《关于雪》便不只是写雪。先生大概学佛或者参禅,眼里看到的,心里感知的喜怒哀乐,除了人类,还有大自然,比如一场雪,比如狗的欢喜,麻雀的劫难,螃蟹的轮回。其实轮回的又何止是螃蟹和一场又一场的雪。文章的意象很多,很美,也很深成,让人深思。最初读到麻雀遭殃的那一段,我有一种建议老师删掉的冲动,读到最后,终于明白了老师的意思。我们都在对我们残酷的过去忏悔,对麻雀的,更多的是对大自然的,对人类的,甚至也包括对自己的。老师有爱心,而且是大爱。老师做事认真,而且持之以恒,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文如其人,人如其文,细品老师的文章,向老师学习,做文,做人,做事。

    夏日荷风:这篇文章,其实是要透过现象看本质。只是以雪为由,要表达的是关于自然生态的问题。从写小时候下雪,吃麻雀入手,这里就已经开始对现实社会问题进行批判和拷问。麻雀,这个很重要。以前吃,吃的理所当然,但是后来,又归属为益鸟,但是人们已经吃成习惯了,仍然继续吃。从这里,作者又回顾下雪的好,但是网络搜索到居然是人工降雪,把自然问题,自然引向了对环境的破坏造成暖冬,让人最起码能享受的自然界也消失了,哪怕只是雪。
    作者在文章中间加了一段阳澄蟹,看是闲笔,其实也很重要。也是紧紧围绕着环境的变化,说出自然对人类的影响。野生的阳澄蟹已经消失了。消失前与我们来了一次盛大的告别。2008年南方大雪,引起雪灾,会不会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一个是以让我们笑的形式,一个是以让我们哭的形式?
确实是造化弄人!人弄造化!
    作者的2008年大雪灾事件等,都属于穿针引线,灰蛇走线的笔法,旁敲侧击告诉读者一些雪是大自然的物象,具有不可逆性。和人工降雪进行比拼,说明自然界有自然界的定数和规律。反说明环境破坏,人工降雪只能是杯水车薪,并不能改变实际问题。
此文当属上乘。
    在湖岸曲线玲珑、芳草萋萋里,脚踏细软的沙土贝壳晒太阳的,那个人,是谁?

    景平:在先生的脑海里,有多少是关于雪的呢?麻雀,雪,蟹,这些在我们认为不搭边的事物,却能被先生的情感倾注于笔尖。那在雪地里仅仅是为了觅一口食,而饿得飞不动,冻死在田埂里的麻雀;反常的雪天;无法洄游,也再无清水供养的蟹,都浸透着先生无限悲悯的同情心。接下来的诗也渲泄着先生的情绪,人类若再不反思自己,世界将会是一片什么样的颜色。文章最后在一句劝人向善的梵呗中结束,点明全篇旨意。如果说前部分是低吟浅唱的哀鸣,诗的部份却转入震撼人心的击打,又在一声梵呗中嘎然而止,令人回味。通晓全局,如次大的题材,先生却驾轻就熟,气贯长虹,让人佩服。

    河北一笑:白水老师叙述了一场雪。一场盼了许久的雪。到头来却是一场人工降雪。
    天不降雪已经很久了。2008年的那场雪,铺天盖地的下,没日没夜地下。一下瘫痪了中国的南方。但是,2008年这一场南方大雪,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以后再没有大雪。
    为什么?
    白水老师没有直接说。但是他讲了一个与雪有关的故事:
    下雪——乡下人捉麻雀。
    “到明天你就会看到这么一幅画:大人孩子围着个运谷的藤笆,一边说笑一边褪麻雀毛,麻雀毛落在藤笆里,松松的,小绒毛还轻轻的飘起来,象外面的雪花,比麻雀的魂还轻,轻轻的沾到了大人和孩子的衣服上。”
一幅温馨和谐的图画,但是蕴含着杀机。
    白水老师预感到了这种杀机,“不知怎的,写到这我心里很凉。我想起了前不久看到的一个视频,称童年是残酷的,而且我还想,残酷的又岂止是童年。”
    接着,白水老师又讲了一个与雪似乎没有多大关联的故事。
    阳澄湖蟹。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的一年,那年蟹不知怎么的特别多,一斤不到二毛钱,把渔民和湖边农民乐得。但第二年就少得难见,一直这样几年我才明白:这蟹原是和我们告别来着,我们却不知道。”
    “尽管现在阳澄湖蟹又多了。那是有人工培育技术大推广以后的事。蟹是洄游性甲壳类动物,每年春天到长江口孵育,然后回到长江三角洲星罗棋布的湖河港汊。阳澄湖水甜底硬草丰,出产的蟹为最好。但是现在,哪条河流是没被腰宰了的?你蟹纵然是横行,纵然是铁甲长戈,你能洄游?你能洄游,好,那哪个湖里有清清的水供养你?”
    “湖边独立,依然是湖面淼淼,依然是湖风忽忽,但你却听不到波浪哗哗。湖面被分割成一块块,再大的风都欣不起浪。一潭死寂,思绪万千——”
    读到这里,我忽然记起了荀子《王制》中所说:“圣王之制也,草木荣华滋硕之时则斧斤不入山林,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鼋鼍、鱼、鳖、鳅鳝孕别之时,罔罟毒药不入泽,不夭其生,不绝其长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四者不失时,故五谷不绝而百姓有余食也;污池渊沼川泽谨其时禁,故鱼鳖优多而百姓有余用也;斩伐养长不失其时,故山林不童而百姓有余材也。”就是说,植物正在发育的时候,不能进山砍树。鼋鼍鱼鳖鳅鳣繁殖的时期,不能用网捕捞,不能用药捕捉。一年四季应当根据季节根据植物的生长规律播种庄稼,这样庄稼才多,老百姓以后才有充足的粮食。在野外也应当根据自然界的规律在适当的时候给予保护,防止干扰,这样鱼鳖会又多又好,百姓明年才能捕捞到鱼鳖。对于树林在恰当的时候伐木育林,这样百姓来年才有多余的树林。
    每当读这段话的时候,我都毛骨悚然。如今的我们怎么了?中国人历来崇尚遵循宇宙规律,遵循“天人合一”的宇宙观,中国传统文化主张人与自然在价值上是统一的。老子说,“天大,地大,道大,人亦大。”自然伟大,人也伟大,都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和价值。但是人是自然界的产物,人的行为应该以自然规律为准则,“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从个体的人来说,顺自然而为是生活幸福内心平和的需要;从人类社会来说,只有按照自然规律办事,顺天而行,社会才能昌盛。从内心的层次上来讲,只有人与无限宇宙的精神统一,才能达到人的精神的自由。而如今人类社会文明的异化,世俗的追名逐利,无限制的利用自然,践踏自然,掠夺自然,则是人的一种堕落,是“危生弃身以殉物”。
    放眼现在的文坛,很多人被世俗的功力行所淹没,一味地迎合市场的需要,所关注的无外乎是一些庸俗无聊的东西。很少有一种精神品质与人文关怀。记不得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作家的责任应当是对人类生存境遇的深刻洞察,善于表达精神与心灵的东西,把故事叙述推向精神领域。大概是这个意思。
    白水老师的《关于雪》正是这样一篇力作。他把关注点不是放在对雪本体的描绘叙述上,而是引领着读者进入一个更加广阔的思想空间,和他一起思考我们的生存,我们的幸福,我们的存在,我们的未来。
作者没有明晰地给出我们思考的答案,但是他感叹道:
    “驾最后的那支风帆,随西沉的太阳一起消失在湖的深处,那个人,是谁?”
    “在湖岸曲线玲珑、芳草萋萋里,脚踏细软的沙土贝壳晒太阳的,那个人,是谁?”
    “往后:在西风里,接住了天上飘向人间的最后一朵雪花的,那个人,又会是谁?”
    我不希望是最后一个。我依然想每一年,鲜花在春天的阳光下舒张美丽的身姿;庄稼在夏天的雨露中孕育饱满的果实;树木在秋天的蓝天下摇曳无限的丰硕。冬天,那一片一片精灵的雪花,带着遥远的天堂的消息,如约而至,妆点家家户户祥和的生活。
    我也熟悉这段忏悔文: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一切的忏悔,都是为了无悔。反思自己,才能回归到正确的人生社会轨道上来。佛陀说:“有罪当忏悔,忏悔则安乐”,曾子也说:“吾日三省吾身”。终是一样的道理。
    愿,人类追求物质的浮躁脚步慢一点,再慢一点,等等我们缓行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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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风 | 2015-3-5 09: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下雪了
蓝风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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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讲的是模糊语文,应该不完全是意在笔先的{: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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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烟火 | 2015-3-5 09:02:2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对《石磨》的肤浅理解:

    读罢《石磨》,我心里忽然冒出一个时下很流行的词儿:乡愁。文章所写的石磨,我以为就是乡愁寄托乡愁的一个综合载体。
    围绕石磨,作者写到了与石磨有关的糕粉、豆沙,以及苏州人一年四季离不开糕团的生活特点,磨糕粉和豆沙时推磨的场景、go粉的场景,都是构成乡愁的乡村元素。尤其是文章一开头就写到石磨没有人说得清的历史和文物一般裹着“包浆”的磨把,那包浆其实就是文章没有写出来的但是同样积淀起乡愁的乡村人文。
    文章最后,作者写到村庄搬迁时,他和母亲商量好石磨一定要归他,并且不辞辛苦,将沉重的石磨抱回来,放置在自己城市居室的书桌上,我理解,这其实就是作者在表达着一种记住乡愁、守住传统,传承悠久文明历史的愿望,或者说是一种期盼和呼唤。包括和儿子妻子一起回家取石磨时,作者写道他希望儿子能记住小时放过风筝、游过泳的小河、教他认过野草的的湖边的小村,面对挂粉袋的那一段联想,盖房时用石磨镇宅的传统等等,都无不表达着作者对传统、对乡村历史文化的尊崇和热爱,当然也有对传统文化频临消亡、得不到很好传承的忧患。
     个人看法和理解,不妥当不正确处,祈请白水老师和各位老师拍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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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9:04: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9:06 编辑

从明天起,我决定——学书法了耶



□ 济白水



(一)



      我讨厌的就是墙上桌上随处信笔涂鸦。所以每接一个新的班级时,我首先跟学生讲定的一定是这两条:不搞“课桌文学”。不在墙上乱涂。如果能做到不留痕迹,那你用脚踢墙我也没意见。
      但另一方面,我自己最喜欢看的却不是单位里、地方上乃至国家有名望的人的书法。我喜欢的是孩子在墙上纸上的乱涂,然后就是幼儿园孩子刚学笔时的字。
      我们家老房子的墙上,满是我的涂鸦。我不止一次问父母大姐我这画的是什么。回答都是叫我问自己。“那时你边画边嘴里念念有词,像个法师。我们忙针线活打柴包什么的,哪知道你画什么。”
      没办法,我就自己琢磨。怪啊,琢磨着琢磨着就会恍恍忽忽地忘记了琢磨,只呆呆的立着。我记得我们家老屋拆迁时,屋面都掀了,只片墙立于风中,我却立于说不定就往下倒的风中的片墙前。
      我一直觉得对不起儿子。那日我为小家伙买了支笔,那笔梢却是一个熊猫的章。我抱了他上楼。我开门的当口,小家伙却拉着我叫我看墙上——原来他用这笔在新涮的洁白的墙上印了个熊猫。我当时就叫他别乱涂,说了一番理。
      我记得我当时说话是相当和颜悦色的,小家伙的应答也是很自然的。怪就怪在后来他居然没用过这支一端可以印出熊猫的笔,家里的墙上他也没涂过一笔。而严重的是,他居然跟我一样的不喜欢画画。小家伙长相性格都象他妈,而他妈应该是画画的好手。一家人都赞她花鸟虫卉,画什么象什么。而我呢,读初中时美术老师叫画一幅“好好学习”的画。那人家女孩明明是端身正坐在桌前看书写字,我却给画成了象一只猩猩立在桌子上的样。好象当时美术老师忍笑让大家看时,是引起哄堂大笑的,拿回家自然也得到同样效果。
      还在小家伙读幼儿园之前,她妈妈就教他画画。画了段时间,画出来的东西还是不像猫不像狗的没长进,就冲着我发火,还求老天爷:“别写出来的字也象这个东西啊。”他奶奶只说我当初不应该制止他在墙上印熊猫,还问我当初我在墙上乱画时她制止我了吗。
      是没制止。可我的画也没好啊。不是画出了“大猩猩好好学习图”,再说他画的画虽不好,但纸上乱涂的水平和我比竟是出于蓝胜于蓝,至少我特别喜欢看,我觉得这乱涂里有一种东西,它不知道是什么,不知道它来自什么地方,但看着虽乱却简单,里面有种灵动神秘。
      在我眼里,只要是孩子的,是孩子的乱涂乱写就有这么一种让我感动的东西。这东西是我在大画家的杰出的的作品里也找不出来的;字也一样,大书法家的书法里,我找不出幼儿园孩子翘膀搁脚的字里面的那种东西。我看着那些被我妈叫作鬼画符的乱涂,那些幼儿园孩子的翘膀搁脚,心里就会浮现出自己当年的那些乱涂,进而努力的想:我那些乱涂的是什么。老天怎么就把人的孩子时的记忆给尘封了。而这尘封,这尘封对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啊。
      “我要让儿子练书法。先跟爸爸学,到有基础了就再找一个正式有水平的好好学。不然,大了写出来和你一样的字,那时就晚了。”我妻子说。而我大姐也边上帮腔:“我看对。白水就是瞎来。他用这么多时间练他的拳脚。要这些时间用来练书法多好。而那时爸和妈是要他练书法的,但他不练。”接着我大姐就会讲起他们巷子里的那人的书法,大家都向他求字。他也说就是辞职单靠这笔字,他照样也会过的很好。
      这东西我认识的,碰上,就老牛皮烘烘的跟我吹,吹他的字怎么柳骨欧神东坡肉的集大成,吹某处某局要他的字,过几天又某局某处要他的字。吹得我心烦。可他的字是不是集大成中成还是小成甚至不成我又不能肯定,因我不懂书法么。我只能凭直觉。老实讲,凭直觉我不喜欢,无论是“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还是“水至尽处天作岸,人到山顶我为峰。”还是“四面山色来眼底,万家忧乐到心头。”这些我都不喜欢,不是不喜欢那些话,是不喜欢那些字。不否认有点“恨乌及屋”的感觉,但总体上我能把握得住。
      但我把握不住我对书法的鉴赏能力,如果我有这能力的话。我不懂书法是真的。至于我写出来的字,那就别提有多惨了。笔脚多的字我写,那扭结固结在一起。唉,古人把画丰肥、臃肿而乏筋骨的字比作墨猪,虽贬而实为评。而我的扭结固结才是真正的“墨猪”,真正的“石压死蛤蟆”;横不平竖不直,一路“邪体字”如比萨斜塔。李煜《书述》说“颜书有楷法,而无佳处,正如叉手并脚田舍汉。”那我的是什么?是吃醉了的“踉里踉跄田舍汉”?更因我刚工作时碰上喜欢书法的,看他们在一起探讨。我没学得他们的好的,却是看到几本草书帖,那龙飞凤舞倒是甚合我意,挑了几本看,还学。竟是修成独门武艺,写起字来那个奔放啊!我那一竖尤见功力,长长的无法无天的挂下来。对,死蛇挂树柯,是真正的死蛇挂树柯。常有同事拿了我的备课本,笑说“友飞凤舞龙飞凤舞,哈。”或者“独具一格独具一格,哈哈。”或者“龙飞凤舞龙飞凤舞独具一格独具一格,哈哈哈。”
      我说的是真的呢。而且还要多此一地说明:我用的是钢笔。要用毛笔的话,那我的执笔之手就会发抖。我母亲的话讲是像鸡啄米。我看过鸡啄米,没我执管写字的手抖那么快。但要那鸡犯了癫痫还坚持觅食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了。
       ——回来吧。所以,凡有毕业出去的同学和我说起以前,那就是两点他们一定会说:1、我们课堂的干净。2、老师你的字 “龙飞凤舞”。博客的字是电脑找出来的统一字体,要各人用手写,那我保证凭我的字在天涯一夜成名。
       你说,就这个样子,叫我如何辨别那东西的字。再说了,就是行家里手,不也是带偏见的?再说“字以知好恶难别。他人好恶易别,自己好恶难识。古人名家好处易识,古人名家恶处难识。今天名人恶处易识,今天名人好处难识。如此识得如白黑不差,方是识好恶,此无难,多看法书得矣。”这话出自中国古代书法理论著作《寒山帚谈》,明朝的赵宧光写的。
       我虽然不以为然,但理智告诉我,我儿子学点书法也是很有必要的。我大姐的话有点道理:“字就如人的面孔。字要不好,肚里再多学问也要埋没。”别的不说,就说现在高考作文阅卷,不就是相当程度上的看字写得好不好?
      只是心里有点不好过,就又想起了风中独立的墙上的我的涂鸦。为什么呢。

(二)


      “笔迹心理学”是德国耶鲁大学的Wilhelm Preyer提出的。此人让失去手臂的人用脚书写,发现他们的笔迹并没因此而改变,就提出了“大脑决定笔迹”的假设,所谓“笔迹乃心迹”,还写了本书:《笔迹心理学》。洋鬼子就是这样,稍有动静就牵丝扳藤又是逻辑又是分析的,写出大部头的书,弄出一个他的理论体系,然后俨然的以某一学问的祖师爷自居。作为中国人,我倒想问问那老洋:笔迹是心迹,那心迹又是什么?你问你祖宗荣格吧?你问你另一祖宗弗洛伊德吧?告诉你,都没用。
      而且再告诉你吧,西汉扬雄说:“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者,君子小人之所以动情乎?”而且我还可以说出更多的中国古人说过的相类的话,但我怕掉书袋子。只是大家都知道的原因,这“笔迹心理学”一直被当作唯心主义,当作封建迷信,当作伪科学。直到知道有洋大爷撑腰了,于是才中国出了个徐庆元,并且还中国出了个黄瀚琳教授。后者还在清华大学办班授技,12800元/人。大家不要错过良机。
      至于我自己,那就是黄瀚琳教授寻来并且倒贴我12800元,我也不学。道理很简单:因为老祖宗比外国人知道的早,所以早想好了“笔迹心理学”的破解法:书法就是笔迹心理学的克星。禅宗三层功夫:第一层见山即山见水即水。第二层见山非山见水非水。第三重见山还山见水还水。推之于书法,就是第一层是我自己;第二层是我学人家;第三层是我在学人家的基础上复归真我。第三层谈何容易,就是草圣张旭也要借助老酒之力。据李肇《国史补》说,张旭他老人家每次饮酒后就写草书,挥笔大叫,把头浸在墨汁里,用头发写。写出来的的“发书”飘逸奇妙,异趣横生,连他自己酒醒后也惊奇自己怎么写出了这么好的字:“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韩愈语)草圣尝且要借酒力达到,何况我辈凡人。难难难!
      但第二层可以说是从练时就开始在达到了:学人家么。那虽然没学像,但一学人家即不像自己,这不用做就到。
      长学问了:为什么我喜欢看孩子的涂鸦和翘膀搁脚的字?为那是他自己的生命的本真。大人的虽然如我没学书法的也多,但经历的坑蒙拐骗或者被坑被蒙被拐被骗,每一次经历乃至于听说,不都是一次“临帖”。机巧聪明慧日曛,世上哪个不临帖。
搞半天原来我也是学过书法的。搞半天就是我不让儿子学书法,也没有办法让他不学书法。
      我得停住了说正经的,不能再象上面借题发挥——我的意思是,从纯粹的“笔迹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比如我学柳体,我既学了柳体,那是不是我就有了柳公权的“心迹”,那欧体颜体呢?那上面说过的我的那个集大成的朋友呢?“笔迹心理学”如何判断我的“心迹”,不说断不准,起码要比一般不学的难吧。
       嘿,又长学问了:宋体原是秦桧的,是“秦体”,只因秦桧犯了罪没收财产,他的字按知识产权讲,自然也是他的财产,应予没收。于是秦体成为“宋体”这“宋体”的特点就是横平竖直。为什么要横平竖直?这还用问,秦桧什么样的良心,他自然要想法子掩盖。怎么办?写一种最不能让人看出心迹的字。什么样的笔脚最让人看不出心迹,舍“横平竖直”其谁。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甚至有点因这由秦体改为宋体大行其道,而怀疑起世道人心了之险了。毫无疑问,这种思想是不对的。
我虽然因为写着写着突然福至心灵长知识而高兴,但眼前一直是那个立于片墙前看自己涂鸦的那个画面。我喜欢孩子的涂鸦,我喜欢幼儿园小朋友的翘膀搁脚的字。
      郭沫若先生对甲骨文的赞叹:“其契之精而字之美,每令吾辈数千载后人神往,足知现存契文实一代书法。而书之契之者,乃殷世之钟王颜柳也。”我那时老觉得郭老是胡说,如说杜甫是地主要不是地主他屋上怎么会有三重茅的那般的胡说,那时没有书法家,刻文的刀再厉害,和现在是没法比的,那么如何甲骨文会如郭老说的那么美的,这是真的么?
      我现在要骂自己一声:笨蛋,这也不明白吗?那时人类总体上处于婴儿期,本真自然,一笔一横,每一刀都来自生命本身,第三层的山山水水,没有失去或者失去不多,后世要临多少帖修多少时日才能达到啊!“原来退步是进步。”那么,是不是可以说原来进步是退步呢?
      现在的人才要临帖练书法。
      当然前面还引申说过“现代的人没法不练书法。”
      作为一个现代人,不练书法是很危险的。
      怎么办?
      好办啊。从明天起做一个——不要以为我念海子的诗。你才念呢,我是说从明天起我决定——决定学书法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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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莺飞过 | 2015-3-5 09:05:59 | 显示全部楼层
红米饭 发表于 2015-3-5 09:02
老师讲的是模糊语文,应该不完全是意在笔先的

可我看着,咋就这感觉呢?心有风景自风流呀,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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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9:0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河北一笑 于 2015-3-5 09:08 编辑

    人间烟火:记得有句话,文学的作用在于教化人,原话记不清了,意思就是这。这话在白水老师这篇文章离得到了充分体现。你看啦,老师用了这么长的文字,用了那么多书法理论,古代的、现代的,又是搬出大书法家张旭头发草书,郭沫若关于甲骨文的赞叹等史实,又是煞费苦心,从喜欢看小儿子涂鸦开头,把小儿子学书法贯穿始终,为啥啊,就是为了告诉大家,人,要崇尚自然,要回归本真。
    书法在这篇文章里,就是一个意象,代表传统,代表本真、代表天性的一个意向。为了达到教化的目的,文章最后警示人们,“作为一个现代人,不练书法是很危险的”,并且从自身做起,“明天起我决定——决定学书法”。拳拳之心,殷殷之情可见一斑!

    红米饭:天性,还是天性,孩子的天性不能磨灭。可我们的教育,磨灭了多少天性,抹杀了多少天才。人类在进步,的确在进步,可这进步中丢失了太多太多不该丢失的东西。诚信、善良、道义。从现在起,我也开始学书法,学那看山是山的龙飞凤舞剑无痕。

    河北一笑:周一上班很多事情要处理,所以白老师的一篇《从明天起,我决定——学书法了耶》的散文,上午看了近两个个小时,不过这也有一个好处,边看边思索,也算精读。
文中,白水老师看似大谈特谈书法之道,实际上,这其中蕴含了两层意思。第一个是尊重天性;第二个师法古人,其目的就是回归天性。
    哪里有天性?儿童的眼里,儿童的心里,儿童的手里,他们的涂鸦,尽是表达了人之初的本性。看来,白水老师是承认“人性本善”的,否则,他不会那么推崇自己年幼是的“大猩猩好好学习图”,更不会面对孩子的一枚熊猫图章,认认真真地“叫他别乱涂,说了一番理。”忏悔自己磨灭了孩子涂鸦的创造力。
    “在我眼里,只要是孩子的,是孩子的乱涂乱写就有这么一种让我感动的东西。这东西是我在大画家的杰出的的作品里也找不出来的;字也一样,大书法家的书法里,我找不出幼儿园孩子翘膀搁脚的字里面的那种东西。”等到孩子长大了,等到也熬到“那东西”一样的牛哄哄的会写字了,“老天怎么就把人的孩子时的记忆给尘封了。而这尘封,这尘封对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啊。”
白水老师的本意无外乎就是告诉读者,是成长的环境,消磨掉了孩子天真无邪的本性,成为了和“牛哄哄”一样的东西。
都说“书由心生”,白水老师并不以为然。书法就是笔迹心理学的克星。禅宗三层功夫:第一层见山即山见水即水。第二层见山非山见水非水。第三重见山还山见水还水。推之于书法,就是第一层是我自己;第二层是我学人家;第三层是我在学人家的基础上复归真我。
    白水老师对禅宗有极深的认识。他认为真正的书这在“这三层”上回归自我,即便是草圣,也是在失去了心智的情况下,忘却了现在俗世的“我”,借助酒力,回归了本真的“我”,从而写出了“变动犹鬼神,不可端倪”妙品,你还怎么探究他的心迹?
为了找回我的天性,“从明天起做一个——不要以为我念海子的诗。你才念呢,我是说从明天起我决定——决定学书法了耶。”别早早的给白水老师讨字,练不练书法还未可知呢,他不过是说说而已。他只是想告诉我们,尊重和保留孩子的天性,尊重和保留人的天性,尊重和保留一个民族的天性,对一个社会,是尤其重要的。
    物欲滋生的社会里,我们已经失去了流泪的机能,我们已经失去了感动的机能,我们已经失去了心跳的机能,白水老师呼吁我们尽力去寻找,就像在“甲骨文”中寻找古人最初的心灵痕迹一样。书法,在这里只不过是白水老师使用的一个“工具”。
    我们常常说,文学作品一定要有所担当。我不排斥散文风花雪月般的秀美,也不排斥散文流连在过去的美好叙述之中。但是,一种担当的责任是万万不能没有的。前几年,我在一次笔会上提出“大散文”的概念。这种大散文,不一定是篇幅长,不一定是语言舒展,但一定是关注社会,关注人性,关注民族的大主题。一定是有所担当的责任意识。
    南开大学沈立岩教授撰文:今天的文学从业者已经不大习惯于谈论文学的功能与责任,文学的写作和阅读也更多地带有了娱情遣兴的味道。即有直面现实的志思蓄愤之作,也很难引起必要的关注,它们看起来过于坚硬而苦涩,令习惯了时尚快餐的胃口难以下咽和吸收。然而大雅不作,正声微茫,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丧失了对真善美的堂堂正正的讴歌、对假恶丑的直截大胆的批判,文学的灵魂即告失落,文学的元气亦已消磨,剩下的多是老成与世故,精明与机巧,为文至此而欲其深入人心、传诸久远,其可得乎?
    散文《从明天起,我决定——学书法了耶》,从关注人性入手,在一定程度上,达到了“黄钟大吕”“振聋发聩”的
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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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石磨,磨出了童年的记忆和逝去的岁月,沉淀的是浓浓的亲情,老师的心里真正想要表达的也许是对这种亲情的传承。  {:soso_e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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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请老师给广大的版友们讲一讲散文版的事情。比如散文版当前要做好哪些工作?要注意哪些问题?散文版的未来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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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版除了一些重量级的老师外,大部分都是像我这样的票友,老师有没有考虑过,怎样提高散文版文字的整体质量?具体的设想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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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一笑 | 2015-3-5 09:11:38 | 显示全部楼层
白水老师,看了您的散文,想提这样一个问题:
在论坛中,很多老师其阅历、经验极其丰富。但是只有对事情过程的详尽叙述,对读者产生不了对读者的震撼。在您的写作经验里,怎样解决这样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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